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暖昧失溫 4381 2024-11-14 16:46:34

我剛關上門,轉身就看到沈美之已經自顧自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條斯理地輕抿了一口。


我沒有說話,他也沒有開口。


過了一會兒,他給另一個空杯子倒了小半杯紅酒,然後側過臉看我,聲音不急不緩,「要喝嗎?」


我抬眼與他對視。


這幾天,我因為太忙,精神總有些疲憊,打不起勁兒。


沈美之察覺到後,每晚都會在睡之前陪我喝點紅酒,說可以緩解疲勞,促進睡眠


所以他剛才拿著紅酒敲門的時候,我並不覺得有哪裡不妥。但現在….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此刻的他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他看我的眼神,有種隱晦的複雜。


我心跳加速了一下,慢慢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酒喝了一小口。


「我明天早上十點去簽合同。」我捏了捏手中的杯子,聲音很低,


「你、你前幾天不是說客戶約了你周末談生意嗎,就不用開車送我了...今天晚上我把東西收拾好,明天下午就可以搬出去了。」


「你現在很緊張。」沈美之突然開口。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


沈美之盯著我,臉湊近了些,「是因為我嗎?」我看著他的眼睛,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張了張嘴,正要開口,門外卻不合時宜地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嘉嘉。」


是陸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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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站起身。


卻在下一秒被沈美之拉住了手。


他也站了起來,另一隻手搭在我腰側,從背後緩緩抱住了我。


濕熱的氣息浮動在耳畔,帶著薄薄的酒意,不用想也知道我的耳尖肯定紅了。


我僵硬著身體,聽見他低低開口:


「嘉嘉,跟我談戀愛吧。」


12


我告訴沈羨之,說想考慮一下。


沈美之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裡。


他記得我不喜歡吃蔥,知道我怕黑,會給我留燈。


他的溫柔體貼,幾乎滲透到我生活的每個細節,讓我無法避免,難以拒絕。


以前在陸河身邊,我習慣了委屈自己迎合他,卑微地、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心情,仿佛呼吸都是他賜予的,很少被人這樣的照顧和關心。


而正因如此,讓我覺得太不真實了。


沈美之眼裡有片刻的失望,不過很快調解過來,笑了笑,「至少不是馬上拒絕。


我抿唇一笑。


和沈羨之一起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陸河站在門外。


他的視線在我臉上遊移了一會兒,唇線驀地繃緊,


「這麼久才開門,你們剛才在裡面做了什麼?」


質問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但我不想跟他解釋什麼。


「不說話,心虛了?」


我沉下臉,更不想跟他多說,側目對沈美之說,「我們下樓吧。」


沈羨之點頭,望向陸河,淡淡勾唇,「借過。」


陸河死死盯著他,一動不動。


我注意到他此時手握成了拳頭,青筋凸起,仿佛在隱忍著什麼。


皺了皺眉,擋在沈羨之面前,「陸河,你要幹什麼?」


陸河呼吸沉了沉,好半天,才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


「張嘉,就因為我不小心犯了一次錯,你就要去找別的男人?」


說著,他頓了頓,忽然冷笑,「還是說,你從半年前搬過來就和他…….」


「砰。」


猝不及防的一拳,又狠又準。


陸河身體直接往後退了兩步,差點踉蹌地要摔倒。


還沒等他站穩,沈美之又是一拳打過去。


陸河的唇角很快溢出一絲血。


他冷冷地看著沈美之,扯扯嘴角,而後偏過臉看我,眼底一片晦澀。


要是從前,看到他流露出這樣的眼神,我一定會心疼,甚至還會陷入自責。


現在卻出奇平靜。


「陸河,我不明白你現在這麼生氣的理由是什麼,就算我真的和沈羨之在一起了,你也沒有資格來質問我。」


我深吸一口氣,「自始至終,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不是嗎?」


是啊。


他從沒開口,也從沒有承認過我和他的關係,又何來變心一說?


陸河愣住,臉色一點點變白。


他走之前,定定地望著沈美之,嗓音聽不出情緒,「你很早就對她有想法了吧?


