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對她來說，死可能並不可怕。”艾晴緩緩垂眸，眼神帶著一絲傷感。
“說了這麼多，你有證據嗎？”
“證據，應該還在你的房間裡。”艾晴嘆息道，“突然下了雨，你很怕姜浩的體溫下降過快，所以沒有來得及處理那雙鞋子吧。它應該還在你的床板下面。”
……
李萍沉默，仰頭看著天空，說，“黎明前夕果然是最黑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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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罪大惡極的犯人
“李萍同學，真的是你殺了他們四個人？”江海心覺得她人挺好的，而且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李萍抬眸看向艾晴，問道：“那麼，男款的鞋子那麼大，我是怎麼穿著它爬下水道的？”
“應該是塞了衛生紙，抽紙這類東西吧。”
“我想，我最大的失誤不是這場雨，也不是鄧林提前醒了，而是你參加這次的合宿編卷。”李萍抿唇一笑，把盒子裡的攝像機拿了出來。
“這麼說，你承認了？”艾晴看著她，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
“是，他們四個都是我殺的。”李萍坦然道，“因為他們都該死。”
“鄧林長期服用安眠藥，所以藥效對他的作用比其他人小。”艾晴已經猜到鄧林頭部的傷是即興的，並不在李萍的布局之中。
“嗯，在我把他從我的床板下拖出來的時候，他醒了，但是狀態還是迷迷糊糊的，所以我用自己箱子裡的錘子把他打暈了，推進廁所，殺了他。”李萍的表情很平靜，好像殺人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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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這些，是為了蘇玲吧。”艾晴看了她的文檔，雖然那裡面有虛假的成分，但是有一部分應該是事實。
“是。”她點頭，眼眶湿潤了起來，“蘇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卻眼看著她被姜浩侮辱，而不敢出面阻止。因為整個醫科大，姜浩的家世最顯赫，是第一醫院的院長兒子，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會盡可能討好他。”眼裡滿是厭惡，接著道，“所以在我們醫科大，學生的等級制度非常明顯。”
“陳夢和周麗華的父親都是外科的主任醫師，鄧林的父母都是普通醫生，而我媽媽是醫院的護士，所以我們都必須依附著姜浩活著，對他百般討好，阿諛獻媚，隻是希望他能在他的院長父親面前為我們父母多說幾句好話。”
“蘇玲，應該算是學校的校花，長得好看，脾氣性格都好。隻是她家裡沒有人在醫院工作，完全就是靠她自己的努力考進了醫科大。當時，學校裡大部分男生都在追求她，包括姜浩，可是她卻選了家世不算好的鄧林。兩人交往的消息傳到了姜浩耳朵裡，他很生氣，就找鄧林談話，用他父母在醫院的前途威脅他跟蘇玲分手。”語調有點激動，帶著明顯的憤怒和諷刺：
“結果，這個窩囊的男人，真的就答應了，向蘇玲提出了分手。同時，陳夢和周麗華，因為嫉妒蘇玲長得好，各方面都比她們優秀，就在合宿前一天放學的時候，把她抓到實驗室，讓姜浩把她強奸了。當時，我就在站在實驗室門口，幾次想衝進去阻止，都怯懦了。原來，我以為沒人看到我站在那裡，一抬頭就對上了蘇玲哀怨的眼神。”
她的眼淚簌簌落下，表情滿是悔恨和自責：“她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的見死不救。”
……
聽到這裡，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氣。
“完事後，姜浩用將來畢業後的前途威脅蘇玲做他女朋友，並且告訴她如果不答應，就讓人找她父母麻煩。蘇玲為了保護自己的父母，勉強答應了。可是，合宿的第一天晚上，她就留下遺書，在303號房間門口自殺了，用的就是我用的方法。”
“我本以為她的遺書會提到被侮辱的事情，也會斥責我的怯懦和見死不救。但是我錯了，遺書中除了對父母的道歉，再沒有其他。”她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才又道，“原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但是在蘇玲自殺後的某天，我在經過音樂室的時候，聽到了鄧林和周麗華、陳夢的對話。原來，讓周麗華她們把蘇玲送給姜浩的主意，是鄧林出的。因為他父親要評選主任醫師，他想為自己父親討好姜浩，就把蘇玲推進火坑。試問，這樣的人，我怎麼能放過他們？！”
“可是，你可以報警呀，讓警方來處理啊。”江海心的話顯得無比天真，單純。
“蘇玲都死了，根本沒有證據指控他們，警察幫不了我，還不了蘇玲公道。”
“這樣的人渣，就該由我來替天行道。”說著，她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個玻璃試管瓶，“包括我，見死不救，膽小怕事，也該給蘇玲償命了。”擰開蓋子，就要喝下去。
瓶子裡裝著的是含有劇毒氰化類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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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希望李萍這麼死掉，還是接受法律的制裁？
發表評論，她的生死由你們決定！
☆、061 新的一天（二更）
“李萍，快住手！”艾晴連忙開口阻止，在她看來任何人都沒有奪走別人性命的資格，當然也不應該奪走自己的。
“殺人或者自殺都是最差勁的選擇，你已經錯了一次，不要再錯第二次！因為，死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艾晴不希望她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盡可能勸說道：
