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4
晚間。
“澄清一下，林初臣入贅我家的消息純屬謠言，子虛烏有！”
我來到家裏開的美容院，小姐妹們也在這裏集合了。
“我就說嘛，就算你厲害，也不可能讓林家小少爺到你家入贅啊！”
“真是嚇我一跳，還以為是真的呢？”
“卿卿，你們失蹤這段時間在哪？”
姐妹們七嘴八舌地圍著我問話。
“鳥不拉屎的地方，全村都靠打魚為生，電話都沒有，害我在那賣了幾個月的魚，皮膚都糙了不少，這不剛回來就急著來護膚了。”
“對不起，卿卿，都怪我，我就不應該帶你出海，差點害死你了！”
小姐妹喬茜滿臉愧疚地來到我跟前，上次坐的遊艇就是她家的。
這段時間她也承受了很大壓力，把林家小少爺和南家大小姐弄丟了，兩家長輩差點沒把她扒皮拆骨。
我瞧她精神狀態比我還差，反過來安慰她：“這事不怪你，要怪隻能怪林初臣那狗渣腳底打滑，害我掉進海裏，算了，以後也不要再提了，晦氣！”
“還好你沒事，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喬茜一把抱著我，哭得稀裏嘩啦。
“好了，別哭了，我知道這事跟你沒關係的，以後咱們都不去海上玩了，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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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茜茜，那天去的人裏，你知道林初臣喜歡誰嗎？”
喬茜抹掉眼淚，奇怪地看著我：“誰啊？”
她比我還要迷茫。
“你不知道是誰？”
“我不知道啊，我們那天出海沒多久，你和林初臣就去甲板聊生意去了，我看你們聊那麼專業，就讓其他人都不要打擾你們，等發現你們落水，就趕緊想辦法救了，但是海水沖得太快了，我們隻能眼睜睜看你們被沖走，然後我們就報警了，發動人手到處找你們，找了幾個月才在一個魚販子那裏得到了一點消息，最後就是你被找回來了。”
“那林初臣到底在追誰？你們誰知道？”
我看著餘下的四個小姐妹，她們瘋狂搖頭，表示不熟。
跟林初臣最熟的似乎是我自己。
他總不可能想追我的吧？
這不可能！
我趴在美容床上，將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出大腦，突然看到護理師手中的全身護理液。
“等等！”
我打斷護理師的動作，招手示意她靠過來，小聲問話：“孕婦能用嗎？”
“可以的，這是純植物精華。”
護理師笑著回應。
“還是不要了，你給我用鮮奶吧。”
我糾結著，肚裏的孩子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呢！
打掉？有點捨不得！
生下來？
也不知道我爸是放鞭炮慶祝還是打斷我的腿！
15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同林初臣說一聲。
感情是假的，夫妻是假的，偏偏孩子是真的！
睡覺之前，我再次給林初臣打了電話，響了三聲，電話接通。
“我家都答應賠一億了，你還想怎麼樣？”
林初臣的聲音裏明顯帶著怒氣。
“我懷孕了！你說怎麼辦吧！”
我也不想同他廢話，直截了當詢問。
“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疑惑，緊接著是好半晌的沉默。
“我的？”
林初臣不是很確定地詢問。
“你是不是想死？”
我冷聲反問，被他氣得火冒三丈。
“你別生氣，容我想想。”
林初臣似乎在努力壓制自己的雀躍情緒，試探著問道：“你打算生下來嗎？”
“我還沒想好，先通知你一下。”
“那我現在去找你？咱們當面說。”
“現在不行，我睡覺了，明天吧，去醫院。”
掛斷電話，我長長籲了口氣，總算說出來了，怎麼解決還是要當面談談。
我和林初臣之間，最大的問題大概就是，兩家已經敵對太久，久到我都有點懷念小時候同他一起上學的日子。
……
小學那會兒，我就和林初臣一個學校。