沈美之沒有回答,他當著陸河的面,對我伸出了手,語氣自然無辜,


「手疼。」


我把要帶的生活必需品全部打包裝進行李箱,正要拉上拉鏈,沈美之阻止了我。


「還有這個。」


他將一大包醫藥用品塞了進去,語氣溫和,「你從小就迷迷糊糊,容易受傷,這些東西必不可少。」


我點點頭,突然覺察出一絲不對勁,「從小?」


沈美之手指頓了頓,驀地起身,「我還有些工作要做。」


我目送他離開,微微挑眉。


等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中介卻打來了電話,說房子出了點問題,跟我商量可不可以下周末再搬過去。


我思考了一下,答應了。


下樓打算倒杯溫水喝,卻看見沈美之正坐在沙發上敲電腦。


我走到他身邊,大概瞥了一眼,覺得屏幕上的那個方案有些眼熟,似乎就是這幾天他一直在做的那個。


我問:「這個方案不是已經做好了嗎?」


沈美之屈指輕敲著鍵盤,下頜線緊緻流暢,「我又補充了幾個創意點。」


我盯著他的側臉,隨意「哦」了一聲,又聽見他說,


「這樣明天給客戶看的時候,通過的機率會大一些。或許可以早點結束回來。」


沈美之偏頭迎上我的視線,彎了彎唇,


「你明天下午一個人搬家,我不放心。」


我愣住。


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酥酥麻麻的癢蔓延開來,盪起一層層顫慄。


望著他的眼睛,我後知後覺想起了什麼,「我下周末再搬。」


沈美之明顯愣了一下,目光灼灼,「真的?」


我感覺臉和耳朵都燙了起來,側頭避開他視線,「真的。中介那邊出現了一點問題。」


他眉眼間都是愉悅,「那也太糟糕了。」


次日,沈美之去見客戶了,大概要下午才能回來。


臨走前他不放心地再次確認了一遍,「今天真的不搬了?」


我好笑地點了點頭,「昨晚已經跟中介說好了。」


沈美之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聲音有些暗啞,「等我回來。」


我低下頭,臉莫名有些燙,輕輕「嗯」了一聲。


中午我跟我媽打電話。


她以為我還在為陸河傷心,說話的聲音很輕,似乎怕刺激我的情緒


我有些無奈,反覆說自己已經放下了,她就是不信,最後竟然說要給我介紹對象。


我撫了撫額,正要拒絕,她直接掛斷電話,然後給我發來了一個人的名片。


不得不說。很眼熟。


真的很眼熟。


13


我把和我媽的聊天記錄截圖發給了沈美之,那邊沉默了長達十分鐘。


我:「解釋解釋?」


對話框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我:「?」


沈羨之慢慢打出一行字:「要不我回來當面跟你說?」


我同意了。


下午大概六點多,沈羨之回來了。


他似乎沒有被中午的事幹擾,表情很坦然,迎上我目光的那一刻,還對我笑了笑。


「吃飯了嗎?」我問。


他微微嘆氣,語氣聽上去有幾分委屈,「太忙了,一天都沒吃。」


我皺了皺眉,轉身就往廚房走,「我先去給你簡單煮碗面填填肚子。」


手腕突然被拉住,沈羨之湊了過來,低頭用灼熱的目光看我,「騙你的,吃過了o」


對上他的視線,我整張臉好似燒了起來,滾燙的溫度一直蔓延到心底。


「那個...」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趕緊轉移話題,「你怎麼會認識我媽?」


他沉吟了一下,「大概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吧。」


我狐疑地望著他。


沈美之唇角彎了彎,「其實,你也在很早的時候就認識我了。」


大概是看我此時呆呆望著他的模樣太傻,沈羨之揉了揉我的手掌心,終於告訴了我。


「小時候我們兩家住得很近,我媽和你媽又是高中同學,所以來往很頻繁。」


「那時我對你印象很深刻。因為我媽經常讓我帶你出去玩。」


「有次沒注意時間,等到天黑了才回去。我還記得,當時你緊緊攥著我的手,身子微微發抖,但又很倔,眼淚快要掉下來也不吭聲,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你怕黑。」


我心裡驀地一顫。


印象中,似乎是有戶鄰居跟我們家關係很好,但那時我年紀太小,具體的事已經記不清了。


「後來我們搬家,兩家的聯繫也就斷了。直到一年前,我媽去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她倆才又聯繫上。」


「不知怎麼,我媽把我的微信推給了你媽,阿姨有時會在朋友圈發你的照片,偶爾跟我聊天也會提幾句你的事情。現在想想,大概是為了撮合我倆吧。」


最後,沈美之看著我的眼睛,語調低低的,卻很認真,


「嘉嘉,昨晚陸河說得沒錯,我很早就對你有想法了。」


我直愣愣地看著他,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美之攬住了我的腰,指腹在我腰間摩挲,溫熱的氣息落在我耳邊,「嘉嘉,別搬走,好嗎..


