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顧諾賢安靜了兩秒,對裴任榮說:“我親自帶人去。”
裴任榮有些猶豫,“你親自去,是不是太冒險了?”
“無妨,你立刻給我查出水鬼是誰,無論如何,給我抓住水鬼。所有小嘍啰一概不許放過,等我回來,再做處置!”顧諾賢掛了電話,他看著紀若,有些難以開口。
“徐大哥出事了?”紀若瞧出顧諾賢跟宋御兩人眼裡的擔憂,心也有些沉。“你去吧,我這裡不會出事。”
“我…”顧諾賢握著她的手,一臉擔憂。紀若掙扎了幾下,便隨了他。
“顧諾賢。我倆的事,等你回來再說。人命關天,你是他們的信仰,你不能叫他們失望。顧諾賢你去吧,若是不放心我,你將竹瞳叫來就是了。”紀若扯扯嘴角,目帶安撫。
這一刻,顧諾賢無比感激紀若。
他感激她的懂事明理,也感激她沒有真的徹底放下他。
“…好。”
—*—
顧諾賢跟宋御帶著本就不多的手下趕到波士頓的羅爾斯碼頭,已是六個小時之後的事。現場根本就沒有半個人影,地上有打鬥的痕跡,也有血痕。
“我們來晚了。”
宋御冷靜的眸掃過現場,語氣裡的慌亂出賣了他的心。顧諾賢看著打鬥痕跡明顯的現場,心下有些沉。“沒有死亡,他們應該都被俘虜了。”
“首領,這裡有部手機!”
負責搜查附近戰場的屬下,站在一堆草叢旁,朝顧諾賢呼喚。顧諾賢跟宋御同時走到那人所在的方向,宋御看到草叢裡有一隻手機。
那手機是淺銀色的,是組織內研發的,它的主人,正是徐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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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身撿起那部手機,宋御跟顧諾賢對視一眼,顧諾賢衝他一點頭,宋御這才將手機開機。他是知道徐漠安手機密保的,所以輕松便打了開。
手機剛一彈開,就有提示——
短信尚未編輯完,是否繼續?
顧諾賢點了是。
兩人腦袋湊在一起,見到那條未編輯完的短信寫著——
路西卡,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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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若若,你怪我嗎?
叛徒後面是個問號,表示徐漠安也不確定路西卡是否就是叛徒,他也隻是懷疑。
“大哥從不亂懷疑人,他不會無緣無故將矛頭指向路西卡。既然會懷疑到路西卡頭上,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任何時刻,宋御都是相信徐漠安的。顧諾賢眯眯眼,不免憶起上次路西卡挑撥他跟紀若那件事。
他單純的以為那隻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
如果路西卡真是叛徒,那決不能輕饒。
“通知裴二,讓他派人去打探一下漠安他們到底被囚禁在哪一所監獄裡,找到他們,越快越好。還有,告訴他,一定要嚴厲審查路西卡,把潛伏在我們組織內的其他水鬼一並揪出來!”
宋御將手機揣進兜裡,問道:“路西卡跟我是同一批進入組織接受特訓的成員,快二十年了吧,她應該不會是叛徒吧!”宋御心裡仍然不太相信,並肩作戰的戰友路西卡會是隱藏在組織內的水鬼。
她這些年為組織付出過多少,大家有目共睹。
若說她是水鬼,那M國還真是有耐心,竟然提前二十年在他們身邊埋下一顆炸彈。顧諾賢淡淡看了眼周圍,冷笑說:“別忘了,我們的內線是怎麼混入M國政府的。”
宋御沉默。
他們位於M國政府內部的內線,早在上任首領管理期間,便安插進去了。
這麼想來,路西卡是水鬼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我明白了,我這就打電話通知裴二。”
一群人趁還沒有人發現他們,迅速徹底。
宋御給裴任榮打了個電話,將徐漠安的短信跟顧諾賢的吩咐統統轉達給裴任榮,這才掛了電話。他坐在副駕駛上,把玩著手裡屬於徐漠安的那隻手機,一對冷冰冰的眼裡,隱隱升起擔憂。
—*—
顧諾賢趕回醫院的時候,竹瞳正在病房。
他不知說了什麼,逗得紀若笑的眉眼都彎開了。
那開心樣子,是顧諾賢懷念了一個多月的。他腳步定在病房門,再也移不開一步。顧諾賢靜靜透過房門窗戶看裡面笑容燦爛的紀若,因為徐漠安等人出事,而有些沉悶的心,跟著微微松動。
“幾點了?”
紀若收起笑容,抿唇看向竹瞳。竹瞳臉上幹淨笑意微僵,他眯眯眼,問道:“你是在擔心他?我還以為你們鬧了別扭,你不會關心他的死活。”
在竹瞳近乎審度的目光下,紀若視線不躲不閃,她直視著竹瞳的眼睛,應道:“我當然會擔心他。”紀若手裡捧著竹瞳帶給她的兒童讀物,無可奈何說:“無論我心裡有多別扭,我愛他這個事實並不會因此改變。”
“你說得對,籟雅若是我,紀若也是我。我自己跟自己吃醋做什麼,再說,一個人看人的目光是不會騙人的,他或許還試圖在我身上尋回小時候的影子,但我感受得到,他仍愛著現在的我。”
紀若扭頭看向窗外,突然想到宋御曾經說過的——
如果你了解最真實的他,你一定會很痛心這樣對待他的。
紀若隱約覺得,她還沒有走到顧諾賢靈魂深處,還沒有將這個琢磨透。一直以來,她眼裡的顧諾賢都是厲害無敵的,她卻忽略了,再厲害的人心裡也裝著足以擊碎他的隱秘事。
或許,她小時候的走失,就是顧諾賢心裡破碎的回憶。
竹瞳看著紀若漂亮側臉,忍不住問:“那你現在是在糾結什麼?”
