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顧園主樓是一棟歐式別墅,建築三層半,上面是閣樓。而主樓後面,沈宴卿從未想過要踏進的那片天地,卻還有著一棟小樓。
小二層的房子,看起來不怎麼起眼,面積不大,但是卻很溫暖的感覺,估摸一應設施並不比主樓差。
小潔這會兒正哼著小曲兒,朝後面走著,突然後面月嫂像是忘記了什麼一般,急急忙忙的喊住了小潔:“潔丫頭!等一下,你把譚小姐的藥忘啦”月嫂無奈從別墅中追了出來,手中似乎正拿著一個白色的藥瓶。
沈宴卿剛好從那條花園小徑穿了出來,身子轉過一株園藝樹,當繞過旁邊的圍欄時,眼睛剛剛好看到了別墅側後方往左面偏斜的地方,一個長發翩然的女人此刻正坐在輪椅之中委身於一片五月菊花圃的中央……
當下,那種畫面感夢幻一般,美的實在令沈宴卿看得有些怔然!
怎麼說呢……
那種感覺實在是美的令人覺得好不真實。溫暖的陽光下,一名長發翩然的女子就坐在輪椅中,整個身姿側看筆直,線條優美,脖頸纖長優雅,周圍團著一簇簇怒放的五月菊,不時還有蒲公英的種子如棉絮一般隨微風飄然而起繞著她飛舞,配合著她一頭時不時翩然飄起的柔亮黑發,半隱出的那半張容顏幾乎清雅素麗到令人忍不住嘆息。
如果說以前沈宴卿幾乎完全想不到這整個S市還有哪個女人能與顧驀的長相相提並論,連她自己也包括在內,然而現在眼前的一幕,卻足以令沈宴卿肯定——她就是那個女人!
——
畫面感實在太夢幻不真,太令人不想去破壞。沈宴卿不覺間便屏住了呼吸,並略微詫異的張開了雙唇:“譚……小姐?”心中想著,沒想到口中已然漫不經心的喚了出來。
其實沈宴卿對於顧園裡都有些什麼人並不是很在意。隻不過眼前輪椅上面的女人實在是太令她感覺到震撼,沈宴卿才會忍不住就隨著月嫂的聲音脫出了口。
月嫂這才後知後覺,原本欲交到小潔手中的藥瓶就這麼無聲的滾落在地。
“哗啦”一聲響,藥粒碰觸瓶身,似解開眾人被無意中催眠的魔術一般,當下三人臉上的顏色都有所轉變。
沈宴卿好奇,眼神輕微閃動。小潔則張口結舌,猛吸口氣,將要開口說話,卻已經被驀然回神的月嫂打斷:“小結!”就見她迅速地撿起了地上藥瓶,快走幾步,交到了小潔的手中:“快去!把藥喂譚小姐吃了,別耽誤了時間。”低聲的囑咐完,月嫂這才一臉尷尬的轉向沈宴卿,神色中自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言之隱與心虛之感。
而沈宴卿直到小潔走進花圃匆匆將人推走,才緩緩收回視線,然後對著月嫂很有些不理解的歪了歪頭:“她是?”沈宴卿面上盡可量的表現出不很在意的模樣,隻淺淡一笑。
然而心中的“咚咚”亂跳聲卻猶如擂鼓一般,好似一種變向的警示,令沈宴卿腦海中不斷閃過許多猜想的同時,也在極力的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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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譚小姐身世!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直以來所埋藏在心底最不敢面對的東西即將破籠而出……
沈宴卿的額頭不知不覺已經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隻不過在月嫂眼中,她隻是一如平時般,有點兒漫不經心的淺笑。