我瞬間被過電一樣,渾身酥麻,心跳快得幾乎要炸裂。


無措地揪緊了他的襯衫,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趙越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暖昧的氣氛戛然而止。


趙越說,陸河昨晚淋雨回來,喝了一晚上的酒,到中午直接發起了高燒,還引發了胃痛。


他不肯吃藥,嘴裡一直念著我的名字。


她在電話裡小聲啜泣,「嘉嘉,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能……過來看看他嗎?」


我轉頭看向沈羨之。


他握住我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14


到了陸河家,沈美之並沒有進門,「你們好好聊聊吧。」


我看了他一會兒,保證道,「馬上就出來。」


他微笑,「好。」


我走進臥室,正好與抬眼的陸河目光相撞。


他整個人看著很疲倦,唇色很淡,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越發顯得那張臉蒼白虛弱。


我抿了抿唇,「為什麼不肯吃藥?」


陸河沉默了一會兒,嗓音艱澀地開口,「對不起。」


我看著他不語。


「昨晚我說的那些話確實很混蛋,對不起。」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我輕聲說,「你快把藥吃了,趙越很擔心你。」


「那你呢?」陸河直直望著我,「你擔心我嗎?」


我嘆了口氣,轉身,「我先走了。」


「嘉嘉。」陸河叫住我,緩緩出聲,「從前我以為自己愛的是趙越,但現在我才發現隻是年少時的不甘心而已。」


「明明,陪在我身邊的一直是你啊。」


他的嗓音已經低啞到難以形容,幾乎是一字一字地說,


「嘉嘉,我愛你。」


「可我不再愛你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聲音無波無瀾,「陸河,沒有人會永遠待在原地等你。」


我沒想到趙越會站在臥室門口。


她臉色慘白,神情憔悴,眼睛也是腫的。


我和陸河的談話,想來她都聽到了。


「嘉嘉。」她的聲音很沙啞,透著濃濃的疲憊,「到底還是你贏了。」


我無言地看著她。


趙越垂了垂眼,


「昨晚陸河回來後,悶不做聲地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不管我怎麼勸也沒用。」


「後來我想扶他上床休息,他卻一把推開了我。我永遠無法忘記他那時的眼神,充滿了厭惡,沒有一絲情意。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


她停頓了一下,自嘲地扯了扯唇,「他滿眼通紅地說,那晚就是這樣,他不能再重道覆轍,你會不要他的。」


15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


趙越已經從陸河家裡搬了出去,而陸河也沒有特意再來家裡找過我。


隻是偶爾和沈美之買菜回來的時候,總會碰巧在必經的小區花園裡看到他。


至於是不是碰巧...


我已經不想再去深究了。


周五的時候,沈美之說總待在家裡不好,要帶我去運動。


到了之後,才知道他所謂的運動是蹦極。


我望著他,大概能猜到他帶我來這裡的目的是幹什麼。


負責人很快幫我們弄好了一系列的安全措施,並且指導了一些蹦極的專業性動作。


「怕嗎?」沈美之問。


我笑了笑,「不怕。」


跳下去的瞬間,大腦就像被放空了一樣,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那些以為很重要的人和事,那些以為一輩子都放不下的執念,都隨著嘶吼和尖叫煙消雲散。


那一刻,腦子裡清晰無比的,竟然是跳下去的那一秒,沈美之帶著鼓勵的溫和笑臉。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


我洗漱完後躺在床上,拿起手機打電話告訴中介,我不搬家了,出於補償,我並沒有要求他退押金。


然後給沈美之發微信,跟他說了這件事。


不久,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打開門,沈美之靜靜望著我。


他應該是剛洗完澡,頭髮和眼睛都濕漉漉的。


過了一會兒,他喉結滾了滾,嗓音微啞,「考慮清楚了?」


我看著他,明白他問的是上次我說要考慮跟他在一起的事。


「嗯,考慮清楚了。」


沈羨之低低地問,「那你和陸河...


我語氣肯定,「我和他以後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了。」


他唇角彎了彎,像是又想起什麼,一本正經道,「那倒也不行。」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啞然失笑。


行吧。


小舅媽就小舅媽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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