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珠順著鎖骨，一路往下蔓延。
那張溫潤的臉，染著薄紅。
並配文：【原來你喜歡這樣，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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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努力什麼?
我一臉懵逼，卻盯著那張照片來回放大，忍不住回味。
這身材，真好啊。
當時洞穴光線有點暗，我都沒能好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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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笑著，胳膊肘抵在辦公桌上，餘光瞥見旁邊的本子寫了什麼東西。
咦，是我寫的嗎?
上面寫了一句——勿擾，在夢一個男人的出浴照。
這字跡歪歪扭扭的，大概是我上班犯迷糊時寫的。
我突然反應過來，點開我發送給周溫栩的照片，發現清晰拍上了我那本子上寫的 話。
我後知後覺紅了臉。
靠，周溫栩不會以為我是什麼變態吧?
下一秒，手機彈出周溫栩的電話。
說曹操曹操到。
我嚇得一激靈，手滑滑到掛斷。
像是心虛一樣。
我準備回撥過去好好解釋，耳邊突然冒出一道調侃的女聲：「喲池雲玥，你這臉 紅的樣子，是要給誰打電話呢?」
我偏頭，是跟我要好的女同事沈雨杉。
她沖我擠眉弄眼，低聲說：「情情愛愛先放到一邊，陳總那邊吩咐開會，叫我挨 個通知。」
我隻好放棄回撥電話的打算，等空閒時間再跟周溫栩解釋清楚。
我才不是什麼變態。
但開完會忙著忙著，直到下班我才勉強擠出時間。
拿起手機準備回撥時，卻發現周溫栩在這期間給我發了好幾條消息。
那時候我手機靜音，忙工作沒看到。
【為什麼不回消息，是因為我這副身子沒有得到你的喜歡嗎?】
【你開始討厭我了嗎?】
【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會努力的，不要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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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誤會大了。
我當即打了個視頻電話，想著面對面跟周溫栩好好解釋清楚。
那頭秒接，就像是一直等待著我回電話。
視頻鏡頭中，他眼眶泛著紅，像是剛哭過，身上還是裹著那條浴巾，都沒換上衣 服。
我靠，他不會這樣等了我一下午吧?
我面色擔憂，視線不知道往哪放：「你先去換衣服，換完再打電話。」
「不要。」
周溫栩固執地拒絕了我，眼眶泛著淚光：「果然，你還是討厭我這副身子，連看 都不願意看我。」
闖進鏡頭的小黑，也跟著委屈地嘟囔一句：「色誘都對她這個色鬼沒用，看來是
真的討厭我們.. 」
不是這樣的!
一個大男人這樣穿著在我面前，我肯定害羞啊!
照片還好說。
還有稱呼我為色鬼是怎麼個回事!?
我耳廓泛紅，眼看一人一蛇的神情越來越沮喪，我低咳一聲：「沒有討厭... 這聲音太過小，非但沒有讓他們聽清，還讓他們誤以為我是在說什麼討厭他們的 話。
一人一蛇更喪了。
周溫栩忍著眼淚說：「既然這樣，我會離你遠遠的，不會再打擾了。」 小黑邊哭邊嘴硬：「討厭就討厭，大不了就不見了!」
救命，不是這樣!
眼看周溫栩伸手要掛斷電話。
我一個情急之下，沒過腦子大喊：「我不討厭，我就是上班沒顧得上回消息。而 且你身材好得不得了，我對著照片放大看了好幾遍，喜歡得要死。」
等我意識到說了什麼後，臉「騰」地一下紅透。
靠，我說了些什麼?
