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3460 2024-11-13 17:25:06

  他就在賀歲安掌心裡。


  她不能完全地握住他,卻又似能完全地將他整個人握住了。


第65章


  祁不砚稍曲起膝蓋, 赤足踩在被褥之上,靛青色衣擺被曲起的膝蓋拉伸著,掀到腳踝的更上方,蝴蝶銀鏈掛在突起的那塊踝骨。


  他一動, 蝴蝶銀鏈便叮叮叮地響, 輕敲過踝骨。


  窗外的鳥早已飛走, 鳥叫聲消失, 房間本是又變回寂靜無聲的, 現在多了一道脆生生的銀鈴聲,從祁不砚雙腳踝、雙手腕傳出。


  賀歲安垂眸看祁不砚, 少年皮膚白, 此時此刻的臉卻有著不正常的紅, 像是病了。


  他的溫度似乎也到達極致的一個高度, 燙得很。


  賀歲安一言不發。


  以前都是祁不砚幫她的。


  如今他如病中般難受,賀歲安想,他既那樣幫過她, 她也願意幫回他, 不再讓他自己解決疼痛,減輕他的難受,令他盡快恢復。


  賀歲安的掌心還握著祁不砚,也能以此來探他的體溫, 不難發現有持續升高與迸發的趨勢。


  祁不砚的腰彎成一道線條流暢的好弓,病得更疼了似的。


  他的臉出了一層薄汗。


  薄汗襯得他的皮膚極透白。


  賀歲安像是覺得隔著布料探人的體溫不夠準確, 她在祁不砚的默許下,掀開了他靛青色的衣袍, 不大的掌心貼上潔淨的粉肉。

Advertisement


  果然,沒了布料的相隔, 直接接觸祁不砚,賀歲安能更準確地感受到他發熱的體溫,她雙手涼涼的,一碰上他便能給他降降溫。


  少年似不舒服地低吟了一聲,賀歲安頓住:“很不舒服?”


  祁不砚叫她名字。


  “賀歲安。”


  他的聲音跟往日不太一樣,聽得人心微動,賀歲安失控地動了下指尖,短指甲誤擦過祁不砚脆弱的皮膚,他的身軀繃得更緊了。


  她忙道:“抱歉。”


  祁不砚抬了抬身子又落下,半張秾麗的臉陷入進賀歲安睡過的軟枕中,眼睫的陰影俱落在他鼻梁側方,愈發顯得五官輪廓分明。


  軟枕還留存著賀歲安的氣息,他輕閉眼再睜開,看向她:“不是不舒服,你……再碰碰我。”


  他燒得太燙了,急需賀歲安手心的涼意來給他降溫。


  她剛剛就主動地碰他了。


  賀歲安碰上祁不砚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身置於冰火兩重天,一面是極致的發熱,一面是極致的軟涼,他情不自禁地動了下腰。


  他們的呼吸聲明明靠得很近,卻又像靠得很遠,祁不砚發覺自己靈敏的聽覺感官都給觸覺感官佔據掉了,他偶爾聽不見。


  賀歲安看向祁不砚的臉。


  他臉頰前所未有的紅,一滴汗沿著祁不砚好看的眉骨往下滑落,無聲地墜入散著的發絲中。


  她面對這種情況沒什麼經驗,隻能怎麼想就怎麼做,手指動起來,輕輕撫過祁不砚,將自己的溫度帶給了他,他卻顫得肩微抖。


  祁不砚身上的幾條蝴蝶銀鏈也響聲不斷,在房間傳開。


  賀歲安垂下腦袋。


  高溫燙得祁不砚每寸皮膚都是粉色的,她探著他體溫的地方也是,賀歲安的手一開始是涼的,握著他太久也慢慢變熱了。


  房間好像漏雨般,賀歲安在某瞬間感受到溫涼的水落在她掌心裡,這雨水似摻了糖漿,有點黏,再沿著指縫滴落,砸到被褥上。


  少年病糊塗了似的頂撞她。


  她訥訥地望著微紅的手,自己的耳垂似也被高溫染紅了,卻不怒,如同不會跟生病的人計較。


  *


  等他們從客棧房間出來,巳時了,客棧大堂依然沒多少客人,掌櫃坐在櫃臺發呆,小二用抹布去擦幹淨到不能再幹淨了的桌椅。


  賀歲安向掌櫃打聲招呼,他大約五六十歲的年紀,是長輩。


  掌櫃點點頭。


  因為客棧的客人並不多,所以掌櫃都能記住他們了,不過即使客人多,他也能記住他們。


  容貌是其一,其二是他們把他的房間給弄破了。


  掌櫃昨晚是徹夜未眠。


  雖說他們會賠付銀兩,但掌櫃還是會有點心疼的,一感到心疼就去看看昨晚算出來的賬,看到他們要賠付的銀兩才好受些。


  他們要賠付的銀兩不僅包括要買的木板,還包括了客棧需要請人回來卸裝木板的。也罷,就當作是修繕一遍客棧的那間房間吧。


  他目送他們走出客棧。


  他們很少在客棧裡用飯。


  掌櫃就納悶了,客棧的廚子手藝很不錯的,他請的是長安城最好的師傅,傳聞那位師傅的祖上還當過御廚,廚藝很是了得。


  尤記得他們隻在剛來客棧的時候吃過一頓飯,其餘時間皆是到外邊用飯的,為何不喜歡吃客棧的飯菜,是老師傅的廚藝退步了?


