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當然，看過寧達世紀城開業新聞的J市地產界和金融界人士，對於carlyle的中國區掌門人夏千語在金融之外的語言能力早已知曉，所以在聽到她流利自如的在三種語言間切換，而且有些非常古老的金融事例裡的專有名詞，也用得精準無誤，都隻在心裡感嘆這個年輕的女孩太過耀眼，倒是並不驚訝她的出色表現。

　　不知道有人是想故意為難Ben，還是他真實的想法，一個銀行高管向Ben用中文提問，說到法國的金融歷史，然後說起carlyle曾在中國以投資名義消滅的那些品牌，問Ben這樣的世界投資策略，是否與八國聯軍時期的行徑相似，屬於一種資本入侵與品牌消亡。

　　這個問題不僅涉及政治的敏感、還有幾個非常古老的專有名詞，基本不會出現在當代翻譯大詞典裡。

　　唐寧聽完後，立即抬頭看了一眼臺上的夏千語，她眸色微轉，神情沒有半分變化；相同的，Ben不知道聽懂了提問者的發言沒有，仍是身體微微前傾、面帶微笑的聽著。至於顧止安，眸色有些微微的慍意，卻也隻是神色不動。

　　唐寧迅速用電腦編輯了這翻話的原始翻譯發給夏千語的手機。

　　至於要怎麼回答，夏千語自然比他有經驗，他並不給予建議。

　　唐寧發過信息後，無意間看到坐在討論席的林柏文，也在飛快的在手機上編輯著消息，想來應該會給夏千語在應對方面的建議。

　　不過唐寧始終相信，在這方面，夏千語應該比林柏文的應對更好，她思維方式的直接與多維、以及敏銳與犀利，還有她在本市金融界的名頭，都讓她有這個自信回答好這個問題。

　　夏千語按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手機，嘴角不經意的笑了笑後，仍然安靜的聽完了提問者的發言。

　　待提問者說完，夏千語轉向Ben，將提問精準的翻譯過去後，看到Ben的眸色微變，便即用流利的法語說道：“這種提問，一般是為了新聞效果，沒有太大的意義。”

　　“恩。”Ben看了提問的人一眼，臉上的表情慢慢恢復到禮貌職業的狀態，以非常官方的態度說道：“我也曾研究過中國的軍事，我最佩服的一個人是**，他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話，叫做‘落後就要挨打’。這個道理無論是在軍事上、政治上、金融上，都是一個道理。”

　　“carlyle在中國的做為，都隻為了這一個目的：不挨打。”

　　夏千語側眸看了一眼顧止安，兩人眸色交互間不禁佩服－－這個Ben，確實有兩手，要賺中國人的錢，卻也透徹的了解了中國。

　　在Ben一字一句的說完後，夏千語微微點頭，表示已經聽清楚，當即便將Ben的回答翻譯了出來，並補充說道：

　　“不知道carlyle董事的回答您是否滿意？對於董事的回答我還想補充一句：您在提這個問題的時候，是否將自己、將本國的金融業放在了挨打的地位？所謂不怕對手太強大，隻怕自己以弱小自居。carlyle來國內做生意，在的高管全部是本國人、在總部的vp也破例啟用非法裔人士，就是因為carlyle看到了本國的強大，carlyle在本國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挨打。”

　　“在這樣一相強大的國度裡，還有人以弱者的姿態來質問資本方：’你來投資，是想欺負我嗎？’這個問題……其實我剛才真的不想翻譯過去，隻是我同時還是carlyle的員工，這讓我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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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千語的話音剛落，不大的會議廳裡立即掌聲如雷。

　　隻有弱者才會有被欺負的感覺，而強者則一直會是進攻的姿態，這個道理大家懂，但放到自己身上，卻總也改變不了弱勢的思維習慣。

　　Ben巧妙的用了**的話來給carlyle中國公司定位，這是一種強者的姿態－－隻有強者，才敢承認自己的畏懼與小心，而弱者隻會假裝強大。

　　夏千語入木三分的反問，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深思－－資本的入侵，歡迎與否，不是取決於資本有多強大，而是取決於你自己有多強大。

