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黎黎打工日記 4291 2024-11-15 13:37:18

這下,連街我都不敢去了。


一介貧苦神仙,跑去睡人煙稀少的垃圾站。


朋友們都在可憐我:「你可是神仙啊,為啥要睡垃圾站?」


我拍了個照:「撿到三枚鑽戒,五個奢侈品包包,還有幾束鮮花。改天託人供奉到姻緣殿裏去,給自己添添香火。」


司命:「我擦……黎黎上升一名,誰敢信?」


這代表故事接近尾聲了,業績開始漲了。


姚婉把我約到了咖啡館,「黎黎,之前我說話太沖,不好意思啊。」


「時硯最近狀態不好,躺在醫院裏,所以我們想在醫院辦個簡單的儀式,你要不要來?」


司命:「拒絕她,時硯對你已經沒感情了。」


朋友1:「不對啊,前幾天他對黎黎還挺好的。」


朋友2:「所以才叫替身啊,臨終前當然要跟白月光在一起。」雖然我和時硯是露水之緣,聽聞他突然要死了,還是有些惆悵。


姚婉把橙汁推給我,「不去也好,省得你看了傷心。」


她臉上掛著微笑,「對你來說,那可是生離死別啊。」


朋友:「靠,她在優越什麼?」


姚婉走了。


司命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黎黎,看看你的命盤。」我陡然回神,依言打開,發現原本大吉的命盤,開始往「兇」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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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給我下咒了?


司命沉默片刻,冷笑道:「倒是歹毒,放在凡人身上,勢必會橫死當場,永世不得超生。」


朋友也緊張起來,「什麼意思?黎黎會……


「萬幸,她地位遠在對方之上,仙法護體,倒楣一陣兒罷了。」


我琢磨半天,「姚婉不是人類。」


「對,是她幹的。」司命開始擼袖子,「敢給姻緣神下套,嫌命太長。」


我走出咖啡店的時候,突然天降大雨。


一輛黑車停在面前,拉開門,把我擼上去。


6


綁匪把我推到了天臺上,給時硯打了電話。


「你女朋友在我手上,不想她死,就拿錢過來。」眾人都沉默了。


「司命,你這個結局有些老套了吧。」


「管用就行。」司命毫不在意,「黎黎身上背著死咒,早點結束吧,免得節外生枝。」


半個小時後,加長林肯停在工廠外。


門打開。


穿著病號服的時硯出現在視野裏。


隨之出現的,還有姚婉。


綁匪蒙了,「怎麼還有個女人?」


我沒有解釋,為了劇本,咬死:「他愛的是我,別懷疑。」


「姑娘,你別騙我。」綁匪拿槍,指了指遠處,「你看,他倆挽著手呢。」我脖子一扳,「你讓他拿錢。」


綁匪回神,指著我怒吼,「一百萬,否則殺了她。」時硯數日不見,身體虛弱很多,但眼神依舊犀利。


我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手腕真的有點疼。


時硯冷眼看著綁匪,開口:「我沒有,你問她要--」「笑話,你一個老總,一百萬拿不出來,騙誰呢?」說難過,倒也有一點點難過。


朋友1:「果然是渣男!」


司命:「黎黎,三分鐘後,跳下去。」


我:「好嘞。」


說完在綁匪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往前邁了一步。


他們傻了,小聲說:「你別想不開啊,我們不真殺,你回來。」我站在天臺上,風呼呼作響。


下麵時硯冷靜得可怕。


我問司命:「用說什麼遺言嗎?」


「下輩子再也不見。」


好。


我點點頭,立定跳遠。


時硯沉沉地說了句:「黎黎,回去,別往前走了。」我像是沒聽見一樣,深吸一口氣,做心理建設。


「不疼的,是吧……


司命:「不疼,障眼法而已。」


我臉色蒼白,兩腿打戰。


閉著眼,聽著司命倒計時。


10s,9s,8s,7s……


突然,腰上一緊。


我愕然睜眼,發現腰上出現個黑黑的暗影。不遠處,姚婉站在時硯身後,目光冰冷。「黎黎!堅持一下--還沒到時間--」


然而姚婉不給機會,狠狠一拽,我便像個失重的冬瓜,頭朝下栽下去。風吹得嘴皮子張成了鼓。


我口齒不清地咆哮著:「渣男,下輩紙再也八件!」


砰!


