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手機震了一下，提示【溫瑜發來一條消息】，他都沒敢點開。
滿腦子都是——他還有下次做導演的機會嗎？
呂裕祖心如死灰，直到手機響了，是他的好搭檔，這部劇的編劇，他接起，就聽見編輯慌裡慌張的聲音：“老呂，怎麼辦，咱們這劇被人黑了！”
呂裕祖：！！！
氣死了！
還嫌他不夠慘嗎？！
破罐子破摔，呂裕祖打開微信，就見溫瑜的消息：【快去微博，咱們劇真的很不錯！】
呂裕祖：“？？？”
不是黑嗎？
——
溫瑜壓根不知道呂裕祖想了這麼多，隻在誇獎完，她就去微博了。
事實上她對這部劇開頭的期待非常低，主要是小成本，宣發不到位，明星的轉發基本都集中在微博，但事實上影視受眾裡微博隻佔其中一部分。
各大小視頻網站、甚至包括一些不怎麼上網的路人，工作黨，都是受眾！
微博轉發，這些人是看不見的。
但是當她點開微博後，入眼熱搜第三就是——#變成你窮逼劇組#
點開一看，是一個吐槽號發的視頻，溫瑜用的流量，一點進去，視頻就自動播放：【首先聲明，本視頻純屬主觀臆斷，其次不是歧視窮逼劇組，隻是好歹你也給點誠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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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一開始，就是點名主題，太窮了，以至於壓根沒有誠意，看不進去。
比如富豪媽媽脖子上的項鏈十分塑料、別墅區窮的跟野外似的，估計是在哪個郊區租的農家別墅，還有車庫裡的車，最貴的居然是一個一百多萬的，其次都是十來萬的便宜車……
博主一一截圖吐槽，緊接著又對比一下同期的劇，順便將《江南春》的服化道誇了又誇。
緊接著又對比幾個主演顏值，截圖的《一不小心變成你》的主角醜圖，對比《江南春》裡主角的正常圖：“聽說這個劇最初還鬧出了一個選角風波，投資人也就是女二號咱們著名的花瓶姐溫瑜，認為原定男主不好看，特意擠掉對方，選了自己覺得帥的，結果就這？？？”
“當然，這其中，我認為唯一能打的就是溫瑜，她出場真的美到我，這點沒得黑，但戲份太少，不做考究，隻論目前八集出場的主要角色，我認為是不如隔壁江南春的。”
最後對比演技，截了《一不小心變成你》男女主剛互換身份懵懵懂懂時顯得呆愣的表情，對比《江南春》男女主靈動的神色，又是大肆批評一番。
末尾，他還無奈的嘆息一聲：“本想著支持小成本網劇，但有的時候不得不說，小成本網劇，真的給人誠意不足的感覺，劇剛播出兩分鍾，我記得這部劇就上了熱搜，評論一百多個的熱搜，顯然是買上去的。可能他們的沒錢，是把錢都留在買營銷去了吧……”
故事結尾，還放了個投票，【你更喜歡《一不小心變成你》還是《江南春》？】
溫瑜嘴角抽抽，黑得這麼明顯，真當她不知道是買的營銷？！
怎麼還有人黑這麼一個小成本網劇？
溫瑜隻能認為，他們感覺到威脅了。
呂裕祖說數據不好看，她能理解，哪怕那麼多明星宣傳，但小成本前期宣傳弱勢，要真的暴風開局，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出bug了。
但如今看來，似乎沒她以為的那麼不好。
溫瑜是用大號上的微博，加上她這身份，也不適合參與投票，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緊接著又去看評論，這一看，直接樂了——
