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誰在說小爺的壞話? 3046 2024-11-18 11:43:00

陸書瑾一臉茫然,沒想到蔣宿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也不知道是氣得, 還是傷心, 即便是暈過去,眼角還是滑下了淚, 模樣頗為滑稽。


蕭矜叫來裴延, 接走了暈倒的蔣宿,走過去站在陸書瑾邊上, 開始指揮陸續趕來的士兵站位。


城中各處的廝殺都死了不少人, 屍體一時半會兒難以處理,便先扔到路邊去,餘下的活口全被押到城門來。


那八個副將皆有負傷, 但性命無憂,這會兒打了酣暢淋漓的勝仗,個個都興致高漲, 興奮得不行, 帶著手下隊伍前來復命時,對蕭矜也多了幾分恭敬。


軍令如山, 蕭矜縱使年紀再小, 名聲再臭, 但虎符在他手上,他便是三萬精兵的將領。


如今在賊人手中搶回雲城,立了大功,再看蕭矜時自是覺得無比順眼了,紛紛過來與蕭矜攀談。


蕭矜與這些副將並沒什麼感情,也知道他們是因為自己得了好處這才對他改變態度,但他並不在意,畢竟雲城能夠奪回,他們也出了一份力在其中。


他帶著笑,溫和地與幾人闲聊著,話間夾雜著兩三句贊揚,將幾人的心裡誇得都相當舒坦。


陸書瑾安靜立於他的身邊,即便是不說話,如此一位漂亮姑娘站在一群男子當中也是相當顯眼的,眾人的目光頻頻落在她身上。


但眾人都知道蕭矜沒娶妻,加之陸書瑾發髻垂著,顯然是未出閣的姑娘。


不多時,便有闲不住的人來問,“這位姑娘是何人?”


陸書瑾一聽自己被點名了,先是抬頭看了看來問的那個人,而後又朝蕭矜投去視線。


蕭矜正在看她,眼中滿是笑意,他說道:“她可是咱們雲城的小英雄,若不是她,我們不可能那麼快那麼輕松拿下雲城。”


他語速緩了下來,話中雖然帶著笑,看起來沒幾分正經,但語氣卻是很鄭重一般,頓了片刻之後又說:“也是我的心上人。”


好事的士兵聽到,立即吹著口哨叫喊著起哄,話和笑皆帶著調侃。

Advertisement


陸書瑾頓時羞赧,耳朵發熱面頰滾燙,烏黑的眼眸映著燈火,轉了轉,說:“也不全是我的功勞啊……”


蕭矜佯兇,“我看誰敢跟你搶功!”


陸書瑾知道他這是玩笑話,於是抿著嘴笑,微微泛著紅暈的臉被灑下的燈覆上一層暖色,穿上衣裙之後,她渾身都散發著少女獨有的鮮嫩和美好。


蕭矜看了幾眼,目光不能久留,轉眼又瞥見旁人也在偷瞄陸書瑾,他輕咳兩聲,轉身將陸書瑾身上的披風裹緊一些,又把帽兜給戴上,說道:“風大,別吹涼了。”


“我沒那麼身嬌體弱。”陸書瑾仰頭說。


“你就是體弱,稍微沾點涼水就發高熱。”蕭矜與她拌嘴。


“這披風也不是很擋風。”陸書瑾又說。


“那你為何不早說?”蕭矜瞪她一眼,抬手就要解自己的外袍,似乎打算給陸書瑾再套一層。


陸書瑾趕忙阻止,按住他的手連聲道不用,這才讓蕭矜打消脫衣的念頭。


接下來前往北城門復命的士兵越來越多,裴延盡心盡力地清點人數,最後所有分散出去的小隊全部到齊,蕭矜舉手打了個手勢,所有副將見狀而動,開始整理隊列。


經過幾人齊力清點,所俘獲的敵軍有四千餘人,其他大部分都死在了雲城各個街道之上。


北城門是整個雲城最大的一座城門,門前門後都極為寬廣空曠,但此時卻擠得密密麻麻。


好在這都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兵,是以整個場面並不顯得鬧哄哄的。


卯時一到,雲城的報曉之鍾響起,渾厚的鍾聲在樓宇之間回蕩,散開之後傳遍整個繁華都城。


第一聲公雞報明的啼叫傳來,相當嘹亮,劃破長夜,夜色終於要褪去,天明將近。


蕭矜下令人抬著暈死的賈崔,帶著陸書瑾等人上了城牆樓上。


牆高幾丈,不過是走了一段石階的工夫,站在牆頭上之後,東方竟然就吐了白,一抹光亮強勢地驅逐了黑暗,揭開天幕。


陸書瑾從沒上過城牆樓,如今站在上面朝下看去,隻見下面黑壓壓地站著一片人,整齊無比。再往遠看,昔日徹夜熱鬧的不夜之城也變得蕭條,幾乎看不見幾盞亮燈,在灰蒙蒙的天穹之下安靜地蟄伏著。


