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點擊接通。
他一頭顯眼的藍毛和帥臉出現在螢幕中，眉頭微皺：「好醜的視角。」
....
手機放在桌面，把我拍得樣貌扭曲。
我把手機舉起來正對著臉，惱怒道：「哥哥竟然說我醜，我生氣了。」
「....沒說你醜。」他解釋，「現在就很好看，剛才拍攝視角不好。」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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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勉強接受這個說法。
就在這時，即墨塵不知道看見還是聽見了什麼。
問我：「你身後什麼死動靜?」
我沒戴耳機，聲音外放。
這話一出，我明顯感受到身後的聲響停歇了下來，安靜如雞。
差點笑出聲，我趕快抿緊唇。
「沒什麼,」我說，「人家在做我們慢慢來的事呢。」
即墨塵沉默了幾秒。
我好像看見了他耳尖爬上點點粉紅。
然後他乾巴巴開口：「不管別人，我們按我們的節奏來就好。」
「噢。」
我應了一聲，心生一計。
「那你現在虛空親親我。」我把臉湊近手機攝像頭，「喏。」
即墨塵這會兒正在路上走著，鏡頭有點不穩，那頭藍毛在螢幕上一晃一晃的。
他輕嘖一聲。
就在我以為這人會忍無可忍掛了視頻或者開口罵我的時候。
隻見即墨塵的俊臉放大，薄唇貼上攝像頭，快速親了一下，然後退開。
眼睛掩飾般地不看我，表情拽拽：「可以了吧?」
「啊，」我一整個震驚住，「可、可以了。」
掛了視頻通話，我盯著桌面發呆。
覺得自己心臟有些異常。
不然怎麼會跳這麼快呢?
6
「陸眠，有些時候我真的很無語。」
孟紹已經走了，現在宿舍隻有我和阮秋兩個人。
聽見他說話，我轉過身去。
他繼續道：「我做什麼你都看不慣，什麼都想和我爭，跟個小學生一樣。」
我：「?」
阮秋挑挑眉，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要不要猜猜看，即墨塵什麼時候會踹了
你 ?」
我笑了：「我發現你對我談戀愛好關注啊，巴不得我和他分手。」
他無辜地眨眨眼：「怎麼會呢?我隻是覺得他不是認真的。」
「你好不容易談了一個，要是很快分手，豈不是又要像以前那樣找我麻煩?」
我思索幾秒，恍然大悟。
「怎麼,自己男人太多了把握不住，想分我兩個?」
「可別，」我面露鄙夷，「我看不上那種髒男人的。」
「你太過分了!」
阮秋臉上的假笑破裂，怒下結論：「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看來這主角受也沒有那麼善良無害啊。
他倒是沒說錯，我和即墨塵用不了多久就會分手。
但看見他這死裝樣，我心裏怎麼那麼不爽呢。
7
日子一天天過去。
我依然會每天找即墨塵，粘著他作來作去。
但他太能忍了，完全超出我的想像。
這天，刷視頻刷到了某部電影的預告片。
我習慣性地切回和即墨塵的聊天框，打字發送：【昨天新上映了一部大片，哥哥 怎麼沒約我去看電影，莫不是約了別的弟弟?】
他很快回復：
【沒有。
【你明天有空?】
我心中警鈴一響。
莫非是明天要跟我提分手了?
同時手下飛快打字：【當然有呀，明天隨時有空。】
三分鐘後，即墨塵發來一張截圖——是已經購買成功兩張電影票的介面。
緊接著文字消息來了。
【明天兩點我去你們宿舍樓下接你。
【想吃什麼找一下，看完電影去吃飯。】
我深吸一口氣，滿臉蒙圈。
太過驚訝，以至於我一時間沒回復。
即墨塵的消息再次發來：
【這個時間段和座位可以嗎?
【不行的話你選好了告訴我，我重新買。】
這麼上道的嗎?
我回神，回消息：【可以的。】
次日，我掐著時間下樓。
即墨塵還是開車來的，那輛奢華酷炫的黑色超跑停在宿舍樓下，引得眾人紛紛側 目。
我跟你們這些有錢人拼了!