小孩子不知道兩家大人關係不好，有一段時間，我倆天天湊在一起欺貓逗狗。
直到有一次，我倆因為惹到一條惡犬，雙雙被咬傷送進醫院。
我永遠記得那次，疫苗打了五次，我哭了五次。
糟糕的是每次打疫苗都能碰上他，我倆是一塊被咬傷的，打疫苗的日期一致。
我每次哭，他都在旁邊笑，真是好一頓嘲笑！
雙方父母見面總會瘋吵一陣，從此以後，我倆就很少有一起玩的機會了。
後來漸漸長大，知道兩家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互相為了家裏生意交手數次。
也許，我倆之間本來就是一場誤會。
其實，我並沒有討厭他。
從前的朋友在長大的路上越走越遠，我心裏還挺難過的。
16
醫院是林初臣找的，說是他認識的人在這當產科醫生。
萬萬沒想到，他說的認識的人其實是他大表姐，名叫周玉婷。
“我去！昨天的八卦竟然是真的！你倆還真有故事啊！”
周醫生看我倆的眼神裏滿滿都是八卦。
“閉嘴吧你！”
林初臣沒好氣白她一眼，將我的檢查單塞過去。
周醫生盯著我的B超單看了半晌，突然抬頭認真地盯著我：“確實懷孕了，八周，已經能看到胎心了，而且，是雙胎心，你懷的是雙胞胎。”
這一下我被捶蒙了！
本來就沒想好要不要生，現在竟然告訴我是雙胞胎，這一定得生下來了！
“怎麼說？你們孩子要不要？”
周醫生直截了當詢問。
“廢話，當然要啊！”
不等我回答，林初臣搶先替我答了，坐在我旁邊，幾乎是顫抖著拿出手機開始認真做筆記。
“她這樣要注意點什麼？”
“現在是最容易流產的階段，尤其是懷了雙胞胎的，更要特別注意。”
周醫生巴啦巴啦地開始給林初臣講各種孕期注意事項。
我坐在邊上，瞧著林初臣認真做筆記的模樣，有種莫名的喜感。
難不成老天爺非要讓我們湊一對？
“首先，我們兩個人之間沒什麼感情，隻是一場誤會，其次，就算我生孩子，也同你沒什麼關係。”
出了醫院，我立刻同林初臣認真理論。
“我先打個電話。”
他將我晾在一邊。
片刻後，我就聽他滿臉笑意地在喊話。
“爺爺，咱們昨天同南家談的條件翻兩倍吧，不，翻三倍吧！我要結婚，對，我要同南卿卿結婚！
“爺爺！你先別生氣，我有好消息，卿卿懷孕了，我剛帶她去做了產檢，雙胞胎！
“所以我說結婚！”
我怔愣地聽著林初臣的電話，跟著拿出手機通知我爸媽。
自己通知，總比別人通知他們好。
幾分鐘後，我同林初臣面面相覷。
“我爺爺說馬上安排去你家提親！你家什麼條件，可以先提，我們準備一下。”
“可是，我爸爸說要打斷我的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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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當然不可能打斷我的腿，但他是真的能打斷林初臣的腿。
不過林初臣還打著石膏呢，於是我爸也不好加重他的傷勢。
“我閨女不可能嫁給你！”
我爸直言拒絕，表示想都別想。
“伯父！我認真的，我真心想和卿卿結婚！”
林初臣老老實實站在我爸面前。
我爸沖我挑眉：“閨女，咱不搭理他們，你懷了就懷了，生下來，爸養得起，不需要委曲求全去林家受罪！”
“伯父，我不會讓她受罪的，我從小就喜歡卿卿！請相信我！”
林初臣連忙表忠心。
“你喜歡個屁！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小色狼！就知道騙我閨女！我閨女好騙，我可不好騙！”
我爸數落人的時候是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
此刻，我的腦中卻一直徘徊著一句話，林初臣說他從小就喜歡我。
我想想，我和他之前，除了最開始認識的那幾年還算和諧，後來就一直處在互相作對的狀態。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我不想加入戰團，偷眼看著林初臣，瞧他還能說出啥。
“伯父，我同爺爺說過了，昨天你們談的條件，翻三倍！作為我和卿卿結婚的聘禮！你們要是還有什麼別的條件，我們再談！”
