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誰在說小爺的壞話? 3787 2024-11-18 11:43:00

一定有一個原因,讓一開始沒打算把她摻和進這件事的蕭矜改變了想法,帶上了她。


陸書瑾滿腹心事地回了舍房,剛走近就瞧見舍房門上趴著兩人,正透著縫隙往裡看,她走過去咳了兩聲,把那兩人嚇一大跳。


兩人皆是圍在蕭矜身邊的眾多人之一,坐在陸書瑾的後頭兩排,先前幾次與陸書瑾主動搭過話,但她是不冷不熱的性子,沒怎麼搭理過,隻記得一個叫嚴浩,一個叫羅實。


“麻煩讓讓,我要進去。”陸書瑾說。


嚴浩跟羅實對視了一眼,立即橫眉瞪眼表情兇蠻,“你現如今被蕭少爺厭棄,還敢與我們擺臉色?拎不清自個身份了?”


陸書瑾道:“陸某一介書生,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份。”


“今時不同往日,你也不必在我們面前裝清高,”羅浩輕蔑地笑著,“識相點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瞧瞧,免得我們對你這瘦胳膊細腿動起手來,你哭爹喊娘。”


這話先前劉全找她事兒的時候都說過,再聽一遍時陸書瑾完全淡無波瀾,“舍房都是一樣的,不知二位要進去瞧什麼?”


“你少裝!蕭矜之前搬東西進舍房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現在他不在此處住了東西也沒搬走,我們當然得進去開開眼,瞧瞧這將軍府的嫡子用的都是什麼寶貝。”


陸書瑾哪能聽不出這兩人的意圖,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二位可得想清楚,這舍房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若是你們二位進去弄亂了蕭少爺的東西,屆時他問罪起來就算有我在前面頂著,你們二位也必是難逃,收拾一個人是收拾,收拾三個人也一樣,蕭少爺難不成還會嫌這個麻煩?”


嚴浩與羅實一看就不是什麼聰明人,聽了陸書瑾的話頓時愣住,顯然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但也不願走,一時僵持著。


陸書瑾見狀,做出十分誠懇的樣子道:“不過蕭少爺平日裡捏在手裡把玩的玉佩玉珠之類的小玩意有很多,經常會亂放,即便是丟了也不甚在意,我可以進去取兩個悄悄給二位,都是價值不菲的寶貝,少一兩個蕭少爺定察覺不出來,二位拿了東西便饒過我,日後平安共處,你們看如何?”


二人面色一喜,心想陸書瑾自己進去拿,若是蕭矜真的追究起來,他們二人也能推脫是陸書瑾自己拿來賄賂他們的,且又不是人人都是蕭矜,他們這些人家底雖說富裕,但每個月能拿到的??x?銀兩並不多,根本沒多少可用。


若是拿了蕭矜的寶貝去賣了,自是有大把的銀子去逍遙。


想到此,二人哪還有不應的道理,趕忙裝模作樣說陸書瑾懂事。


陸書瑾開了門鎖,進去沒一會兒就出來,手裡多了兩塊一白一綠的玉佩,雕刻細致而無一絲雜質,品相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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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拿了玉佩歡歡喜喜離去,陸書瑾看著他們的背影,驀地嗤笑一聲。


兩個蠢貨,蕭矜才不管是誰動了他的玉佩呢,玉佩在誰的手裡,他就逮著誰揍。


陸書瑾回房關上門,摸出了書坐下來看,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門突然被敲響。


陸書瑾轉頭看去,心念一動,隨後又想起蕭矜進舍房從來不會敲門,都是直接推門而入的。她斂了斂心神,起身去開門,卻見門外站著的人是齊銘。


齊銘當時被揍得慘,經過幾日的休養,臉上的青紫還未完全消退,手裡提著兩個紅布包裹的盒子,站在門下對陸書瑾揚起一個笑容,“陸公子,齊某登門拜謝來遲,還望見諒,當日多虧是你,否則我少說也要斷兩根肋骨。”


他說完,將盒子往前一遞。


陸書瑾卻不接,隻道:“齊公子說笑,當日我什麼都沒做呢。”