  掌櫃敲桌子。


  小二聞聲而來。


  他一臉認真問小二:“老師傅的廚藝是不是變差了?”


  空氣似安靜了片刻,小二抬頭看吊掛在櫃臺前的木牌,上面標有飯菜價格。他一邊擦著櫃臺,一邊說:“老師傅的廚藝如舊。”


  掌櫃摸摸下巴的胡須,冥思苦想;“當真?可我瞧剛出去的那兩位客官在我們這裡住了幾日,至今為止也才吃過一頓飯。”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二又看了一眼吊掛在櫃臺前的木牌,想說又不敢說。


  一頓飯要人家十頓飯的錢,誰會在我們這裡吃。


  但這可不興說。


  小二咽下想說的話。


  他睜著眼說瞎話:“或許是那兩位客官喜歡到外面走,順道出去吃了,不是咱們客棧的問題,掌櫃您不必將此事放心上。”


  掌櫃收回看向門外的視線,露出“我也是這麼想”的表情,贊許拍小二的肩膀,又道:“你近來很勤勉,下個月漲兩文工錢。”


  小二強顏歡笑。


  “謝謝掌櫃的。”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咕哝,漲工錢才漲兩文錢,隻能買兩個素包子。


  客棧外,賀歲安、祁不砚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沈見鶴。


  沈見鶴形容狼狽。


  黑衣是耐髒的,這是沈見鶴常年穿黑衣的原因,可他今天的黑衣滿是五顏六色的染料,還沾了灰白色煙塵,髒得別具一格。


  衣衫髒是其次的。


  沈見鶴那張還挺招姑娘家喜歡的臉倒是不堪入目了。


  他鼻青臉腫的,要不是沈見鶴腰間的羅盤、一袋黑糯米,以及背在身後可組裝的鏟子等物,賀歲安可能認不出這個人是他。


  沈見鶴跌跌撞撞走到他們面前,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喘著氣道:“你、你們沒事吧。”


  賀歲安認為有事的那個人應是他,而不是他們:“沒事。”


  “沈前輩,你受傷了。”


  她不難猜到沈見鶴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變了個樣,定是幕後主使不想錯放任何一個人,派人到客棧殺他們,也派人去殺沈見鶴。


  沈見鶴直起腰,打斷她:“我也沒事,昨晚過來想殺我的人被我打得那叫一個落花流水、滿地找牙,哭爹喊娘地逃走了。”


  賀歲安沉默了幾秒。


  祁不砚聽言,難得掀起眼簾,看了看他的臉龐。


  賀歲安望著沈見鶴臉上的傷:“對不起,連累沈前輩您了,我們和你一起去看大夫吧。”


  沈見鶴擺手道:“就這點小傷,嘶。”說話的時候牽動唇角的傷口,瞬間疼得他呲牙咧嘴,“這點小傷不用去看大夫。”


  他慢慢喘順氣了:“昨晚,那些人可有來你們此處?”


  “嗯。”她說。


  沈見鶴沉思般掃了一眼跟昨晚沒什麼兩樣的他們,頓感自己實在有點狼狽,連忙轉移話題道:“你們今天是要去找幕後主使?”


  賀歲安承認了:“沒錯,我們現在就是要去找幕後主使。”


  得知此事,他也要去。


  想助初出江湖的他們是原因之一,挺合眼緣的。


  最重要的原因,沈見鶴要為自己報仇,昨晚他差點被殺,一回去就中招,到底招誰惹誰了,到後面被迫藏進染缸躲過一劫。


  其實被打得落花流水、滿地找牙、哭爹喊娘的不是其他人。


  是沈見鶴。


  他真的是哭爹喊娘地找地躲,也不是沈見鶴太弱,對方那麼多人,有什麼辦法,敵眾我寡,完全不是對手,能活著都好了。


  沈見鶴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大好人似的將事往身上攬。


  問題是他已經卷進來了,昨晚,沈見鶴懷著僥幸心理,不太把賀歲安說的危險當回事,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下場是差點被殺。


