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來拿東西的老師突然出聲。
我回過神來，急忙搖頭：「馬上進去。」
進去的時候，陸濯已經坐在了床上，看到我進來，整張臉唰的變紅：「西……周同學，你回來了啊。」
我「嗯」了一聲，將手裡的飯放下：「你暈倒了，沒有辦法去吃飯，所以我帶了些吃的過來，你看看你喜歡嗎?」
「喜歡喜歡喜歡!」他忙不迭出聲。
我眨了眨眼，看著乖巧萬分的陸濯，一下子坐在他的身邊，轉過頭去，有些惡趣味的靠近。
「你還沒看，怎麼知道喜歡呢?」
【我沒辦法呼吸了我沒辦法呼吸了我沒辦法呼吸了!】
「你買的什麼我都喜歡!」陸濯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一愣，忽的笑起來，湊近他：「陸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可以告訴我嗎?」
陸濯看著我，瞬間點頭：「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啊，西西是不是要問我是不是喜歡她了，我被看穿了我被看穿了。陸濯你怎麼一點都不會掩飾!】
【等一下，我要回答喜歡，還是超級喜歡呢!】
【救命救命!我要脫單了!我可以生孩子了!】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童話故事嗎?」我問。
陸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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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的眼睛：「你覺得小美人魚能變成人類嗎?」
9
「陸濯哥哥!你怎麼了!你嚇死我了!」
還沒等我聽到陸濯的回答，一道身影就直接從外面衝進來。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已經直直衝進陸濯的懷裡，哭的一塌糊塗：「陸濯哥哥，你還好嗎?」
我看著這樣的情形，一時之間分不清是什麼情況。
「齊瑤，你走開!」
陸濯反應過來，一把就將懷中的女孩子推開，朝著我看過來，慌忙的解釋著：「不是，我，她，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啊啊啊啊啊啊啊!!齊瑤這條臭魚害我!萬一西西誤會了怎麼辦!】
【我和她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叫做齊瑤的小姑娘轉過身來，十分警惕的看著我：「你就是周西西?」
我不知道她從哪裡知道我的名字，但我還是點點頭：「是我。」
「你跟我出來!」
小姑娘一把拉著我出去。
「齊瑤!你給我站住!」後面，陸濯一下子跳下床來，蹦著就要過來，「我警告你啊，你別亂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放開放開放開西西!我還沒有拉過西西的手腕!臭魚!】齊瑤小姑娘轉過身來，拉著我的手腕：「那又怎麼樣?」
眼看著陸濯要衝過來，我看著他還打著繃帶的腳，急忙出聲：「沒事的，我去去就回，你先好好休息。」
陸濯站在原地，沒有再動，可憐巴巴的看著我：「那你要快點哦。」
我點頭。
陸濯眯著眼警告齊瑤：「你要是敢動手動腳，你的手腳也別要了。」
【今天晚上我吃紅燒魚尾!!!】
「知道了!!!」小姑娘氣鼓鼓的拉著我離開。
走廊的盡頭。
「陸濯哥哥是我的，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小姑娘長驅直入，沒有絲毫廢話。
我抬眉：「如果我非要和他在一起呢?」
我這人，一百斤的體重，九十九斤的反骨。
小姑娘氣急敗壞：「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們就不是一類人!」「陸濯和我不是一類人，難不成和你是一類人?」我反問。
小姑娘得意萬分：「當然了!隻有我和陸濯哥哥是最般配的!他的妻子也隻能是我!」
我打趣著：「你還能是小美人魚公主不成?」
「我當然是啊!」小姑娘沒有絲毫猶豫。
周邊鴉雀無聲。
一分鍾後，小姑娘慌亂的解釋著：「不是，我和你開玩笑的，你千萬別當真啊!」
「我怎麼可能是美人魚，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美人魚!」
