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然而,沈宴卿卻已經在顧驀的嘶吼聲中,頭也不回地一路衝進了別墅邊上的公共車道上,隻身獨影,她就那樣站在瓢潑大雨中,好像早就知道這時候會突然有一輛車子朝她撞來一般,她就那樣展開雙臂,無怨無悔,回頭凝望著顧驀臥倒的水坑處微微一笑:“顧驀!如果有來生,我真的希望我們隻是從來都不相識的陌生人而已……”說完這句話,她人也整個被那輛卡車給撞飛出去,血染雨幕,砸落地面。
而隨著血水四濺混入雨幕中,這一幕場景看在顧驀眼中也仿佛定格了一般,令他整張臉都儼然瘋狂!
嘴角大開大合,無聲地淹沒於暴雨之中,仿佛在呼喚沈宴卿的名字。
而那輛卡車中的人,在看到沈宴卿已經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唇角上也立馬彎出了一抹痛苦的笑容,竟直接控制著那輛卡車,飛一樣地越過顧驀身邊,直接開進了一片火海中——
顧驀耳邊再次“轟隆”一聲炸響,瞬間整個世界都好像跟著那輛卡車的爆炸“翁”的一聲炸裂開來,另顧驀整個人都在狂風的餘威之中刮飛出去——
嘴角似被風吹裂開一般,顧驀就這樣木著一張臉,即便已經渾身時尚,卻依然瘋狂地在雨中奔向奄奄一息的沈宴卿身邊,痛苦地哀嚎出聲。
——
這件事情就好像發生在幾個世紀前的時光,讓人感覺是那樣的長久,可卻又隻不過是發生在眨眼瞬間。
一切都轟然爆裂開來,卻也於雨幕之下很快就歸於平靜。
羅珍妮還有車中女人早已在火海中灰飛煙滅。
相信若不是這場雨勢實在很大,顧驀也實難幸免。
而在別墅後身,山崖邊緣處的一個天然形成的平地上,一輛銀色的寶馬車就那樣停置在那。車中的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雨幕中所上演的一切……
車中,驀然一片死寂,猶若死灰。
費閣手指緊緊地抓著前面的座椅椅背,險些就要扣進其中:“……你為什麼你要殺她!”頓了下,他聲音才幾分顫抖,難掩鼓噪地問著身邊坐著的外國男人,那眼神真恨不得馬上就衝出去,去到沈宴卿身邊,查看她的傷勢。
然而,他身邊那人卻隻是微微一笑,回答:“她知道的太多了,難道不該殺嗎?”
費閣立馬轉頭,瞪著猩紅的雙眼,猛勁地揪住了他的衣領:“人命在你眼中難道就這麼不值錢嗎?”那雙有力的大手幾乎青筋直爆,淚光瑩瑩閃爍於費閣的眼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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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沈宴卿就這樣沒了……
事情發生的實在太過於突然,他對這一切完全毫無所知。Willson看著他臉上恨不得殺了自己的表情,卻目光沉沉地直視著他,完全沒有一絲動搖:“Logan!Doyouhavelessbloodonyourhands?(難道你手中沾染的鮮血還少嗎?)”說完,Willson眯眼,嘴角居然緩緩上潛。
而費閣在聽完了他這句話以後,立馬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半晌,他才儼然像是瘋了一般,突然狂笑了一聲,之後,卻是默然將所有的表情都歸於沉寂:“你說得對!”費閣默默低吼一聲,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忽地用雙手攏過前額,緊緊揪起。
臉上的神色卻也一瞬間呈現出是前所未有的冷靜來:“那麼……BOSS!你認為我下一個應該要扮演的身份是什麼呢?”自從他二十幾年前遇見Willson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人生就已經隻剩下了“復仇”二字!
是Willson提醒了他!費閣也知道,如果他選擇放棄二十幾年前陳家的仇恨,那麼,他在這個世間也就什麼都不剩了!
目光一瞬間冷沉下來,費閣臉上的表情因為想起了陳家的仇恨而驀然間變得冷冽如寒霜。
Willson看著他臉上再次變得冰冷平靜的神色,這才終於十分滿意地扯了扯自己脖頸上面的領帶,然後吩咐了前面的司機朝機場駛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結局16是你做的,對嗎
一場明爭暗鬥,看似在這場雨勢的衝刷下就要無聲地落下帷幕。然而,同時間,狂風暴雨所灌溉的雨幕之下,市中心綜合醫院的頂樓,此刻,譚淑惠卻孤零零地站在那裡,目光幽冷而沉寂地望著窗外的雨幕,一動不動。
“都已經結束了吧……”她緩緩垂眸,口中默默呢喃著。
嘴裡面呵出的氣,無意中沾染到了窗戶玻璃中心的平面,上面立馬顯現出了兩個字——“驀愛”!