上了車，他問我：「吃午飯了嗎?」
「沒呢。」
不僅午飯，早餐也沒吃。今天週六，一覺睡到自然醒。
我眼珠子一轉，剛想反問他為什麼不給我準備吃的。
就見即墨塵長臂一伸，從後座拿了袋東西遞給我：「吃點甜品墊一下。」
「好哦，」我咽下要說出口的話，「謝謝哥哥。」
他現在都學會預判我了!
我決定憋個大的。
下了車，我慢一步跟在即墨塵身後走著。
在心裏給自己加油鼓勁後，快、準、狠地將手伸向前。
握住了即墨塵自然下垂的手。
他腳步一頓。
甩開!生氣!
我預想著即將出現的場面，緊張又期待。
萬萬沒想到。
即墨塵反握住我的手，若無其事地牽著我繼續走。
?!
這也太能忍了。
我感覺有點挫敗，心裏又升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竊喜。
開口火上澆油：「哥哥，你太過分了。為什麼都不主動牽我的手?還要我主動牽 你。」
即墨塵轉頭看了我一眼，很快又正視前方，耳尖可疑地紅了。
聲音低沉：「知道了。」
「什麼?」
「以後會主動牽你。」
不對勁，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我清楚地記得，明明原書中即墨塵對陸眠沒有那麼「縱容」的。
肢體接觸不用說，肯定是沒有的。兩個人談戀愛後見面的次數都少之又少。
特別是在炮灰陸眠進行了一系列騷操作後，即墨塵對他的態度冷淡到了極點。
可是現在，我們的一舉一動分明就像是正常談戀愛!
算了算了，不管了。按照計畫進行，順其自然吧。
反正我這個小炮灰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久就沒戲份了。
那個時候，即墨塵應該會和我分手的….吧?
最近學校正在舉行籃球賽。
我和即墨塵都有參加，就是我們專業不同，賽程自然不同。
他有比賽時，作為一個黏人的男朋友，我基本上都會去現場觀看。
球場上的即墨塵身形矯健，穿梭自如，每一個動作都流暢得令人驚歎。
出色的表現和超高的顏值，讓他毫無意外成了場上最耀眼的存在。每次進球都能 獲得一眾歡呼聲。
看得我都激動起來了。
邊喝彩邊拿出手機給人拍了好多張特寫。
比賽結束，即墨塵他們班以極大的優勢拿下勝利。
身高腿長的藍發男生邁開步走著。經過場下後勤處，好幾個人給他遞了水。
即墨塵沒接。
朝他們說了兩句話後便朝我的方向走來。
到了跟前，很自然地將我手裏的水接過去。
「哥哥，你剛才是不是要接他們遞給你的水?」我照例開作，「我看到你猶豫
了 !」
「而且那麼多人給你遞水，打球的時候大家也都在看你哎，拍了你好多照，今晚 學校表白牆上鐵定又要被你刷屏了。」
我輕哼一聲佯裝生氣。
即墨塵擰開瓶蓋仰頭灌了一口水。
一滴水珠順著下頜、喉結流過，沒入領口。
怪性感的。
「拍得最多的不是你嗎?」即墨塵垂眸看我，眼裏浮現出幾不可察的笑意。
頓了頓，他繼續道：「說到表白牆，前天晚上八點零三分發的那條【撈博智院 B204教室上課穿白T 黑褲，如圖的那位小哥哥】,說的是你吧?」
他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有嗎?我不信。」我裝傻充愣，岔開話題，「明天我傍晚有一場球賽，哥哥你 必須來看我。」
我記得他明晚有課，趕不上的。
要是拒絕我就無理取鬧。
可他一點不帶猶豫地點點頭：「好。」
9
賽前，我在籃筐下練投籃。
看見阮秋走向對手班級，對著其中一個穿球服的男生說著什麼。
兩人相談甚歡，舉止暖昧，阮秋沒多久便嬌羞地紅了臉。
沒錯，那人正是主角攻之一，溫柔體貼系草牧雲起。
不過看見他向我投來的不善眼神，我覺得這人似乎也沒那麼溫柔吧。
沒過多久，我看見了即墨塵的身影，他身邊跟著兩個朋友。
我朝他揮揮手。
很快，比賽開始了。
傳球、運球、突破、上籃……我和隊友配合著，完成一次次的進攻和防守。
對方和我們實力相當，挺難纏的。
想贏得打謹慎點。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我傳球時，感覺腰腹處被人用手肘狠狠頂了一下，剎那間強烈的痛感襲來。
球傳了出去，牧雲起若無其事退開。
我皺眉，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
接下來，推操、擊打、碰撞…
牧雲起死死盯防著我，總會以意想不到的骯髒方式阻撓我拿球或上籃。
偏生他又做得很隱蔽，僅被裁判吹了一次犯規口哨。 次數多了，他乾脆不裝了。
面色陰沉地看著我，以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你再欺負小秋試試?」
「傻逼舔狗。」我冷笑，「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說完拿球後撤一步，起跳投出。
球落入筐裏，拿到三分。
現場響起一陣歡呼聲。
也是被牧雲起這神金激到了，第二小節我打得很兇。
拿到球就突破，完全不保留體力的那種。
在對方多人圍堵下拿到不少分。
也許是我和牧雲起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影響到了全場，賽場上變得激烈起來。
最後是牧雲起那傻逼急了，用一個刁鑽又陰毒的姿勢將我絆倒。
我跌在地，腳腕傳來陣陣刺痛。
牧雲起明顯犯規了，裁判吹了哨。剛好第二小節結束，進入半場休息時間。
場內外見狀掀起一小波騷動。
「我去，牧雲起今天怎麼回事?打這麼兇..
