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縛月 3632 2024-11-15 13:42:44

唯有我的住處冷冷清清。


深夜,我出現在月鳳的寢宮。


月鳳欣喜:「渡渡,不對,還是叫你生生吧。你不是說,今夜不來了嗎?」


我一頓:「我說過嗎?」


「下午替你療傷時,你親口說的啊。」


我明白了。


月鳳和慕生生攤牌了。


而慕生生,竟冒認了我。


謊稱自己就是渡渡。。


8


慕生生估計以為,師尊的夢隻是心魔,是困境。


並不是真有渡渡這麼個女子,讓月鳳魂牽夢縈。


那她冒認一下,又如何?


至於,為何她跟渡渡長得不一樣?


隨便扯個緣由就好,反正月鳳記不清渡渡的臉。


怪不得,月鳳突然決定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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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他找到了。


此刻,月鳳沖我招手:「你來得正好,我用靈力為你做了件嫁衣,可還喜歡?」


道尊親自做嫁衣,怎會不喜歡?


我提出一試,月鳳欣然同意。


穿上嫁衣,靈力就像認了主人似的,在我體內融合流淌。


寸寸治癒。


月鳳驚艷地看著我:「真漂亮。」


我抿唇笑:「師尊喜歡嗎?」


「喜歡。」他緩聲道,「最喜歡生生了。」


「是渡渡。」


「最喜歡渡渡了。」


「乖,讓我摸摸鳳羽。」


月鳳露出金色羽翼。


每摸一下,他的耳朵就更紅一點。


我見他滿目赤誠,與凡間那些初次動情的青年無異,竟有些好笑。


好笑,還可憐。


兩個徒弟都矇騙了他。


「夫君。」


月鳳一顫:「你叫我什麼?」


「夫君呀。」我甜甜一笑,「倘若有一天,我騙了你,你會怎麼辦?」


月鳳沉浸在那個稱呼中:「我會傷心,但不怪你。」


「夫君真好。」


我捧著他的臉,吻了一下。


月鳳眼波溫柔,在四周立起了無人能打擾的結界。世界變得分外安靜。


紅嫁衣和金縷衣纏繞在一起。


一夜無眠。


我終於將這輪月亮,束縛在懷中。。


9


「渡渡」這個名字,月鳳叫得溫柔繾綣。


清晨,他說:「渡渡,再喚一聲夫君來聽聽。」


我望著他,忽然一笑。


「師尊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生生,是本尊的小六。」


「真的嗎?」


我冰涼的指尖摸著他的額頭,柔聲道:「師尊不如自己去看看?」


月鳳終於擰起眉。


他預感到了什麼。


外衫還未攏好,倉促拿來銅鏡。


「師尊,我聽說鳳凰額頭有三根金羽,在與道侶交融後,正中間那根羽,會變成道侶的本命色。」


我晃著潔白的腳,笑意盈盈:「徒兒想看看,師尊的羽毛變成了什麼樣。」


月鳳顯出一身金翎。


燦爛的金色中,卻豎著一根玄黑的烏鴉羽!


那抹黑色兇殘霸道,讓一身金都失去了光彩。


月鳳轉身看我。


昨夜的溫柔已蕩然無存。


他很茫然。


茫然到不知所措。


「師尊,我是小七,鴉翎。」


「這才是我的真實面容,很漂亮,對不對?」


「一直以來,你喜歡的都是我。師尊呀,被自己最厭惡的弟子弄髒的感覺,如何?」


我笑得開懷,力量前所未有的充沛。


黑色翅膀展開。


它們不僅修復好了,還流淌著淡淡金光。


那是屬於鳳凰的光華。


月鳳沉默著,殺氣翻湧到整個梧桐宮都開始震盪。


結界外聚滿弟子:「師尊,發生了何事?」


他不答。


良久後,月鳳問我:「為何?」


「不為何,」我笑眯眯,「就是單純想試試鳳凰。師尊,別誤會,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月鳳的殺意更強了,強到大半個梧桐宮都坍塌了。


甚至震碎了結界。


混亂中,弟子們震驚地看到——


一,我在師尊房內。


二,師尊和我衣衫不整。


三,師尊額上的鴉羽,與我翅膀上的鳳凰靈力。


一切,不言而喻。


10


月鳳一個恍神,我溜了。


等他下令找我時,梧桐宮已經沒了我的蹤跡。


月鳳推測,我逃下了山。


恰好那天的震動,也傳到了山下。


各宗長老前來請命。


月鳳說,抓活的。


所有門派分頭行動,隻為生擒一個小弟子。


這場面,百年難得一見。


可道尊為何如此震怒?


