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天曉得她有多難過,離他越遠,心就越痛,是那種快要死去的窒息和痛楚,無法形容。
她有種預感,好象這一去,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一時間悲痛得不能自己,坐在出租車裏一直哭一哭,她不甘心,她還有太多話要問他。
她要問:他是不是不愛她了?
她要問:曾經是不是愛過她?
她要問:他沒有她,會不會難受?
她還要問他,沒有他,她痛苦得快要死去,怎麽辦?
這些話,她要他看著她的眼睛回答。每一個問題,都得清清楚楚的回答給她聽。
牆上的瑩光針指向淩晨兩點,淚幹了又流,流了又幹,象在臉上刷了厚重的槳糊,緊繃得難受,於是她起來,到衛生間裏去洗臉。
鏡子裏照著她的臉,蒼白黯淡,眼睛紅腫,頭發蓬松,象個病人。
是的,她病了,她的心沒了,丟在了遙遠的北安,從此再也好不了了。
蘇思琪愣怔的看了一會自己,轉身出去,軟厚拖鞋走起路來悄無聲息,就象一隻在夜晚遊蕩的貓,她在窗口站著,望著外邊寂靜的夜出神,冷清的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路燈還盡責的照著空無一人的馬路,偶爾有車經過,刷刷有聲的輾過樓下的馬路,一路遠去,腥紅的車尾燈象是哭紅的雙眼,一直看著她,看著她。
站了一會,她覺得肚子有些餓,可是不想吃,胸口一直堵著,吃在嘴裏的東西沒辦法咽下去。她回到沙發上坐著,用力壓著肚子,企圖讓自己好受一些。
記得還是去年的某個時侯,沈孟青因為和陸天臣幹了一架,借著臉上有傷,賴在她這裏不走,天天睡在這張沙發上。
那時侯的他可真難侍侯,總挑她的刺,這不好,那也不好,還指派她每天給他買辣鴨脖和烤花甲回來吃。
兩個人擠在沙發上一起看韓劇,她喜歡的他都不喜歡,總是一臉嫌棄,說是不看,可她看不懂的地方,他竟然解釋給她聽,末了還要加一句:韓劇都看不懂,真是個豬腦子。
那時侯混混沌沌,現在回想起來,卻是酸甜苦辣,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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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下去,趴在沙發上,就象趴在男人身上一樣,心裏默默念著男人的名字。
沈孟青,沈孟青,沈孟青……
那三個字是咒語,令她的心起起伏伏,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
痛苦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慢,才離開兩天,就象已經離開一個世紀那麽久,久到蘇思琪總是出現幻覺,好象這一切都是玩笑,下一秒沈孟青就會敲響她的門。
蘇啓榮看到她這樣,隻是哀聲嘆氣,勸也沒用,她根本聽不進去。他給沈貝兒打電話,得到的消息是沈孟青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不見任何人。
這兩個人,非得這麽作……他搖了搖頭,端著牛奶送到女兒面前:“思思,喝口牛奶吧,算爸爸求你了。”
蘇思琪眼睛盯著電視,目光卻是虛的,根本聽不到他說話,卻是突然扭頭望了門口一眼,神經兮兮的樣子,就跟魔怔了似的。
蘇啓榮坐下來搖著她的手臂:“思思,你喝一口吧,一口就成,爸爸看著你這樣真是心疼啊!”
蘇思琪這回聽到了,她接過父親手裏的牛奶,一連喝了半杯才停住,不過是瞬間,她喉嚨裏一響,趕緊放下杯子,飛快的跑到衛生間裏,趴在馬桶上哇哇吐了起來。
從昨天到今天,隻要她一吃東西就吐,蘇啓榮給她吃了一點藥,可是沒什麽作用。一吃就吐,可不吃也不行,蘇啓榮望著她,真是愁得頭發都白了不少。
蘇思琪吐完,用水漱了口,擦了臉再出來,臉色很平靜:“爸,不是我不吃,一吃就吐,我也沒辦法。”
蘇啓榮除了嘆氣,也沒有別的辦法,把筆記本給她擺好在桌子上打開,“別老看電視,你玩會遊戲,等一會爸爸給你煮粥吃。”
蘇思琪不想拂父親的意,所以便坐在沙發上,用筆記本上網,想找個遊戲來玩玩,沒想到突然彈出一則新聞《豪門貴婦事件再起風波》
她愣了一下,一下就想到了薜惜雨,所以直接點了進去。
果然是有關薜惜雨的消息,她死了以後,網絡上關於她的消息慢慢平息了下來。怎麽現在又鬧起來了?
