第62章
皮膚這麼嬌氣的?
“我可是用了大力氣按的,當然疼。”
“那你得多吃些,就你這點力氣,撓痒痒都不夠。”
“哼!”被他嫌棄,阿圓不想幹了,正欲松手結果就被他握住。
蕭韫是下意識的動作,怕她松開,想也沒想就去阻止。然而剛握上那纖細嫩滑的手,他自己不禁怔了怔。
隨即不著痕跡地放開。
“繼續。”他說:“力氣雖小了點,但很舒服。”
阿圓這才又幫他揉按起來。
可接下來,蕭韫就有些心思不寧了。
小丫頭在後頭碎碎念什麼他聽不清,滿腦子是剛才那滑膩的觸感。
他曾在書上讀過“手如柔荑膚若凝脂”,就是指女子的手柔美好看。
彼時他想象不到如凝脂的肌膚是何樣,可適才,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女子手指纖細柔軟,仿若無骨青蔥。
蕭韫使勁閉了閉眼,覺得不該去想這些,可不知為何,這些東西不受控制地縈繞在腦中,還令他越想越多。
以至於額頭上被她指腹貼著地方,越來越燙,燙得他呼吸不暢。
過了會,他猛地坐起來。
阿圓手下一空,奇怪地問:“怎麼了?按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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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蕭韫端坐著,略微僵硬:“你爹爹說得對,手法果然精妙。”
他指了指對面,像撵洪水猛獸似的:“可以了,你坐過去。”
“哦。”阿圓沒多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會兒擺飯還早,但蕭韫不想離開,可兩人這麼對坐著,他又覺得不自在。
瞥見院子裡還架著古箏,他問:“你適才彈的什麼曲?”
“《秋月》”阿圓說:“我近日剛練的。”
“唔......你再去彈一遍,我聽聽。”
“好啊。”阿圓起身出門。
她一離開,飯廳內燥熱的空氣變得清爽了些,蕭韫暗暗長舒一口氣,繼續靠回椅子上。
隻不過這回沒再闔眼,而是微微側頭,打量院子裡坐在琴架旁的人。
若有所思........
適才心裡那股異樣並不陌生,有次在馬車上小丫頭撞了鼻子時,也曾出現過。
彼時他欲查探她鼻子是否流血,可驟然瞧見她眼眸湿潤,紅唇微張的樣子,心裡猶如一道閃電劃過。
劃得極快,還夾雜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至今也沒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
今天那種異樣再次出現,心有餘悸。
甚至比起上次的情況來,更強了些,以至於他到現在心口都還跳得有點快。
真是,奇怪。
蕭韫抬手,在胸口處壓了壓。
過了會,那裡才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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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的時候,阿圓再次提起顧景塵的事。
蕭韫心情復雜了會,問:“你很擔心顧丞相?”
阿圓點頭。
自然是擔心的,顧丞相是婧兒姐姐的未婚夫婿,若是這次的事沒能挺過去,婧兒姐姐恐怕也要遭殃。
不過蕭韫卻是誤會了,目光沉沉地壓在她身上,意味不明道:“顧景塵已有婚約。”
“嗯?”
阿圓喝了口湯,茫然抬頭。
隨即明白蕭韫誤會了什麼,她氣得瞪他:“沈哥哥想什麼呢,我擔憂顧大人是因為想到婧兒姐姐,也不知這會婧兒姐姐那如何了。”
“當真如此?”
顧景塵才學好,容貌好,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很是招京城的貴女們喜歡。這一點蕭韫知道,適才見她眉頭緊鎖,還以為有那麼點心思。
阿圓剜他一眼:“且不說顧大人是婧兒姐姐的未婚夫婿,就說年紀,我與顧大人相差這麼多,我又怎會喜歡他?”
蕭韫一愣,莫名地就問了句:“你很在意年紀?”