月嫂見沈宴卿這會兒居然還能微笑的面對她,似乎並不很在意這顧園中除了她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事實……也不知為何,月嫂原本心虛與尷尬的情緒瞬間竟轉緩了許多。
可同時又越發覺得心裡很有些不得勁兒,興許是心疼顧驀了,月嫂就那麼怔然的與沈宴卿對視了一會兒,才側開頭,面容緩和地笑著回了沈宴卿:“譚小姐她……”月嫂故意頓了頓,特意想再探探沈宴卿臉上表情是否強裝出來,隻可惜,她發現沈宴卿似乎依舊一臉平靜,並無任何變化。
月嫂這才暗嘆口氣,將話補全:“譚小姐是老爺至交的遺孤。”她微笑著平淡地說,一邊同沈宴卿一起往別墅內走去:“自從十年前譚家家變以後,譚小姐生了一場大病,緊接著人就痴了。她自己一個人生活又不能自理,少爺同她從小一起長大,不放心將人就這麼交給醫院看護,所以就將人給接回顧園養著了!”說完,月嫂又忍不住去偷瞄沈宴卿臉色,似還不死心般,直想在沈宴卿的臉上看出朵花兒。
沈宴卿一直都裝作沒發現月嫂臉上的異常,就這麼跟在她身後,一臉平淡無奇地走進別墅:“是嗎?”她笑了笑,眉都沒抬,彎身換了鞋子:“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之前有次在窗邊見到她,發現她臉上的表情始終如一,很有種違和感,聽月嫂你這麼說,還真是可惜了!”說完,沈宴卿便沒事人一般走到冰箱前,從裡面拿出了一瓶冰蜜,灌入口中,好像兩人之間談論的話題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從始至終,她臉上的表情也幾乎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除了剛開始時候看到“譚小姐”那震撼的一幕,之後幾乎都是一層不變的淺笑,平平淡淡。
那種感覺卻直令月嫂眉心緊促。可是隨即又想到沈宴卿會嫁給顧驀的原因,月嫂心中的難受感覺似乎又變得淡了許些。
隻是想了下,月嫂便也沒再多有奢望,隨口問了沈宴卿想不想吃些點心,她好去準備,就這麼將之前話題帶了過去。
沈宴卿原本是很想著喝月嫂親自泡制的蜂蜜菊茶,然而現在,她也說不出來自己心中是什麼感受。
隻是又不想讓月嫂發現。於是沈宴卿借口累了想午睡一會兒便上樓去了。
客廳裡,月嫂站在那,恰好同剛剛打理了顧驀書房走出來的鍾管家不約而同的對視在一起,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兩人眼中似都有一縷共同隱生的愴然,都默默地搖了搖頭,之後各自忙活去了。
鍾管家則邊走邊想著之前那天早上的事情。想著顧驀與沈宴卿也已經結婚快兩個月了,他是不是應該提醒下少爺某些事……
——
晚飯時,顧驀幾乎快過了飯點兒才走進別墅。鍾管家一如既往的立在門邊,順手接過顧驀手中的西裝外套,順便問了句:“要為您準備些溫水嗎?”最近天氣開始變熱。顧驀身為顧鼎集團的總裁,事事都要注重自己的形象,即使再熱的天氣,都必須裡面襯衫,外面西裝加身。
這是他的固定工作套裝。
可是即便之前鍾管家刻意命人將顧驀的西裝布料都改換成透氣輕薄的款式,卻還是抵不住夏日的悶熱。
這會兒觀顧驀額頭,原本被理得一絲不苟的柔軟墨發也因為被汗水浸湿的關系而垂落下來幾縷。雖然這樣看起來不禁使得這男人更加有魅力,越發的妖邪蠱惑,但終究對身體不好。月嫂甚至一度心疼的怕顧驀中暑……
不過顧驀哪有那麼嬌氣?
別看這人一身細皮的不抗打擊,但是也唯有親眼見過他那副滑膩肌骨之下所掩藏的結實軀幹,還有其動起來時所帶來的“危險力度”的人,才能真的明白,“嬌氣”一詞,委實對於顧驀來說很不符合!