“蘇玲的死是一場潛規則等級制度下的悲劇，可是悲劇已經發生，我們該做的不是制造更大的悲劇，而是應該思考如何改變這樣的現狀。一個人的力量或許不足以撼動全局，但是一百個人，一千個人，就有機會改變這樣的不平等。我會讓律政署為你向法官求情，你一定有機會為蘇玲的死贖罪的！”
李萍笑了笑，表情顯得非常苦澀：“艾晴，你說的隻是一個理想的狀態。事實上這個社會早就變質了，冷漠充斥著我們周圍，沒人可以改變這樣的現狀。”把瓶子送到唇邊。
“不，不是這樣的，你知道蘇玲的遺書裡為什麼沒有半句對你的指責嗎？”艾晴大聲質問。
“因為她對我失望至極，連提都不願意提到我。”她自責，懊悔，痛苦不已。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蘇玲的在天之靈才不能安息！”艾晴長長嘆了口氣，說，“她的遺書裡對那件事隻字不提，不是對你失望，而是希望你好好地生活下去，連帶著她的份一起好好的活著！”
“怎麼可能？！”她一點都不相信。
“為什麼不可能？”艾晴努力想要說服她，“如果她真的恨你，就一定會揭發整件事，她什麼都沒有說，就是希望你不要活在這樣的陰影中！因為她了解你，明白你的身不由己！”
“小晴說的沒錯，”海心突然開口，輕輕握住艾晴的手，面對著李萍，“如果真的是朋友，自然明白朋友的苦衷。我希望好，悲傷的事情就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好了。”
李萍看著她們兩人緊握的雙手，哭得更加傷心了：“真的嗎，真的是這樣嗎？”
“李萍，為了蘇玲，好好贖清你的罪吧。”
“我還有機會嗎？”她看著艾晴問道。
“隻要想悔過，任何時候都不晚。”艾晴感覺到她在情感上的動搖，暗暗松了口氣，說，“佛家不是有句話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
李萍丟掉了手裡的玻璃瓶，想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不想她站的位置靠崖邊太近，雨水使得地面特別實話，一不小心，腳下沒有踩死，滑了下去。
啊——
“李萍！”艾晴他們連忙衝上前，就看到她單手抓著崖壁上一塊凸起的石頭，身體懸在半空中晃動。
“快，快把手給我！”艾晴向她伸出了手。其他人則拉著艾晴，讓她盡可能探向靠近李萍。
額……
好幾次。
李萍努力了好幾次，總是差了一點，緊抓著石頭的手漸漸沒了力氣，手指開始下滑。
“艾晴，我想我做不到。”她看著艾晴，如果讓她繼續向下，那麼其他人也會有危險的。
“不，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艾晴鼓勵著她，猛地一探身，抓住了她的袖子，“快點把手給我。”
李萍看著她，努力去抓住她。可是懸掛著的身體晃動的極為厲害，耳邊傳來了衣袖撕裂的聲音。
“我想，我還是應該去陪著她，對不起，永別了。”她用力一掙，好像秋日的落葉，隨風飄落。
艾晴眼看著她摔下去，手中隻留下了一片從棉衣袖口上扯落的白色布料。
“小晴……”江海心把艾晴扶起來，有點擔心她的情況。
“或許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艾晴沉沉嘆了口氣，看著東方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紅日，新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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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大家的要求，“☆藍月亮★”，“吾乃奇葩”，“sugarcane”給了李萍這個結局，死了還是沒死，天說了算。麼麼噠，三更在9點半
☆、062 最坑娃的父母（三更）
合宿的案件就在那天早上，太陽升起之後告一段落。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校方接送人員在看到吊橋斷落之後，給警方打了電話。他們順利被直升機帶離了山間別墅，N大的人都平安無事，隻有尹唯一個人，昏迷不醒，送到醫院才知道高燒到了40度，情況很危險。
艾晴對於他這次生病是有自責的，所以當其他人錄完口供回去之後，她獨自一人留在醫院等待著尹唯的檢查結果。
沒過多久，他的父母都到了。
韓悅看到她，表情有些意外：“艾小姐，你還在這兒？”
“伯母，”艾晴點頭，滿是抱歉道，“對不起，害得尹醫生遇到這樣的事情。”
“不要自責。”韓悅已經聽說了合宿的事情，真的是心驚膽戰，幸好兩個孩子都沒事，“他不會有事的。”拉著她的手，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艾晴當然也希望他沒事，抿著唇點了點頭。
這時候，醫生從病房內出來，說：“尹太太，令公子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24小時內熱度不能退下去，會有生命危險。”
“這麼嚴重！”韓悅留意著醫生臉上的表情，發現他故意避開自己的眼神，又看到艾晴擔心的模樣，心裡估摸著這是她那個壞蛋兒子故意設的苦肉計。
她連忙配合地擠出幾滴眼淚，道：“他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醫生！你一定要幫我們救救他啊！”
一旁的尹兆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透過房門口的窗戶看向裡面病床上的兒子，眉心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醫生，不管花多少錢都行，一定不能讓我兒子有事！”尹兆天一把扶住自己的妻子，配合她懇求著醫生。
艾晴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的愧疚感更重了，拉著醫生問道：“為什麼會有生命危險？他應該隻是感冒了。”
“但是高燒太久，引發了炎症，所以情況很不樂觀。”醫生無奈嘆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總之，該做的我們都做了，現在就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或許你們親人多鼓勵他一下，激發他的求生意志，他會度過危險期的。”醫生說得煞有介事，聽起來真的是非常嚴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