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媽得到的一切，全是外婆給的，她要做的就是守住外婆的一切!而不是被外 人竊取果實!」
想真美啊!
外婆拼命工作，塞個私生女進來，就想繼承外婆的一切?
我剛說完，媽媽欣喜地看了我一眼。
大概，我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8
校門口。
我媽和外公的車停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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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是自己開車來的，外公還帶了司機和私人保鏢。
他一直是會享福的——
豪車保鏢。
陳嘉眼睛都直了。
「外公，我可以坐嗎?」
「當然可以.. !
他話沒說完，我媽清清冷冷地吩咐：「小張，我們家的車，不許坐外人。」
下一秒。
陳萍和陳嘉被拒之車門外。
外公氣得臉紅，「齊慧!你反了!你就是一個養女，也敢做我的主!」
就是一個養女。 多麼不屑的話。
原來，隻要不是親生的，這麼多年的疼愛，都可以不顧忌。
我媽笑了笑，隻是眼眶有點紅。
「爸，我隻是替媽轉達而已。」
是啊。
外婆在，怎麼會容忍私生女染指她的東西?
我和我媽說完就走了。
後視鏡裏。
我看見陳萍母女哭哭啼啼，外公氣憤不已。
而我爸。
他憤恨地看著我們遠去的車。
我挪開視線，緊緊抱住媽媽的胳膊，「媽，我們去看外婆吧，不知道她今天狀態 怎麼養。」
9
外婆的狀態依舊不好。
她前些年出了嚴重車禍，命是保住了，但意識時有時無。
我和媽媽看著她，陪伴許久。
離開病情後。
小趙秘書把親子鑒定，依舊收養資料，全部交給了媽媽。
這些都表明媽媽確實並非外婆的女兒。
起初。
外公翻臉，爸爸為難，陳萍咄咄逼人。
媽媽都沒有哭。
但現在。
她一個人站在走廊盡頭，身體一下一下地顫慄。
媽媽在哭。
可是。
任誰會不哭呢?
在今天之前，她還是有親生父母疼愛的女兒。
幾張 DNA鑒定報告而已，把她的生活全變成了樣。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隻是靜靜地抱著她。
「我是你的親女兒啊。」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媽媽拭去淚水，「好，我們一起等外婆醒過來。」
10
外婆是真的疼愛媽媽。
她仿佛早知道有這一天，又早算到媽媽會難過。
因此，便提前為媽媽留下一封信。
「我的寶貝慧慧，
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是死了，或者病得不能動彈，否則我肯定會親口告訴你。
你不要傷心，雖然你不是我親生，但我們的感情遠超血緣關係。
可不得不承認。
我剛收養你，存著私心。
你那個父親…... 呵。
我們婚姻不睦，男人不愛女人，便也不會愛女人的孩子。
為了讓他和情婦的孩子將來能夠繼承齊家的一切，他竟然不惜拋棄我的孩子，讓 私生女頂替我的孩子!
但他萬萬沒想到，我懷孕隻不過是個騙局。
當年齊家叔伯對家產虎視眈眈，我必須要有個繼承人。
可惜，我不能生，隻能假孕，本想跟你父親坦白，兩人一起選養子養女，可他卻
將拿著私生女算計老娘，那就不怪我耍他這麼多年了。
……行了，不說這些噁心事了。
慧慧，你要記住。
不管你是不是我親生的，你都是我的寶貝女兒。
剛領養你之前，我想過把你當成繼承人，平時交給老師和保姆。
可當我第一眼見到你，你那麼小，那麼軟，抱在懷裏，一點重量也沒有。
小貓似的你，竟然會對我笑。
你咧開嘴，我的心都化了。
從那以後，我決定要好好做你的媽媽，為你負責一輩子。
也讓你永遠做我的寶貝。
慧慧，請你記住，我們之間有比血緣更重要的東西。」
看完。
媽媽終於笑了。
果然嘛，不管是誰，委屈了難過了，還得要媽媽來哄才行。
從醫院出來，媽媽似乎有了更多的能量。
走路幾乎帶風——
到了家。
我爸早已在等我們。
他不顧我在場，直接指責我媽，
「貪得無厭!你一個養女!憑什麼越過親生女兒，繼承一切?爸和媽還沒離婚
呢 !」
我媽嗤笑。
「我爸媽沒離婚，你想強調什麼?陳萍是私生女這件事?」
我暗笑。 也是。
養女經過了正規手續，堂堂正正。
私生女是啥?
