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覺醒愛情 4305 2024-11-15 16:29:39

秦思瞪著一雙無辜的小鹿眼,抱著文件闖了進來。


韓徹一個閃身,把那個合作方扯了過來,擋在自己身前。


於是秦思的一個平地摔,砸進了合作方的懷裡。


合作方也是個二十多歲的霸總,本來還一臉不悅,對上秦思慌亂的神情時,眼神突然就不對了。


秦思忙不迭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說真的,單看這個如此絲滑地滑進別人懷裡的姿勢,很難相信這隻是個巧合。


但剛才還精明能幹的合作方此刻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把秦思摟在懷裡,聲音低沉:「女人,你是在玩火。」


韓徹這廝沒忍住,發出一陣幹嘔。


秦思慌忙從對方懷裡離開:「我、我隻是過來送文件的。你別這樣。」


說著她滿臉委屈地看了一眼韓徹。


韓徹義正詞嚴:「谌總,請你自重。這位是我公司的員工。」


「開個價,這個人我要了。」谌總霸氣十足。視線就沒有從秦思的身上挪開。


韓徹蒼蠅搓手:「無故辭退員工,要給N+1補償,要不你直接把她挖過去,讓她主動辭職?」


一開口就知道是老資本家了。


秦思氣得渾身都在抖:「韓總,你這是侮辱我的尊嚴!」


韓徹人都傻了:「你自己想想你差點兒搞砸我多少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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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辦事能力,有人能挖你,已經是祖上燒高香了吧?」韓徹越說越委屈,「你這人怎麼不識時務?」


韓徹估計是第一個說女主角不識時務的霸總了。


相比之下,谌總就比他上道多了,開口就是經典臺詞:「我覺得這個女人蠻有趣的。月薪二十萬,怎麼樣?」


秦思不愧是女主角,她瞪著那個谌總:


「你以為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下意識脫口:「Sorry啊,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谌總,你那兒還缺人嗎?我可唔唔唔。」


話還沒有說完,被韓徹捂住了嘴。


在我市侩的襯託下,秦思顯得更加出淤泥而不染。


谌總看向秦思的眼神都要著火了。


秦思委屈地看向韓徹。


韓徹一副「別來沾邊」的表情,緊緊貼著我。


人物關系太復雜了。就在我想進一步觀察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秦思頭頂憑空浮現出一句話——


「出現異常,還有最後一次重置機會,是否重置?」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秦思已經選了「是」這個選項。


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手裡正拿著一塊抹布在擦樓梯扶手。


門被推開。


又回到了第一次韓徹帶秦思回別墅的那一天。


8


我呆愣地抬頭,正對上韓徹冷淡的眼神。


但下一秒,就像是湖面破冰。韓徹突然衝我飛快地眨了眨眼。


我還在愣神的工夫,一臉嚴肅的管家看向秦思,一臉欣慰:「你是少爺帶回來的


第一個女人。」


等等,他說的,好像是我的詞啊!


反觀秦思,神色帶著幾分嬌俏,又看了一眼韓徹:「總裁,你、你不是說隻是帶我回來換一身衣服的嗎?」


我這時候才發現,不僅是韓徹,秦思的外套上也沾著紅酒漬。


想到當時她摔進谌總懷裡的動作,我覺得我腦海裡已經有畫面了。


韓徹面無表情:「你來我房間。」


秦思愣了一下,抿著嘴,滿臉的驕傲與倔強:「韓總,請你自重。我是跟你回來換衣服的,但我不是那種為了錢和地位就……」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韓徹皺著眉頭把她撥開,定定地看向我。


秦思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一起身,看見秦思頭頂上又出現了一行詭異的字——


「警告!」


但還沒有來得及看仔細,那一行字一晃而過,又不見了。


韓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秦思,打了個響指:「管家,帶她去客房換衣服。」


很快,這間大廳就隻剩下我和韓徹兩個人了。


他開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很快又伸手捂住了頭,臉色掙扎:「許圖南,那女


的是誰?我怎麼會….」


韓徹從小就很喜歡連名帶姓這樣喊我。他說我的名字很好聽。


「背負青天而莫之天阏者,而後乃今將圖南」。


取自莊子的《逍遙遊》,寓意志向遠大。


其實不是的。我的名字本來是「圖男」。


因為把我賣給韓家的那一對夫婦一直想要一個男孩。


是韓徹給我改的名字。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從旋轉樓梯上下來,穿著白色的襯衫,逆著光一步一步走向我,朝著一無所有的我伸出手。