隻是,譚淑惠現在看著那再次被她的呵氣所烘託出來的名字,眼中卻再沒有希冀,隻徒留下了一抹絕望地微笑。
身後逐漸傳來冰冷沉重地腳步聲,譚淑惠站在那裡,身形驀地一顫,卻並未回頭。
好像她早已經知道會有人在這時間來找她一般,她人就那樣靜靜地站著,望著從窗戶平面中所影印出來的那道瘦高斯文的人影,唇邊突然綻開抹笑:“你來啦!拍賣會已經結束了?”譚淑惠半闔著雙眼,口氣十分冷淡地問。
李颀隻看她一臉沉寂如灰,就知道她已經明白了什麼。於是,他也沒繞彎子,隻是靜默地站在譚淑惠身後,用他那雙十分復雜又關切的眸子看著印象中完美,此刻卻已然蕭瑟如槁木的背影。
“你為什麼還不走?”李颀突然問。
趙謹嚴兄妹從醫院消失的事情他已經聽說。而且他們的人,也已經在市郊西面的港口處,發現了兩人的身影,相信再過不久,真相便會大白與眾……
此刻,李颀竟然隻想問譚淑惠一句,為何她明知道自己的結局,卻仍然還堅持要選擇留在這裡,難道她就不怕……
“是因為驀?”
李颀的眉心驀然緊蹙,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所鑲嵌的鏡片突然閃動了一下。
譚淑惠聽到李颀居然到現在還如此問她,當下便臉色復雜地悶笑了一聲:“我為何要走?”她的聲音十分淺淡,回眸一笑。
笑容是那樣的純粹。然而,就算她此刻所展現出來的狀態有多麼平靜,卻也仍舊是掩飾不去那其中所飽含的那股子實在讓人難以忽略的酸澀與苦痛。
就在李颀忍不住想再次提醒她,顧驀馬上就會帶著奄奄一息的沈宴卿回到醫院中,屆時,她將會再也沒有退路可言,卻沒想到,譚淑惠居然就在這種時候,突然崩潰地回過身來,衝著他便憤怒地尖叫出聲:“你說我為何要走?憑什麼?她沈宴卿什麼都是,我卻什麼都不算對嗎?”
“我絕對不承認……我並沒有做錯過任何事!這一切,都是她害的,都是因為她——”指尖兒顫抖地指向窗外陰沉的天空,譚淑惠忽然失控地淚流滿面,儼然最後不滿地掙扎。
而她眼中所承載的,滿滿的全都是恨,全都是嫉妒!也包括她的不服輸!
可是最終,卻仍然還是難以摒棄其中的不輕松與頹敗。
瞳孔早已因為傷痛而被淚水淹沒,變得渙散,裡面的東西看在李颀的眼中,徒然就隻剩下悽寂而已。
李颀的臉色不禁也隨著譚淑惠的痛,莫名悲傷。
其實早在顧驀掛斷醫院所撥打的電話,並置那條簡訊於不聞不問的時候,譚淑惠就應該知道,她一切的計劃都已經失敗了……這一切,唯有顧驀肯陪著她演,她才有戲可唱!
而若是顧驀根本就置她的安危於不顧,那麼所有一切都將會成為泡影。
譚淑惠何嘗沒想到過她自己將會面臨怎樣的結果,然而,她就是不肯認輸罷了!
她不想輸給沈宴卿!
“你現在還有時間可以回頭!放棄掙扎吧,淑惠……”半晌之後,李颀隻能攥緊拳頭,默默看著她痛苦難當的面色,給出最後的建議。
可是譚淑惠卻一把揮開了他伸出的援手:“憑什麼是我先放棄?我根本就沒有錯!既然她沈宴卿能夠做到這一步,即便背叛顧驀也能留在那人的身邊,那我為什麼就不可以?”
“同樣是他身邊的女人,同樣在背叛之後想要獲得重生,為什麼我並非直接的傷害到顧家卻偏偏還要接受命運的安排?”
“我不服,這對我根本就不公平——”
譚淑惠驀然瞪大雙眼:“李颀,你說是不是如果她死了,這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
“可是如果她沒死呢?”李颀實在看不下去了,忽然反握住譚淑惠的肩膀,想要搖醒她不切實際的幻想。
然而譚淑惠卻仿佛並未聽進去一般,又再次笑著哭著對李颀說:“你說,如果我也學著費閣的辦法,把我自己也完完全全都變成沈宴卿的模樣,顧驀他會不會就……”
“不會——”
這回,李颀回答地更是斬釘截鐵。
還不待譚淑惠說完,他已經十分震怒地打斷了她所有的自以為是。
眼看著譚淑惠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從悲傷走到絕望,又變成現在這幅瘋瘋癲癲的模樣,儼然已經痴狂入魔……李颀終究還是不忍心看著自己多年以來一直喜歡的女人就這樣走下坡路,於是,他終是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將當年顧驀之所以會留住她,還有他所知道的全部往事都道與譚淑惠知曉:“其實,你根本就不需要再偽裝自己,因為你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早已經無所遁形!顧驀他什麼都已經知道了。”
李颀看著譚淑惠說:“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你曾經在西泊港口救過小驀的一條命?”
譚淑惠聽到此,原本瘋狂的神色頓時默然。
李颀靜靜看著她,直到她身形僵硬,這才又轉過身,繼續說:“不過,那件事情沒發生多久,很快,冷克就已經查到了幕後真相,並告訴了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