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內心中不禁一陣陣悔恨,面對此刻情景,沈宴卿居然什麼都無法反駁。
顯然譚淑惠也並不想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緊接著,就見她將之前同那疊文件一起取出來的錄音帶隨手又放入了一個小型隨身聽中。
當沈宴卿還沉浸在灰暗地帶中無法自拔,耳邊卻突然傳來“滋啦滋啦”的帶子摩擦聲。
她這才又緩緩轉回頭,冷漠地看向譚淑惠,發現譚淑惠正在調整錄音帶,忍不住便問:“你還想要做什麼?”沈宴卿的眉心幾乎凝在了一起。
譚淑惠卻已經斂起了之前瘋狂的神色,再次恢復到她以往寧靜的模樣,一臉平靜地對沈宴卿說:“好了!現在不重要的戲碼就到此結束吧!從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重點!”說完,她莫名對著沈宴卿一笑,笑得十分優雅,卻著實滲人。
而她那根蔥白的手指,也已經隨著話落,緩緩地按下了隨身聽上面快速前進的按鍵。
很快地,就聽到錄音機中的聲音已經從“滋啦滋啦”的雜音,逐漸變成了很有節奏的腳步聲,之後,就聽到有人開門又關上的聲音——
“顧總!”
“事情都辦妥了嗎?”
“嗯!”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我們的人,已經把明天陸禹琛的行程變相透露給了媒體知曉,相信很快就能傳到那些人耳朵裡!”
“很好!通知李颀那邊,隻要明天甦禾建設“結誠醫院”的動土儀式一被打亂,就立馬將陸銘禾還有甦禾一幹主管聯手偷稅漏稅、賄賂官員的消息給徹底擴散!記住,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沈家事先察覺,懂了嗎?”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們做事一向都很小心,一切都會按照您的計劃進行。隻不過……”
“什麼?”
“如果這消息一旦被有心人知曉,那陸家大少爺陸禹琛的安危豈不是……”
“……不用管他,一切都事他自找的。就按照我們原定的步調進行!好了,你先出去吧。”
Advertisement
……
聽到這裡,沈宴卿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不由得目光一滯。
——這根本就是有關於陸禹琛出事前的幕後真相!
隻是沒想到當年陸禹琛的死,居然真的跟顧驀有關!
可是顧驀卻跟她說……
沈宴卿不由再次被淚水朦朧了雙眼,很快就想到了之前顧驀曾一再地向她保證過,陸禹琛的死絕對和他沒有關系,然而到頭來又如何?
沈宴卿的心中瞬間變得復雜起伏,忍不住“呵”笑一聲。而這卷錄音帶,儼然就是顧驀跟某人私下算計陸禹琛的最有力證據!隻是沈宴卿卻完全沒想到,到頭來,一年以前陸禹琛的死居然還是跟顧驀脫不了幹系!
“顧驀——你居然還是騙了我——”
當即,沈宴卿便忍不住當場扯開嗓子對著天花板大吼出聲,聲音幾乎令人絕望,那模樣也簡直令人心酸到不忍目睹。
眼淚就這樣隨著沈宴卿劇烈拉扯的動作而撲簌簌地掉下來。
她現在儼然已經不記得了此刻自己的處境究竟會變成怎樣,竟下意識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滿面瘡痍。
興許是因為這一天時間內,幾乎所有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事情全都擠在了一起,起起落落……令沈宴卿儼然已經深陷黑暗的囹圄之中無法自拔,所以聲音中自然所攜帶的那種痛苦與掙扎,相信隻要是個人聽到,都會覺得心痛到想要垂淚。
然而,唯獨譚淑惠卻依然隻是冷眼旁觀。
她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發生,嘴角上實在難隱一抹暢意的笑,她什麼都沒有再做,也沒有出聲,隻是這麼看著,沒有做任何解釋。在她眼中,此刻的沈宴卿,儼然已經不需要她再動手!
她就好像一尊瞬間崩壞的瓷娃娃一般,再也沒有了活著的意義。
而她的心,隻怕也已經不再是完整的。
陸禹琛就像是長在她心中的那根刺,很深!看似早已被磨平拔出,可是卻猶如野草一般,隻要得到一點點“養料”的滋潤,就會再次如同重生一般,瘋狂地抽長出來,甚至比以前更加的堅韌不拔!
“呵呵……”譚淑惠就這樣默默地看著沈宴卿幾乎崩潰欲絕的嘶吼出聲,內心中,卻儼然因她臉上的痛苦而開始釋然。
“沈宴卿,現在該輪到我把所有的痛苦都過度給你了!”