　　*

　　這場交流會，比昨天京城那場更具話題性。原因當然是由於這個不太高明的問題而引發的話題。”所以說，一個完美的局裡，一定要出現不完美的因素，這個局才會熱鬧。“夏千語笑著說道。”你的現場翻譯越來越好了。“顧止安對她的臨場發揮與一如既往的強勢姿態也大加贊許。”唐寧給我發了信息，有幾個詞我確實翻譯不出來。“夏千語笑笑說道。”他早上送你過來的？“顧止安若有所指的問道。”恩，我們現在住一起。“夏千語也並不隱瞞。”看準了？“顧止安微笑著問道。”不算，先試試。“夏千語的臉微微一熱，小聲說道。”恩，也好，你這種個性……和他相處可能有些困難。“顧止安點了點頭。”Gary，你這話說得好象……“夏千語不禁嗔怪。”你很好，你值得最好的，但唐寧不是。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委屈自己去適應他，所以他可能會不習慣。“顧止安說這話時有些拗口，但表現出對夏千語很高的期待。”唐寧他……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自由。“夏千語輕聲說道。”恩，那就好。“顧止安點了點頭，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兩人聊了一下‘安閣’的現狀與進展後，顧止安便與Ben一起離開了，安排了拜訪J市的幾個金融大佬，又或是看看J市金融城。

　　夏千語將會議的收尾工作交給薛濤後，拎著公文包離開，卻在酒店大廳看到唐寧還在。”早上沒去公司？“夏千語主動走過去在唐寧身邊坐下。”早上沒有必須去公司處理的事情。“唐寧從電腦裡抬起頭來，給了她一個溫潤的笑容。”剛才謝謝你。“夏千語是指翻譯的事情。”我不給你消息，我相信你也沒問題。“唐寧微微笑了笑，將桌上的電腦收進包裡後，起身對夏千語說道：”回carlyle辦公室？我送你過去。“”你這樣總送來送去，很浪費時間。“夏千語隨即起身，看著他皺眉說道。”浪費我的時間，節省你的時間，在目前來看，還是性價比高的一種做法。“唐寧笑著說道。

　　夏千語搖頭輕笑，與他並肩往外走去。

　　與Ben溝通了半晌工作後才出來的林柏文，逆光看著兩人並肩的背影，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一直覺得唐寧隻是個弱質少年，此刻他站在夏千語的身邊，竟並不遜色，隱隱有一種勢均力敵的味道。

　　難道charlene的目標是他？

　　林柏文心裡微微發堵，直覺告訴他這個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

　　*

　　唐寧送夏千語回carlyle，在等電梯的時候看間樓宇廣告正播放家裝樣板間，突然想到夏千語公寓裡床的問題。”今天晚上我去訂一張床，你有什麼要求？“唐寧看著夏千語問道。”呃……“夏千語的目光從廣告屏幕上速速掃過，略顯尷尬的搖了搖頭：”沒有，你隨便安排。“”現在用的是什麼牌子？還有床上用品我也想送一套給顧白。“唐寧伸手攔住電梯門，讓夏千語先進去後，自己隨後進去，按下樓層後，低頭看著夏千語說道：”她一直跟著你，你有的她都有，所以你換的，她也都換。“”好啊。“夏千語的眸色微轉，心裡隱隱情動，當即給阿姨打了電話，問自家的床和床品各是什麼品牌，然後轉給了唐寧。”你真是除了工作，什麼都不記？“唐寧見她這也要給阿姨打電話問，對她在生活上的懶散與不講究，更覺無語。”隻是覺得沒必要。“夏千語淡淡說道。”好吧，以後我來記，其實浪費不了多少腦力，也不會影響做項目。“唐寧輕聲說道、”隨你。“夏千語輕瞥了他一眼，聲音卻比平時柔軟許多。”恩。“唐寧微微笑了笑，在電梯到辦公樓層後，他並沒有下去，而是待夏千語出去後，他徑直乘著電梯下去，然後直接去了世紀城。

　　*

　　唐寧在和張之南溝通過兩套方案後，便將寫好的購物清單交給他：”張總，麻煩幫我準備一下這些。“”Hilding的床品，230*260四套，冬季兩套、春天兩套；1。8*2。0四套，同樣冬季兩套、春天兩套。“”Versailles床墊，2。0*2。2一張，1。5*1。8一張；美克美加的床，2。0*2。2一張，1。5*1。8一張。“

　　張之南看過後，抬頭對唐寧說道：”床墊我可以直接給您配好，床的外觀還是有些不同、床品更有花色的區別，您還是親自去看看比較好。“”也好。“唐寧點了點頭。”是新家嗎？家裝什麼風格？一會兒我讓品牌負責人給您介紹。“張之南熱情的說道。”夏小姐那邊需要，家裝風格就是最簡單的簡歐式，家裡的整體顏色白色和深藍、淺藍三種，小朋友的房間……有些紅色。“唐寧想了想說道。”夏小姐對款式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張之南下意識的多看了唐寧一眼，打心眼兒裡不認為他是那種用這種方式討好上級的人，再仔細回憶兩人的相處畫面、特別是世紀城開業時候，他毫不避諱的摟住受驚的夏千語，雖然官方解釋他的行為是英式紳士作派，但現在想來，他的動和與眼神，多有維護的意味。