我意味深長的看著小姑娘：「哦~」
她是美人魚啊~
「那陸濯呢?」我問。
小姑娘氣急了，直接轉身就跑：「不告訴你!!!」
我：陸濯品類，待定，人魚80%。
10
約好的早餐因為種種原因被打斷，下午離校，我剛將行李拖下樓，就聽到了耳邊的聲音。
【嗚嗚嗚嗚嗚嗚，我早上為什麼要流鼻血，不流鼻血就可以和西西一起吃早餐了，我好沒出息啊。】
【放假了我怎麼見到西西，我會犯相思病的!我是一隻犯了相思病的魚。】
【天吶，我已經開始難過了嗚嗚嗚嗚嗚——】
我忍俊不禁的走出去，看了一圈，在宿舍樓角落的樹下找到了陸濯。
【好想西西好想西西好想西西。】
「陸濯。」我走近出聲。
陸濯猛地一下子跳起來：「西西!」
我看著他，他急忙捂著嘴：「周同學，好，好巧啊。」
我明知故問：「你難道不是在這裡等我嗎?」
「不是不是，」陸濯飛快否認，對上我的目光，又不好意思的別過頭，「是。」
「走吧。」
一路上，陸濯的心理活動分外的豐富。
【啊，西西真好看啊，簡直長在了我的審美上。】
【西西好可愛，如果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嗚嗚嗚嗚嗚，西西這麼優秀會喜歡我嗎?我要把我的名字改成「人醜但是想美事」。】
我拼命忍著笑容，走到公交站，看著馬上就要到了的公交車，拿起手機來。
「我要走了，不加個微信嗎?」
陸濯傻了，反應過來後，聲音激動：「要要要!!!」
他拿手機的手都在抖。
【嗚嗚嗚嗚嗚嗚，爸媽!我出息了!我加到西西微信了!】
加好微信後，我剛要上車，突然，一輛車直接停在我的面前。
車窗緩緩搖下來，來人看著我，手肘撐著窗戶，一臉嫌惡：「上車。」
我的身子僵在原地。
徐舟。
「還要我請你?周西西，你知不知道全家人都在等你。」
「你是誰!」陸濯擋在我的面前。
徐舟看了陸濯一眼，又不屑的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周西西，你和你那個媽一模一樣。」
「徐舟!」我攥緊拳頭。
「上車，別讓我說第二遍。」
陸濯想阻攔，我抬手：「陸濯，我沒事。」
11
「要不是我親自來請你，你還不願意回家是吧。」駕駛位上的男人冷漠出聲。
我坐在後排，朝著外面看去：「那個家不需要我。」
「嗤——」車子猛地一個急剎車。
我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栽過去，頭狠狠的磕在座椅後方。
我吃痛的叫了一聲：「徐舟!你要做什麼!」
徐舟轉身，看著我的目光分外涼：「周西西，你還有沒有良心?」
「良心?」
我好笑的看著他：「你說的良心是讓我給小三的女兒捐骨髓嗎?她也配?」
「啪!」
我的臉被甩過去，臉頰上火辣辣的痛。
「周西西!你記住了!我媽和你爸是在離婚後才結婚的!」
「離婚三天就結婚了是吧?徐舟，你當我傻還是你傻!」我抬起頭來，看著前面曾經喜歡過的人：「徐舟。」
「啪!」
在他轉過來的間隙，我將一巴掌甩了回去。
「這一巴掌是剛剛你說我媽的。」「啪!」又是一巴掌。
我冰冷的看著他：「徐舟，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你們拿捏的小孩子了，這一巴掌是
還你的，至於徐玲，她的生死和我無關!」我甩車門下車。
「周西西!」徐舟打開車窗大叫。我拖著行李箱向前走。
「你可以不救玲玲，但是你媽住院了，你知道嗎?」
我的身子僵在原地。
醫院。
在看到虛弱的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的時候，我的心髒都要停了，想要跑過去，卻又怕驚擾到她。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走過去的，看著臉色泛白的媽媽，眼淚一下子流下來。
「西西?」
床上的人睜開眸子，看到我的瞬間，有些驚訝：「西西，你怎麼來了?」
我咬著唇：「我不來，你打算什麼時候才告訴我?」
周己女士笑了。
「那就等病好了再告訴你。」我：「...」
醫生辦公室，醫生的表情凝重。
「你母親的病必須要做手術了，她的心髒已經有多處梗阻，這次多虧了送進來的及時，才撿回一條命，要是再不做手術，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我渾渾噩噩的走出門。
徐舟倚在門口等我，手裡夾著一根煙，沒點燃：「考慮的怎麼樣了?一命換一命，很公平吧。」
我抬起頭來：「徐舟，你真讓我惡心。」
徐舟笑了，一下子走過來，手臂忽的撐在我的身後，臉貼近我。
「惡心?以前不是很喜歡我嗎?還給我寫了情書，我想想怎麼寫的啊，徐舟哥哥，我有一個秘密..