沈宴卿打從顧驀走進別墅開始就將眼眸抬起。這會兒見他正接過鍾管家手中的水杯喝著,沈宴卿的眼睛不知怎麼了,竟然也隨著他修長的手指移動,直到兩人眸光不期而遇,顧驀深邃狹長的眼睛就那麼毫不遮掩的,一瞬不瞬的盯著沈宴卿看,沈宴卿這才眉心一蹙,然後迅速垂下眼眸,將手邊的最後一口湯喝掉以後,沈宴卿本來是想著月嫂收桌,沒想到顧驀灼熱的身軀卻已經旁若無人的貼合上來:“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灼熱的呼吸已經隨之附著耳廓。
自從沈宴卿去薛氏實習以後,幾乎每天都是晚上700以後才到家。
顧驀雖不了解醫院實習生的上班時間,但是卻也知道正常也就朝九晚五,跟一般的公司一樣。甚至有時候醫院不忙還可以提早下班。
不過終歸薛家醫院特殊一些。病患慣常都排隊看診,醫院中偶爾也會有晚上加班的要求,但是對於實習生來說可去可不去,自行選擇。
可沈宴卿一般都會在醫院多呆些時間,同薛佳怡一起上下班,偶爾在醫院忙的時候加班。顧驀知道她有心躲避他,所以倒也沒刻意提過這件事情。隻在心中默默為沈宴卿記賬……
沈宴卿完全不知道自己從很早以前就在顧驀的心中留下了一個“難言”的賬本,這會兒整個後背都被顧驀肆無忌憚的貼合,沈宴卿難免臉色漲紅,掃了眼後面識趣退出廚房的月嫂,見著廳中正擦著花盆的小潔嘴角含笑,沈宴卿不由得一皺眉,然後用手肘略有些慌的撞了下顧驀的腹部:“別這樣……這裡是廚房,人看著呢……”沈宴卿邊說邊放下手中碗筷,慌張地往旁邊挪了挪。
哪知顧驀根本就不在意,依舊貼著沈宴卿,像是年糕片兒一樣,沈宴卿挪到那兒,顧驀就跟到哪兒。
最後沈宴卿實在難掩臉上羞赤,驀然回頭瞪著顧驀:“你……”隻可惜,才開口說出一個字,顧驀的唇卻已然壓了下來。
——
廚房外,月嫂跟小潔透過指縫兒很有些驚訝的看著這一幕。總感覺她們家少爺這是到了男人所謂的發情期……
鍾管家則驚訝的看了兩眼,似乎很有些不能相信這是顧驀會做出的事情。隨即眸光一閃,驀然瞧向似乎還不打算離開廳中的小潔跟月嫂,直接跨步朝兩人走了過去,臉色略有些尷尬地輕輕咳嗽了一聲。
月嫂這才一掃心中因之前沈宴卿滿不在乎那位“譚小姐”而引起的陰霾,幾乎笑得合不攏嘴的拉著死賴著不肯走的小潔出了別墅……
隻是廚房裡,沈宴卿卻總覺得自己的三伏天提前到來了……身上粘著的男人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烤爐,直燒的她眼前頭暈目眩。
顧驀見沈宴卿神色迷離,一雙圓潤晶亮的眼眸裡水汽氤氲,內心中那股子想要狠狠蹂躪懷中小女人的衝動一下子變得有些一發而不可收拾。於是顧驀當下便掃了眼身旁的玻璃櫃,見客廳裡已經無人,迅速便託起了沈宴卿的臀部,然後將大手整個的探入了她的上衣領口……
第四十章 冷戰再臨!宴卿口是心非
夏天穿的襯衫本來就薄,被顧驀這麼沒輕沒重的一扯,沈宴卿的上衣很快便從領口處裂了個口子。
“刺啦”一聲!
幾乎是瞬間,沈宴卿迷蒙的神識回籠,見顧驀正埋頭於她胸前肆意妄為,甚至已然用長腿將她的,整個人都擠在中間,讓她全身都保持著一種極為羞恥的姿勢坐於操作臺上……沈宴卿驀然臉色泛紅,腦海中立刻“嗡”的一聲響,也不知怎麼了,竟忽然想起了陸禹琛還有別墅後面花圃中那抹坐在輪椅上的窈窕身影……整個人頓時猶如火爐上澆下了一盆冰水一般,幾乎是下一秒,沈宴卿已經不管不顧的一把推開了顧驀的頭,轉身朝廚房外衝去。
其實有些時候,沈宴卿不得不承認,她的身體比心更誠實,而心比眼看得更清晰……即便某些事情口不能言,但是從身到心的有意抗拒卻是絕對騙不了人!
不得不說,除開陸禹琛的因素不說,她心中其實是有些在意別墅後面那位所謂“故交遺孤”?又或者是“青梅竹馬”的“譚小姐”的……
隻不過沈宴卿並不打算承認,也不想去深思。更不覺得自己應該去在乎那些有的沒的。就算那人曾經與顧驀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又怎樣?然而現在她隻是個“被養在顧園中的女人”。就衝著這一點,沈宴卿就覺得她更加沒有理由,更沒有立場去多管闲事。
顧驀的闲事……
顧驀被沈宴卿猛地推開,還以為自己失控之下弄疼了她,可當他回神,發現沈宴卿竟已經摘下了身上圍裙,匆匆去了樓上,頭都不回,顧驀的眸光卻又不覺間變得深邃晦澀。
拋開沈宴卿剛剛驟然拒絕他的反應不提,顧驀總覺得沈宴卿今天身上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回頭看月嫂他們還在別墅大門邊偷看,顧驀實在有些無奈的撫了撫額,然後才甩了下頭發,問月嫂:“她今天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