卯時,天開始亮。


夜空褪去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半邊天就亮起來了,周圍已經到了不必再點燈的地步。


蕭矜衝下方打手勢下命令。


城牆上的風大,一張口嘴裡就灌滿了晨曦的涼風,聲音傳不下去。


很快,一張大桌子被人合力抬了上來,賈崔就被人架在上面,兩根竹竿一捆,他就被擺出一個跪下的姿勢,隻是他還沒醒,頭低低地垂著。


蕭矜的手往桌子上一撐,衣袍一翻就跳了上去,站在賈崔旁邊。


陸書瑾正不知他要做什麼時,就見下方的兩排士兵同時拿出了一個類似號角似的玩意兒,形狀要小上許多,同時放在口中吹響。


雖然這東西看著不大,但吹出來的聲音卻是不小,渾厚沉重,齊齊吹響時那聲音仿佛直衝雲霄,振聾發聩。


陸書瑾扒著牆頭朝下看,靜靜等待著。


統共吹了三次,每次持續半盞茶的時間,吹吹停停,這聲音仿佛徹底喚醒了長夜,將光明召來。


蔣宿也在這聲音之中驚醒,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罵罵咧咧地揉著後脖子。


陸書瑾聽到??x?他的聲音轉頭望去,與他又對上視線,就看見蔣宿眼睛發直,貼著牆邊站,對著陸書瑾一直瞧,模樣好像呆傻了。


她衝蔣宿招手。


蔣宿走過去,眼眶發紅,正要說話,蕭矜就看見了他,低著頭警告,“現在是要緊場面,你別亂嚎,有什麼事等結束了再說。”


蔣宿縮了縮脖子,嘴皮子動了動,小聲罵了他蕭哥一句冷血無情,之後果然安靜下來,不再哭鬧。他與陸書瑾貼著肩膀站,似乎是故意挨著她,想給她一絲無聲的安慰。


陸書瑾衝他笑了笑。


蔣宿瞥眼瞧她,越瞧越不對勁,總覺得陸書瑾穿上的女羅裙的事沒有那麼簡單,但蕭矜的眼風頻頻往這掃,蔣宿不敢造次,就憋著沒問。


起初,陸書瑾還不知道蕭矜想要做什麼。


小號角的聲音吹過之後,約莫等了半盞茶的時間,便陸續有人來到北城門。


那大概是雲城之中膽量最大,又最好事的一批人,瞧見蕭矜高高站在城樓之上,旁邊又跪著賈崔之後,那零星的幾人立即奔走相告,把消息傳了出去。


然後就是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人帶著喜悅和激動的神色趕來城北。


天色大亮之時,北城門往南的這條主幹道上幾乎聚滿了人,往下一看人頭攢動,人山人海,哄鬧的聲音不絕於耳。


雲城那麼多人,一條街道自然是站不下,往後看便是無窮無盡的人,場面有著難以形容的壯觀。


蕭矜站得筆挺,赤紅的衣袍鮮豔如血,在灰蒙的天色下相當打眼,他的位置太高,從下往上看時,仿佛站在了天地相接之間。


狂風呼嘯不止,長衣翻飛,將少年眉眼間的堅毅打磨雕琢。


他一言不發,衝裴延招了下手。


隨後兩個士兵提著冰涼的水上前來,蕭矜彎身接過,對著賈崔的頭頂澆下去。


刺骨涼水傾瀉而下,賈崔被兜頭澆醒,最先感受到的除了寒冷之外,還有腿間殘留的劇烈痛楚,像是整個人從下面被生生撕裂一樣,他發出刺耳的慘叫聲。


下方吵雜的聲音因為他這一叫,無不痛快歡呼,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蕭矜單膝跪下,將手按在賈崔的後脖子上,臂上一用力,瞬間就壓彎賈崔的脊梁骨,頭低下去,重重在桌子上磕出一聲響來。


