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被閨蜜發來的表情包逗笑，在床上翻了個身，看到了在床尾站著的霍爾。
他的金色短髮末梢還帶著水珠，鎖骨上也還有殘餘的水珠，就好像最最會蠱惑人 心的海妖一般。
但偏偏他一臉乖巧站在那裏，就好像可以讓我為所欲為一樣。
為所欲為是不會為所欲為的。
我才不是那種會佔弟弟便宜的人。
關了燈，我和霍爾各自躺在床的兩側，中間隔著楚河漢界。
剛閉上眼，我就聽到了身旁寒寒窣窣的聲音。
側過身睜開眼，看到霍爾靠近了許多的臉。
借著月光，我看到了他白皙臉上的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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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高貴純淨的白玫瑰，心甘情願沾染上俗欲。
我心跳如雷鼓。
一下。 一下。
又一下。
他的聲音有些啞。
「姐姐，你好香，我可不可以抱著你睡覺?」
救命!
和霍爾一起膩歪了幾天，我才想起來那個帖子。
但再次打開那個鏈接的時候，網頁已經不在了。
我順著原本的記憶找到了那個某瓣小組，雖然裏面沒有了那個扒皮帖子，但小組 多了很多相關的帖子。
【請南女士迅速出書，我要學!立馬就要!】
【所以秦總那天是去見了南女士?】
【那個扒皮帖子到底是誰出手的? Ix?qjy?py?】
所以這幾天發生了什麼?甚至連原本粉絲反駁的聲音都沒有了?
14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和愛情的滋潤，我的狀態越發好。
工作室的工作擱置這麼久也應該恢復了。
霍爾想跟著我一起去工作室，但這幾天相處下來，我已經看穿了這個小棉花糖的 粘人精本性，義正嚴詞地拒絕了。
雖然有些不情願，霍爾也隻能應了下來。
恢復工作，我上外賣軟體給工作室的人點了奶茶後，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助理小朱很快把按照緊急程度整理好的檔送到了我的桌上。
沒過一會兒，小朱又來敲了敲我的門。
「請進。」
「老闆，有人找你。」
我抬起頭，看到小朱臉上怎麼也藏不住的八卦。
不禁撓了撓額角。
「帶進來吧。」
小朱笑了笑，趕緊去將外面等著的人帶了進來。
進來的人身形瘦弱頎長，黑色的短髮，一個好看的黑框眼鏡，臉被擋在了口罩下。
但我知道這是誰。
我讓小朱出去後，他將口罩取了下來。
「姐姐. 黑框眼鏡有點擋住了他眼睛裏面的紅血絲，但聲音低啞得讓人無法
忽略。
是裴一。
有了秦紀遠的事情，讀研的時候我沒有再怎麼接觸過男生，也一直在奮力創業， 找了好幾個同校的同學一起組建現在的工作室。
第一次見到裴一，就是在工作室的門口。
我們設計的工作室旁邊是一個音樂工作室。
當時他穿著簡單的白T, 配淺藍色牛仔褲，肩膀上背著吉他，手裏拿著自己寫的 歌，俊秀的臉上滿滿都是少年的不服輸。
看著他一直站在門口等，我從工作室接了一杯熱水遞給他。
當時他一下子愣住了，低下頭怯怯說了聲謝謝，就繼續等著隔壁音樂工作室的老 板。
我主動找他攀談，他也——應著。
很快我就瞭解了他的事情。
簡單來說，就是他想把自己的音樂自薦給老闆
聽過他的音樂後，我主動幫忙把他推薦給了音樂工作室的老闆。
後來這首歌被重新編曲錄音發佈，他拉著我在KTV 唱了好久。
也是在KTV裏，他對我表白了。
我們在一起後，他迅速走紅。
一家有名的經紀公司對他拋出了橄欖枝。
他接了。
橄欖枝上寫著不能公開戀愛，我們的戀情就這樣轉為地下。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但他太過年輕，說話做事都直得不行，無形之間得罪了不少 人 。
我勸了他好幾次，他昂著頭，臉上全是我讀不懂的情緒。
「我不屑於去討好。」
他總是覺得，自己的才華能打敗一切問題和困難。
但他不懂，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後來他對我越發不耐煩，鬧了好幾次分手，每次分手沒過幾天，又找上門來抱著 我求複合。
最後一次，他和我的前任陸蕭有了合作，不知道陸蕭和他說了什麼,一回來他又 找我分手。
我對他的感情也被消耗盡。
我還記得那天我坐在沙發上雙手環在胸前，冷著臉告訴他，
「這次分手就不會有複合的機會了。」
他也隻是發愣了一瞬，隨後還是堅持要分手。
「姐姐，對不起我..」
他的話音還沒落，我辦公室的門就猛地被推開了。 我擰著眉回過頭，看到陸蕭和滿臉驚慌的小朱。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
我歎了口氣，讓小朱出去了。
裴一咬著唇，一雙眼睛落在陸蕭的臉上變成了厭惡。 陸蕭沒有多做修飾，甚至沒有戴口罩。
我都能想到外邊工作室其他人的議論。 「你想要做什麼?」
在鏡頭裏，陸蕭是謙謙有禮的君子，但我知道，他就是個瘋子!