“那當然,”阿圓點頭:“反正我以後的夫婿不能太老也不能太小,與我年紀剛剛好就行。”
“........”
蕭韫胸口一悶。
第57章
蕭韫悶了片刻, 自己也不知道悶什麼。
總之,不說話了。
阿圓喝完湯,說:“我明日想去趟常府街。”
“去常府街做什麼?”
阿圓說:“我擔心婧兒姐姐, 想去看看她。”
“顏姑娘在丞相府,”蕭韫道:“如今丞相府禁閉, 沒人能進得去。”
“哦。”阿圓隻得打消念頭。
見她目色仍舊擔憂, 連晚飯都沒吃多少。
蕭韫默了默, 道:“總之,此事你不必擔心,耳聽不一定為真, 眼見也不一定屬實。”
阿圓抬頭, 沒能理解他這話的意思。
蕭韫也沒打算詳細解釋, 畢竟有些事暫時還不能宣之於口。
吃完飯,蕭韫準備回書房,如今非常時期, 他還有一大堆事處理。
臨走時,他心情不大爽利,斜眼涼涼地看了眼阿圓, 突然就說了句:“你的婚事, 由我說了算。”
“?”
阿圓一頭霧水, 但沒理會,福身送別他, 就轉身進了臥室。
.
那廂,幕僚們在書房等蕭韫。
顧景塵現在是停職待查, 也就是說事情真相如何, 大理寺還得查一段時間。
而這段時間最是關鍵, 所有的事必須在把握範圍內, 容不得半點差池。
“殿下,”一人稟報道:“屬下查到曹宏遠此前在賭莊欠了許多債,而那賭莊正是信國公府的私產。”
“這就有意思了。”另一人道:“我這還查到曹宏遠近日與永誠伯府的二公子段旭來往頻繁。兩人最初是在怡春院相識,彼時段旭幫曹宏遠付了茶水錢,兩人因此而結緣,後來,段旭就帶曹宏遠進賭莊賭錢去了。”
永誠伯府的二公子段旭乃賢貴妃娘家侄兒,而這位曹宏遠,則正是那位從家中搜出“進士名單”的丞相府屬官。
此事,可不就巧了?
“看來信國公蓄謀已久,一步步讓曹宏遠鑽入圈套,最後再要挾他藏匿名單。”
蕭韫坐在上首,壓著眼睫,也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會,他吩咐道:“繼續派人盯著,曹宏遠以及那位段旭,還有進士名單上的人,一個都不能漏。”
“另外,”他繼續道:“若是信國公那邊再有何動作,不必阻撓,隻管匯報給本王就是。”
眼下,他們就是要將計就計。隱藏了多年的狐狸,隻有自己露出尾巴,才能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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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氣氛隨著科舉舞弊的事暴露,這些日子都沉浸在一股壓抑的狀態中,猶如平靜的海面下暗湧的潮水,眾人都在等待爆發的時刻。
蕭韫似乎越來越忙,有時候阿圓等他吃飯等了許久也沒見到人。
有時候聽說她夜裡才回瀾苑歇息。
有時她早上去書院正好碰見蕭韫出門,也隻來得及匆匆見面說了會話就分開。
蕭韫在忙,阿圓也在忙。
她除了每日照常上學之外,回到瀾苑還得受周嬤嬤教導。
周嬤嬤歇了一天,第二天就主動過來了,並把蕭韫的意思大體透露了遍。蕭韫的意思阿圓當然明白,居然是蕭韫請來的人,她自然是遵照的。
因此對於周嬤嬤給她的安排,並沒反對。
這兩日,她就在忙著學習看賬冊。比起日常禮節和其他來,周嬤嬤說學習中饋是重中之重,女子若是不會掌家,家族難以興旺。
“常言道,家有賢妻富三代。”周嬤嬤道:“妻子賢惠,夫有助力,吏不遭禍,兒不遭壞。三代興旺,家族福運綿長。”
阿圓聽她說得頭頭是道,頓時覺得自己任重道遠。
原來自己當人家媳婦還關系到家族三代福運,那她半點也不敢馬虎了,認認真真地跟周嬤嬤學起來。
這日,蕭韫難得回瀾苑比較早,便徑直來了清漪院。
才走進庭院就瞧見書房的情況。
小丫頭坐在書桌前翻看書卷,而手邊是一把五珠算盤。她手指翻飛,算珠撥得噼啪響。
蕭韫聽了會兒,抬腳上臺階,婢女們見到他過來紛紛行禮。
阿圓聽見動靜,抬頭望了眼,高興地喊:“沈哥哥來了?你稍等我片刻,我還有一會就算好了。”
“在算什麼?”
