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在她開口前走到吉娜身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卡辛是我的人，誰允許你碰 了 ? 」

 

我說話的聲音很冷，然後伸手將摔倒在地的灰姑娘扶了起來。

 

接著又繼續說：「我這段時間要一直練習舞蹈，卡辛得在旁邊幫我，你若是弄傷 了她，誰來幫我?我若是在舞會上得不到王子的青睞，成為不了他的妻子，你怎 麼負責起這個責任?」

 

原本還對我的行為有所困惑不解的惡毒繼母，在聽到我這話後，瞬間表示理解。

 

她走到我身邊，同樣冷冷盯著吉娜。

 

「吉娜，你妹妹來年春天可是要在舞會上跟王子跳舞的，你若是耽誤了你妹妹的 大事，我饒不了你!」

 

眼看著惡毒繼母也不幫她，吉娜怨恨地盯了我一眼，然後捂著嘴哭著跑了出去。

 

耳根子瞬間清淨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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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灰姑娘手腕處的傷，還有臉頰上那道明顯的血痕。

 

心疼在所難免。

 

隻是在惡毒繼母面前，還要裝作一副嫌棄的模樣。

 

「媽媽，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惡毒繼母趕緊點頭，轉身瞪著灰姑娘吩咐她：「好好照顧我的女兒，否則….

 

威脅的話並不需要說出來，畢竟惡毒繼母的手段心知肚明。

 

灰姑娘縮了縮肩膀，低著頭躲到我身後，似乎十分恐懼。

 

我趕緊帶她回了房間。

 

剛關上門，我便拉著她坐在椅子上。然後拿出藥水，親自替她上藥。

 

「以後你見到吉娜，就躲遠一點，知道嗎?」

 

吉娜作為惡毒繼母的大女兒，也繼承了她惡毒的心思。

 

最愛欺負灰姑娘了。

 

隻是如今舞會還未開始，灰姑娘還沒有變成萬眾矚目的公主。所以必須韜光養 晦，才能等到大放異彩的那天。

 

而我，也終將會因為跟灰姑娘搞好關係，而保住自己的眼睛和腳後跟。

 

對於最初的目的，我是片刻也沒有忘記。

 

灰姑娘有些沉默，似乎不怎麼高興。

 

 

我猜她是被惡毒繼母嚇到了，趕忙伸手輕撫著她另一半完好的臉頰。

 

「卡辛，姐姐會保護你的。相信姐姐好嗎?」

 

這般柔弱美麗的灰姑娘，也隻有童話裏的惡毒繼母才會忍心傷害。

 

灰姑娘終於開口了。

 

她眼裏含淚，抓著我的手膽，怯怯地開口：「姐姐，你要去參加王子的舞會?」

 

我點頭。

 

「卡辛是不是也想去?」

 

我看著房間裏惡毒繼母為我特意準備的漂亮衣裳和首飾，心裏早就有了主意，一 定會把灰姑娘打扮得美美的，讓她在舞會上驚豔全場。

 

「放心，姐姐會帶你去的。」

 

隻是不能跟我一起去。

 

童話世界裏的南瓜車和水晶鞋，會因為灰姑娘獨自哭泣而出現。

 

我隻需要靜靜等待便好。

 

灰姑娘卻答非所問，她抓著我的手越來越緊，柔弱的灰姑娘不知為何手勁那般 大，手腕生疼。

 

「姐姐，你想成為王子的妻子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咱們漂亮的卡辛，難道不想當未來的王後嗎?」

 

黛安娜是想成為未來王後的。

 

至少這個人設，得在灰姑娘跟王子相遇前一直保持著。

 

否則一旦被惡毒繼母知曉，這童話故事的劇情恐怕就得偏移了。

 

否則到時候劇情崩壞得太厲害。

 

我怕自己少的，就不止腳後跟了。

 

灰姑娘垂下眸，我也有些瞧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不過我也未曾多想。

 

溫柔善良的灰姑娘，會有屬於她的歸屬。

 

9

 

惡毒繼母送來了太多漂亮衣裳首飾，說是要讓我為舞會精心準備著。

 

夜晚我關好門窗，就拉著灰姑娘開始一件件試衣裳。

 

精緻的衣裙配著昂貴的首飾，將本就絕色的灰姑娘，更是襯得猶如精靈公主般耀 眼奪目。

 

「我們的卡辛，可真美。」

 

我毫不吝嗇地誇獎，讓她有些紅了臉頰。

 

隻是漂亮衣裳還很多，還得繼續試下去。總得要挑到一件最漂亮的衣裳才行。

 

我伸手準備替她脫下那件衣裙，右手剛碰上她的脖子，灰姑娘就嚇得往後一縮。

 

