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那個名字,是唯一的希望。
在心裡默默念著這三個字眼,紀若心髒狠狠鈍痛起來,是誰的記憶在她腦子裡糾葛回蕩?
那女孩是誰…
那破碎的記憶,為何會讓她這般難受。
心,痛的窒息,可那記憶折磨的她死去活來,就是不肯放過她!
該死的!
拽過一旁手提包,紀若忽然瘋了一般衝出電視臺,在眾人詫異目光下直奔地下室,找到自己的車,啟動車門飛快的朝雅諾娛樂公司所在處趕去。
——
“諾爺,墨西哥那邊的交易,需要我去監督嗎?”宋御推門而進,見顧諾賢正蹲在假山池邊喝酒。手指敲擊杯弦,男人目光沉沉凝視著杯中妖異的酒紅色液體,緩緩搖頭。“不,我親自去一趟。”
宋御挑眉,不做反駁。
“訂今晚的航班去墨西哥。”
“是。”
宋御退出去,顧諾賢仰頭淺珉一小口酒。他伸手在水裡摸索幾秒,寒冬臘月,冰水刺骨,男人卻是不皺一下眉頭。倏然,水中的五指準確朝某個方向伸去,五指緊扣,一條滑溜的金魚被男人死死拽在手掌心。
那魚兒擺擺尾巴,瞬間喪命。
手腕再次加力,魚兒的屍體在男人手掌心斷裂,血肉模糊一片。“幽澤,這一次,我便陪你好好玩玩。”陰桀一笑,男人嫌棄地將魚兒扔進垃圾桶,這才起身朝盥洗室走去。
溫水下,塗抹過洗手液的雙手很有耐心的細細搓洗著,直到那股腥味徹底消散,顧諾賢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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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辦公室大門被粗魯推開,宋御手指摸向手槍,正欲嚇唬來者,目光在見到來人慌亂紅潤的眼眶時,硬生生頓住動作。
“他在哪兒?”
紀若腳步凌亂,因為奔跑的緣故,她柔順的發絲散落開來,一張瓷白小臉精致的發白。宋御心裡咯噔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宋御,他在哪兒?”她執著的想要答案,根本沒有意思到自己有多狼狽。
宋御眯眯眼,指了指側後方那道門。見狀,紀若直奔向門邊,用蠻力撞開大門。
正在擦手的男人聽到動靜,不悅皺起眉頭,低頭朝辦公桌走去,顧諾賢訓斥道:“宋御,你又忘了敲門。”男人落座,沉默著不再多說一句。
他的話語落下,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一雙劍眉頓時蹙起,顧諾賢抬眉掃了眼大門,見到了她。
瓷白小臉過分的精致,一雙冷清美眸裡噙滿淚水,卻固執的沒有落下。
見到她,他心肝下意識顫動。
她眼中淚水,更是讓他到出口的詢問聲死死哽咽在喉嚨。開口,已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就那麼看著他,遠遠地,一眼萬年。
那眼裡的情緒很復雜,顧諾賢第一次看不透她的心。懷念的,莫名的,困惑的,害怕的…所有情緒聚集在一起,那目光太過震懾人心,顧諾賢驚詫的發現,他受不了那人用那種目光看他。
手指慌亂的扣住轉移扶手,顧諾賢嘴皮子動了動,僵硬問了句:“發…發生什麼事了?”
眼珠子在眼眶裡打轉,紀若雙手垂落在腿邊,死死拽著裙角。深深地目光凝視著男人深邃矜貴的俊臉,顧諾賢聽到她問他:
“你是誰?”