回憶裡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面容漸漸成熟,展露出斧刻刀削般俊朗的眉眼。


我回憶起那天韓徹低頭看著我,顫著嗓子,懇求似的:


「圖南,幫我。」


「別讓我被劇情擺布。」


我心頭一軟,反手握緊了他的手:「去你房間再說。」


我的本意是這大廳裡不是合適說話的地方。


但韓徹紅著臉,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拉著我進去。


他一個一米九的霸總,西裝革履,滿臉通紅。畫面實在有點兒怪。


我憋著笑:「好了,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


韓徹深吸了一口氣:「我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尤其是那個女人..


說著說著,韓徹越發咬牙切齒:


「那杯紅酒我明明已經放下了,她偏要舉起來往我身上撞。」


「我讓她賠錢。她就罵我。說我仗著有兩個臭錢就不尊重別人。」


「三十二萬的高定西服,兩萬一杯的勃艮第紅酒。我隻讓她賠我三十萬,她居然罵我?」


「更見鬼的是,我居然把她帶回來說要給她換衣服?」


「我損失了這麼多,還要倒貼錢給她換衣服?」


說到後面,韓徹近乎是咆哮了:「憑什麼啊?我又不是冤大頭!」


我:..


聽得出來,韓徹是真的很憤怒。


秦思這個女主角比我想象得還要能耐,居然能夠回溯時間。


更奇怪的是,和韓徹相比,我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就連記憶也沒有任何損失。


韓徹氣呼呼地低頭看向我:「你為什麼一點兒都不生氣?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我一口水差點兒噴出來,嗆得直咳嗽:「咳咳咳,你、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不是?」韓徹看上去比我還要震驚。脫口而出,「不對啊,我記得我寫了..」


說完之後,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當場紅著臉伸出手,一把捂住了我的耳朵。


瓮聲瓮氣:「我現在腦子不清醒。你就當沒聽見。」


9


秦思很快過來敲門,聲音怯怯地:「韓總。」


簡單的兩個字,我清楚地看見韓徹的表情在變化。


擰著眉,露出幾分掙扎。


我按住了他的手。


韓徹眼底恢復了幾分清明,視線落在我和他交疊的手背上,抿著嘴:「管家,送客。」


等到門外的動靜徹底消失。韓徹長松一口氣,大刺剌地坐在地上:「累死我了。真邪門。為什麼那個女的一開口說話,我就想說一些奇怪的話?」


我默默打開了知乎,翻開一篇霸總文學:「你想說的,是不是上面這種臺詞?」韓徹很顯然是被戳中了心事,臉都紅了:「這、這真的是碳基生物說得出口的話?」


在我點頭的動作下,韓徹臉色鐵青:「所以,我對著那個秦小姐,說過這樣的話?」


我不忍心打擊他,保守回答:「暫時還沒有。」韓徹長舒一口氣,一臉「清白保住了」的放松。


我把「這個世界就是一本霸總小說」的設定又原原本本地向韓徹說了一遍,包括最後那次時間回溯的事情也詳細地講了一遍。


韓徹臉上明晃晃地掛著兩個字「荒唐」。


「你的意思是,那個姓秦的才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主角?我會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甚至為她推翻上億的合同?」


「理論上是這樣。」


「我瘋了嗎?」韓徹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辛辛苦苦創業,熬夜做方案搞開發,上億的合同說扔就扔?」


「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放屁!」韓徹氣出豬叫,脫口而出,「是你的話,合同沒了我也就認了。結果是她?我都不認識她!」


似乎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韓徹一張俊臉瞬間漲得通紅,委屈地哼哼:「我


的女主角我自己來定,誰也別想插手。什麼小說設定,都是狗屎!」他顧忌著我還在,說髒話都很克制。


我偏頭看向他,心裡一個答案呼之欲出,震得心口都在發顫:「韓徹,你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