【我喜歡江南春，這兩天天天到點守著看，傅純、徐彬真的是顏狗盛宴】
【江南春服化道真不錯，很誠心了，比某些破劇組用心多了】
【笑死，要不是471比812我就信了，在江南春這麼大流量面前，這個小網劇都能佔據一席之地，絕對有可取之處】
【句句沒推江南春，句句是誇江南春的，真以為網友都是傻子？】
【正在看變成你，真的挺好看的！出乎意料，雖然看著稍微廉價了一點，但劇情真的不錯，很新穎，又搞笑】
【江南春最好看了！傅純真的絕絕子，這張臉，太好看了】
【粉人別蒙著眼睛粉，江南春拍的跟屎一樣，也就粉絲捧場】
【別的不說，就博主你罵這麼狠，我就得去看看了，什麼劇值得江南春這樣的大制作來黑】
【路人來說一句，兩部劇都看了，變成你真的秒殺江南春！！！信我的，不虧！小破劇不容易，各位可以去看看，第一集 就能看進去，真的，男女主不長視頻裡那樣，都很好看！】
【這就去看，要是不好看，樓主你完了】
——
溫瑜：……哈哈哈
她沒忍住，笑出聲，迅速聯系呂裕祖，讓這個惶恐的導演看看他的用心，別人是看得見的。
網友又不是傻子，這也不是電影，一部電影五十塊錢左右，兩三個小時得單獨空出來，很多人一般都隻選擇一部電影看。
電視劇可以都看啊，也就消耗那麼一點時間和電量。
兩個同期播出，一對比，誰醜誰尷尬。
她都能想象到隔壁劇花了錢，結果宣傳效果成這樣，應該正在跳腳吧？
隻是呂裕祖怎麼半天不回？
溫瑜都已經在微博《變成你》話題裡刷了半天實時動態，一眼看去除了吐槽劇組真的肉眼可見窮之外，基本都是誇獎，結果呂裕祖還沒回消息。
莫不是激動地昏過去了？
正猜測，手機震動。
她點開一看，就是一個長達60秒的語音。
溫瑜頓時心跳漏了一拍。
她如今對語音都有心理陰影了，第一時間轉文字，然後就看見滿滿一排：【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
中間夾雜若幹：【難以置信，我都沒想到】
【真的我以為都是罵我的，嗚嗚嗚，嚇死我了】
溫瑜：……
觀眾的認可是導演最大的驚喜了。
她能理解。
就像她拍戲時，拼了命的想要做好，是為了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但也會希望觀眾看了之後，會誇她一句，讓她知道她的努力被看見了。
既然導演都這麼開心，溫瑜決定讓他更開心，大方的給他發了個一萬的紅包：【去買點好吃的，獎勵一下自己】
發完瘋的呂裕祖一低頭就看見一個大金額轉賬，以及溫瑜的話，頓時感動的淚流滿面。
雖然觀眾認可了，但數據還沒上去，投資人卻半點不在意，還給他發紅包！
呂裕祖此刻真心希望溫瑜大紅大紫，能有錢當他一輩子的投資人，以後他都給她拍戲！
這時制片人發了個消息過來：【兄弟，你再看看數據？我這邊都要被投資人罵死了……】
呂裕祖：……
他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幸虧當初他懶得交際，那些投資人他都沒加，唯有溫瑜因為也是演員，他才加的。
呂裕祖重新蹲在電腦前刷數據。
這一刷，發現新大陸——八集電視劇，一口氣放出來，隔壁《江南春》的播放量是逐級遞減的，但他們這邊，居然播放量基本持平！
這說明什麼？
留存率高！
也就是聞訊而來的網友轉化為這部劇固定觀眾的效率很高！
呂裕祖心已經安了大半，將數據發給制片人，讓對方去安撫難纏的投資人，他美滋滋的接收了金主媽媽的獎勵，跟好搭檔編劇一起商量著，這一萬塊，該這麼花？