世界寂靜。


7


天界,我騰地從床上坐起來。


跌跌撞撞爬到電視機前,「我的業績……


司命笑嘻嘻地說:「恭喜啊,上升五名。」


我老淚縱橫,抱著他號啕大哭。


「好嚇人啊,我跳樓的時候,腦子都不轉了。」他拍拍我的頭,「還好我反應快,給你拽回來了。」


「那摔成爛泥的是……


「冬瓜而已,放心,地位低的小仙都看不出來,不用擔心姚婉壞事。」我松了口氣。


朋友們湊過來,「這下,你領導總不能罵你了吧?」


「未必,」司命冷笑兩聲,「你們忘了,她身上還背著死咒,要倒楣一陣兒。」次日,我臉色蒼白地從廁所裏跑出來。


「我好像……懷孕了。」


眾人面無表情地盯著我,隨即爆笑。


「黎黎,你挺會講笑話啊……哈哈哈哈哈上哪找的男人啊。」


「時硯啊。」


「一個凡人,怎麼可能……生殖隔離,懂吧。」


我把試紙擺在面前,大家對著兩道槓,沉默了。


司命皺眉,「離譜。」


我被他們送到了人事處。


掌管編制的小仙登錄系統,在新增人口一欄,看到了消息提醒。


「哦,還真有一個。」


她瞅瞅我的肚子,「剛懷?前方左轉人口關係登記,第二個窗口交錢。」這下我人傻了。


司命託著下巴,表情嚴肅,「怪不得,我總覺得劇本走向有點奇怪。」他表情很難看,「因為三個主角,都不是人。」


我心頭苦澀,「所以,時硯也是個神仙。」


「嗯。」


一向好脾氣的我,頓時咆哮起來:「我還要滿天庭給孩子找爹?司命,你好坑啊!」


他安慰我:「沒事,神仙生孩子,跟拉屎沒區別,也沒有任何風險,就當你為人口增長做貢獻了。」


「再說,你不想有個孩子給你跑業務?」


我想了想,「倒是也行。」


當天,我樂顛顛地領了一堆奶粉洗衣液回家。


不過好景不長,第二天,我坐在「姻緣辦」裏,問:「為什麼又是我?」


領導笑眯眯地說:「你年輕,經得住折騰,要我們幾個老骨頭天天往冥界跑,我們也遭不住啊。」


我皺成了苦瓜臉,「我害怕。」


「害怕什麼?」


「都說閻王很兇。」


去年支援的時候,每個回來的同事提到他,都會瑟瑟發抖。


「沒得選,回來給你加薪。」


「還有你那幾個朋友,一起去吧,有個照應。」我的心情頓時好轉,咧嘴一笑,「嘿嘿,也行。」


「聽說冥界新開了個酒吧,裏面有帥哥蒙著眼睛跳舞。」「哇,都這麼開放了嗎?」我聽著,嘴角不自覺地咧起。


聽說治好「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看帥哥。


當晚,我沉浸在和帥哥抓手指的快樂中,像個開心的兔子,跳來跳去。「姐姐,要被絲帶捆手腕嗎?」


我咧著嘴,「好耶……!


帥哥剛解下絲帶,視線突然直勾勾盯著我的身後,短暫幾秒鐘後,反悔了。把絲帶圍在了我朋友手腕上。


我迷惑地舉著手,「哎……我,說好了是我的……


他鬼畜地看著遠方。


我清楚地識別出,那是一種對老闆的恐懼。


於是,也順著望去。


昏暗的光線裏,我看見時硯坐在主位上,蹺著二郎腿,冷冷勾起唇角,對著我張了張嘴。


「黎黎,好久不見。」


8


我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還能見到他。


幾個黑衣人把我從人群裏拖出來,架到時硯面前。他輕敲著酒杯,語氣溫和:「好巧。」


「好巧,你也死了。」我老老實實跟他打招呼,「上次讓你受驚了吧。」


時硯笑起來,聲音清冽,「是啊,你變成的冬瓜摔得粉碎的時候,讓我……十分驚訝。」


我心提溜起來,看來他品階比我高,甚至比司命還高,能識破他的障眼法。


可以想像,他在現場,目睹一個可憐兮兮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後,突然變成冬瓜一躍而下,有多荒唐。


「哦……這個……」我撓撓頭,「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一轉身,撞在黑衣人連成的人牆上。朋友發現了我的困境,兇巴巴地沖過來,「小子你哪條道上的,她是天界來的,


還是孕婦,少一根頭髮絲,有你好果子吃。」


時硯原本還懶洋洋看著我像個鵪鶉似的,抱頭鼠竄,這下眼神徹底變了。


語氣輕輕:「孕婦?」


我後背一涼,面對他的步步逼近,跌跌撞撞後退,一屁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健康的時硯真的好囂張。