眾人對此議論紛紛。


最可靠的說法是,我得罪了道宗。


逐出師門還不夠,道尊要親自責罰我。


這麼說……倒也沒錯。


東躲西藏幾日後,我想了個一了百了的法子。


首先,故意留下線索。


長老們將線索上報,月鳳立刻趕到。


竟是要親自拿人。


正好。


有份大禮送他。


月鳳帶著眾人,追著線索到郊外。


然後,看到了我的「屍體」。


那具屍體,是我曾經作為「道尊七弟子」時的軀殼。


容貌普通,毫不起眼。


身上還保留著在梧桐宮受的每一處傷。


長老上前探查,說:「尊上,她死了。」


「不可能。」


「真的死了,死於舊傷未愈。」


「不可能!」一貫清冷的月鳳突然暴躁起來,眉目猩紅,「她得到了本尊,怎麼可能會死!」


這句話不啻於一道驚雷。


長老們被劈得呆了半晌。


月鳳乾脆親自檢查我的屍體。


指尖略過鎖骨,他顫了一顫。


我還穿著那件紅嫁衣。


鎖骨上,還有他熟悉的痕跡。


「咦,靈花傷痕?」


有長老開口看清我的手掌,略感驚訝。


「鴉翎掌心的傷,肯定是在採摘靈花時留下的。靈花摘下來就沒有攻擊性了,但摘的過程中,會釋放極大傷害。」


鳳月閉了閉眼,肩膀顫抖。


他終於相信我的話了。


可惜,我已經「死」了。


一絲愉快纏繞心間。


我站在鴉群中,隱藏氣息,冷冷瞥著地上的一切。


月鳳神色難辨,又許久不言,便有長老揣測,他氣我死得太輕鬆。


長老自認聰明地說:「尊上,這妖女死了也好,省的尊上親自動手。」


「滾!」


靈力一震,月鳳直接將那名長老震到咳血。


緊接著,奇怪的一幕出現了。


一向喜潔的月鳳,抱住我那具髒汙的屍體。


「渡渡..為師錯了,真的錯了,你回來吧,渡渡..」


他一聲聲喚著我的名字。


到最後,竟是哭了。


11


別說長老們嚇得不敢喘氣了。


我也沒見過這個場面啊。


月鳳哭得太傷心,天上一直飄雪。


飄了三天三夜。


他最後把我的屍體帶回梧桐宮。


據說,他立了個牌位。


「吾妻鴉翎之墓。」


他沒有娶慕生生。


慕生生起先不承認自己做過什麼。


後來,月鳳強行搜神。


他在她的記憶中,親眼目睹,他曾經偏袒的六弟子,是如何將我騙去除魔淵,又如何推我下去的。


她對我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到了。


搜神結束後,慕生生神識損傷大半,幾乎成了個廢人。但月鳳沒讓他死。


他吊著慕生生一口氣,每日抽取一點靈力和修為,用來修補我的屍體。這比直接殺了她還殘忍。


慕生生在牢中慘叫,日日咒罵月鳳,又哀求他快點殺了自己。她就這樣,被折磨到死。


據說,死之前,她念叨了一句話:


「道尊,你完了。你為了一隻妖,徹底背叛了道心!」誰也不知這是真是假。


反正傳得有鼻子有眼,連妖界都津津樂道。


眾妖好奇:「道尊那個關門弟子,到底是何來頭,竟讓道尊這般著迷?」「誰懂啊..」


我垂眸,把玩著手裡酒盅,笑而不語。這是我入妖界的第六個月。


距離我的終極計劃,越來越近了.