17
我和陸蕭是青梅竹馬。在高中情竇初開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他很喜歡管著我。
大到參加什麼比賽，準備考什麼大學，小到穿什麼衣服梳什麼樣的頭髮。
都很喜歡管著我。
我甚至懷疑，他和我在一起，也不過是為了有個正當的藉口來管著我，控制我。
當我表現出不喜歡的時候，他會把我抱到懷裏，湊到我耳邊告訴我他都是為我 好，他這樣做都是為了我。
當時我還很懵懂，不懂有個東西叫pua, 基本上滿心滿眼都是他，他說什麼我都 覺得是對的。
就這樣被他管了半年，到了高三下學期，他當著我的面，把一個順手給我遞過紙 巾的男生打了一拳。
壓抑太久的情緒終於徹底爆發。 我氣得不行，提了分手。
可是他堅決不同意。
後來我們就這樣糾纏了大半年，甚至是我以死相逼，等大學開學，才徹底擺脫他。
徹底擺脫這個噩夢。
而他的成績也因此落下，最終選擇上了一所藝術類學校。
18
陸蕭無視我，自顧自坐到後面的沙發上，身子往後靠，修長的手臂交疊放在膝
上，身上質感很好的西褲也起了明顯的褶皺。
但他不在意，笑吟吟看著我和裴一，仿佛我們倆是在片場裏拍戲一樣。
「你們繼續。」
陸蕭的話把我氣笑了。
想到前幾日找到我家裏的秦紀遠，心裏的怒氣就更深了幾分，
「需不需要我再強調一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
沙發被陸蕭霸佔，裴一站在中間顯得有些無措。
他轉頭過來看著我，想要向我靠近，卻被我的目光嚇到隻能站在原地。
「不是的姐姐，如果不是他和我說你就是想控制我，你根本不喜歡我 ….我不會 和你分手的!」
裴一說得有些急切，好像特別害怕被我誤會一樣。
我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可我和他分手已經有好幾個月了。
現在才想起來解釋和挽回，是不是晚得有些太過了?
我把手裏拿著的筆放到桌上，看著局促的裴一，一字一頓，
「我記得我很正式和你說過，分手後就沒有再次複合的機會。」
裴一的臉一瞬間煞白。
但隨即陸蕭的話，讓他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陸蕭的聲音響起得有些刻意。「南南，現在有時間和我聊聊嗎?我媽很想你。」 和裴一現在的狀態相比，陸蕭格外輕鬆，坐在沙發上，唇邊的笑一直都沒有落下 過。
因為他知道我不會拒絕。
19
我小時候陸阿姨救過我一次，一直以來她待我又很好，我確實不會拒絕陸蕭。
但我也不會讓他好受。
他想要讓我回到高中那段乖順任由他擺佈的日子，我就斬斷他的念頭。
我和陸蕭約了下班後相見，接著讓人把他們倆都送了出去。
看著辦公室的門關上，我拿出手機開始給霍爾打視頻。
霍爾接視頻很快，手機裏很快出現他那張俊臉。
「姐姐!」
隔著手機我都能感受到霍爾的喜悅。
被霍爾的笑容吸引，我的情緒一瞬間平靜了。
我對著他眨眨眼，「一會兒晚上來接我下班好嗎?」
霍爾好像是在外邊，周圍的環境我沒有見到過，但很安靜。
霍爾很快應了下來。
關掉視頻的前一秒，我好像聽到了秦紀遠的聲音。
可霍爾和秦紀遠之間能有什麼關係?