“算賬本呢。”
算賬這種事自然不能停,一停下就得從頭再來,阿圓指尖越發地快起來。
那廂周嬤嬤看見蕭韫,走出門緩緩行了一禮:“公子。”
蕭韫淡淡頷首,沒看她,也沒說話。
周嬤嬤自顧道:“老奴按公子的吩咐教導褚姑娘,褚姑娘是個乖巧懂事的,也好學。”
蕭韫視線落在還在撥算盤的阿圓身上,耳邊不緊不慢地聽著。
“褚姑娘雖天資不算高,但勝在肯用功。”周嬤嬤語氣裡含著欣慰:“所謂勤能補拙,褚姑娘這才幾日進益頗大。”
“隻不過......”
“不過什麼?”
“許是褚姑娘從未接觸過賬本,因此即便努力,也仍有許多地方迷糊不通。”
看賬這種事跟經營行當是一樣的,不能隻看賬本,隻看賬本是看不出什麼名堂的,還得結合實際。
可褚家沒有鋪子,也沒有其他營生。也就個種菜種果子的莊子,那賬本褚夫人閉著眼睛都能打理,所以阿圓根本就沒機會接觸賬冊。如今學看賬冊也隻是領略了皮毛,若是涉及再深的東西她便難以理解了。
周嬤嬤說這番話原本也隻是想提議,讓阿圓試著打理瀾苑中饋,畢竟有實在的庶務練手,學起來也快些。
而且瀾苑的事並不多,攏共也就下人們的吃穿日常罷了。
卻不想,蕭韫聽後,轉頭吩咐陳瑜道:“把管家喊過來。”
陳瑜不大明白,小聲問:“公子是問瀾苑的管家?”
“王府裡的。”
“是。”
“罷了,”想到什麼,蕭韫又道:“不必喊過來。你去傳我的話,讓他從府裡的產業中挑幾家營生好的鋪子出來,回頭交給她打理。”
陳瑜聽了,心下暗驚。
一同暗暗震驚的,還有旁邊伺候的婢女們。
景王府的產業可不是小數目,隨便一家鋪子拿出來都是大買賣,如今卻要交給個小姑娘打理。
先不說別的,打理景王府的產業,這可是景王府的女主人才能做的事。
周圍的人臉色變化多端,倒是站一旁的周嬤嬤神情泰然。
她暗暗打量蕭韫。
別人不知,但她看著他長大,他眼裡含著的東西又如何瞧不出來?
隻不過他自己不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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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圓算完賬,走出來。周嬤嬤給蕭韫行了一禮,然後退下。
“沈哥哥,”阿圓高興:“你今日怎的這麼早?”
“事情忙完,就先回來。”
“賬算好了?”蕭韫問。
“嗯,嬤嬤讓我學打理中饋呢,”阿圓跟在他身後,兩人往飯廳走,邊說:“嬤嬤說看賬本是重中之重,首要得學會這個,不論是經營行當還是內宅都很要緊。”
“可曾學過?”
阿圓搖頭:“沒。”
“既如此,哥哥有幾間鋪子回頭交給你打理。”
“交給我?”阿圓緊張:“可我才學呢。”
“無礙,有周嬤嬤幫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