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先去把衣服換了,衣服這麼薄會感冒。」
我不動,看著他。
「盈盈。」
嗓音低醇,比鼓點還要讓人心悸。
我立馬開心地跑回去換衣服。
背影紗裙也開心地翩翩起舞。
換衣服的時候,「啪嗒」一聲,有東西掉落。
我疑惑地撿起。
這是什麼。
小盒子裝著的,方方正正,看不懂的英文。
最下面寫著H市公安大學採購xxl。
我把它重新塞回了魏澤秋的衣服裡。
26
出去的時候,周婕叫住了我。
我看著她,「怎麼了?」
她臉轉到一邊,半天不說話,臉都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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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看著我,開口:「姜盈,對不起。一直以來因為姜月姐姐對你有很大偏見,有時候還會刁難你,其實你也沒有錯。我為我之前的愚昧刁蠻對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我一直都挺欣賞你的。」
周婕突然和我道歉,是我意料之外的。
一直以來,她對我都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相反,我和她一直都是一條路上勢均力敵的對手,越激越勇,優劣互補。
我和她說了心裡話,從來沒有討厭過她,反而很慶幸一路都有她的陪伴。
她松了口氣,眼睛紅紅的,開心地笑了。
我和她的隔閡也解除了。
27
天氣開始驟降溫,一夜之間窗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窩在小被子裡喝著熱水追劇,外面簡直是太冷了。
但是今天魏澤秋好像還要在雪地裡訓練。
我正好下午沒課,還是去他那邊看看吧。
我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戴著毛茸茸的帽子和圍巾。
外面是真的好冷,走在路上都一腳深一腳淺的。
到了操場,一群人穿著薄款黑色作訓服在做俯臥撐。
我看了都冷得打哆嗦。
我抱著保溫杯坐到操場旁邊角落的座位上。
魏澤秋訓練完解散,我朝他招手。
「你怎麼來了?」魏澤秋小跑過來。
「你冷不冷,我有熱水,你要喝嗎?」我舉起我手裡的保溫杯。
莊瑛對著哐哐喝水的季磊嘲諷,「剛訓練完不能喝太熱的水。」
「哦哦好吧。」我從棉服口袋掏出幾個暖寶寶,「那莊瑛你要暖寶寶嗎?我也有。」
莊瑛愣了愣,不自然道:「我們這是在訓練。算了,那就給我吧。」
我把暖寶寶都給了莊瑛。
魏澤秋拉著我到旁邊的室內籃球場內。
「你就坐在這裡面等我,沒風。我訓練完就來找你。」
「可是我想看你訓練。」
「第一下是抗寒訓練,要脫衣服。」
「那不是好冷的。」我呆愣地看著他。
「我不冷,溫度習慣了就行,不是還有人冬泳嗎,一個道理。」
季磊跑過來拍了拍魏澤秋肩膀,「對啊,有幾天魏哥一大早沖洗冷水澡,就算讓我們隊長去冰河裡遊泳也沒在怕的。」
說完魏澤秋就拽著季磊跑去操場了。
28
我從在床上追劇變成在籃球場裡追劇。
唉,沒辦法,誰讓我喜歡的人這麼忙呢。
追了兩集電視劇,他總算訓練完了。
他訓練完穿著短袖,手臂肌肉充血,血脈僨張,青筋突起,脈絡清晰。
我捏了捏他的手臂肌肉,好硬,但是熱乎乎的。
我厚著臉皮道:「我都等你這麼久了,是不是有獎勵?」
他把我扯到沒人的地方,「你又要摸腹肌?」
我一愣,臉上頓熱,我說的不是這個啊喂。
但是送上門來的當然要摸!