  回到房間,等待他的是冰冷的刀劍和不認識的陌生人。


  要不是沈見鶴常年行走江湖,反應迅速,恐怕早已身首異處。


  他無法置身事外了。


  看幕後主使要把可能對那枚水玉玦知情的人全殺的架勢,就注定沈見鶴要努力揪對方出來,畢竟,幕後主使也不會放過他。


  雖說沈見鶴毫不知情,但幕後主使懷疑他知情。


  也不能怪祁不砚和賀歲安。


  他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


  他們隻請他帶他們去找拍賣行,接下來的事也沒讓他參與,賀歲安之前聽沈見鶴說拍賣當晚要一起去,她還婉言相勸他。


  沈見鶴以為賀歲安是不想麻煩自己,硬是要跟著去。


  進到拍賣行,賀歲安讓沈見鶴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著便可,其他的事交給他們,不麻煩他了。


  見她這麼怕麻煩自己,沈見鶴反倒想要證明自己不怕麻煩。


  然後,招惹了個大麻煩。


  為擺脫大麻煩,他唯有跟他們去找幕後主使,此人勢力一看就不小,即使離開長安也不能保證安全,說不準會在路上遭遇襲擊。


  到時死了都沒人給他收屍。


  不如化被動為主動。


  於是沈見鶴當即下定了決心,大聲道:“我也要去!”


  賀歲安訝異,不過也能想到沈見鶴為何要隨他們去。她看向祁不砚,他們之所以會查水玉玦,是因為祁不砚,自要問他的意見。


  祁不砚眼尾還殘存著一絲不知因何而生的紅意,皮膚被直射下來的陽光映得透明,長發盡數垂到身後,一條銀鏈繞過發梢。


  他不在乎是否多一個人。


  反正多與不多沈見鶴,也不會改變祁不砚原有的計劃。


  少年笑:“可以。”


  蠱給祁不砚指引的方向是長安城外,也就是說他們要出城。


  也不知出城要多晚才能回來,賀歲安去買了吃的,祁不砚轉著骨笛站在一旁,自成一道靛青色與繁復銀飾混雜而成的風景。


  他目光無意識地追隨著她。


  賀歲安一身杏色輕羅雲錦裙,裙擺繡著幾株簡單的蘭草,邊緣綴著細小的銀鈴鐺,走起路來微響,淡黃的裙帶綁束住纖腰。

作品推薦

  • 在總裁文裏當保姆

    穿成總裁文里的保姆是什麼體驗? 謝邀,上一秒剛配合管家說完臺詞:「少爺好久都沒這樣笑過了。」 就在我吃喝的時候,男二出現了。 這題我會,男二是男主弟弟,要拿女主葉蟬的。 可誰告訴我,為什麼當男主說:「除了葉蟬,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時,男二的回答是:「那我要你家的小保姆,反正她在你家也不忙。」 正在吃瓜的我:?說什麼大實話!

  • 高能二維碼

    为了查出弟弟死亡的真相,邢烨扫描一个神奇的二维码进入挑战命运游戏,第一个游戏世界,邢烨就面临着1对3的局面,处于劣势。但邢烨依靠自身的智慧取得胜利,并得到一面镜子,镜子的真身是被困在游戏道具中的玩家。邢烨与镜子在挑战命运游戏中一次次逆境重生,获得胜利,也渐渐对彼此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 合歡共生

    巷尾那家人的小孫女失蹤了。

  • 快穿之完美命運

    在穿越之初,陈立果的内心是拒绝的。 但他很快就发现,他穿越之后,遇到的全是颜值满分,腹肌八块的男人。重点是,这些男人还喜欢他。 作为一个颜控的gay,陈立果简直要兴奋的流出眼泪。 然而世界显然没有那么多好事。 因为在他就要流着口水扑上去的时候,有个系统冒了出来,告诉他:哥们儿,对不住了,你不能和这些人在一起。 陈立果:如果我坚持呢? 系统:呵呵。 …… 陈立果:辣鸡系统!毁我青春!乱我性向! 注:攻都是一个人,此文是为了满足作者某种不可言说的执念……所以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和大海

  • 我眼中的光

    "他出車禍差點毀容時,我提了分手。 七年後他成為頂流影帝,和當紅小花組了CP。 而我名聲盡毀,躲在偏僻的古鎮苟且度日。 再遇見時,他問我: 「早知今日,當初還會放棄我嗎?」 我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會。」 會放棄他,但從未放棄過喜歡他。"

  • 擺爛男配有攻寵

    發現自己是書里的備胎男配后,我擺爛了。綜藝上,女主哭得梨花帶雨:「如果我三十歲還嫁不了翟沉,我就嫁給你。」 我:「呵呵,那我寧愿嫁人,也不娶你。」 吃飯時,女主委屈地遞來一個飯盒:「翟沉說不吃,那就給你吧。」 我:「他說他也不吃屎,你多吃點?」 就這樣,全網罵我沒素質,以后肯定娶不到女人。 這時,翟沉公開表白:「他以后嫁我,不需要娶別人。」 瞬間,全網炸了 我:「?」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