「卡辛，怎麼了?」

 

她身上這件裙子不好脫，我隻是想幫她而已。

 

灰姑娘搖搖頭，說她可以自己來。

 

看著有些羞澀的灰姑娘，我倒也沒有強求。

 

而是直接轉身離開，給她留出換衣裳的場所。

 

挑了整整一天，我才替灰姑娘選中了一件最耀眼奪目的白色公主裙。 現在，隻差一雙水晶鞋了。

「卡辛，等到舞會那晚，記得許願要水晶鞋裙哦。」

 

到時候不僅有水晶鞋，還會有南瓜車。

 

灰姑娘會蛻變成公主，跟王子在舞會上跳舞，最後驚豔四座。

 

她歪著腦袋，伸手扯了扯自己胸前那個碩大的蝴蝶結。

 

「姐姐喜歡水晶鞋?」

 

我點頭：「應該沒有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水晶鞋吧。」

 

小時候愛看灰姑娘這個童話故事，也是希望能夠有一雙屬於自己的水晶鞋。

 

隻是童話終究是童話。

 

我始終也沒能有一雙高貴漂亮的水晶鞋。

 

說起來有些遺憾，不過我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卡辛，你會是最漂亮的公主。」

 

10

 

舞會如期而至。

 

吉娜盛裝打扮，猶如高傲的孔雀開屏，穿著一身昂貴的衣裙走在我跟前，用隻有 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王子究竟能看上誰，還不一定呢!」

 

我隻掃了她一眼，便將視線收回來。

 

這場舞會我們都會是配角，何必爭得你死我活。

 

一想到吉娜之後會被砍掉腳拇指，我也沒有心思跟她繼續吵下去。

 

惡毒繼母對我寄予厚望，將我打扮得精緻高貴。拉著我的手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無一例外便是讓我努力俘獲王子。

 

我笑著——應下。

 

 

但還是有些擔憂被獨自留在家裏的灰姑娘。

 

我已經提醒過她，到時候在爐灶旁許願，這樣就會有心善的小仙女替她實現願 望，變出水晶鞋和南瓜車。

 

也不知道她記住了沒有?

 

不過此刻也容不得我多想，惡毒繼母帶著我跟吉娜已經上了馬車，去往王子的城 堡。

 

而獨留家中的灰姑娘，站在窗前眺望著遠方。

 

她目光沉沉，是我看不懂的神情。

 

這場舞會來了許多人，剛走進城堡時，我就故意跟惡毒繼母走散。

 

否則按照她們的想法，我必定會被推到王子跟前。但作為一個小配角，無疑會被 打臉。

 

我是想保住腳後跟，但也不想當眾社死。

 

索性跑遠一些，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吃著精緻的糕點

 

城堡很大，她們一時之間並不能找到。

 

這場舞會的主角是王子和灰姑娘，我隻要在這場舞會上吃飽喝足便好了。

 

我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裏拿著精緻的糕點。

 

任由舞會熙熙攘攘，我也沒有抬頭。

 

忽而，眼前一道陰影籠罩著我。我抬頭看去，一個穿著樸素的男子站在我跟前， 他面容俊朗，深邃的眸含著笑，很是好看。

 

若非他穿著太過樸素，我必定會認為他是王子。

 

「美麗的姑娘，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那名男子率先開口，表現得十分紳士。

 

我搖搖頭說了句抱歉。

 

他也沒有強求，隻是伸手遞給我一塊帕子。

 

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吃糕點時沒有太注意導致沾到了嘴角上。照著鏡子看，莫 名有些滑稽。

 

或許眼前這個人過來，就是為了提醒我這件事。

 

我又向他道了謝，接著看向窗外。

 

按照時間來算，灰姑娘該來了。

 

我坐在窗邊看著通往城堡的小路，並沒有看到童話世界裏描述的南瓜車。

 

我有些著急，索性拎著裙擺跑了出去。

 

並沒有繼續注意身後那個紳士的男子。

 

剛跑出去，就看見站在城堡門口的灰姑娘。

 

她跟我想像的一樣。

 

燈光灑在她漂亮精緻的臉龐，精緻的裙子將她襯託得像一位公主，漂亮的水晶鞋 發出細碎的光，美得讓人難以挪開眼。

 

我拉著灰姑娘的手，伸手將她額前細碎的頭髮繞到耳後。

 

「怎麼沒進去?」

 

灰姑娘並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反握住我的手，同我十指相扣。

 

我倒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妥。

 

「姐姐，你想當未來王後嗎?」

 

她說得太認真，此時此景之下我倒也沒有多想，打趣著開頭：「王子很帥氣，跟 卡辛很配。」

 

所以啊，灰姑娘跟王子早早在一起。

 

作為一早抱上大腿的惡毒姐姐      我，也能夠有個好下場不是嗎?