「我不許你這麼說萍萍!」
「什麼私生女!她是無辜的!她難道能選擇出身嗎?」
無辜 . .
我媽冷冷地盯著他，「是啊，沒人能選擇出身，那你在記者會上大放厥詞，說我 是假千金，說我偷走陳萍人生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我曾經也隻是個孩子而已 !我不能選擇我的撫養人!」
我爸沉默了。
好久好久。
他才吐出一句廢話，「你和萍萍不一樣，她這些年吃了很多苦，我隻是為她不平。
這話沒噁心到我媽。
但噁心到我了。
「陳萍和我媽當然不一樣!她是私生女，更是小三!」
「她媽傷害了外婆，她傷害了媽媽!還讓陳嘉欺負我!」
我沖到我媽面前，沖著我爸傾瀉出了積壓已久的憤怒，
「但我更要罵的人，是你!外婆對你那麼好，媽媽那麼愛你!你居然吃裏扒外， 另組家庭!還背刺我媽!你就是傳說中噁心的鳳凰男吧!」
鳳凰男。
這三個字仿佛戳中了我爸的痛點。
他舉起手就要打我，但在那之前。
「啪——」
我媽先打了他，「滾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我爸怨憤的看了我媽一眼，走了。
但我知道。
他還會再回來。
他和我媽之間，還有一段廢紙般的結婚證。
但很多時候，它又並不僅是廢紙。
12
一周後。
我媽繼承了外婆的股份，成了公司董事長。
那天。
外公來了。
他手裏拿著一隻小木馬，手工雕刻的，有點粗糙。
然而媽媽看見它，眼神就柔軟了許多。
「爸，您來了。」
媽媽正在教我看報表，看見外公過來，她淡定起身，眉眼既有欣喜又有疏離。
怎麼可能瞬間翻臉呢?
那畢竟是疼愛了她四十多年的父親。
而且。
外公態度也很好，他把小木馬放在媽媽的辦公桌上。
「前兩天孫姨在地下倉庫收拾東西，發現了這個小玩意。」
「還記得嗎?這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
外公聲音溫柔慈祥，像是一臺時光機，將媽媽拉回了從前。
媽媽點了點頭，「記得，您親手給我做的，手還被刀劃破了。」
「可不是，縫了好幾針，但為了讓你開心，一切都值了。」
「..謝謝你，爸爸」 媽媽動容又誠懇地說道。
外公看著媽媽，眼神有一絲閃動。
但沒一會，又莫名堅定下來。
「慧慧，你永遠都是爸爸的女兒，嵐嵐也是..」
「什麼?」
「算起來，萍萍也是你的姐妹，你不應該一個人霸佔所有。」
「所以，您是想讓我把媽媽的財產分給陳萍?」
「什麼你媽媽的財產，那是我們家的 ……
「不可能!」
我媽態度堅決地拒絕來了。
外公眼神凝了一瞬，瞬間怒了，「齊慧!我低聲下氣求你了，你也是這個態度?
「是，我很感謝您的養育之恩，但這些是媽媽的東西。」
「你 . . .
「爸，您自己想一想，自從您跟媽結婚，您有改過大少爺的性子嗎?這個家如果 沒有媽，我們早就喝西北風了!您還能前呼後擁?」
外公被懟得啞口無言。
他走之前，將掌心大的小木馬狠狠摔在地上，小木馬頓時缺了一個口子。
我知道——
此時此刻，媽媽的心，也缺了一個口子。
她盯著外公離開的方向，高聲問：「爸，你還記得你曾經將我馱在肩上摘花嗎?