譚淑惠默默地說:“你不是說我十幾年如一日形同廢人一般地生活在顧園中簡直就像個傻瓜一般嗎?”
“對!也許你並沒有明確地這樣羞辱我,可是我現在卻要告訴你,你現在就連我這十幾年來的煎熬都不如!”
說到底她們全都是因為顧驀!而譚淑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不能忍的東西,一把拉起了仍心痛欲絕的沈宴卿,眼睛仔仔細細地看著她。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大結局11輸贏
此刻譚淑惠對待沈宴卿,就仿佛是看著一個什麼都已經不剩下的小醜,她以往華麗不虛的人生此刻在她看來竟也隻是那樣的可笑又可悲!
而沈宴卿被譚淑惠如此折磨,不怒反笑,一臉的苦澀不堪,身子就像風中殘燭。
大概是因為她剛剛激動的大吼,全身緊繃到了一定極限,再加上譚淑惠出手又毫不留情,所以她身後一直捆住雙手的繩子居然就這樣悄然松開。
沈宴卿當下便悶笑了一聲,也沒去理會那些,隻是仿佛突然就瘋了似的,直接反手抓住了譚淑惠肩膀搖晃:“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她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譚淑惠臉上的那抹釋然,幾乎心痛欲絕。
“當年,陸禹琛的死跟顧驀有關系這件事情……你早就已經知道的對不對?”嗓音幾乎顫不成聲,然而沈宴卿卻依然衝著譚淑惠怒吼出聲。
她一邊流眼淚,一邊質問譚淑惠。真的很希望她跟自己說: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都隻是她編織的謊言!
然而,譚淑惠看著沈宴卿此刻如此不堪的面色,卻仿佛在憐憫一個什麼都已經不剩下的乞丐,冷漠淡然地對她施以一笑:“是又怎樣?”
一把扯開了沈宴卿的雙手,譚淑惠心安理得怒瞪著她:“沈宴卿,我想我應該也提醒你一句,別以為顧驀之前費盡心思的娶了你就真的證明他愛你!”
“愛情究竟是什麼?”
“是對你說幾句甜言蜜語,對你寵上天,把你當祖宗一樣的哄著,這就叫他真的愛你?”
“呵!別開玩笑了!”譚淑惠臉上突然露出鄙夷的神色:“大概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你的確對他來說,什麼都是!卻也什麼都不是。”
“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對他而言就像是如獲至寶,而如果有一天讓他看到你其實根本就是個從來不信任他,甚至還想要跟著他的敵人一起私奔的賤女人時,你猜,他還會不會再寶貝地把你當成是眼珠子一樣看待?又或者是將你棄如敝履一般的拋諸腦後,隨手丟到天涯海角——而到頭來,你還不是跟我一樣!”
譚淑惠驀然瞪大雙眼:“沒想到!我們之間,到最後,竟然也有如此相似的命運!”
仿佛在諷刺自己,也諷刺沈宴卿,她扯起嘴角,一口氣將心中許久以來的壓抑全部都道了出來,隨後,譚淑惠眼睛不眨心不慌地放開了她,然後默默收回了那卷錄音帶。
沈宴卿見她轉身要走,卻儼然被她這一連串的結論給砸懵了一般,身子儼然僵在原地動彈不得,臉上卻莫名苦澀。
轉眼復雜已經爬滿她整顆心,幾乎抽痛。口中所能發出的聲音就好像是從一串串破碎的風鈴中所傳出的一般,竟然是那般地殘破不堪。
於安靜的地下室內,沈宴卿的身影竟尤其的令人感覺到無比悽涼。
同時,她耳邊也再次傳來譚淑惠不依不饒地聲音:“隻是可惜了!即便是小驀那樣聰明的人,也有因為心煩意亂而百密一疏的時候!你對他來說,也許也並不是那樣的無關緊要!”
譚淑惠看著沈宴卿,說出的這句話,倒是有幾分發自內心的。
可轉眼她臉色已然冰冷:“反之,相信如果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對自己身邊居然還安插了別人的探子都毫無知覺,這一切,說到底,竟然還是要拜你所賜!”
“呵!沈宴卿!你還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煞星!”
冷漠地一笑,刻意加重了口中那幾個字的字音,譚淑惠像是故意讓沈宴卿覺得矛盾一般,暢快地說完,冷冷又瞥了她一眼:“我相信再過不久,顧驀就會順著我為他準備好的路線找到一個錯誤的綁架地點。而你……之前為了保住這個孩子而處心積慮所做出的這一切努力,都將會變成蒼白的解釋,付之一炬!”
“譚淑惠——”沈宴卿聽到這裡,儼然已經目光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