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逼他這麼做了？”顧止安冷冷說道。
“沒有。”夏千語的聲音不禁低了下來。
“既然沒人逼他，他不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嗎？為了他，你準備放棄傳奇的計劃、把自己搭進去嗎？你計算過這其中的利弊得失嗎？你考慮過後果嗎？”顧止安的聲音越來越嚴厲。
“我……”夏千語張了張嘴，下意識的認同並服從著顧止安的分析，但心裡另一個聲音卻跳出來，大聲的對她說“不”。
“gary，你也愛過人的，你該理解我現在的心情。有你在外面，計劃不會因為我的缺席而擱置，你明白的。”夏千語輕聲說道。
“charlene，你要知道，這件事情不由你也不由我、更不由唐寧－－現在的選擇，是唯一能與berline談條件的選擇，你也該比我明白這一點。”顧止安的心緒微動，不禁為夏千語而心疼。
他們師徒在感情上，都走得這麼的不順。
“gary……我再想想。”夏千語知道顧止安的意思，卻也無可奈何。
“你回去好好休息，後面還有硬仗要打。還有，早做決斷、早做謀劃，不要等到事到臨頭，被ben和berlin打得措手不及。”顧止安沉聲說道。
“我知道了。”夏千語掛了電話後，坐在車邊的地上，良久良久，都無法理清思路。或者說，無法讓自己做出放棄唐寧的決定……
＊
林柏文在從咖啡廳走出來後，看著夏千語坐在車邊的水泥臺階上抽煙，冷冽的神情裡，有著他從未見過的無助與猶豫，心裡象被什麼東西抽動了一樣，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是喜歡她、欣賞她，也願意維護她，但始終沒有到愛到極致的地步。
所以……
所以為達目的，傷她又如何。
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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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樣的她，他竟有些不忍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不忍，到底是因為愛情，還是因為不想打破她在心裡永遠傲氣篤定的模樣。
不管愛不愛、不管得不得到，他就是見不得她的失落與頹廢。
他希望……她永遠是驕傲的。
*
夏千語抬起頭，目光與林柏文復雜的視線相撞，原本猶豫不定的眸色，慢慢的凝固了起來－－林柏文要的是自己在j市的資源、還有gary在總部的支持，而唐寧是他威脅自己的砝碼、自己則威脅gary的砝，所以他絕無可能同意自己的談判條件。
所以……
看著林柏文復雜的目光，夏千語的思緒反而慢慢明晰起來。
“berline，希望你把握好節奏與分寸，否則我們是兩敗俱傷。”夏千語將指尖的煙頭近熄在地上，慢慢站起來後，對林柏文說道。
“好，那我們一步一步的好好談。”林柏文將目光裡復雜的情緒緩緩收了起來，緩緩點頭後應道。
他知道，夏千語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意圖；他也知道，夏千語說的是事實－－他現在的做法並不是萬無一失的。
若夏千語放棄唐寧，他所做的一切便都是無用功。
若夏千語不放棄唐寧，但唐寧的事情毫無回轉的餘地，他們便也失去了談判的基礎。
所以，若說他有多少優勢，其實還真未見得。
“你現在狀態不好，需要我送你回去嗎？”林柏文走到她身邊，看著她輕聲問道。
“謝謝，不必。”夏千語轉身拉開車門，上車後便關上車門，發動車子快速離去，連多的一眼都沒看他。
*
夏千語開車直接去了寧達公司，正好陳茵也在。
“夏小姐。”
“夏小姐。”
黎芷和陳茵齊齊站起來，與千語打招呼。
“陳茵跟我到辦公室。”夏千語腳步未停，邊往唐寧辦公室走邊說道。
“好的。”陳茵伸手拿了筆記本，快速跟上夏千語的步子。
黎芷則一臉陰沉的看著陳茵的背影，眼底全是不甘與岔然。
*
“唐總交待了哪些工作給你？”夏千語直接問道。
“了解銀行拿帳戶流水的程序。”陳茵說著便從筆記本中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夏千語：“這是寶安銀行打帳戶流水的內部程序，我爹地說，各大銀行的程序都差不多，區別不過是審核步驟和先後的不同。”