☆、056、就憑他是顧諾賢
你是誰——
我是愛了你二十一年的男孩。
你是誰——
我是尋找了你十九載的男人。
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我,我先是愛你的我,其次才是我自己。
…
十指幾乎要拽破了扶手,鏡片後素來冷靜漠然的雙眼布滿慌亂跟緊張,顧諾賢冷靜了一輩子,卻在她一聲迷茫的質問聲崩潰瓦解。
高跟鞋擊打在地板上,紀若一步步,邁著僵硬的步子機械似的靠近男人。
她看到了顧諾賢眼裡的慌亂跟緊張,自己的心卻更加慌亂無神。
究竟是怎樣的過去,會讓這個冷漠高貴的男人產生這般反應。
冰涼細膩的手指捏住男人冷硬的下巴,十指崩的蒼白,她幾乎用了八成力。紀若傾城容顏倨傲高高在上,她用審視懷疑的目光打量著男人,倏然,她笑了,笑的莫名又嘲弄。“顧諾賢,你到底是誰?”冰冷的聲音,沒有了素日裡的尊敬與忌憚。
紀若腦子裡忽然產生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她覺得,男人早就認識了她。雖然,這個想法很荒唐。
紀若手勁不小,下巴被她捏在掌心,顧諾賢感到有些生疼,然而這些疼,比不得心中的苦悶。他多想告訴她事實真相,多想從此以後光明正大的擁有她。
可是他不敢。
他怕道出實情之後,她會抵觸他,會抵觸自己的過去。
他怕會毀了她。
他那麼愛她,視她如珍寶,惜她如命。
他不敢冒險。
“紀若,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顧諾賢強裝鎮定,冷聲反問。紀若目光微閃,她心裡有幾分不確定,難道真的是自己感覺出了錯?可是,先前那股難受的讓人心碎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放開我。”顧諾賢這麼說著,天知道他多希望能抱抱她。
緊擰眉心,紀若不僅沒有放手,反倒加大了手力,掌下人悶哼一聲,目光緩緩變得暗沉。如豹子一般暗沉深邃的目光,似是要將人吃幹抹淨吞進肚子裡,雙手不可控制的顫抖起來,顧諾賢有一種想要撲倒紀若,讓她永遠下不了床的衝動。
他被自己這想法嚇到了。
強制命令自己別過視線,顧諾賢不敢跟她對視。這人是他生命力的曼巴哈毒蛇,咬一口足以拿走他的性命。
“顧諾賢,我們…小時候認識嗎?”
疑惑的目光掃過男人風華絕代的臉,紀若問話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身體狠狠一震,那一霎,男人的眼裡浮現出濃濃的不可思議,細看,可以看到他眼裡除了不可思議之外,還有一種名為激動興奮的情緒。
“很奇怪,我明明沒有見過你,為何會覺得曾經認識你…”自嘲笑笑,紀若松手還顧諾賢自由。心髒一緊,顧諾賢苦笑咧咧嘴,原來,她沒有想起來。
那一刻,他心裡有著道不盡的苦悶跟挫敗。
“是我失禮了,抱歉。”紀若轉過身背對男人離去,留給他的隻有一個驚慌不安的背影。
癱坐在椅子上,顧諾賢目光空洞無神。
頹廢、挫敗、失落,齊齊湧上他的心頭,顧諾賢多麼期待有一天早上他醒來,深愛的人兒會出現在他面前,然後笑著對他說:顧諾賢,我回來了。
但,那隻是夢。
——
宋御見紀若面無表情出來,心裡頓覺不妙。目送她離開,他這才進辦公室,他看到他們的爺靠在座椅上,無神看著天花板,那模樣,頹廢的讓人心驚。
“這是…吵架了?”
男人輕嘆一口氣,傳進宋御耳中,很不是滋味。
“機票訂好了沒?”
“晚上八點。”
“行了,你出去吧!”
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顧諾賢心神疲憊不堪。
…
一個人驅車來到未央湖,因為是冬季,未央湖上結了一層厚冰,不少人家全家出動來此處滑雪,很是熱鬧。紀若背靠石椅坐下,手裡握著剛買來的泡泡膠,面無表情的吹著玩。
遠處,一輛悍馬停在光禿禿的柳樹下。
車內的男人摘下墨鏡,皺眉看著遠處石椅上吹泡泡玩的女孩。
“少校,據資料顯示,從不近女色的Eric近來頻繁接觸那個女人,我覺得,這個女人可以利用。”一旁部下面無表情述說,端坐著的男人沉默了許久,問道:“他們是什麼關系?”
“尚且不清楚,不過,Eric對她十分的要好。我估計,她是他喜歡的女人。”這個想法,他們都有些不相信。Eric那樣的話惡魔,竟然也會沉陷在一個女人身上。
幽澤眯眯眼,推開車門,迎著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