齊銘見她不收,便解開了其中一個紅布,露出盒子來,將蓋一掀開,裡頭齊齊擺著銀錠子,他道:“齊某這次登門,不僅僅是為了致謝,還有一事相請陸書瑾幫忙。”


陸書瑾現在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已經毫無波動了,畢竟她床底下的箱子裡還藏著一百多兩呢。


她說:“在下一介書生,百無一用,恐怕並無可以幫到齊公子的地方。”


齊銘好脾氣地笑了笑,“你莫著急拒絕,還請你先跟我走一趟,屆時再決定幫不幫我這個忙,若是再拒齊某也定不勉強。”


陸書瑾抬頭看了眼天色。齊銘就說:“保證會在入夜之前回來,不過多耽擱陸公子時間。”


事情算是談妥了,陸書瑾點頭,“好。”


她跟著齊銘出了學府,上了馬車,前往的地方是城南郊的養豬場。


路途中齊銘幾次與她搭話,像是試探她對蕭矜的態度,陸書瑾拿捏著分寸,裝出心情不好的樣子沒怎麼深聊。


到養豬場時,天色還亮。那日在夜間沒看清楚,如今在夕陽底下,陸書瑾看到整個豬場儼然變成了巨大的灰燼之地,如一盆天神潑下的墨水將整片地方染成了黑色,還能看見其中被燒死的豬的殘體,遠遠看去形成無比壯麗之景,卻也觸目驚心。


豬場的外圍站著一排高大的侍衛,皆腰間佩刀,面色冷峻。


旁處那些房舍有些被火波及,燒黑了一片牆體,屋外的地上坐滿了人,皆衣著破舊垂頭喪氣,似苦不堪言。


齊銘指了指那些侍衛,說道:“你看,那些就是蕭家侍衛。原本因我一時衝動得罪了蕭矜惹得我齊家損失慘重,但齊家多年經商攢下不少家底,若是能將此處盡快修整一番,重建豬場,還是能及時止損的,但當日烈火被撲滅之後,蕭家便派來了大批侍衛強行守在此地,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那些原本豬場聘請的工人也因此斷了差事,齊家現如今發不了工錢,他們便整日露天席地睡在這裡。”


陸書瑾的目光緩緩掃去,將烈火灼燒後的豬場,並排而立的蕭家侍衛和堆聚坐在地上的男人們收入眼底,並未說話。


齊銘又道:“這些人來此做髒活累活皆是為養家糊口,工錢不結亦不知道有多少家挨餓受凍,齊家為了先將工錢結清,找了四家銀莊借銀,如今隻有王氏銀莊肯借,但要求是看到齊家豬場修整重建,能夠引進新的豬苗之後才肯借我們。”


陸書瑾說:“那齊公子要我幫什麼忙?我可沒銀錢能夠借你。”


齊銘笑了笑,說:“那倒不是為了借錢,而是希望陸公子能夠幫我調走這批蕭家侍衛。”


陸書瑾也笑了,“我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齊銘道:“非也。陸公子有所不知,這蕭將軍與蕭矜頭上兩個兄長常年不在雲城,蕭府亦無主母,是以蕭府上下全是蕭矜在當家做主,這些侍衛皆聽他的調遣,而我聽說陸公子先前為蕭矜代筆策論,曾模仿他的字跡足有十成十的相像,若是你能仿著他的字體寫一份手諭,定能調走蕭家侍衛。”


陸書瑾沉默不語。


齊銘表情真摯,甚至有幾分央求,“陸公子,昔日犯下的錯我已吃了大教訓,那日我放下尊嚴去求蕭矜一是希望我能將功補過助豬場重建,減少損失,二則是不忍心見這些辛苦勞累的工人日日夜夜守在此處,隻需你寫幾個字將這些侍衛調離即可,日後我親自登門將軍府求得蕭矜原諒,必不會讓此事追究到你的頭上。”


“若陸公子肯出手相助,大恩大德齊銘定當沒齒難忘,若是你有何難處,我也定會全力以赴。”


