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楚月怡面對其他人，她一秒松開手，恢復往日矜持，笑道：“交流一下演技。”

　　小程不是經紀人李柚，他倒沒有多言，反而好奇道：“你們演什麼呢？”

　　楚月怡暗道，他們可能是在演掃黃打非。

　　時光樺適時地接話：“該走了。”

　　楚月怡和時光樺私下拉拉扯扯，他們遇到別人卻默契地收斂，展現出營業CP的專業度。

　　臨走前，兩人跟平臺高層們寒暄一番，又應付完其他文娛公司的人，總算能夠回到保姆車內，等待返程的時刻。

　　李柚沒有上車，她站在車門外，探頭道：“你們先回吧，我還有事情。”

　　李柚在會場碰到不少同行，晚上自然還有飯局，需要業務上聯絡。

　　小程在副駕駛上熱情應聲：“放心吧，人給你好好送回去。”

　　李柚點頭向小程道謝，她又叮囑起藝人：“月怡，晚上我給你發消息，記得看一下後續行程。”

　　楚月怡最近忙碌如陀螺，隻得應聲道：“……好。”

　　李柚回到盛典會場工作，楚月怡等人先行離開。

　　車門緩緩地關上，車窗外景色流動，不再有開幕的喧囂。紅毯前的人群徹底散去，現在看上去蕭瑟不少，地上還散落著些許彩條及亮片。

　　時光樺聽到剛才的話，好奇道：“你接下來很忙嗎？”

　　“說是很忙，其實瞎忙，就像今天這樣。”楚月怡近期每天都有麻煩的瑣事，這種小工作非常消耗精力，但又是必不可少的一環，例如跟平臺維持聯絡及關系。

　　這跟進組演戲不一樣，那還算有創作屬性，在公眾場合曝光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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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月怡思及此，她不免望向時光樺，調侃道：“是不是很無聊？沒你在工作室舒心，還要見那麼多的人。”

　　他們在閃光燈下聽著空洞的話，跟善於表演的圈內人交流周旋，然後莫名其妙地虛度一天，這估計跟時光樺的日常截然不同。

　　她推測他對其完全沒興趣，看他在會場反應就知道。

　　時光樺：“還好。”

　　楚月怡：“這回就是點名都要來，其實你要是不喜歡，以後也可以不來的。”

　　時光樺：“但這就是你平時的工作環境吧。”

　　楚月怡一愣：“對，不進組就差不多。”

　　“既然是你的工作環境，那我就想要了解看看，所以沒有不喜歡。”

　　他的聲音既輕又淡，輕輕地飄入她耳中，卻使她心尖微跳。

　　行駛中的車廂相當平穩，司機跟小程都坐在前排，絲毫沒有注意他們的闲聊。

　　天色逐漸暗下來，楚月怡側頭也看不清他神色，她內心再次湧現出相同的疑惑，終於忍不住直白發問：“你為什麼要上節目？”

　　她認為自己已經對他建立認知，但隻有一處細節違背常理，就是他錄節目的動機。她覺得他好像沒打算紅，那他參加的理由是什麼？

　　人的動機會暴露無窮信息，這是判定中重要的環節。

　　時光樺沉吟數秒，反問道：“你為什麼要上節目？”

　　楚月怡不假思索道：“因為作品積累夠多，演技也有所打磨，現在還需要曝光，讓我的發展更上一層樓。”

　　這就是她錄制節目的最初原因，使用綜藝來提升話題度，為自己的事業添柴加火。

　　時光樺現在聽到此話，他已經能冷靜思考，點頭道：“嗯，理解。”

　　他上次得知時大受打擊，如今卻認為合情合理。如果她上節目的初衷不是事業心，那一切就完全不符合邏輯。

　　楚月怡：“你呢？”

　　時光樺：“現在跟你一樣。”他也希望她的發展更上一層樓。

　　楚月怡茫然地望著時光樺，她認識他後真該進修漢語言文學，時常搞不明白他的回答，愣道：“什麼意思？”

　　他可以直接答“跟你一樣”，那他們就是共同營業，偏偏又是“現在跟你一樣”，不愧是當代語言大師。

　　時光樺平靜地歪頭看她，他又將視線投向窗外：“誰知道呢。”

　　他如今不會再貿然開口，而是懂她的諸多考量，起碼在錄制期間不行。

　　這是節目組編織而成的虛假之夢，盡管看上去甜蜜愉快，卻忽略和藏匿很多隱患。謊言及幻夢中無法誕生真實，他們總有一天要回歸現實。

　　即使他現在說出口，她也不可能信任，沒準還認定他頭腦發熱，僅僅由於數月的高頻互動產生錯覺，就像還沒出戲的演員一樣。

　　他求的不是短暫歡愉，鏡頭前的親密無間，而是往後的歲歲年年。

　　現在還不是時候，但他可以等得起。

　　楚月怡面對他打啞謎的態度，她不禁微微皺眉，即使身上有安全帶，也轉向他討說法：“你確實有點陰陽怪氣……”

　　“你還沒權力欺負我。”時光樺見她挑眉，他不輕不重地伸手，把她摁回座位裡，又將安全帶理好，“等你有權欺負我時，我可以告訴你原因。”

第50章 第五十炒

　　楚月怡現在越發拿時光樺沒辦法。

　　兩人的相處時間日漸增多, 就像楚月怡了解他的性格一樣，時光樺同樣摸透她的思維方式。雙方基本都將大招放完，現在完全是平A攻擊，又深知對方傷不到自己, 經常就會有恃無恐。