夏千語接過文件，邊看邊問道：“直接給我，不怕唐寧責怪嗎？”
“我希望夏小姐能幫著唐總解決問題，我相信對於唐總來說，夏小姐知道事情的始末，比我和安安知道更有用。”陳茵看著夏千語，一臉堅定的說道。
“謝謝。”夏千語微微笑了笑，快速將流程看完後，拿起電話直接給陳行長打了過去：“陳行長，我是carlyle的夏千語。”
“請教您一個問題，若我要拿到對手公司的銀行帳戶流水清單，從哪個環節下手最快最有效？”
“不要原件，隻要復印件。”
“ok，那麼，我拿到復印件後，銀行在什麼情況下必須提供原件？”
“ok，我知道了，謝謝陳行長。”
“不是我要，是別人拿了寧達公司的公帳清單，以此威脅唐總。”
“暫時不用，謝謝。不過……”
夏千語看了一眼陳茵，沉聲說道：“唐寧已經調陳茵在我那邊實習，寧達的事情對她不會有影響，您若不放心，我就安排她現在離職。”
“千語姐姐－－”
“好的，謝謝。”
夏千語掛了電話後，看著陳茵說道：“安全第一。當然，你爸同意你繼續在這邊實習，所以要不要留下，你自己決定。”
“我知道了。”陳茵點頭，目光掃了一眼夏千語手上的流程表，急切的問道：“我爹地說的消息有用嗎？”
“有。但不是現在。”夏千語將流程表直接放在唐寧辦公桌上的文件夾裡後，拿了紙筆邊寫邊對陳茵說道：“你與資金部李總一起，去查這幾家銀行的客戶部總監，拿到名單和聯系電話給我。”
說完將手中的紙條遞給陳茵。
“好的，我這就去。”陳茵接過紙條，看了一眼後，又看向夏千語，一臉擔心的問道：“夏小姐，唐總會不會有事？”
“我也不知道。”夏千語斂下眸子，一向冷凌的臉上，現出那麼明顯的無力感。
“當然不會有事，有夏小姐在幫他呢。您先忙，我先去資金部了。”陳茵勉強扯了扯嘴角，拿出手機將紙條拍下來後，緊握著紙條快步往外走去。
是的，這是她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大事，她不知道自己這個環節到底重不重要，但她害怕自己沒將事情辦好會對唐寧有影響，所以才會小心又小心的對待每一件事。
*
在陳茵離開後，夏千語拿起電話給唐寧打了過去，卻顯示出關機的信號。
夏千語輕輕嘆了口氣，又將電話打給了傅陵：“傅陵，唐寧這邊可能會出事，京城的事情我現在沒有餘力處理了。”
“好，我過去。”傅陵立即答道。
“傅陵，我很擔心。”夏千語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無力感，完全不若她在林柏文面前的犀利與凌厲。
“我知道，所以這時候我們都要冷靜、都要理智，這樣才能一步都不出錯。”傅陵柔聲安慰著她。
“是。”夏千語深深吸了口氣後，低聲說道：“傅陵，對不起，耽誤你和安安的婚事了。”
“說什麼話呢！”傅陵皺著眉頭，沉聲說道：“你好好籌劃這件事，不一定能完全避免，但我們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晚上我們見一面商量一下，明天我去京城處理湯氏的事情。”
“好。”夏千語點頭，輕輕掛了電話。
看，誰都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所以……
所以她隻能在這樣的結果裡，尋找可能的突破點。
*
三天後。
唐寧從法國回來，剛走出機場，便看見幾名穿著制服的人往這邊走來。
－－－－－－題外話－－－－－－
題外話：
1。林柏文和夏千語的談判，其實說不上誰佔上風，隻不過是互有需求，又相互忌憚，而他們要的是雙贏，而不是泄憤或整人，所以他們雙方都會小心的去找對方可以接受的底限，然後達到自己的目的。
2。顧止安聯系夏晚，那麼就是會用到夏晚在國內的亞安銀行的資源，這一步，是用來破解林柏文的哪一招的呢？
3。唐寧要出事，陳茵決定留下來幫忙，小姑娘還是挺義氣的。
4。唐寧的案子屬於金額特別巨大的經濟案，在法院立案後、正式開庭前，會有個拘押的過程。
☆、chapter303 官司的打法
“唐寧，身份證號**。寧達集團總裁，傳奇資本董事長。”一位警官站在唐寧的面前，與他核對身份信息－－居然，聲音還很溫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