 

她沒再說話，直接拉著我的手走進了城堡。

 

剛一進去，我就感受到四周炙熱的目光全部聚攏過來。

 

這般耀眼奪目的時刻，不該有我在的。

 

這是屬於灰姑娘耀眼的時刻。

 

所以我掙扎著掙脫了她的手，想要躲到角落裏，靜靜看著這一切。

 

看著溫柔美麗的卡辛，綻放屬於她的光彩。

 

可是灰姑娘握得太緊了，無論我怎麼掙扎也是徒勞。

 

「卡辛，快鬆開姐姐。」

 

眼看著王子朝這邊走過來，我隻能使勁掙扎。可是灰姑娘依舊不肯鬆手，我隻能 眼睜睜地看著王子走到我們面前。

 

我歎了口氣，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我就是個炮灰，能保住小命就好了。

 

正當我以為王子會邀請灰姑娘跳舞時，王子卻走到了我面前。

 

他走近後，我才看見他的面貌。

 

好傢伙!

 

這不就是剛才那個遞給我帕子的那個紳士男人嗎?

 

隻是如今換了一身裝扮，溫文儒雅之下又多了一份難以忽視的貴氣。

 

「請問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王子發出邀請，許多姑娘站在旁邊，朝我遞來美慕以及些許怨恨的眼神。

 

似乎我搶了她們最心愛的人。

 

我愣了一下。

 

童話世界裏，穿上精緻華麗的裙子和水晶鞋的灰姑娘來到城堡後，會跟王子一見 鍾情。

 

難道是因為我的存在，所以讓劇情發生偏移了嗎?

 

我默默扯了扯灰姑娘的袖子，試探性地跟王子開口：「尊貴的王子殿下，您怕不 是弄錯了人?」

 

雖然先前已經有過一次偶遇，但我始終相信命運的力量。

 

王子跟灰姑娘註定是要在一起的。

 

而我作為炮灰，能夠保住小命就不錯了。

 

王子搖搖頭，瞧著我的目光有些炙熱深情：「美麗的姑娘，我隻想邀請你跳舞。

很好，劇情崩了。

 

徹徹底底地崩了。

 

許多姑娘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或哀怨或美慕。

 

身側的灰姑娘，也沉默不語。

 

「您弄錯了，我並不是這次受邀的客人。」

 

說完這話後，我直接甩開灰姑娘的手轉身就跑。

 

隻要我不在這裏，劇情應該會被慢慢修正吧。

 

說白了，我想跑路。

 

12

 

我回了家。

 

直到淩晨，灰姑娘才回來。

 

因為童話世界本身的設定，惡毒繼母並沒有看到先前的那一幕，此刻還跟吉娜留 在舞會上。

我看著灰姑娘，默默將目光往下挪。

 

很好。

 

水晶鞋丟了一隻。

 

我松了口氣，劇情總算是被自動修正了。

 

「卡辛，你怎麼丟了一隻水晶鞋?」

 

我在明知故問，灰姑娘倒也認真地回了我的話。

 

 

「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水晶鞋不見了。」

 

灰姑娘走到我跟前，然後慢慢坐了下來，將腦袋枕在我腿上。

 

像個小孩兒似的，總愛黏著我。

 

「姐姐，那個王子喜歡你。」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不會的，王子一定不會喜歡我。

 

「姐姐為什麼這麼肯定?」

 

灰姑娘忽然抬頭，眼底露出探究的神色。

 

我張了張嘴準備解釋，可又似乎發現無從開口。

 

總不能告訴灰姑娘，我知道這是童話世界，也知道他們每個人的結局吧。

 

所以找了一個藉口，說：「我不喜歡王子，我隻想嫁給世界上最厲害的國王，成 為唯一的王後。」

 

野心這樣大的我，怎麼能夠被喜歡心善姑娘的王子喜歡呢?

 

灰姑娘沉默了。

 

又似乎點了點頭，她語氣很輕，我都有些聽不太清楚。

 

「卡辛知道了。」

 

嗯……知道什麼?

 

我有些蒙，但也沒有問出聲。

 

反正劇情已經回歸正軌，從明天開始王子就會派侍衛拿著水晶鞋挨家挨戶來找灰 姑娘。

 

我隻要靜靜等待就好。

 

反正，這次我一定能夠保住腳後跟。

 

果不其然。

 

第二天就有侍衛拿著水晶鞋，他們走遍大街小巷，可是誰也穿不了這雙鞋子。

 

最後，他們來到了灰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