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何芊芊蒼白著臉色,咬了下唇,“我並沒有別的意思,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麼誤解,對我敵意那麼大。大家都是同學,你非要說話那麼難聽嗎?”
“哦,忠言逆耳,受不了你就習慣習慣。”許昭意無動於衷地看著她,格外想笑,“收收你委屈的表情,你是不是忘了先撩者賤?”
“別跟她廢話了,她隻知道雙標。”文娛委員在旁邊嗤笑道,“剛剛跟自己朋友紅眼病,話說得那麼難聽,被人回敬了就裝委屈,天山雪蓮都沒您這朵白蓮花極品。”
“你再說一遍,”對方被氣得半死,說不過就改威脅,“都不會說話是吧,我表姐是職高的,你們他媽是不是想挨打?”
又來了。
這話怎麼就聽著那麼驕傲呢?
鬼知道現在女生吵架居然也如此社會,動不動放狠話就算了,還他媽學小太妹威脅人。
眼見著事情要進一步發酵,許昭意實在不想繼續多費口舌,忽然瞥見門口經過的人,抬聲叫住,“不好意思,借用一下。”
隔壁跆拳道社團的人,正清理完練習用掉的木板道具。廢棄的木板殘缺不全,大多又粗又窄,不太好施力,因此無法二次利用。
許昭意將三塊木板疊在一起,以手作刃,筆直地劈了下去。
咔噠——
手起刀落的瞬間,木塊應聲而落,這次碎得不能再碎了。
周圍瞬間陷入死寂。
天吶,這是什麼逆天的魔鬼行為?
三塊木板啊,還是被人劈剩下的、不太好找施力點的那種。
要是劈在人骨頭上,估計挨一下都疼,傷筋動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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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放狠話的女生,心底咯噔一下,氣勢瞬間弱了下去。
許昭意倒是不太在意,在近乎瞠目結舌的視線裡,她將木板廢料清理了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那女生直愣愣地看著許昭意踏前一步,警惕地梗著脖子,“你想做什麼?這裡還有人。”
“別害怕,我是好學生,一般不打架鬥毆,”許昭意微微一笑,“不過你呢,最好別因為我好欺負就動歪心思。”她眸底的冷意分明,“私底下的恩怨我懶得計較。但也麻煩你們抡清,不招惹我還能井水不犯河水,再故意找茬別怪我不客氣。”
事實證明,行動的威懾力遠大於言語折辱,至少何芊芊那幫小姐妹現在戰戰兢兢,安靜如雞。
果然能動手就別逼逼。
這年頭真是什麼貨色都敢出來混社會,看她劈個木板,就能嚇得半死,簡直丟人現眼至極。
-
排練室裡的人相繼離開,終於得了清靜,許昭意多留了會兒,將她們排過的幾支舞蹈過了遍。
鏡子裡的人一掃往日的沉靜,素淨的面容被薄薄的細汗覆蓋,抬眸時媚眼如絲。她身段窈窕,細腰、長腿,該瘦的地方纖瘦,但該長肉的地方一點都沒少。
幾乎憑借著肌體記憶,每一個動作都做到最完美的位置,每一個踩點都精準無誤。薄媚入骨豔三分,勾人勾到了骨子裡。
性感,也妖冶。
街舞的分類不少,但追求的無非是力度和美感。
許昭意其實偏好前者,雖然各種分類她都學過跳過,也都拿得出手。至於韓舞,她特迷李孝利。
舞曲不知道什麼時候過完了一遍,切到了後面,Exid的《up&down》。許昭意也沒著急切回重來,隨著音樂跳了一小段原版。
旋身時,她看到了梁靖川。
他不知何時站在了外面,整個人懶懶散散的,身形卻挺拔筆直。沉冷又立體的五官,藏匿在陰影裡,眸底的情緒看不分明。
視線交錯了一瞬,還沒碰撞出什麼情緒就倉促挪開。
許昭意抬手捂住臉頰,慢慢地轉了過去,不願面對現實。
我操,要命。
她想裝作無事發生,偏偏他沒有如她的意。
梁靖川徑直朝她走過來。
“你穿得這麼短,就跳這種東西,”他視線下撤,微微眯了下眼,氣壓似乎低了幾分,看著格外不爽,“給別人看?”
“沒有。”許昭意否認得又快又急,“我就是自己跳著完,你別鬧我。”
本來也沒什麼,許昭意跳過更性感惹火的,這也算不上特別欲、或者尺度過大的舞蹈。
但是這支舞的某幾個動作,有那種暗示性,引誘意味太重。
所以被自己男朋友撞見,就莫名有種難以啟齒的羞恥,就跟——跟隻穿了件男友襯衫就在人眼前晃蕩差不多。
她有些心虛,小聲嘀咕了句,“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這也能揪著不放?”
