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的發型!”季澄嚎叫。
兩人拎著大袋的食物,打車回去。
不遠處的一輛車裡,杜垂楊看著這兩個人,眉頭皺的死緊。
他是一個人來的,蔣曼最近每天心血來潮想到什麼就必須吃到嘴,今天忽然想吃某個牌子的餅幹,杜垂楊隻好開車出來買,沒想到會碰見木蘭。
上次看見她,還是在婚禮上。
她和陸熠辰站在一起,和他面對面站著,一步的距離,卻是隔著千上萬水。
後來她被杜垂楊帶走,頭也不回,他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隻是,今天又碰見她,她卻是和那個少年在一起。
這兩個人又是怎麼認識的?
木蘭和季澄坐的出租車早已經開走了,杜垂楊緊握著方向盤,失神了好一會,才驅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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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和季澄走到樓下的時候,幾個阿姨在樓下超市聊天,看見他們走進小區,特意開了門喊話。
“小澄啊,白天謝謝你的水果啊!”
季澄沒說話,隻是笑。
木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等進了樓梯間,才問:
“你把水果都送人了?你不是說你都吃了嗎?”
季澄撓撓頭:“我就是想逛逛超市,你看電視劇裡人家逛超市都挺有意思的”
木蘭噗嗤一聲笑出來:“人家那是和女朋友逛超市,你和我逛能有什麼意思?”
季澄好像不大高興似的,沉下臉:
“是挺沒意思的。”
進了門,脫了外套往牆上一掛,那個簡易衣架忽然一傾斜,掛在上面的所有衣服都掉在了地上。
她看了看脫落的那一端,是螺絲松掉了。
她搬了凳子,站在凳子上,用手擰了兩下螺絲,覺得使不上力,回頭和季澄喊:
“幫我把工具箱拿來!”
“在哪?”
“在我房間那個櫃子裡,你翻翻,不是左邊就是右邊。”
季澄進去她房間,木蘭託著衣架在那等,等了好半天,季澄那邊也沒有動靜。
衣架是金屬的,有點重,她胳膊都酸了,喊話:
“還沒找到啊?”
季澄還是沒有回答。
木蘭心裡忽然咯噔一下。
不會是犯病了吧?
她慌忙從椅子上跳下來,就往房間跑。
“季澄!”
她衝到門口,看見季澄好端端坐在她床上。
“你嚇死我了,叫你怎麼不回答我呢?我還以為你……”
話說到一半,看見季澄手裡的照片。
照片裡她帶著學士帽,笑容燦爛的把頭靠在杜垂楊的肩膀上。
很多年前的照片了,那時候本科剛畢業,杜垂楊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給她拍照的是她的室友。
拍照那一瞬間,她鼓起勇氣,歪過頭,在杜垂楊肩膀上靠了一下,之後偷偷歡喜了好幾天
她把照片拿了過來,聽見季澄說:
“我不是故意翻到它的,它就在工具箱下面。”
“我知道,我以為它丟了呢,沒想到是壓在工具箱底下了。”
木蘭微笑了一下。
季澄看著她,眼神意味不明,有一種很復雜的情緒:
“這個人就是你前男友?”
木蘭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少年有點陌生:
“對,怎麼了?”
季澄眼裡那種奇怪的情緒慢慢消失了,他笑起來:
“沒什麼,還挺帥的。”
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仿佛剛才那一瞬間是錯覺。
“擰螺絲這種事,還是我來吧。”
說著,季澄從工具箱裡拿出螺絲刀,站起來到客廳裡修衣架去了。
木蘭看著那張照片,擦了擦上面的灰,最後收到了抽屜的最底層。
有些東西,該塵封的,就讓它塵封吧。
陸熠辰偶爾回家,都是在周末,大周一的回來,是很少見的事情。
意料之中,顧依一也在。
顧依一是來匯報工作的。
讓她給表哥介紹女朋友,她介紹了,倆人也見面了。
至於要是不成的話……
那就把鍋推給表哥!