周溫栩動作一頓，神色微愣。
我抬眸小心打量他的神色，心裏忍不住想——這下好了徹底坐實我「色鬼」的名 號了。
「我….我知道了。」
周溫栩紅了臉，單手攥拳抵在鼻尖，害羞地避開我視線。
低聲道：「你喜歡就好。」
一旁的小黑也不沮喪了，輕哼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會討厭。」
我想，小黑這要是個人形，那唇角估計能翹上天。
總感覺解釋了，還不如不解釋。
畢竟尷尬的還是我。
但是看著鏡頭中，重新打起精神的一人一蛇，我唇角上揚。
也沒那麼不好啦。
14
回到家，周溫栩和小黑已經做好了香噴噴的飯。
我看著飯桌上六道菜，詫異：「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這麼豐盛。」
周溫栩坐在椅子上，看了我一眼說：「也不是什麼日子，就是你今天說了不討厭 我，我有點開心，想著要好好表現一次，回過頭就和小黑做了這麼多。」
說完，耳廓都紅了。
趴在椅子上的小黑反問我：「你...不喜歡嗎?」
轉頭又傲嬌別過臉說：「我就隨口一問，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反正我也沒那麼 在意。」
明明在意得不得了，卻還是嘴硬。
周溫栩眉心微蹙，囑咐小黑：「不許對池小姐兇，要坦誠。」
「什，什麼..?」
小黑慢半拍地紅了臉：「我，我沒兇她。」
然後瞥我一眼，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
我沒忍住笑出聲。
心裏不禁流入暖流。
我想，和蛇獸人成為伴侶好像也沒那麼不好。
到了晚上。
我躺在床上睡覺，突然感到一陣惡寒。
身體莫名其妙動彈不了。
房間內傳來寒寒窣窣的動靜和竊竊私語的聲音：
「她就是那個大王選中的伴侶?切，柔弱不堪，還是個人類，真想不明白大王為 什麼選她。」
「選擇誰都不重要，想讓大王退位就拿她威脅，就怕她和三年前，大王喜歡那個 女人一樣不聽話。」
是兩道不同的男聲。
他們張口閉口說的大王，聽意思是指周溫栩。
原來他三年前喜歡過一個女人。
可周溫栩明明說過我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
騙子。
胸口有些發悶和難受。
下一秒，冰冷黏膩的東西，纏上我的脖頸，驟然收緊。
像是條很粗的蛇尾。
我睜不開眼，呼吸開始困難。
「哥，你纏繞的力度會不會有點大，我們不是要將她帶走嗎?」
「對啊，在這之前我先折磨折磨玩玩，留下一口氣，死不了就行。我早就看不順 眼周溫栩當大王了，就折磨他喜歡的女人玩玩咯，不過這女人長得跟那三年前的 女人還挺像。」
長得很像?
我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難以思考。
脖子上纏繞力度更重了些。
就當我即將失去意識時，門「砰」地一聲被撞開。
一股滲人又冰冷的氣息充斥房內，極具侵略性。
來人壓著怒意，令人不寒而慄的嗓音響起：「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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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一聲喊聲，身體的主動權慢慢回到我身上。
脖子上纏繞的蛇尾，被鬆開。
我緩緩睜開眼，就見周溫栩一身戾氣地站在門口，狠狠踩著地上兩條蛇的蛇尾巴。
我看了看。
突襲我的，是兩個和周溫栩一樣的蛇獸人，處於半人半蛇的形態。
房內昏暗，周溫栩臉色冷得嚇人：
「你們這種被族內驅逐的，也配碰她?」
他一副被怒意衝昏頭腦的樣子，那股溫潤的氣質蕩然無存。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周溫栩這麼生氣。
一旁的小黑還在用蛇尾狂扇兩個蛇獸人耳光，嘴裏罵罵咧咧的。
兩個蛇獸人吃痛地皺緊臉。
其中一個不服氣地沖周溫栩喊：「要不是因為你，我們怎麼會被驅趕族群?我們 不就是在三年前綁了你心愛的女人，還差點害死她嗎?」
另一個也跟著附和：「就是!」
差點害死?
我回想起剛才脖子上的寒意，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真的很可怕。
他們竟然就這麼輕飄飄地說出口，一點不在乎生命。
還覺得是對方的錯。
周溫栩身上的低氣壓更重了，冷笑一聲：「當初沒抓到你們，是我的錯，這次自 己送上門了就不怪我了。」
隨著周溫栩的話落下，他抬腳重重踩下他們的蛇尾，兩道撕心裂肺的聲音驟然響 起。
周溫栩和小黑將他們扔到了外面，自生自滅。
等周溫栩回來時，我沒忍住問他：「我是你三年前喜歡的女人的替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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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思考過這些天周溫栩對我會不會有點太好?
就算是出於「要負責任」的態度，但也有點太上心了。
而且認識沒幾天，就對我說喜歡，果然是有綠由的。
我歎氣：「所以你到底是喜歡我這張臉，還是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麼答案。
隻是想問個清楚。
周溫栩剛要開口，身為情緒載體的小黑搶先開了口：「他要是不喜歡你，那他屋 子裏的東西早該扔了，還替身?