紀若手指纏在一起,她眨眨眼睛,狹長睫毛掃過眼簾,看得竹瞳心頭一陣陣痒。“我隻是在想,若我不是籟雅若,若我隻是個普通女孩,我是不是真的就會錯過他。而他,是不是根本不會將目光停駐在我身上一分一秒。”
“說白了,我就是在嫉妒我自己。”
她在嫉妒,顧諾賢對籟雅若的那份執著跟不離棄。雖然,她明白自己就是籟雅若。
竹瞳抬手取走紀若手中的兒童讀物,站起身來,低頭說:“既然還愛他,那就試著放下心中隔閡,好好地跟他過日子。”竹瞳俯下身子,鼻尖就對著紀若的鼻尖正前方。
紀若一愣,這距離,是不是太近了些。
她想往後讓讓,竹瞳卻先一步退了幾寸。“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竹瞳說完,飛快的在紀若額頭落下一個吻。紀若來不及反對,他已經站起身輕飄飄走了。
她摸摸額頭,試圖擦掉屬於竹瞳的痕跡。
竹瞳將房門合上,他扭頭淡淡掃了眼靠牆而立的顧諾賢,眼裡盡是挑釁。“因為你撇下她走了,所以我很不開心。至於剛才那個吻,就算做事我的福利。”
顧諾賢深淵一樣攝人的雙眼裡寒芒迸射。
“剛才她說的我都聽到了,你親了她一下又如何,她心裡不照樣隻有一個我。”顧諾賢語氣平靜陳述事實。竹瞳輕輕笑,絲毫不介意顧諾賢這話裡的諷刺之意。
“她醒來一直在等你,進去吧,別讓她擔心。”
竹瞳單手插在褲兜裡,將外套掛在肩上,轉身就走,背影看著還算淡然。顧諾賢看著竹瞳離開,難得沒有露出半點不滿意情緒。
推開病房門,病床上的人陡然轉過頭來,見到顧諾賢,目光微微閃亮。
“現在感覺怎麼樣?寶寶有沒有很聽話?”
顧諾賢徑直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紀若額頭,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掌心很輕地擦了擦紀若的額頭。紀若眼裡的光亮逐漸恢復成平常,她垂眸看自己的小腹,應道:“基本上沒問題了,血基本上止住了。幸好,沒有傷害到他。”紀若掌心輕輕撫著肚子,大概是母性天性使然,懷了孕的孕婦,在撫摸孩子時,模樣格外的動人溫柔。
顧諾賢呆呆看著紀若安靜美好的側臉,心裡閃過惻隱之心。
拿掉這個孩子,他也是不忍心的。
“對了,徐大哥他們沒出事吧?”
見顧諾賢聽到這話頓時沉默下來,紀若心裡一驚。“難道…他們出事了!”紀若聲音都變了。徐漠安他們一旦被抓,等待他們會是何等殘忍的拷打,根本難以想象。
顧諾賢靜默了幾分鍾,才煩躁地用手搓了把發絲。“組織內出了叛徒,他們全部被抓,現在還不確定被囚禁在哪個地方,三天之內,我們應該就能找到他們的下落。”
“你會親自去營救他們嗎?”
顧諾賢點點頭,“會。”
“會很危險,是不是?”紀若終於用正眼看顧諾賢了。在生死面前,那點小打小鬧真不算什麼。跟紀若目光對視了好一會兒,顧諾賢才深深點頭。“若若,他們是我的兄弟,是我的部下,我不能舌他們不穩不顧。我…”
顧諾賢的話還沒說完,紀若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並說:“你放心去,記得平安回來就行。”
一瞬間,顧諾賢的心不再屬於他自己。
“若若,你能理解,真好。”出於感動,顧諾賢突然伸出手,將紀若整個人摟在懷裡。許久不跟他這般親密接觸,紀若竟有些鼻子發酸。
“我選擇了你,早就做好了接受你一切的準備。身份使然,我要麼離開你,要麼接受你。”紀若坦蕩蕩的視線凝視望著頭頂上方顧諾賢垂下的冷眼,認命說:“顯然我離不開你,那麼,我隻能接受你。”
“顧諾賢,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回來接我,你放心去吧。”
“等你回來,我跟你回家。”
紀若冷冷淡淡剛說完最後一個字,熱切的吻突然鋪天蓋地襲擊她而來。顧諾賢吮吸著紀若的雙唇不舍得放開,最後紀若被他吻得沒力了,用雙手捶打他的胸口,顧諾賢這才放開她。
“若若,你還記得我們發生第一次的那個夜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