「他和那個8號有什麼過節?我看他老是針對8號。」
「小動作很明顯，剛才那一腳更是不留情，什麼仇什麼怨?」
「呃，球品好差，人看著蠻帥，這麼 low 的嗎?」
回應了前來關心的隊友們，我一手撐地，正打算起身。
就見牧雲起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嘲諷：「就這?」
我一怒，正欲開口。
就見他一個赳趄，膝蓋一彎差點跪地朝我行大禮。
原來是不知道哪兒來的籃球剛好砸到了他的腿彎處。
我微怔，隨後看見即墨塵朝這邊走了過來。
籃球正是出自他手。
他很快來到我面前，一手握住我的胳膊，一手攬住腰輕鬆將我扶了起來。
渾身散發著冷氣，那雙黑眸漫不經心往牧雲起身上一掃。
「廢物東西，」他罵道，「剛從垃圾場滾回來的?手腳這麼髒。」
牧雲起在我面前囂張的氣焰霎時間熄滅了，面色尷尬：「塵哥?什麼意思，我沒 懂。」
我呸了一聲：「姓牧的，你可真能裝啊，下黑手的時候你不是還廷囂張嗎，現在 慫什麼?」
這時候阮秋來了，臉上擺出懵懵懂懂的無辜樣，眨巴著眼對即墨塵道：「塵哥，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牧哥打球一向很守規則的。」
我被他「塵哥」這聲稱呼喊得渾身上下難受，剛想開口懟，就聽即墨塵嗤笑一聲。
「你在說我瞎?」他睨了阮秋一眼，「短短二十分鐘，他肘擊我男朋友三次，推
四次，絆兩次。」
沒管面色難看的阮秋，他轉眼對牧雲起道：「牧什麼東西是吧?改天我倆打一 場，一對一。」
「哥 ….」看見周圍那麼多人，我換了稱呼，「即墨塵，要打也應該是我和他打。
即墨塵垂眸看我，放在我腰間的手緊了緊。
隻聽他認真提醒：「你沒喊我哥哥。」
這時候他幹嘛在意這個!
下半場我沒看，我這腿也打不了了。
即墨塵輕輕鬆松將我背起，朝校醫院的方向走去。
我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腦子裏浮現出剛才他袒護我的畫面。
有點感動，又有點開心。
我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謝謝哥哥。」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
即墨塵腳步一頓，背著我掂了掂，開口：「謝什麼?這是男朋友應該做的。」
隨後還彆彆扭扭地誇我了：「你打球挺厲害的，那兩個三分球進得很漂亮。」
我彎起眼：「是吧?我也很帥的～」
看著即墨塵近在咫尺的耳尖，我鬼使神差地貼近，用嘴唇輕輕蹭了一下。
一觸即離的親吻。
「謝謝哥哥誇獎。」
他耳尖暴紅。
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我沉默下來，懊悔地咬咬唇。
砰、砰、砰…..
心跳聲越來越快，我們緊貼著的身體部位似乎也開始發燙。
此後一路無言。
10
不幸中的萬幸，腳腕隻是輕微扭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