他隻準我隔著衣服摸,怕我亂來。
笑死,我是那種人嗎。
我隔著衣服也能亂來。
最後被他死死鉗住了手,然後拽去了吃飯。
看我的眼神就差給我戴銀手鐲了。
我感覺我遲早有一天要被送進去。
29
在路上碰到了林景。
「好巧啊哈哈,你們要去吃飯嗎,我也是。」他開朗地笑著。
一路上他非要和我講笑話,想逗我笑。
「你怎麼都不笑啊?」林景看著我。
「我笑點比較高,不太愛笑。」
「啊?有多高啊?」林景疑惑。
「189那麼高吧。」我看向旁邊的魏澤秋。
又補充一句,「一見他就笑。」
我笑了,魏澤秋看了我一眼也笑了。
林景說了一句懂了,之後也沒有再來打擾我了。
30
魏澤秋說了,隻要他把玉墜放到枕頭下面。
他枕著枕頭,我就能閃現過來。
然後我就發現了,隻要我一撒嬌說冷、難受、痛經,當晚我就會閃現到他寢室裡。
次數多了,魏澤秋也學會了偵查我說的哪次是真的,哪次是色批犯了。
經常不讓我過來。
31
到了考試月我和魏澤秋都忙起來了,給他發的消息每次都要等好久才回我。
我也要忙著期末考和中國舞考證,很少再來警校找他了。
等所有試考完,我要去找他的時候,一個身穿西裝的女性把我攔了下來,說要聊關於魏澤秋的事。
咖啡廳裡,我惴惴不安地握緊馬克杯。
對面精致到發絲的女士施施然推過來一張銀行卡。
「我是魏局長的特助。姜小姐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她標準的笑容有一絲裂縫。
「姜小姐從姜家千金淪落成普通人,感受如何?」她又重新揚起微笑。
「很好啊。」我認真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拐彎抹角的累不累啊?」
特助小姐姐的笑容徹底消失。
「你是真蠢還是假蠢?意思就是你配不上魏澤秋,不管是背景還是工作。
你知道從政的家庭最看重的是家庭背景嗎,魏家看重的人是莊瑛,你也不要再自取其辱了。趁現在還有錢,別到時候鬧得人財兩失。」
她一臉自信地挑眉看著我。
「你牙上有菜。」
她臉色巨變,翻著包找鏡子。
「我可是錄音了哦,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局長還要威脅我一個窮學生。真的世風日下啊。」
她聽到我有錄音居然有一絲慌張。
「特助小姐,你該不會是自導自演,自掏腰包吧?」
「你牙沒菜,隻是臭到不行。我先走了,你記得買單哈。」
我怕她潑我咖啡,馬上就起身走了。
32
我悶悶不樂地走在去警校的路上,這幾天我沒找魏澤秋,他也沒來找我。
好像都是我在主動。
是不是我不主動,我們的故事就結束了。
我大抵是入魔了,走到路上都能聽到關於魏澤秋的聲音。
「你刷到魏澤秋和莊瑛的照片了嗎?」
「當然刷到了,也不知道這兩個人臉這麼臭,是誰先表白的。」
「我猜是魏澤秋吧,雖然他冷冷的,但是很紳士啊。」
我走到她們面前,「不好意思,你們在說什麼照片,我能看一下嗎?」
對於分享八卦這件事,她們都十分熱心,把手機遞給了我。
圖片上魏澤秋和莊瑛走在一起,但是莊瑛身上的那件外套是魏澤秋的,還是我穿過的那件。
原來,對我做的事情也可以對另一個人做。
「這隻是一張照片怎麼能證明他們在一起了?」我嘴硬。
「我磕的是不會be的!微博上都有關於他們的超話了,而且男強女強的,怎麼不會在一起!」一個女生和我爭論了起來。
我向她道歉,是我情緒太激動了。
她瞬間也軟了下來,「沒事,你是魏澤秋女友粉吧?理解你,我一開始也是接受不了的,磕著磕著就每天停不下來了哈哈哈。」
我拿著手機失魂落魄地走著,原來魏澤秋都有這麼多粉絲了。
警校官微時不時發些魏澤秋和莊瑛的照片,點贊評論瞬間上萬。
我翻看著#魏澤秋莊瑛#超話,有活動照,集體照,還有一些人曬出來的偷拍的照片。
手指尖有一張他們抱在一起的圖片,我顫抖著退出了微博,不敢點開圖片。
原來我不在的日子,他也是照樣過得很開心。
我不想承認我吃醋了。
我也找不到可以吃醋的身份。
但還是一大股酸意湧上心頭。
我還是像往常站在角落,等他們訓練解散時招手。
魏澤秋和莊瑛站得筆直,就像微博超話裡說的一樣登對般配。
也許,莊瑛才是真正適合他的人。
今天真是魔幻的一天,一天之隔,我心情竟判若兩人。