也就是前些日子見過一次而已。
我抬手揉了揉眉心，看起來是被氣得起了幻覺。
20
陸蕭完全沒有想到我會來這麼一手。
在地下車庫裏，他的眉眼也顯得晦暗了幾分。 他走到我的面前抿著唇。
「我媽不會想見到他的。」
我挽緊霍爾的手，把頭靠在霍爾的肩膀上，「陸阿姨會喜歡霍爾的。」
霍爾適時笑笑，和我並肩而立。
陸阿姨當然會喜歡霍爾的。
這麼些年，陸蕭根本不敢把我倆戀愛過的事情告訴陸阿姨。
對陸阿姨來說，一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找到了對象來看她，她又怎麼會拒絕? 霍爾或許也察覺到了陸蕭的不懷好意，攬著我肩膀的手收緊了一些，箍得我的肩
膀隱隱作疼。
「寶寶?」我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霍爾被我喚得回了神，低下了頭，鬆開攬著我肩膀的手，順著就放到了我腰間， 湊到我耳邊呢喃。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著我和霍爾咬耳朵，陸蕭臉上的面具徹底破裂，坐上車將門關得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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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阿姨在家裏準備了一大桌的飯菜。
看到我帶著霍爾來的時候，她笑得格外的歡。
「這是南南男朋友嗎?」
陸阿姨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我的手坐到她的身邊。
陸阿姨是兒科醫院的護士，小時候如果不是陸阿姨及時發現我氧氣罩掉落，或許 我早早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陸阿姨拉著我問了許多，從霍爾聊到了我生活的細節。
爸媽離婚早，又各自組成了新的家庭，對於我一直都是放養狀態。
從小我能感受到的溫柔，大半都來自陸阿姨。
吃完飯，陸阿姨讓陸蕭送我們回去。
陸蕭換了一身寬鬆的休閒裝，薄唇上叼著一根香煙，靠在門框上雙手環抱，痞氣 十足，肆意挑眉。
「他們自己開了車的，哪裡需要我送?」
陸蕭這話說得陰陽怪氣。
可陰陽怪氣在中文沒有那麼好的霍爾面前，根本起不了作用。
霍爾對著陸阿姨笑得溫和，「對，我們開了車，不需要送。」
和陸蕭的陰陽怪氣不同，霍爾很是真誠，就連看向陸蕭的目光都帶了幾分贊同。 陸蕭一下氣結，俊臉上的表情憋屈得厲害。
果然真誠是一個大的必殺技。
我看著笑個不停。
陸阿姨把手裏拿著的帕子扔到一旁，瞪了陸蕭一眼才和霍爾說話。
「好，那你們回去小心。」
社區裏人不算多，一盞一盞的路燈點亮了回家的路。
霍爾把我的手握在手裏，很暖和。
我順勢靠在霍爾身上，算是偷懶了。
「姐姐，這個男人是不是喜歡你?」
伴隨著霍爾的聲音響起的，還有地上乾枯的落葉被踩碎的聲音。
我笑個不停，偏著頭看他。
「曾經的吧，那你怎麼辦?」
他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回答，好看的琉璃眸子閃過一瞬我從來沒有從霍爾臉上 看到的寒意。
但很快就消散了。
快到我懷疑那一瞬，不過是晚風吹過時候我的錯覺。
霍爾很快抱緊了我，雙手在我腰間不斷用著力，
「姐姐既然選擇答應了我，就是我的，誰也不許搶走。」
小朋友總是這樣霸道的。
但作為被偏愛的那一個。
我很是喜歡這種感覺。
我伸手回抱他精瘦的腰肢。
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很長。
我盯著影子出神，腦海裏居然有了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挺好的的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