粗略的瞟了一眼,蘇思琪趕緊叫蘇啓榮一起來看,短短的一則新聞從頭看到尾,父女兩個對視了一眼,都皺起了眉頭。
(本章完)
第406章 風波再起
第406章 風波再起
之前網絡上有關薜惜雨的新聞,大都是說她蓄意謀害蘇思琪,雖然沒有說明動機,但點明了蘇思琪和沈孟青的關系,所以大家都能猜到,多半是因為反對他們在一起,而起的歹心。
這件事本來已經快要淡出大家的視野,卻突然有新的消息爆出來:薜惜雨是蘇思琪的親生母親。
猶如一石擊起千層浪,立刻就引起軒然巨波,親娘殺親閨女,這是為什麽?是因為不知道下的手,還是因為知道而故意為之?薜惜雨已經死了,真相無從知曉,所以各種猜測,傳成各種版本的小故事,在網絡上肆虐泛濫。
有的說是蘇思琪是薜惜雨的私生女,因為怕沈銘儒知道她們的關系,而痛下殺手。
有的說是蘇思琪敲詐母親,薜惜雨才挺而走險要除掉她。
有的說是蘇思琪知道薜惜雨的某個秘密,所以薜惜雨殺她滅口。
也有的持以前的觀點,認為沈銘儒才是真正的兇手,薜惜雨隻是幫兇,或是替他背了黑鍋。
這些版本傳來傳去,被傳敘得繪生繪色。
新聞熱點再一次將沈家推向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本來就受到沖擊的中泰集團,再一次陷入是非的漩渦當中,消息爆出來的第一天,中泰股票下跌五個點,第二天直接跌停。
中泰高層把沈孟青的電話都打爛了,可他就是不接。沒辦法,他們把電話打到沈家,沈貝兒接了,也是愁眉不展,除了蘇思琪,她想不出還有誰能叫沈孟青開門。
相比中泰的困境,她更擔心沈孟青,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已經兩天兩夜了,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又想叫阿峰去撬門了。
有關薜惜雨的最新新聞,她也看到了,雖然覺得奇怪,也沒有太往心裏去,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好追究的,那些刷評論的都是吃飽飯沒事幹的人。不過現在影響到中泰,她總得去告訴沈孟青一聲。
沈貝兒上了樓,走到沈孟青的門前敲了敲,回答她的依舊是寂靜無聲。
“哥,你出來吧,你想餓死自己啊!公司打了好幾個電話來,說你不接手機,哥,你答應過要幫爸爸看住中泰的,現在中泰有事,你怎麽不管啊?”