12


「又在聽他的事。」


出神間,一個懶散妖異的男子走了過來。


強大的威壓,令所有人都下意識放低音量。


我揚唇:「魔尊大人吃醋了?」


他神色淡淡:「我們現在假裝道侶,表面功夫要做足。」


「明白。」


我指尖沾酒,點在他唇上:「像這樣?」


他一愣,頗有些嫌棄地揮開我。


..倒也不必如此。」


我哈哈一笑。


妄月是魔尊。


離開梧桐宮後,我便遇上了他。


我是渡鴉,這讓他很驚訝。


他幼時曾受到渡鴉一族的幫助,可後來渡鴉幾乎全族覆滅。


我懇求他,看在曾經恩情的份上,助我復仇。


他同意了。


我們假裝道侶,進入妖界。


這裡,還是那麼汙濁不堪。


隨意販賣低等級雌妖。


當街毆打雌妖。


雌妖毫無地位可言…


我若不偽裝成妄月的道侶,還不知道是什麼下場。


穿過吵鬧的大街。


妄月問:「你仇人是妖王宮的四大護法?」


「沒錯,就是他們屠了渡鴉全族。」


「嗯,我一人就能殺他們四個。」妄月彎唇一笑,「事成後,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以身相許?」


我以為妄月會跟以前一樣,嫌棄不已。


可他沉吟了片刻,低笑:「好主意。」


我沒吭聲。


時至今日,他仍以為,我隻是想討回公道而已。


殊不知,我的目標,是妖王寶座。


隻有我站在權力的頂點,才能改變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我心裡盤算著,沒留神,撞上了前面的人。


那人穿著黑色長袍,兜帽遮住半張臉。


僅僅露個下巴,就使我心頭一凜。


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月鳳緩緩摘下帽子。


13


他怎麼會在這兒?


堂堂道尊,為什麼潛藏在妖界?


無數疑惑湧上心頭。


「渡渡。」


月鳳聲音沙啞:「你果然在這裡..我找到你了。」他手裡提著一盞燈,綻放出奇異的光。


我瞬間明白了。


是引魂燈。


世間隻有一盞,可追蹤人的魂魄。


燈亮,則人未亡。


循著光,月鳳追來妖界。


我歪了歪頭,皺眉:「你是誰?」


月鳳一愣。


我應當看起來很困惑。


他不敢相信地問:「渡渡,你不記得我了嗎?」


「不記得,我不認識你。」


「我是你的夫君。」


...呵。」我還沒說話,妄月先我一步開啟嘲諷,「道尊怕不是在做夢?鴉翎是我的道侶。」


月鳳:「本尊與渡渡早已有夫妻之實。」


「可她根本不認識你。」


我握住妄月的手,假裝害怕:「夫君,這人怎麼回事啊?」


月鳳當即臉色一沉,鳳凰火打在妄月身上。


妄月也不甘示弱。


一個道尊,一個魔尊,二人動起真格,招招都往死裡打。


妖界的大街很快被他倆炸翻。


趁著混亂,我解救了一批被奴役的雌妖。


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才沒興趣觀戰。


半天後,妄月才來與我匯合。


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有個拖油瓶。


「他怎麼也來了?」我小聲地問妄月。


妄月翻了個白眼:「死鳳凰非要跟來,甩不掉。」


「你打輸了?」


妄月炸毛:「平手!平手!」


_...好好好。」


妄月受了傷,我悉心地替他療愈。


月鳳在一旁看著,很是吃味:「渡渡,我也受傷了。」


我隨手丟過去一瓶丹藥。


月鳳委屈:「你為什麼不替我療傷?」


我笑了:「關我禁閉那天,你為我療傷了嗎?沒有,你隻替師姐療傷了。」


月鳳啞然。


14


妄月笑得此牙咧嘴。


他就喜歡看鳳凰吃癟。


「寶貝,」他還柔情蜜意地叫我,「今夜一起修煉嗎?」


「好呀。」我很上道地配合他。


月鳳的臉色更難看了,既懊悔又生氣,最終全部化成無奈。


「渡渡,我知道錯了。」


我不理他。


他便垂頭地站在那裡,像個犯了錯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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