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頭發真的長長了,發質看起來很軟。
為什麼會很軟。
她這樣脾氣的人為什麼會有那麼軟的發質。
他的腦子對自己這樣不科學的推斷開始使勁打叉。
他得拉回來了。
他不能再想他|媽|的了。
“我的房間,隻有一張床。”他說話了。
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他是不是應該明天就去看心理醫生。
“……我不睡床。”阿蠻莫名其妙,“隨便找張凳子就行了。”
“你不睡覺麼?”簡南聽到自己又問。
“零散時間眯一下就行,又不是長期這樣。”阿蠻倒是很配合的一問一答。
“你……要看著我睡覺?”簡南張著嘴。
這又是什麼問題,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阿蠻:“?”
“我是說……”簡南覺得背後開始出汗,“貝託不是完全沒有動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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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了被他放到角落的一個包裹。
木頭箱子,大小和他買的其他儀器差不多,上面也貼著特殊包裹的記號,看起來和其他包裹一模一樣。
“這個包裹,應該是他寄的。”他交給阿蠻。
阿蠻沒有馬上接。
她眯著眼:“你藏起來了?”
她如果沒看錯,這個包裹是簡南從屁股後面的角落裡面拿出來的。
簡南:“……”
“為什麼?”阿蠻持續眯著眼。
這是一個必須要回答的問題。
簡南大腦告訴他。
“我……不想給你看。”他的大腦告訴他不能這麼回答。
但是喉嚨破了,他的腦子好像也破了。
他拿到這個包裹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不對勁,捧起包裹研究了一下,沒有聽到嘀嗒倒數,沒有液體,沒有異味,拿X光照了下也沒有奇怪的形狀和危險物品警報,所以肯定不是什麼定時投放的炸|彈或者奇怪的屍|體。
所以他就放到了一邊。
瞞著阿蠻。
怕她擔心。
怕她太忙。
“我會盡快去看心理醫生的。”簡南看著阿蠻瞬間冷下了臉,心也跟著迅速的沉了下去。
“對不起。”他迅速道歉,“是我的問題。”
我有病。
作者有話要說:“誇獎會讓人心情變好。”
是真的!
快回國了,還有一個傳染病就回國啦!
這兩個人的互動寫起來好過癮啊。。。天天爆字數的作者十分不知羞恥的啃著豬腳路過。。
評論留言紅包包~~
第33章
阿蠻確實怒了。
委託人出於各種原因隱瞞關鍵事實是常態, 這並不是一件值得憤怒的事。
阿蠻憤怒的,是簡南居然也會隱瞞。
她接過包裹。
貝託對包裹動手腳算是慣犯,有跡可循。所以以簡南的智商和觀察力, 發現可疑包裹不足為奇,以他的缜密, 估計早就已經琢磨過包裹裡是什麼了。
不危險,沒有可疑物品, 所以他把包裹放在最角落。
“什麼時候拿到的?”阿蠻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昨天早上。”簡南回答問題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點, 話也少了一點。
昨天早上,那就是她把簡南送到實驗室後去查貝託手下在這附近徘徊是為了什麼的時候。
她不在, 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
“為什麼不拆?”她問了第二個問題。
“當時我手上還有幾個其他小組等著要結果的實驗。”簡南看著阿蠻,“等實驗做完,你就已經回來了。”
她回來了,他就沒拆。
“那你請我,是做什麼的?”阿蠻終於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四個月,二十四萬美金, 折合人民幣一百多萬, 是為了什麼?”
簡南沒回答,抿著嘴, 脖子上的青筋開始跳。
“你在忍住不撒謊,還是覺得你的回答必須得撒謊?”見過一次他的PTSD,阿蠻早就把這件事記進了簡南的記錄裡。
記錄裡,他快吐的時候會抿著嘴, 脖子變紅,青筋直跳。
塞恩已經往他們這裡看了四五次,連在視頻那一端用巨貴的青釉鍵盤噼裡啪啦敲代碼的普魯斯鱷聲音都漸漸的輕了。
“你去工作吧。”阿蠻拿走包裹站起身,“這個我來拆。”
她還可以用更客氣疏離的說法,比如把你改成您,比如把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說是她不在導致的失職。
但是她忍住了。
簡南越來越漲紅的臉,讓她沒有辦法把這種說出來一定會兩敗俱傷拉開距離的話說出口。
“阿蠻。”簡南的語氣幹澀緊張,“我查過了,裡面沒有危險物品,沒有放射物質,很有可能隻是一個警告用的包裹。”
很有可能和上次在閣樓上一樣,隻是讓他們別太囂張的包裹。
阿蠻頓了頓,走了,沒回頭。
她耳力好,所以走到走廊還能聽到塞恩用很輕的機器女聲問簡南發生了什麼。
“你怎麼吐了?”她聽到塞恩問。
他還是沒忍住。
那麼真實的人,隻要所說的話和事實不符就恨不得把肚子裡的東西都清空吐出來的人,做了一件她怎麼想都想不通的事。
為什麼不告訴她?