林初臣直接拋出重磅炸彈！
我心說你就算要給三個億的彩禮，你也得給我啊！
“你們別吵了！”
我坐在沙發上，突然開口。
“林初臣，你不應該跟我爸談，你應該直接跟我談！”
我沒好氣給他一個大白眼：“你都沒跟我談好，你跟我爸談個屁啊！就算我爸同意了，隻要我不同意，你屁都別想吃到！”
林初臣略顯尷尬地看我：“你想要什麼？”
“咱倆戀愛都沒談過，你要跟我結婚？你覺得我應該要點什麼？”
“咱倆孩子都有了。”
林初臣似乎很委屈。
“那又怎樣，我該為孩子妥協嗎？就像我爸說的一樣，我家養得起，我爸也不在乎我生個孩子出來，所以啊，你想跟我結婚，你最應該談的那個人是我。”
我爸在邊上呵呵兩聲：“你入贅的話倒是可以考慮。”
“伯父，你知道這絕無可能。”
林初臣拒絕得很乾脆。
“那還談什麼？送客！”
我爸開門攆人。
我將林初臣送出門，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好氣又好笑。
“你說你真心想跟我結婚？”
“是，我已經同爺爺說了，無論他們同不同意，我都要跟你結婚！”
林初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看樣子他是真的喜歡我。
我雖然說不上來喜歡，但是好像也沒有討厭，心裏甚至還有幾分竊喜。
“你喜歡我什麼？”
我忍不住好奇。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出去玩？”
我點點頭，當然記得，隻是那時候的記憶已經太過模糊。
“小時候，有一次,我倆被惡狗追，當時我被石頭絆倒了,你明明已經跑遠了,但是你還是壯著膽子拿根小棍回來救我,然後我倆一起被狗咬了，我當時就覺得你人特別好。”
“你怎麼好意思呀？打疫苗的時候,我都哭了,你還在那笑話我！”
“我沒笑話你。”
林初臣連連擺手，表態冤枉。
“那你當時笑什麼？”
“我笑是因為我爸媽不讓我跟你一起玩,但是那天我可以在醫院陪你一會兒，雖然你每次都在哭,但是我看到你就很開心。”
我心弦一顫，突然覺得這傢伙變可愛了呢！
“所以你那天上遊艇是為了找誰？”
“當然是找你的啊,我跟其他人又不熟,你說要跟我聊聊,我馬上就跟你去了。”
“那你還搶我們家專案。”
我想到生意上被挖坑,依舊憤憤不平。
“我沒搶,是我爸搶的,我還因為辦事不力被罵了一頓。”
林初臣歎了口氣，似乎更委屈了。
我忍不住想笑：“我說你怎麼這麼笨呢？你喜歡我應該跟我說啊！”
“可是，我每次想跟你說點私事,你都特別忙，還臭著臉對我,我根本找不到機會。”
我想了想,好像的確是我的問題。
“但是吧，你想結婚,可是我們連戀愛都還沒有談過。”
“我們可以結婚以後再談，反正我喜歡你，就等你也喜歡我。”
突然感覺甜絲絲的,好像有蜜融化在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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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沒有再提入贅的事,因為林家給得實在太多了。
我爸一開始想把我留在家裏生，但是林爺爺死活不同意。
林爺爺怕我生完了跟了娘家姓，覺得還是趕緊讓孫子結婚的好,大手一揮,給我們劃了幾套房,讓我們隨便選。
彩禮倒是全都給齊了，現金、金條、金飾堆了我滿滿一大床，房子、車子、股票也給了不少,大部分都直接記在了我的名下,少部分送給了我爸我媽。
於是，我懷孕三個月的時候結婚了，所有事情都有人準備,我隻需要每天負責吃喝玩樂。
婚禮上更是簡單露個面就讓我休息去了。
林家給我配了八個傭人，上樓下樓有人攙扶,地上全部都鋪上防滑墊,生怕我有個閃失。
林初臣更是閑得連公司都不去了,天天在家陪我胎教，還說等我生完就把孩子交給保姆，帶我出去補一下談戀愛的流程。
我瞧著對我言聽計從的林初臣,覺得老天爺的這場安排或許是故意的，而我也越來越喜歡他了。
故事開始於荒誕，結束於愛情。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