“想翻篇?”梁靖川垂眸,嗓音松松懶懶的,“那你拿什麼賄賂我?”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好像不太會賄賂人,倒是擅長威脅人。”許昭意歪了下腦袋,似乎認真思量了下,“比如,先下手為強。”
在他繼續靠近之前,許昭意一把將他推到牆上,左腿高抬。她的小細腿筆直地翻上去,壓住他的肩膀,輕巧又簡單地靠在他臉側。
腿咚。
先下手為強,包括調-戲。
其實是個心血來潮的舉動,不過這遠比故意為之,更讓人招架不住。許昭意全然沒覺出此刻的危險,她跳街舞穿的超短,常年練舞蹈身嬌體軟,白皙修長的腿線條筆直而優美,帶著讓人想越界的殺傷力。
在他晦暗不明的視線裡,許昭意笑吟吟地扶住他的下巴,“來,給爺笑一個,滿意了爺就放過你。”
“你不用放過我。”梁靖川勾唇笑了笑,眸色深了深,“我樂意在你身上繳械投降。”
“……”
許昭意簡直驚了。
他完全不按套路走,不僅不會配合,說不定還會把事情發展得更加下三路。
怕後續發展不受控,許昭意求生欲附體。隻是許昭意剛想放下抵在他耳側的腿,他虛搭在她腰間的手,驟然收緊。
梁靖川得寸進尺地攏著她的腰身,貼近自己,漆黑利落的額發下眸色沉沉,“腿都架上了,不做點什麼好像對不起你。”
氣氛一瞬間變得危險而微妙。
許昭意低呼了聲,不管不顧地往他懷裡栽,她眼疾手快地撐了下他身前,才勉強站立。
要不是她舞蹈基本功到位,一字馬玩得輕而易舉,她還真的受不住他變著花樣的折騰。
這麼被他猝不及防地折一下,換成別人,腿都快斷了。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許昭意實在受不住這樣的曖昧,軟得想向下滑,被他摟住才將就著站穩。
她索性微蹙著眉,順勢討了饒,“不行,我站得有點麻了。”
不知道是她演技不到家還是不夠有氣無力,許昭意虛弱地軟著聲,才剛喊了句疼,不僅沒換來他的大發慈悲,反而招來一句奚落。
梁靖川要笑不笑地凝視著她,眸底漆黑了一片,“我還沒動,你就覺得疼了?”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你快閉嘴吧梁靖川,”許昭意瞪了他一眼,“行行好吧,我求您少說兩句成嗎?”
梁靖川難得沒有為難她,無聲地勾了勾唇,松開了她。在她站穩時,他緊緊擁著她,薄唇貼著她耳垂的肌膚輕咬。
湛黑的眼眸暗色沉降,他微嘆了口氣,“快點長大吧,昭昭。”
-
兩年一度的校園文化祭,在凜冽的初冬到來。
初冬的光線淡薄,落在身上也覺不出多少暖意。冷風見縫插針地順著領口和袖口往裡鑽。
燕京一中雖然學風嚴謹教育嚴苛,但業餘生活該有的都有,校園文化祭歷時兩天,由高一高二兩個年級的不同班承擔不同任務主題,類似於藝術展、遊園會、美食嘉年華、跳蚤市場和小商品交易會等,一應俱全。最後會以元旦晚會作結。
二十班和隔壁幾個班承包的是遊園會主題,白天有各種小遊戲,不過亮點還是在晚上。幾個班班長協定了時間輪班,剩餘人自由活動。
許昭意坐在輪值區,百無聊賴地玩手機,手還有些涼。
梁靖川就坐在她身側。
少年身形修長筆挺,利落的額發下是湛黑沉冷的眼,鼻梁英挺,薄唇微抿,冷漠又薄情的唇形。他低著眸,在筆記本上單手打字。骨節分明的手很漂亮,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另一隻手正在桌底,牢牢裹著她的手背,牽著她揣進自己校服裡。
桌下的小動作心照不宣,隻是好巧不巧的,有閃光燈從側後方亮了下,似乎正對著他倆的位置。
許昭意身形微頓,扭過頭朝側後方位置晃了眼。
“怎麼了?”梁靖川掀了掀眼皮。
許昭意微蹙了下眉,不太確定地說道,“剛剛好像被誰拍到了。”
可惜四下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任她怎麼看,也看不出有什麼獨特的。
梁靖川順著她的視線晃了眼,眸色平靜,似乎不太在意。拇指指腹抵在她尾指處,安撫性地順著血管脈絡,摩-挲而過。
“沒事。”
也許是多心,周圍確實有許多人在攝影,校內的氣氛活躍,學生、家長、老師都在其間,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許昭意嗯了聲,也沒再深究。
作者有話要說: 你意姐隻是心血來潮給了個腿咚,
你川哥已經考慮用這個體(劃掉)位做了。
小白蓮花三章內下線。
遲了兩小時,但是你看我字數!晚安
P.S.
1.生旦淨末你(醜),金木水火你(土)。
其實是內涵對方又土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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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齒間掠奪
輪值快結束時, 鍾婷怏怏不樂地抱著暖手抱枕回來,微嘆了口氣,搶走了許昭意面前的一盒曲奇。
“幹嘛呢?”許昭意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模仿警方喊話歹徒的口吻,冷冷道, “放下你手中挾持的曲奇,你已經被我包圍了,我冰冷的視線已經對準了你的腦袋,負隅頑抗隻有挨打一條。”
“都是姐妹,不要這麼小氣, 沒看到我深受打擊嗎?”鍾婷幽幽地看著她, 又嘆了口氣,“前兩天語文卷子上有道理解,迅哥的經典句子, ‘我的院子裡有兩棵樹, 一棵是棗樹,另一棵還是棗樹”, 問反應了什麼心情。當時我不懂,但我剛剛大徹大悟了。”
“你百-度答案了?”
“不,”鍾婷沉重地否認道, “我在遊園會遊戲上抽了兩次獎, 一張是謝謝惠顧,另一張也是謝謝惠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