陸書瑾沒再說拒絕的話,但卻也沒有答應。


齊銘將她帶到一處房中,裡頭擺著桌椅,桌上擱著一沓紙和筆墨,說:“陸公子可細細考慮,天黑之前我再來詢問你的決定。”


他說完就轉身離去,順道帶上了門。


墨已經研磨好,筆就擺在紙邊,陸書瑾坐著不動。


她的腦中開始浮現蕭矜的身影,先是雲城中關於他當街打人,曠學數日,喝花酒為歌姬一擲千金的各種傳聞,又是他在玉花館收拾青烏劉全,看到被抬出的官銀時的訝異表情,再然後則是蕭矜往死裡打齊銘的畫面,最後是燒為灰燼的豬場和坐在地上的那堆垂頭喪氣的工人。


這大半個月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的蕭矜,與站在月光下朝著衝天火焰遙遙舉杯的蕭矜,畫面交織錯落,不斷翻過。


陸書瑾長舒一口氣,拿起了筆,在紙上落墨。


火焰燒到了雲層上,整個西方天際被渲染得瑰麗無比,橫跨半個蒼穹。


季府,季朔廷書房。


外頭不知道誰有吵起來了,女人的聲音相互爭著,下人們齊齊相勸,相當熱鬧。


季朔廷將窗子合上,走到躺椅便,把蕭矜臉上蓋的書拿下來扔到桌上,很不能理解:“那池子裡養王八還是養魚,這都能吵起來?一起養得了唄。”


蕭矜手裡捏了個金子打造的圓銅板,用拇指一頂就拋起來,然後又接到手裡,再拋,給出真誠的建議:“我覺得養魚比較好,王八太醜了。”


季朔廷繞到桌後坐下來,拿出了一塊砚臺放到桌上,嘆息道:“拿去吧,你又猜對了,你與陸書瑾鬧了冷臉,齊銘果然就去找陸書瑾了,還將他帶出學府去了豬場。”


蕭矜仍閉著雙眼,有一搭沒一搭地扔著金幣:“豬腦子,好猜。”


“你說你把他牽扯進來到底是幹嘛,平白讓他惹上危險。”


蕭矜沒有立即回答,過了一會兒才緩聲道:“陸書瑾的記憶比尋常人好太多,我發現他記東西極快,有些內容他隻看一遍就能背下來。”


季朔廷問:“所以呢?”


蕭矜嗤笑:“這還用問?他有這般能力,參加科舉不說狀元,少說也得是個進士,入朝為官是鐵板釘釘的事。”


季朔廷問:“又如何?”


蕭矜瞥他一眼,“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危險重重你我打小就清楚,陸書瑾無人傳授前人經驗,假以時日他踏入官場,任何錯誤的信任和錯誤的決定都極有可能害死萬千無辜百姓,或是把他自己的命搭進去,他必須學會如何分辨是非對錯,有看清楚誰人真心誰人虛假的能力。”


“這麼說你已經打定主意讓他日後做你的同僚了?”


“他聰明,夠資格。”蕭矜道。


“若是他錯信齊銘,做了錯的選擇呢?”季朔廷覺得好笑。


“錯了也無妨,有我給他兜底,總要去做才能學會如何做。”蕭矜站起身,將金幣在修長的手指間晃了一圈,扔到季朔廷桌上,“這砚臺我拿走了,金幣就當補貼你的。”


“滾,這砚臺你拿一百個這玩意兒都買不到!”季朔廷心疼得很。


正說著,有人叩門,季朔廷喊了聲進。


隨從推門而入,頷首道:“少爺,事已辦妥。”


蕭矜偏頭看去,“拿了什麼東西?”


隨從抬手奉上,“反復拷打審問那二人,隻有這兩塊玉佩。”


蕭矜定眼一看,當即氣笑了,拿過一個捏在手中用指尖摩挲上頭光澤的玉面,嗤道:“這個陸書瑾,壞心眼不少啊,專挑我最寶貝的兩塊。”


“少爺,那二人如何處置?”


“打一頓。”蕭少爺一開口就是這個,但想到寶貝玉佩被這二人摸了便覺得仍不解氣,又道:“扒光了上衣扔到街上去。”


“扔到青樓門口。”他又補充。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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