她蹲在院子正中央,拆掉了那個包裹。
就像簡南說的那樣,包裹本身沒有危險。
一個恐怖盒,拆開了冒出一個黑色長頭發的娃娃頭,娃娃臉上寫滿了咒語,頭裡面塞了一些刀片,還有一封威脅信。
他們封鎖血湖開始清空周圍村民的行為確實激怒了貝託,他這個包裹的意思在切市暗夜裡的每個人都知道,這是貝託的死亡通牒:收到包裹的人,一定會死無全屍。
她在切市那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意外。
意料之中的事。
阿蠻反而松了一口氣,總算不是悄無聲息,她這段時間所有的準備,就是為了這麼一天。
對方出招了,她才能有用武之地。
她蹲在院子裡。
從來不喜歡費腦子想復雜事情的阿蠻,生平第一次沒有因為太復雜了就不去想。
簡南為什麼要瞞著她。
***
那天的行程並沒有因為這個死亡通牒變得有什麼不一樣。
簡南開會時走了兩次神,但是他的走神和別人不一樣,他照樣能聽到別人在說什麼,照樣能對別人的問題對答如流,隻是反應可能會比平時慢一兩秒鍾。
他一直試圖想要找阿蠻說話,手指頭快要把手裡的筆套磨禿,卻始終沒有真的開口。
他們下午很忙。
階段性勝利。
再加上並不常見的項目組合。
埃文的周報讓他們的實驗室暫時的熱鬧了起來,有本地記者、有其他小組的成員、也有各方的電話。
隻是不巧,簡南狀態不好,塞恩看到外人就直接關了發聲器,普魯斯鱷隻要有人敲門,就立刻掐斷視頻電話,隻剩下一個看起來十分不好惹的保鏢,問也不知道應該問什麼,而且也不敢問。
記者什麼都沒採訪到,其他小組的專家倒是要到了自己想要的實驗結果,隻是除了這個就沒有再多一句的闲話。
塞恩等這些外人都離開了,打開了專家論壇,用機器女聲開始陰陽怪氣的朗誦論壇裡的帖子和回帖。
直接一點正常一點的說他們是怪胎,討論是不是真的這種情商極低的怪胎才能擁有和年齡完全不符的專業素養,才能一門心思撲在專業上。
惡意一點的繞到很遠猜測埃文和簡南的關系,猜測是不是塞恩家裡贊助了這個項目,他們說黃村的案例不能復制,並不是所有村的村長都會說西班牙語,也並不是所有村都在做活祭,埃文隻是找了個最容易出彩的地方分派給了簡南小組而已。
再惡意一點的,開始考古。
簡南的縱火案、塞恩大量購入笑氣的單據、普魯斯鱷曾經做過的沒有記錄在案但是應該確實做過的入侵某些敏感部門的記錄等等,這樣的人隻有一個邏輯,不管別人說簡南他們在這個項目裡面做了什麼,意義是什麼,採集出來的樣本有多完整,他們統統反問,一個連做人基本規則都不遵守的人,憑什麼在這個項目組裡,憑什麼當得起這樣的盛贊。
當然,也有幫他們說話的,零星幾個人,很快就被淹沒了。
塞恩似乎特別喜歡讀這些東西,嘴巴沒停過,機器聲聽起來非常熱鬧。
沒人理他。
阿蠻知道簡南並不在意,他正在磨著那根真的要磨禿的筆,眼睛看著電腦屏幕不知道在想什麼。
普魯斯鱷嫌煩早就切斷了視頻。
隻有塞恩,孤獨的用電腦女聲固執的讀完所有的負面評價,然後開始了他的反問三聯。
意義是什麼?
成功了又能怎麼樣?
人類真的就這樣直接滅亡了不好麼?
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