“這第一個響頭,便是為那些無辜死在你手底下的人賠罪。”蕭矜道。


他下手毫不留情,本身就忍耐著劇痛的賈崔又被這一下磕得頭昏眼花,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在被蕭矜按著磕頭。


身心的雙重折磨,讓他如同像經受著剃肉削骨般的凌遲,從緊咬的牙縫裡發出嘶喊。


蕭矜掌著他的後脖子,死死地扼住,抓起來再是一磕。


“這第二個,便是你輕視蕭家,羞辱喬老的賠罪。”


抓起來又是一下,頭顱重重砸在桌上,血頓時流了出來,順著賈崔猙獰的臉往下淌。


“這第三下,則是你毆打我兄弟,在城中肆意作惡的賠罪。”


“再來!”底下傳來齊齊叫喊,百姓們高舉右拳,大聲叫囂著繼續。


蕭矜聽到了,於是抓著賈崔一下又一下地將他的頭重重磕在桌子上,悶響一聲接著一聲。


昔日在城中作威作福的惡人將軍,如今在所有人看得到的地方,彎下雙膝,毫無尊嚴地在眾目之下磕頭賠罪。


下面的聲音一直喊,蕭矜便一直不停。


頭骨最是堅硬,哪怕賈崔猙獰的臉上布滿鮮血,他仍然清醒著。


起初他還想掙扎,但被蕭矜的力道死死壓制,響頭一個個落下,歡呼的喧鬧聲不斷,持續了很長時間,賈崔的意志徹底被摧毀,搗爛。


他開始哀哀求饒。

作品推薦

  • 撿到戀愛腦太子

    穿越后,我在河邊撿了個男人。 為了給他治傷,我日日上山砍柴,磨得手心都是血泡。 他愧疚地盯著我的手,說:「日后定不負你。」 后來,他回到京城做回太子,依約接我過去封了側妃,對我很是寵愛。 他們都說我這個農女粗鄙不堪,話很難聽,宮女讓我告訴太子懲罰他們,我都淡笑不語。 直到一日,太子摸著我的臉,語氣低沉。 他說:「酥酥,我總覺得,你來到京城,不是圖我這個人。」 我臉上的笑意一僵。 完蛋。 被發現了。

  • 公主行:榮華不負卿

    "父皇是个穿越者,我一出生就听到了他的心声。 【咦,这就是将来的恶毒女配,这么软萌可爱怎么就长歪了呢?不行,我要好好护着她,朕的女儿只能做大女主。】 刚开始的确如此,他教我自尊自爱,不要依附于男人,告诉我女孩儿也能顶半边天。 可后来,就变了。"

  • 一晚春

    勾搭狀元郎,被嫡長子撞見。 他拎住我,向對方致歉:「管教無方,見笑。」 當晚,被他家法伺候,我瑟瑟發抖。 斯文的他神色淡漠:「還撩嗎?小娘。」

  • 姜姜有禮

    和謝承衍訂婚的第三年。 他在外養的漂亮小雀兒懷孕了。 這事在圈子裡傳的沸沸揚揚,讓我丟盡顏面。 生日宴會上,謝承衍戲謔地摟著女孩走到我面前,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別擔心,謝太太只會是你,孩子以後由你來撫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這邊。 我微微一愣後,摸著肚子正要開口。 謝家那位大權在握的小叔,手落在我腰間,輕笑出聲: 「養不了。 「因為……她得撫養你堂弟。」 那天,京北大半個圈子的人都知道,謝承衍瘋了。

  • 穿成PO文惡毒男配後修羅場了

    穿成 PO 文里的惡毒男配,我擺爛了。 即使知道眼前這位靈根盡廢的落魄少年將來是玄門正派談之色變的大魔頭,我依舊毫不動容地剝掉他御寒的冬衣,一腳將他踹進冰潭。 人嘛,爽完再說。 可誰知后來他捏著我的下巴,聲音低啞:「是師兄先招惹我,又想逃到哪里去?」

  • 宮牆不知處

    狗皇帝要我嫁給小太監,我眼都沒眨就嫁了。然而大婚當晚,我被人綁到皇帝寢殿的時候,連頭上的蓋頭都沒來得及揭。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