我留著最後一點兒自尊,盡量把話說得輕描淡寫。


像是探出觸須的蝸牛,隨時做好縮回去的準備。


韓徹瞪圓了眼睛,看著很委屈:「有點兒?」


「許圖南,我恨你是個木頭!」


「我都喜歡你這麼久了,你沒感覺出來?」


這三句話像把我震傻了。


韓徹很快拉開他的抽屜。


我不是第一次進韓徹的房間。


但當他抽屜打開,從裡頭的保險箱裡拿出一本日記本的時候,我懵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越來越古怪,帶著幾分藏不住的羞怯和委屈。


我下意識看向那一面


很意外地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韓徹的字跡從清秀的正楷到飄逸的行楷,是不同時期的他寫給我的。


隻是,我之前從來不知道還有這個東西的存在。


「這是什麼?」


韓徹垂著眼睫。


這表情就像是被人發現了秘密基地的小狗,著急忙慌地把自己珍藏的那些骨頭都扒拉起來,然後盡數堆在對方面前,帶著幾分邀功似的小得意:


「本來想讓你先說的。但現在情況有變,我就受點兒委屈吧。」


我翻開第一頁,上面赫然一行大字——


「許圖南這個木頭什麼時候才會跟我表白啊?」


翻開第二頁:


「今天談下了一筆生意,回來都三點了。煩死喝酒了,身上臭烘烘的,還好許圖南已經睡了沒聞到。但她提前給我熬了粥,她果然很愛我。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和我表白。煩。」


第N頁:


「許圖南已經把貸款都還清了。今天帶她去吃了好吃的。本來想表白的,結果她居然發高燒了。折騰到半夜才休息。偷偷在她耳邊告白,也不知道她聽沒聽到。


這一頁的後面,換了一支筆寫了一行大字,怨氣十足:


「她沒聽到!氣死我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韓徹就像是被迅速點到名字的狗狗,一下子豎起了耳朵,紅著一張臉指責我:「你、你笑什麼!都怪你,天天給我畫餅!」


我反應過來了。


韓徹曾經問過我,如果有喜歡的人會怎麼辦。


我那個時候其實已經很喜歡他了,但我不敢說,就編造了一個顯得自己很厲害、很灑脫的謊話。


我當時說:「如果我有喜歡的人,我肯定會找個特別好的機會,向他告白。一定要把場面弄得特別熱鬧,要讓他感受到我的精心策劃。」


但事實是,我是個膽小鬼。


韓徹說著說著,聲音變小了,帶著幾分緊繃:「許圖南,你是喜歡我的吧?」


當然喜歡。


他可是韓徹。


三年前救我於泥潭,禮貌、溫柔、炸毛之後又很好哄的韓徹。


我記得他每個鮮活的表情。


記得他偷偷把頭靠在我肩膀上的溫度。


記得他擰著眉徹夜不眠,拿下合作方案時的意氣風發。


我的心動來得毫無道理,卻又順理成章。


我低頭捧著日記本,一字一頓:


「韓徹,我喜歡你。」


「不是一點點。」


「是很多。」


「和你喜歡我,一樣多。」


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優秀如韓徹,會喜歡上我,會在這場關系裡患得患失。


韓徹伸手把我摟在懷裡,聲音悶悶的:


「早知道我就不畏手畏腳的了。磨蹭了這麼多年,說不定咱們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你說咱們孩子叫什麼好?以後是去讀家門口那個雙語幼兒園還是..」


眼看他越說越離譜,我無奈打斷:「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行嗎?」


「我這就讓人直接把那個秦小姐開了。」


韓徹說幹就幹,隻是,那一條消息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去。


韓徹臉色一變,試著發給了好幾個人,全都沒用。


打電話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隔開我們和外界的聯系。


我和他彼此握緊了雙手。


即使會成為孤島,我和韓徹也會是彼此依偎的島嶼。


我一邊安慰韓徹等一等,明天上班之後再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一邊順手翻看起了那本日記。


突然注意到了紙張有些不對。


有幾頁特別厚,像是好幾張紙黏在了一起。


我鬼使神差地用小刀將紙頁分開,看到了韓徹潦草的字跡——


「那個叫秦思的女人好奇怪。明明我記得是開除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半個月還在我這裡幹。而且,那些人都說,我把她提拔成了總裁秘書。我要這個人做秘書幹什麼?鍛煉自己的血壓嗎?不行,明天一定要把她開除了。」


之後是更加凌亂的字,似乎是在極度混亂中寫下來的:「忘記」「項目」「姓谌的」...


唯一清晰的、一筆一畫寫下的是我的名字。


「許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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