——
晚上十二點
靠著瘋狂工作將不好的情緒消化一空的江雲宴，終於離開了辦公室。
十分鍾的車程過後，他站在自家大門前，人臉解鎖，大門打開。
屋內區別於以往的黑暗，亮著一個昏黃的燈光。
江雲宴正疑惑，就見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毛毯的小姑娘。
她睡得正熟，家裡還有暖氣，將她臉蛋都烘得紅彤彤，溫暖的燈光下，越發嬌憨可人。
怎麼睡這？
江雲宴眉頭皺起，雖然沙發挺大的，她個子嬌小，也能睡，但這到底是沙發，蜷縮著哪裡比得了床上舒服？
隻是這會兒她睡得正熟，也不能將人吵醒教訓，隻能等下次再說。
他彎腰，一手小心的穿過她的後背，另一手穿過她的腿窩，稍稍用力，就將人抱起，送到她房間裡。
一路直到放下，給她蓋上被子，人也沒醒一下，反而安心的換了個姿勢，蹭了蹭枕頭，似乎還嘟囔了一句：“大哥……”
聲音很輕，還沒來得及直起身的男人都無法確定是否是這兩個字。
隻是冷了半天的眉眼，終究是化開了。
他微微嘆息，修長的指尖戳了戳小姑娘軟嫩嫩的臉蛋，眸色復雜，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看著這樣的溫瑜，又舍不得說出來。
可能是感覺到臉頰的觸感，溫瑜腦袋不自覺晃動了一下，迫使男人指尖往旁邊挪了挪，觸碰到微微張開的唇瓣中間。
沒等他反應，緊接著指尖仿佛觸及到一抹湿、潤，瞬間他眼眸驟深，喉結不自然的滾動。
下一秒，他迅速挪開，盯著那睡得毫無防備的人，長睫顫動，好幾息後，他快步離開房間。
——
次日醒來，溫瑜發現家裡又剩她一人了。
好氣哦！
昨天晚上她本來還想著等江雲宴回來，跟他分享自己投資的這部小網劇，口碑不錯呢！
雖然才第一天，可這是小網劇啊！
沒有流量、沒有大咖、甚至宣發都幾乎沒有，這種程度，網上的評價，基本都是真實的！
雖然播放量還沒上去，但這是遲早的事，溫瑜不著急，這會兒就想先分享這個喜悅。
然而她等到睡著了，一覺醒來又回到了房間床上，江雲宴已經去上班了。
溫瑜給跪了。
她記得她大概十一點多睡著，而起床時間八點出頭，就這都能跟江雲宴錯開。
這就是工作狂的世界嗎？
果然是我等凡人不配沾染。
——
溫瑜分享欲落空，心裡不爽，然而當天晚上就是蕭家老爺子的九十大壽，中午吃過飯後，她就忙起來了。
先是美容師上門，接著是造型師。
這些都是專業的團隊，溫瑜動手能力不怎麼樣，隻能交給他們。
等一切搞定，要出發時，就收到了江雲宴的消息——【我在樓下】
在樓下就在樓下，發什麼消息啊！
溫瑜哼哼。
搞得跟她沒司機一樣！
溫瑜打定主意不理江雲宴，雖然知道他在忙工作，但她溫瑜是這麼善解人意的人嗎？昨晚她都睡在客廳了，不知道她是在等他嗎？！不知道將她叫醒嗎？
都沒有，他隻會把她抱回房間。
以至於她想分享的東西，都憋了一晚上。
現在初春，溫度雖然上來了不少，但晚上也挺冷的，溫瑜穿上厚厚的長款羽絨服下樓，她的裙子並不是拖地的，也不用提著，高跟鞋踩得噠噠作響，一路來到樓下，就見單元樓那停著熟悉的車子。
沒等她走近，車上的人就下來了，溫瑜下巴一抬，自顧自坐上去，隻給了開車門的男人一個眼尾。
那小傲嬌勁兒，甩了男人一臉。
江雲宴抬眸看去，發現溫瑜跟上次的小黑裙造型不同，這一次她穿的是一身吊帶紅色長裙，墨色的長卷發披散著，妝容比之前也更加濃豔，整個人多了幾分性感和嫵媚。
就是這小嘴巴翹得能掛油壺了，是生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