「在你三年前出事後，他都不敢來見你，還是因為後來我跟著你回家後，他才跟
過來的。」 嗯?
聽這意思，怎麼好像我是那個三年前差點遇害的女人?
對上我疑惑的目光，周溫栩帶我去了他房間。
以往他總藏著掖著，不想我進他房間。
我一直以為是因為他比較注重隱私，結果一進房間一看，裏面貼滿了我的照片。
我：....
我發現照片上清晰記錄了我長大的過程。
直到我視線落到房內最大的那一張照片，是小時候的我和一個小男孩的合照。
周溫栩拿下那張照片，指著照片中的小男孩問我：「這個男孩是我，不知道你還 記得嗎?」
我看了看，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劉海遮住臉的小男孩。
是我小學春遊時遇到的。
當時班裏同學都在吃飯，隻有他一個人偷偷躲在樹後看我們，我看他孤單，以為 是別班的人，就邀請過來玩。
但他不會走路，身後還跟著一條小蛇。
回想到這，我驚訝：「你是他?那……那條小蛇是小黑?」
周溫栩點頭。
「那是我第一次變成人，隻有你肯跟我說話，也不會嫌我怪。」
我想起小時候他那歪歪扭扭的走路樣子，還時不時突然沖我吐舌頭的樣子。
確實有點怪。
不過我當時沒當回事，以為他跟我鬧著玩呢。
周溫栩還在說：「這張照片，是你春遊離開前跟我拍的，送給我說是留紀念。當 時我還以為那個「相機」是什麼害人的東西，嚇得不行，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說到這，周溫栩笑了笑。
我想了想，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之後我買下了你口中的相機拍了很多東西，但照片裏就是沒有你，以為是個壞 相機。」
「哈哈，然後呢?」
我那時候都走了，相機當然拍不到我。
「後來是狐狸爺爺告訴我緣由的，我順著氣味偷偷找到了你，沒敢當面見你，怕 你害怕我，就偷偷拍了你很多照片。三年前那兩個蛇獸人就是因為偷看到照片綁 架了你，想讓我卸任王，我趕過去的時候，你已經成功逃走了。」
「這麼一想，我三年前確實碰到過兩條蛇，隻是那時候他們也沒變成人，我就以為 是真的蛇。」
周溫栩點了點頭：「我當時沒抓住他們，讓他們逃了，我以為被驅逐後他們不會 再出現，沒想到會在今天突然出現，對你襲擊。」
原來是這樣。
所以我是自己的替身。
這也太抓馬了吧?
我抬眸，看著周溫栩越來越內疚的眼神，安慰道：「安啦，我這不是沒事嘛，再說 你和小黑不是已經幫我狠狠欺負回去了嘛?」
「我覺得，我還是不應該和你呆在一起。」
「?」
「因為我和小黑隻會給你帶來危險。」
周溫栩說著，神情開始變得不安。
爬在他肩頭的小黑，竟然也出奇地沒有反駁。
是都認為這樣嗎?
「好啊。」我故意說，「那你們就走吧，然後偶爾再回來，偷偷看我和別人在一 起，從訂婚到結婚，再到和別人過完——」
「不要。」
周溫栩低著聲音說，眼眶突然紅了。
我歎氣：「說要離開的人是你，現在希望我不要和別人在一起的也是你，周溫栩 你好奇怪啊。」
周溫栩眼睫輕顫，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
小黑也是。
我無奈，輕彈了一下周溫栩和小黑的腦袋。
「傻子。」我說，「如果你們隻會給我帶來危險的話，那十分惜命的我，現在肯 定巴不得離你們遠遠的。
「所以事實並不是那樣，是你們的出現才讓我變得心安。」
周溫栩和小黑愣了又愣，有些難以置信：「真的嗎?」
在我肯定的點頭下，他們又重新笑了起來。
異口同聲的問我：「那你願意做我們的伴侶了嗎?」
對上兩道眼巴巴又期待的目光，我故作玄虛地轉過身。
慢悠悠，丟下一句：「一個月的考驗時間還沒結束呢，看你們表現啦。」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