於是一身輕松,歡歡喜喜來吃飯。
看見陸熠辰的時候,眼睛賊溜溜的瞄他。
奇怪的是,表哥無比的正常,像沒發生過這回事似的,坐在那安靜的吃飯。
“熠辰啊……”陸嚴知開口。
不用往下繼續說,全桌的人也都知道,他這是又要開始老生常談,催陸熠辰戀愛結婚。
隻是今天,沒等陸嚴知說下文,陸熠辰就先開口了:
“爸,我過段時間,把女朋友帶回來給你看看。”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
顧依一震驚臉,這進度也太快了吧?
顧長安抬頭。
陸嚴知喜形於色。
連做飯的阿姨都轉過身來,問了所有人都要問的一句話:
“熠辰有女朋友啦?啥時候交往的呀,我們都不知道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陸熠辰身上。
隻見他繼續吃他的飯,氣定神闲:
“剛剛。”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 木蘭發現昨天偷偷塞到季澄兜裡的水果錢,被原封不動塞回了她的包裡。
她無奈的搖頭, 把昨天在超市裡多買的那一份水果和速食品都分裝出來,打算去把院長那可憐的冰箱填滿。
季澄今天一反常態的早早的起來了,衣著整齊的坐在餐桌邊。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啦?小白眼狼不賴床啦?”
木蘭給他盛一碗粥。
季澄拿著小勺,也不吃,隻是緩慢的攪動,似乎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開口:
“我和我媽和解了, 我今天就回家。”
木蘭正吃著粥,一聽這話,先是驚訝了一瞬,繼而綻出個笑容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這才是好孩子嘛!之前你媽媽肯定特別擔心, 以後可不許這麼叛逆了。”
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忽而被季澄抓住了手腕。
少年用一種很復雜的目光看她:“我從小到大, 從來沒有叛逆過, 你不知道真相,就不要輕易教育我。”
木蘭怔住了, 從第一次見到季澄起, 無論她怎麼嘮叨,他都是耐心的聽, 從來沒表示過不滿,今天這是怎麼了?
從昨天晚上開始, 他就有點不太一樣。
季澄松開了她的手,低頭吃飯,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裡的情緒。
木蘭有點擔心,想再問一問,可是眼前的少年顯然是拒絕的姿態,木蘭隻好也不作聲。
過了一會,季澄像自己調節好了情緒,沒事人似的開始收拾行李,他把相機都裝好之後,像原來一樣,大大咧咧的說:
“喬木蘭,你再偷著塞錢我可生氣了!”
從他頭一回叫她大名開始,以後就再不肯改口了,木蘭三番五次要求他叫姐姐,可是季澄就是不聽,霸道又任性,木蘭直說他之前小綿羊一樣乖巧的人設崩塌了。
他不聽,木蘭也沒有法子,隻好由他去。
臨出門的時候,木蘭將廚房小壇子裡的酸筍裝了一個保鮮盒,也打算帶到醫院去。
這個不是為了給院長,是給自己吃飯留的小菜。
筍還是從安吉運回來的,她親手挖的,昨天嘗了嘗,腌到現在,味道剛剛好,開胃可口,很下飯。
到了醫院,敲了敲套間的門,陸熠辰不在。
木蘭拿出鑰匙開了門,仔仔細細把各種食物分門別類的放好,最後把那盒酸筍,塞進了冰箱的角落。
中午,給患者開完了藥,護士進來告訴她,已經沒有別的患者了。
診室門關上,木蘭伸開胳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好累啊,直挺挺坐了一上午,覺得腰酸背痛,這樣下去恐怕要得腰肌勞損了。
她高舉了手臂,像顆牟足了勁的小樹,使勁的向上牽引,筋骨舒展,舒服了不少。
手還沒放下,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沒有備注,隻有一串號碼。
木蘭看著手機屏幕,高舉的手慢慢的垂下來,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
即使刪除了,可內心對那十一個數字已經倒背如流。
把一個人從記憶裡刪除,可真是沒有那麼容易。
這串號碼的主人,是杜垂楊。
她就知道,昨天那倉促短暫的一照面,沒有那麼容易結束,到底是節外生枝了。
這是逃婚之後,杜垂楊第一次聯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