　　而如夏千語那邊不易親近的人，在這個少年公子的面前，竟也真情流路，既嗔又惱，與平時的孤寡高冷完全不同。

　　所以……

　　張之南忍不住輕咳了兩聲，心裡對他們兩人的關系，不禁重新評估。以他閱人無數（沒有延伸意義哈）的經驗，已經判定這兩人現在至少是情侶關系，加上唐寧買床買被的行為，更有可能是同居關系。

　　張之南不禁有些佩服起唐寧超越年齡的沉穩與從容來－－夏千語啊，那是什麼人？寧達真正意義上的東家、咳嗽一聲中國融界也要跟著打噴嚏的人物。

　　這小伙子，不聲不響的上了手，居然每天還拼死拼活的幹活兒、在旁人面前從不多提夏千語一個字。

　　想到這裡，張之南不禁又多看了唐寧眼睛，隻是從他溫潤的眸色與從容的表情裡，實在看不出他的情緒。

　　*”或者，小姑娘有什麼特別的愛好。“張之南忍不住又加問一句。”沒有，顏色能搭上就行。“唐寧輕輕點頭。

　　兩人已經走到美克美家的專櫃前，品牌經理早得到張之南的通知，已經準備好了畫冊在櫃臺等他們。”唐總、張總。“品牌經理快步迎上來。”恩，有推薦的嗎？“唐寧溫和的說道。”這是畫冊，這本是成人床品、這本是兒童床品，您看一下。“品牌經理將兩本畫冊，並排放在唐寧的面前。”謝謝。“唐寧先拿起兒童畫冊，仔細看過後，指了指其中一個藍色實木高腳床：”這個吧。“”好的，我這就讓倉庫備貨，您再看看成人床品。“品牌經理忙掃下貨號，在唐寧繼續看畫冊時，他立即聯系倉庫經理查貨備貨。”成人就這張吧，和現在用的款式差不多，放在房間應該不會顯和突兀。“唐寧指著一張白色立柱款對品牌經理說道。”好的，我這就安排備貨，您看地址送哪裡？“品牌經理掃下貨號，當即發給了倉庫經理。”這是地址，隻是送貨的話，大約要到晚上8點左右，不知道會不會太晚？“唐寧問道。”不會不會，我們送貨安裝的師傅十點下班，因為考慮許多上班族白天家裡沒人。“品牌經理連聲解釋道。”好的，我這張卡先放在你這裡，你幫我辦好付款手續後，交給張總就行。“唐寧從錢包裡拿了張信用卡交給品牌經理。”這個……“品牌經理看向張之南。”按員工價結算，你作流程，我籤字。“張之南點頭說道。”好的，那您先去，結算的時候我通知您。“品牌經理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恭謹的送唐寧和張之南離開。

　　－－這可是寧達的大老板，這麼好的拍馬屁的機會，這個張總居然不用，居然讓總裁拿員工價……

　　品牌經理腦袋裡有點兒暈乎，不知道張之南肚子裡賣的什麼藥，當下也隻能按他的指示，做了內部職工最高折扣的申請後，急急的去走流程。

　　*

　　床墊最好辦，張之南直接給專櫃打了電話就訂了，無需唐寧過去挑。

　　到了床品專櫃，唐寧也有點兒傻眼，他在學校的時候，都是蘇蔓幫著安排的，他自己還真從來沒買過。

　　分什麼全棉、磨毛、絲錦，他倒真是搞不太懂這些都有什麼區別。”冬天用磨毛比較好，親膚還暖和。“張之南輕聲說道。”小孩子用也好嗎？“唐寧用手試了試，感覺確實不錯。”小孩子最喜歡這種了，比其它面料都柔軟。“張之南想了想說道：”夏小姐家裡應該是中央空調，那麼四季都買磨毛比較好，絲錦一般人家裡夏天用，但在空調房裡還是涼膚。“”好，那就全部磨毛的。“唐寧點頭，對於張之南的推薦很是信任。”花色您再挑挑？或者讓小姑娘、夏小姐自己來挑？“張之南見唐寧也不是個居家款，不禁暗暗流汗。”不用，藍白條紋、藍色碎花、純藍、純白，各一套就好了。“唐寧隨意翻翻圖冊後，快速做了選擇。”好的。“”幫唐總按這兩種尺寸各備四套包起來。“

　　張之南將手中的尺寸交給品牌經理後，對唐寧說道：”這個是和床墊一起送過去，還是您帶回去？

　　“一起送過去吧。”唐寧笑笑說道：“送貨是一家吧？不是各品牌送各品牌的吧？”

　　“當然，所有送貨信息會在倉庫前臺匯後，倉庫調度進行統一安排，否則會非常浪費人力車力和時間。最重要的是，消費者會很惱火，買一次東西要接待n次上門的工人。”張之南解釋說道。