用皮鞋輕輕踩在我旁邊的沙發上,俯身,語氣溫柔:「黎黎,你揣著我的崽子,跟小帥哥玩綁手腕,玩得挺開心啊……」


我慌不擇路,「你、我、我是給閻王辦事的,你收斂一點,黑道已經行不通了……


時硯單手把我拎起來,面無表情地丟進車裏,「撤。」有生之年,我竟然在地府,被人綁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捆我,上了車,就在閉目養神。我悄悄掏出手機,給地府的朋友打了電話。


「喂?」


「我被綁了,快讓你領導來救我。」朋友一愣:「領導不在啊……」


「什麼時候在?」


「哦!看到他的車了!報地址,和綁匪特徵!」


我絮絮叨叨跟她講了一堆。


車門打開,就聽她高亢洪亮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報告領導,天界支援小隊成員黎黎被人綁架,綁匪乘黑色車輛,人一米八八以上,穿深藍色西裝,口音本地人,長相帥氣--」


我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看著時硯睜開清冷的眼眸,聽完,對著我露出一絲笑容。


我呆呆地,在電話裏問朋友:「你們領導,叫什麼名?」


「時硯。」


對面的正主,咧嘴一笑,仿佛看到了陰森的白牙。「不好意思啊,你被閻王綁架了。」


9


「說說吧,怎麼想的?」審問我的,是時硯。罪名是:感情騙子。房間裏光線昏暗,他拉松領帶,靠得很近。


說話時,我似乎能聽見他牙齒咬合的聲音,輕易就能切下我的耳朵。


大家都說他脾氣不好。


也不知道是怎麼個不好法。


可能吃人吧。


我嚇得直哆嗦,「你別恐嚇我,我是有編制的老實人。」


「老實人辦這事兒?」時硯將袖子挽至小臂,陰惻惻地問:「黎黎,你把我當狗遛啊?」


我的眼睛裏倒映著時硯那張冷峻的臉,咽了咽唾沫。


他彎腰,笑著看我,「你這是什麼眼神?」


救命,健康的時硯,突然好會撩人。


我紅著臉,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眼見我快嚇破了膽,時硯輕叱道:「沒出息,醒醒神,帶你去吃飯。」


這是我第一次來地府,以前都說,這片地界陰森森的,不吉利。


其實,人家早就建成了高樓大廈,並不比天上差。


時硯領著我進了一家餐廳,點完菜,我蔫噠噠地委頓在沙發裏,右眼皮直跳。


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時硯說:「最近我有些忙,可能陪不了你,不過你可以找秘書帶你在地府轉轉。等我忙完這一陣兒,再帶你去別的地方玩。」


我嚴肅道:「我可不是來摸魚的。要扣工資。」


時硯笑道,「我不說,他們誰敢說出去。」


「可不興這樣,拿工資就得辦事,不能偷懶。」時硯盯著我,隻是笑,沒再接茬。


目光就跟淬了火似的,燒得人臉皮發燙。下一秒,電話響了。


領導的消息隻有很簡單的一行:工作失誤,扣工資。「為什麼!」我急了。


忙忙叨叨一年,突然工資沒了。我吃什麼啊……


「上次集齊的業績單不見了,是你負責整理的。」「那不應該是配送員的問題嗎?」


「怪你自己倒楣。」


我盯著手機上為數不多的餘額,一種名為怒火的情緒,在心底滋生。倒楣。


是啊,我怎麼把這事忘了呢?姚婉給我下了死咒,我還沒找她算賬呢。


「怎麼了?」


時硯見我臉色不好,問了句。


哦,他不問,我還想起不來呢。


都是因為他。


他也不是啥好人。


不過我沒工夫跟他掰扯。


司命說,隻要挖到姚婉的根,吞下去,死咒就能解。


我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想跟一個小花精計較,可現在不一樣了。工資被扣光了,事情變得嚴重起來。真不好說,下一次,會不會是年終獎。


「姚婉呢?」


我壓著怒火。


時硯當即說道:「我死的時候,她還沒死,不過我可以找人查。」「不用了。」我塞了兩口,用紙巾隨意擦了嘴,起身,「我親自去。」「黎黎,你--」


我腳步一頓,權衡利弊後,拎起小挎包,掄圓胳膊,憤怒鑿在他肩膀上,「渣男!」


時硯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在他發怒前,我風一樣跑出去。


10


前幾天司命不知道從哪搞了個定位系統,可以根據受害者,反向追蹤加害者。他把我身上的死咒資訊錄入了系統很快,姚婉的定位傳到了手機裏。


竟然在商場。


大螢幕上,貼著她的海報:女明星強勢歸來!合著到了地下,她還是幹老本行。


商演的地址不遠,步行幾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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