沈貝兒停了一下,見裏面沒動靜,又接著說:“哥,網上又爆新聞出來了,不知道是誰把姐姐和媽媽的關系漏露出去了,現在網上都爆棚了,說什麽的都有。哥你用手機上網看一下就知道了。”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裏面還是悄無聲息。
沈貝兒氣得要跺腳,她打開手機,翻了一篇新聞念給他聽:“標題:女兒敲詐生母,險些喪命。據可靠消息,前不久被判謀殺成立並因意外死亡的國內著名企業中泰的老板娘薜某,其實是受害人蘇某的生母。薜某嫁與沈某前,曾經有過短暫婚史,蘇某便是那次婚姻所生的孩子。蘇某長大後,得知生母薜某嫁與國內有名望的富豪,便起歹念,故意接近沈某之子,獲得他的好感,從而接近薜某,以威脅將自己身份告訴沈某為由,向母親要錢,而薜某不堪數次被女兒敲詐,所以才謀劃了那次車禍,可惜蘇某命大,逃過一劫,而薜某在四年後被人舉報……”
一則新聞還沒念完,門就被打開了,沈孟青伸手奪過她的手機,低頭看了一會,慢慢擡起頭來,眼底一片寒意。兩道濃眉緊皺,深陷的臉頰和黑青的胡渣,使他看起來很是可怕。
沈貝兒嗫嗫的:“哥……”
沈孟青看了她一眼,轉身又進了屋子,不過門卻沒關上,沈貝兒壯著膽子跟進去:“哥,這消息出來,中泰的股票都跌停了,而且還有繼續向下的趨勢,施特助都打了好幾個電話來了,你看……”
沈孟青沒說話,坐下來打開筆記本,上網瀏覽薜惜雨的最新新聞,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看起來象是沒影的八卦,但都提到了中泰的名字,很顯然,是有人覺得中泰現在還不夠慘,所以加了點新料,讓事件繼續發酵,從而對中泰造成影響。
有人想搞中泰,他不關心,但是把蘇思琪牽扯進來不行。
沈貝兒見他一臉嚴肅的翻看新聞,小心翼翼的說:“哥,我讓人送點吃的上來,你都兩天沒吃飯了。”
沈孟青專注的看著網頁沒回應。
沈貝兒在邊上等了一會,見他沒作聲,正要再說話,突然看到他頭頂上有根白頭發,在一堆零亂的黑發裏顯得格外刺眼,她臉色黯然,垂下眼,輕聲說:“哥,你有一根白頭發,我替你拔了吧?”
沈孟青還是沒說話,專注的把新聞瀏覽完,這才擡起眼:“叫廚房把飯熱了,我下來吃。”
“好的,哥。”沈貝兒見他肯吃飯,幾乎喜及而泣,立馬就往樓下跑。
交待了廚房,又跑上樓去,筆記本開在那裏,人卻不見了。她愣了一下,聽到浴室裏傳來水響,才知道沈孟青在洗澡。
肯洗澡肯吃飯,證明他緩過來了,沈貝兒放了心,正要出去,突然瞟到那張大床上,被子鋪得好好的,但靠窗的那邊卻拱起來一團,好象躺了個人似的。
她看了一眼浴室,悄悄的走過去,揭開被子看,裏面是隻枕頭,再看擺枕頭的地方,果然少了一隻,不用說,這隻枕頭一定是蘇思琪的。她心裏一酸,默默把被子整理好,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沈孟青洗完澡,把頭發擦了擦,他在鏡子裏看到了沈貝兒所說的那根白發,輕輕將它扯下來,眯著眼睛看了一會,然後打開洗漱臺上面的小抽屜,把它放了進去。這是他為蘇思琪白的第一根頭發,他要留下來。
換了衣服,吹好頭發,刮掉胡須,雖然看起來很瘦,但精神了不少。
看到沈孟青下樓,傭人們趕緊把飯菜端上來,沈孟青象平時一樣慢條斯理的吃著,沈貝兒坐在客廳裏,想過去跟他說說話,又怕打擾他吃飯,不遠處,阿峰杵在門邊,一聲不吭的等著。
沈孟青吃完飯,優雅的擦了嘴,喝了口茶,然後才往門口走去。
阿峰等他跨出門口的時侯,說:“少爺,我今天跟著你。”
沈孟青沒說話,隻點了個頭,然後大步流星的下了臺階。
司機早把車備好,見他下來,忙拉開車門,等他坐進去,才問:“少爺,是去公司嗎?”
沈孟青沉默的點頭,於是,車子便朝著大門口開過去。
沈貝兒站在臺階上,望著遠去的轎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她回到屋裏給蘇啓榮打電話,告訴他沈孟青的變化,順便問了蘇思琪的情況。知道蘇思琪還是一吃飯就吐,心裏又急起來。
蘇思琪確實憔悴得不成人形,穿著居家服懶懶的靠在沙發上,好象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曾經紅暈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眼睛無神,飽滿的嘴唇因為缺水而顯得幹燥。
她正在苦惱,呆會蕭筱來了怎麽辦?
蕭筱看到新聞,給她打電話,知道她已經回了S市,說下了班就來看她。
這幾天她渾渾噩噩的,差點忘了阿野的事,蕭筱如果問起,她該怎麽說?
蘇啓榮在旁邊出主意,說:“思思,這種事瞞是瞞不過去的,還是照實說的好。早點說了,人家也有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