魏澤秋看見朝我小跑了過來。
「可以抱抱嗎?」我悶悶道。
不等他開口,我直接埋到他懷裡,手伸進他的口袋裡。
「怎麼了?」
「考試不順利嗎?」
我搖頭,「今天有人來找我了,對我冷嘲熱諷的。」
我把今天去咖啡館的事都告訴了他。
他說他會去調查出是誰。
「我今天還看到了微博超話在嗑你和莊瑛。」
「學校營銷,我也是最近才看到的,已經警告了宣傳部。」
「你寒假回哪?」他問我。
「應該是緬甸吧。」聽說那裡有人會對我掏心掏肺。
他沒聽清,疑惑地看著我。
「魏澤秋,你以後不用再對我這麼好,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你快回去訓練吧,他們都在叫你了。」
我轉頭就走了。
有些話我說不出口,剛要說出口,我的眼睛就要先落淚了。
我摸了摸空蕩蕩的脖子。
物歸原主了。
我和他之間也沒有牽絆了。
我忍不住邊走邊哽咽了起來,我開始後悔了。
我是不是太沖動了,我本質上就是一個膽小鬼。
我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我的。
為什麼總是在我逐漸進入美夢的時候,殘忍地叫醒我,我醒來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這個冬天已經夠冷了,他再走的話,我會忍不住哭。
33 yƶ
回到寢室裡,室友都相繼回家了,就剩我一人。
我也收拾收拾東西,前幾天我找了一個工作,以專業第一的成績成功拿到實習offer,是一個很知名的藝考培訓機構。
工資我挺滿意的,而且一天最多兩節課。
第二天我就拖著行李來到了我租的房子。
是一個老舊的小區,好在房間幹凈,而且租金便宜。
沒想到我運氣這麼差,傍晚出去買東西上樓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衣衫不整的醉鬼。
我腳步加快,在這個昏暗的樓道裡,整個人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喂,你是新來的小姑娘嗎,怎麼之前沒見過你?」
猛然拽住了我的手,我渾身一抖,嚇得尖叫起來。
拼命掙扎,跑回房間,反鎖好門。
我沒有力氣地靠著門,整個人蜷縮坐在地上,忍不住顫抖。
突然後背開始震動,傳來不耐煩的敲門聲。
醉鬼神志不清地念念有詞:「你給我開門!這是我的房間,誰讓你偷我鑰匙的,給我開門!」
還有鑰匙插入門栓的聲音。
我顫慄地拿出手機報警。
卻聽見門外有痛苦的叫喊聲。
我慢慢爬起來,看向貓眼。
醉鬼被人狠狠地拽住了後領,天旋地轉地按在地上。
醉鬼叫喊著,惡狠狠地轉頭,「你tm幹什麼?」
是魏澤秋。
魏澤秋身高腿長,身影斜斜壓在醉鬼身上,把他手和腳都綁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醉鬼。
我心有餘悸地打開一條縫,看著魏澤秋。
「報警了嗎?」他對我說。
我點頭。
他低頭看向醉鬼,「怎麼現在不裝醉了,派出所走一趟吧。」
送走了醉鬼,我忍不住壓抑地抽噎起來。
魏澤秋緊緊地抱住了我,拍了拍我的背。
「沒事了,你處理得很好。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這個小區不能再住了。樓道沒有監控,安全出口雜物堆放,有很多安全隱患問題。」
他進屋收拾好我的東西,拎著我的行李箱出來。
拉著我下樓。
在車上他陰沉沉地一言不發。
我忍不住開口:「你怎麼知道我的地址?」
「問你室友魏晚,她是我的表妹。」
晚晚居然還藏了這麼久!
34
一路氣氛凝重,到了他的公寓裡,魏澤秋幽幽開口。
「你把這個放到我口袋裡是什麼意思?」他舉起我的玉墜。
「我們好好談一下。前段時間封閉訓練,我忘記和你說了,導致忽略你很多。」
「昨天你說的那個女人,我已經去查了,不是我爸的特助。是副局長的女兒。」
「告訴我問題所在,然後我們好好解決好不好?你不和我說,很多事情以你的腦子是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