　　“好，那我就偷個懶。”唐寧點了點頭，也不擔心這樣的一問一答之間，讓張之南對他和夏千語關系的想象空間一下子大了起來－－他帶回去……

　　潛臺詞自然是他們住在一起的啦。

　　而他竟然隻說要‘偷個懶’，並不否認這一明白的暗示。

　　所以……

　　張之南心下不再猜測，已是一片了然，震驚之餘，卻沒有更多亂七八糟的猜測。

　　畢竟唐寧的給人的感覺太好，好到不願意讓人相信他有汙點；而他對這件事情的態度，那麼篤定大方、溫和包容，絕不是心懷目的人的狀態。

　　所以如張之南這樣世故現實的人，也願意相信，唐寧與夏千語之間是愛情，而不是利益。

　　*

　　挑定了床和床品後，象是解決了一件大事，唐寧隻感覺心頭清爽不少－－當然，擠著她的小床、蓋著兩人必須擁緊才能完全夠用的被子，總有種借住的感覺。

　　當這一切都換成自己親手挑選的、合用的之後，才會感覺這裡是自己的另一個家，他是可以隨時出入的。

　　*

　　“唐總，夏小姐下午打過電話來，說‘安閣’的項目計劃書已經做了最後定稿，您安排按此準備附件資料就可以了。”安安見唐寧回公司，忙站起來匯報與夏千語有關的工作。

　　“好。”唐寧點了點頭，邊往辦公室裡走邊問道：“其它部門有沒有需要我現在處理的？行政部關於商業管理中心的辦公室有沒有開始準備？企業營運項目中心的辦公室到什麼進度了？”

　　“已經開始準備了，目前有圖紙和座位規劃；項目中心的辦公室本周未進行一次吸味兒和除塵處理，下周也可以搬進去了。”安安快步走在他的身邊，邊記邊匯報道。

　　“好，繼續跟進。”唐寧點了點頭。

　　“唐總，您和夏小姐……是戀愛嗎？”走進唐寧的辦公室，安安反手關上辦公室的門，一路小跑跟上唐寧的步子，看著他小聲問道。

　　“是啊，昨天不是和你說過了？”唐寧伸手拿了桌上的文件，邊看邊笑著答道。

　　“可是我不敢相信也。”安安如實說道。

　　“恩。”唐寧也不解釋，隻是輕應了一聲－－在不久之前，他自己也是不敢相信的，更何況別人呢。

　　“不過，我知道夏小姐很早就對您不一樣了。”安安看著唐寧，得意的說道。

　　“哦？”唐寧見安安沒有停止的意思，便合上手中的文件夾，示意她可以繼續說下去。

　　“我們一起出去的時候，她都願意聽您的話，不是全程看文件呢；還有高跟鞋啊，我有注意到，那次您說最近盡量別穿高跟鞋後，夏小姐有一段時間都是穿的平底鞋呢。”

　　“還有還有啊，昨天晚上的時候，她在我這裡坐了好久，雖然一直在忙著工作，但總是會隔斷時間抬頭看看您的辦公室，我感覺……”安安神秘兮兮的說道：“夏小姐很在意您啊。”

　　“恩，不好嗎？”唐寧笑笑說道。

　　“好，當然好，我覺得特別好。”安安咧開嘴，給了唐寧一個大大的笑臉，將手伸到他面前，調皮的說道：“我是秘書呢，該有喜糖吧？”

　　唐寧不禁輕笑，轉身從文件架上拿了個現成的紅包，然後從錢夾裡掏了幾張人民幣塞進去後，遞給安安：“沒有喜糖，紅包代替。”

　　“唐總好大方，謝謝唐總。”安安開心的輕呼一聲，連連道謝。

　　“我和夏小姐的關系，現在還不方便公開，昨天我發給你的信息你記住了？”唐寧翻開文件，邊看邊說道。

　　“記住了，與此有關的消息或新聞什麼的，我會隨時關注並處理的。”安安用力的點了點頭。

　　“恩，下去工作吧。”唐寧點了點頭，拿著文件繞身走進辦公桌裡面的大轉椅上坐了下來。

　　“唐總我先出去了。”安安捏著紅包，拿著筆記本，轉身離開唐寧的辦公室。

　　*

　　唐寧將夏千語修改的定稿方案打印出來，逐字逐句的看過後，將她和林柏文修改的部分細細分析了一遍，將自己所想的他們這樣表達的意圖記在了筆記本上。

　　然後將電子稿中的相關數據做了刪除後，將文件轉發給了項目組的成員，安排其它成員開始準備除財務以及工程數據之外的其它附件資料。

　　處理完安安放在桌上的這些文件，又已經到了晚上7點。

　　唐寧揉了揉額頭，翻看筆記本看了看最近的閱讀計劃後，走到小書吧裡拿了要看的書，便收了文件資料和電腦，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