「啪!」
我抬手，狠狠打在他的臉上：「徐舟，我真是瞎了眼。」
12
第一次見到徐舟，是在我十歲的時候。
爸爸帶來了一個小哥哥，問我喜不喜歡他。
那時候的徐舟很溫柔，總是會帶我出去玩，還會給我買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小小年紀的我，雖然不懂什麼是喜歡，但卻是真心喜歡著他。
甚至，還學著電視裡的女孩子，給他寫了一封情書。
「徐舟哥哥，以後我們兩個結婚好不好?」
他會笑著看我：「好啊。」
後來，他卻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問爸爸，爸爸說我們會很快見面的。
我時時刻刻都在等待著。
在父母婚變期間，從他們爭吵的話語間，我得知爸爸有了新的喜歡的人。
卻沒想到，在父母離婚的一周內，我又見到了徐舟。
還有他的妹妹，徐玲。
他們以主人的身份站在我的家裡，爸爸熱情的招呼著：「西西，你不是一直想見阿舟嗎?快過來啊。」
徐舟看著我笑：「西西。」
我看著他們身後的女人，還有我的爸爸。
年少的我，恍然大悟。
就是她和他們，破壞了我的家庭。
我衝上去，拼命的嘶吼，哭鬧，最後，被丟出房門。
一直溫柔疼愛的爸爸看著我，第一次露出嫌惡的表情：「你怎麼和你媽一樣無理取鬧!滾去找你媽去吧!」
徐舟和徐玲就站在他的身後，冷眼看著我。
人會變的，媽媽說。
13
「西西，沒關系的，媽媽的病也沒有那麼嚴重，醫生是嚇唬你的。」
周己女士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還是那麼的溫柔。
「媽媽，」我將頭埋在她的懷裡，「當年你為什麼要和爸爸離婚?」
當年，有爺爺奶奶在，媽媽不同意，爸爸是不可能離婚的。
憑什麼讓他們如願。
「傻孩子，」她笑著，「變了心的人怎麼可能留得住，而且，他讓我惡心。」
「西西記住，是媽媽不要他的，不是他不要媽媽的。」
周己女士一向堅強，獨立。
我點頭，拿起一旁的飯盒：「我去給你打飯。」
走到門邊，「西西，就算是媽媽病死，也不要你委屈自己。」身後的聲音溫和有力。
「知道了媽媽。」
我快速跑出去，淚如雨下。
醫院外面，我蹲在路邊，將頭埋在膝蓋裡，死死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西西，西西哭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嗚嗚嗚嗚，我應不應該過去啊。】
【肯定是那個叫徐舟的人欺負了西西，我去打他!】
耳邊的聲音很響，陸濯就在附近。
他怎麼會來?
【西西哭的我好難受啊，我的心好難受，好想抱抱西西。】
【可是萬一西西不想見到我怎麼辦?嗚。】
我努力的將眼角的淚擦幹淨，起身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方才發現，他就蹲在距離我很近的地方。
似平害怕我發現他，他的半個身子都藏進了草從裡。
「陸濯。」我的聲音帶了哭腔。
他的身子一動不敢動。
「我看到你了，你別藏了。」
他小心翼翼的從草叢裡鑽出來，身上的運動服都掛滿了綠色的枝葉，手足無措。
「西西，周同學你別誤會，我，我就是路過!」他的聲音滿是心虛。
我走過去，仰頭看著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嗚嗚嗚嗚嗚嗚嗚，西西的眼睛都紅了，我要把欺負西西的人類全部都咬死!】
「剛，剛剛。」
他在撒謊。
我看著他，輕輕吸了一口氣：「我可以借你靠一下嗎?」
我的身子前傾，額頭抵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很快。
「你，沒事吧?」他的聲音滿是擔憂。
我：「沒事。」
我直起身來，拿起手機：「徐志國，我要見你。」
周己女士的病不能再拖了。
14
「徐先生，我給你女兒捐骨髓，你給我醫藥費，不過分吧?」
我看著坐在對面的徐志國，出聲道。
「不過分不過分，」徐志國連連點頭，看著我一臉「慈愛」,「西西，其實之前阿舟找你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你終究是爸爸的女兒，你媽媽是爸爸的前妻，就算是愛情沒有了，親情還在的，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管，你說是吧?」
「那我不捐骨髓，你會給我媽醫藥費嗎?」
我看著他，一臉好笑。
裝什麼呢?
徐志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西，西西，爸爸知道你不會的，你最善良了，你怎麼可能放著你妹妹生病不管呢?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