「瞞著媽媽，帶我翹課去看劉德華。」
「還教我騎馬..」
「你以為我想頂替你的孩子嗎?我沒得選。」
外公停了一瞬，沒回頭。
外婆說得對，男人不愛女人，便不會愛女人所生的孩子。
更別說養女。
我撿起木馬，把它粘好，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隻當無事發生。
13
第二天，媽媽收攏了家裏所有的財產。
也包括放在外公手上的那些。
說來好笑。
這些年，外公雖然在公司搜刮了不少，但他「愛女心切」,把錢全部存在媽媽名 下 。
當然了。
在他的「慫恿」下，外婆也把財產記在媽媽名下。
他以為，媽媽是他的親女兒。
這些年，定然很得意。
可惜。
到頭來。
他和他的親生女兒，什麼也沒有。
外公手中的財產被收走的那一刻，他打電話過來厲聲質問媽媽。
「齊慧!你跟你那個養母一樣，果然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
「你竟敢拿走我的錢……」
「你瘋了!」
「你一個野種!能得我這麼多年疼愛，是你的福氣!」
這些話，我都聽不下去。
曾經對我們慈祥又和藹的外公，居然會變成這樣。
但還好。
這一次，我媽沒有難過。
她表情淡淡地說：「爸，您的脾性，跟媽從前形容得一模一樣。」
「他說我什麼了!」
「無能狂怒。」
外公氣得掛電話。
14
其實。
我媽並沒有把外公逼上絕路。
她牢牢守住外婆的財產。
另外。
她用自己的錢，給外公一套別墅，以及一張面額不小的卡。
外公是她的養父，疼愛她多年。
這一點。
她從來沒有忘記。
可是。
外公哪裡是好打發的。
很快——
我爸起訴離婚的傳票抵達。
他的離婚律師，是外公多年好友。
他們提出的第一個要求便是：分割婚後財產。
眾所周知。
我媽在公司的股份，是婚後持有的。
這麼算來，我爸有一半。
當年。
我爸偽裝得太好，我媽為了維護他的自尊心，沒做婚前財產公證。
埋下了一大隱患。
我人在學校，也不禁為此擔憂。
偏偏在這時，陳嘉又領著一群跟班堵我。
「呦，這不是齊家大小姐嗎?」
「什麼大小姐?她和她媽還有她外婆全是沒人要的賠錢貨誒!」
「會賺錢又怎樣?有本事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被男人嫌棄?」
雖然現在網上輿論風向變了。
陳萍從「真千金」變成「私生女」,又轉變成破壞我媽家庭的第三者。
網路上對陳萍母女完全沒好感。 可是。
這不妨礙人家厚臉皮。
「嘉嘉，你別管網上怎麼說!互聯網沒有記憶的!等以後你爸爸分到財產，你就 是名副其實的大小姐了!」
「就是!有了錢，大家都上趕著拍你馬屁!」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奉承陳嘉。
陳嘉挑釁地看著我：
「聽見沒有?別得意，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準，我們倆到底誰會成為私生女，還 不一定呢!」
好氣又好笑。
我嗆她。
「清醒點，錢再多，也改變不了你是私生女的事實。」
「況且，錢還沒拿到手，瞎得瑟什麼?」
陳嘉被我氣到——
但我不想和她們周璿，看見保安便立刻出聲。
保安來之前，她們還很拽。
但下一秒，她們便很快一哄而散。
切。
烏合之眾。
15
回到家，媽媽也接到了陳萍的電話。
她不知道我回來了，手機放在桌上，開著外放。
自個在一旁泡茶….
這悠哉悠哉的樣子，與手機放出的惡毒言語極其不符!
「聽說你不同意離婚?怎麼?你還想霸佔別人的男人?」 「省省吧，阿遠的心早就不在你身上了!」
「他說整天就知道工作，人又強勢，不懂情趣，不懂享樂，是塊木頭!」
「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塊木頭啊!」 我：???
我媽不懂情趣?不懂享樂?
我媽懂的，鐘遠懂嗎?
有一次。
我們一家三口去聽音樂會，鐘遠聽到一半，睡著了。
後來，我媽再也沒提議去過。
原來——
我爸永遠都不了解我媽。
我正心疼媽媽，媽媽卻依舊氣定神閑，轉頭見我來了，才忙掛了電話。
「蕊蕊，什麼時候回家的?也不出聲。」
「…你為什麼任憑別人罵你?!」
我心痛地問。
媽媽沉默良久，才道：「怕自己狠不下心。」
我：???
一時間，我竟沒懂媽媽的意思。
16
後來。
媽媽同意離婚了。
這事情一傳出，外界就炸了。
眾人都以為我媽要被分割財產。
堂堂董事長，遇人不淑，還沒做婚前財產證明，剛繼承來的身家就要被男人分割 一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