　　楚月怡在他面前常常沒偶像包袱, 時光樺也知道偶爾頂撞她沒事。

　　他們在人前維持完美CP的狀態，私底下卻會時不時小打小鬧。

　　一如現在, 楚月怡眉頭直跳, 她重新陷入自己的座位，又強作鎮定道：“多少錢？”

　　時光樺：“？”

　　楚月怡：“開通特權要多少錢, 黃鑽綠鑽還是會員？別搞那麼多花裡胡哨的，你就說氪金能不能解決？”

　　時光樺：“……”

　　楚月怡就像不明白遊戲活動的暴躁玩家，她現在聽他講話有如閱讀部分大廠的遊戲文案, 看完是雲裡霧裡, 根本抓不住重點。反正氪法歸一, 直接充就完事。

　　時光樺的回答跟某些遊戲運營如出一轍, 他沉穩道：“光充錢還不行。”

　　楚月怡：“？”這是又要肝又要氪？

　　接下來, 任憑楚月怡如何挖坑，時光樺都不再亂接話。

　　他好像深知自己說不過她, 索性直接在車裡當啞巴, 裝死態度跟某些遊戲的官方也一模一樣。

　　兩人在年初盛典上攜手亮相, 還在直播期間閃現互動，瞬間在網絡上炸出陣陣浪花。無數觀眾們憤慨於《心動約定》的尺度，男女嘉賓節目外都手拉手、頭碰頭，戀愛綜藝卻還處於小學生階段, 自然讓人大感不滿。

　　湯湯呀：哼，再不給我看點成年人的內容, 我就要研究會員退款通道！！

　　戶戶：現在的節目肯定是閹割版，你們為過審是不是刪過鏡頭！

　　紅日懸空：下期我要看他倆親一起，不行就你們上前按頭，謝謝。

　　舞水：說吧，導演，多少新增會員能看到進度？不就是錢嘛，咱們痛快點！

　　Koria：反思一下你們做節目為什麼幹不過盛典直播！！

　　卡卡：如果不方便的話，以後就別剪輯了，咱們也改成直播。

　　《心動約定》節目組同樣大感無辜，誰能想到一場普通的直播活動，便將他們強行拉入行業內卷。因為年初盛典上導播頻頻切月光鏡頭，所以致使部分觀眾將直播跟節目進行比較，認為節目組不努力，還沒嘉賓私下裡甜！

　　畢竟楚月怡和時光樺在鏡頭外是純天然無汙染的糖，但在節目裡還是有所顧忌，缺乏那麼一點渾然天成。那現在想要天然糖，就隻有一個好辦法，幹脆讓節目組消失。

　　節目組：離譜，真就非常離譜，一場直播迎來下崗危機。

　　剪輯組為此緊急商議一番，臨時給第七期增加大量鏡頭，總算是依靠MV片場的互動緩解觀眾老板們的憤慨情緒。

　　第七期播出時，楚月怡其實挺想觀看的，她在MV拍攝時整個人都有些迷糊，急需旁觀者冷靜的視角來分析時光樺異常，甚至有點想借助“月光科學會”來解讀某音樂人的潛臺詞。

　　雖然這些觀眾會異想天開，但應該還算理智和客觀？

　　令她失望的是，她點開彈幕及評論區，根本沒看到冷靜評論，反倒被車轱轆軋過臉。網友們全都激動地刷著“請做斷他的腿”、“請你男人一點”等話，似乎立馬就要開車衝上高速。

　　楚月怡：“……”

　　楚月怡：好家伙，我就不該對當代網友抱有期望，就該以掃黃的名義把你們統統抓走。

　　家中，楚月怡隨手將綜藝節目關掉，又把角落裡的箱子拖出來，她近日忙得暈頭轉向，總算是有時間查看貨物。這是她給時光樺挑的回禮，黑色箱子看上去平平無奇，外部僅有用於提著走的握手。

　　楚月怡提著箱子走兩步，她感覺並不算太重，移動起來挺方便。

　　她上回收到他送的衣服，於是研究起如何回禮，正好最近送給他。

　　次日，《心動約定》迎來第八期錄制，因為節目要趕在楚月怡進組前錄完，所以近期的安排極為緊密，根本沒有休整的時刻。這是綜藝制作的常態，每期節目看著時長不短，但集中拍攝的日子就那麼點。

　　楚月怡有無數瑣碎工作，時光樺同樣相當忙碌。年後，文創園的公司裡人流量猛增，不少新項目都推進起來，連小程偶爾都忙得不見人影。

　　《心動約定》居然算兩人最輕松的工作，隻要他們產生互動就行，好歹沒有業績考核指標。

　　工作室內，楚月怡提著大小適中的箱子露面，她此時已經佩戴好節目組收聲設備，隨手將箱子放在桌上，又看向旁邊的時光樺，狀似隨意道：“給你的。”

　　時光樺聞言一愣，他抬腿走過來，正要打開箱子，卻又被她制止。

　　楚月怡其實不願在鏡頭前送禮，然而節目組最近盯得太緊，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在闲暇時碰面。她面對他疑惑的神色，索性將目光投向一邊，輕聲道：“私下看。”

　　她難得沒有坦蕩地直視他，而是視線莫名飄移起來，長長的睫毛忽閃。

　　時光樺察覺她不好意思，他在驚訝之餘，眼神柔和起來，停下開箱動作，應道：“好。”

　　兩人都默契地不再做聲，時光樺提起桌上箱子，打算將其暫時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