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修真界第一幼崽 3122 2024-11-13 17:23:37

視線飛速掠過趴在地上的翠裙女修,楚明箏握緊手中長笛。


七殺陣法,隻有一天破解的時間。


蘿蘿身在何處尚不明確,她已是心急如焚,倘若那孩子當真出了事……


她絕不會讓秦蘿出事。


當初在龍焰翻湧的樹林裡,女孩跌跌撞撞奔向她的畫面仍然歷歷在目。哪怕隻有微不足道的零星希望,哪怕她會葬身此地,楚明箏唯有奮力一搏。


畢竟,她是小師姐啊。


喉間腥甜的血被死死壓下,楚明箏意識有些恍惚,動作沒停。


天邊的黑氣越聚越多,又一道魔潮奔湧如海浪,少女凝神聚力,在舌尖蔓延的血腥氣裡,陡然聽見伏魔錄的一聲大叫:“等等——快看天上!”


她沒反應過來,猝然仰首,望見一瞬白光。


那白光如刀似劍,所過之處凜然肅殺。


魔浪本是肆無忌憚,在這勢不可擋的殺氣之下,竟是潰散如蝼蟻,轉眼間濃霧散開,一輪月色清幽,映出幾道熟悉的影子。


“楚師妹!”


駱明庭的退堂鼓飄飄悠悠晃在半空,落地的剎那發出一聲悶響。


白也沉聲:“抱歉,路上遇到不少魔物,耽誤了不少時間。”


他身側的雲衡默然不語,將楚明箏掃視一遍,右手微抬,掐出療傷的法訣。


伏魔錄長長出了口氣,精疲力竭往下仰躺,被楚明箏小心接在懷中:“御器飛行?古戰場不是禁止御器嗎?”

Advertisement


“那是百門大比的規矩,都這種時候了,去他的規矩。”


雲衡從儲物袋找出幾顆丹藥,一股腦塞在楚明箏手中:“百門大比還不允許發傳訊符呢,你們不是照樣送了過來?”


他們都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楚明箏一向循規蹈矩,收到她傳訊符的一刻,便下意識有了不好的預感。


得知秦蘿出事,所有人都立馬趕了過來。


包括看上去很不靠譜的姬幸。


陸望眉頭緊鎖,破開一團渾濁的黑煙:“楚師姐,如今的情況如何了?”


江星燃淚眼汪汪,眼眶紅得像桃子:“師姐,秦蘿她到底怎麼了?我們要怎麼才能救她啊?”


他話音方落,天邊忽有風聲大作。


直到這時,楚明箏才發現那片驅散了邪魔的白光盡數來源於一點。當魔潮逐一化作齑粉,宛如白晝的劍氣凝聚消散,烈烈劍意裡,勾勒出颀長挺拔的少年身影。


秦樓渾身帶著殺氣,手中長劍嗡鳴不休,落地抬眸之時,溢出一片慍怒的戾意:“我妹妹在哪裡。”


原本孤零零的寂靜廢墟,倏然多出數道人影。


數道……本不應該出現於此的人影。


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天道靜默不語,定定看著古戰場中四散的靈力。


它終究還是放心不下秦蘿,特意翹了班,來到這個位面靜候結局。


楚明箏,秦樓,陸望,白也。


在既定的命運裡,他們本該隕落於更早一些的時候,不可能踏入古戰場半步;至於姬幸、駱明庭與雲衡,理應是與秦蘿交情泛泛的角色。


真神奇。


倘若楚明箏死於幾個月前的心魔之災,方才邪魔來襲,以姜之瑤的戰鬥水平,一定早就沒了性命。


而其他人的出現,則給予了姜之瑤繼續破解陣法的可能性。


一切本該結束在她被偷襲而死的時候,如今發生的種種,全然超出了命運設定好的軌道。


饒是近乎於全知全能的天道,也忍不住從心底發出疑問:


可她……當真能夠解開嗎?


簌簌狂風鋒利如刀,毫無徵兆地席卷而來,撕裂脆弱的皮膚與裙擺。


姜之瑤想也沒想,徑直撲上跟前的厚重古書,用身體擋下風刃的撕扯。


雲衡手疾眼快,迅速念出護身法訣,蹙眉低頭:“還好嗎?”


他問的自然是姜之瑤本人,沒成想對方灰頭土臉地爬起來,咧嘴扯出一個大大的笑:“你放心,它沒受傷!祖師爺拿命換來的東西,我還是得好好護住的。”


她說罷又握了筆,不去理會身邊的殺機四伏,也沒管身上的鮮血淋漓,繼續埋頭寫寫畫畫。


老祖宗拿命換來的東西。


寂靜湮墟裡,同樣身穿翠色長裙的女修揚唇輕訕。


閣樓岑寂無聲,曲道知看著與自己僅有一牆之隔的姑娘,指尖悠悠一動,隨她一並勾勒出七殺陣法的輪廓。


乾六,兌七,離九。


身後是陪伴了她千百年的書架,高大而沉默,好似巨人。


包括她在內,湮墟裡的一切都是消失於現實之中、即將被遺忘的東西。


除了她房中的一冊又一冊古書。


想來真是諷刺。


從踏入仙途起,曲道知唯一的心願,便是活上個千年百年,破解所能見到的一切法陣、學會所能找到的一切法訣,她是個萬裡挑一的天才,且有自知之明。


當她把這個理想告訴師傅,得到一聲善意的笑。


“可法陣法訣那麼多,隻憑你一個人,怎麼能全部破解呢。”


師傅說:“更何況修道之人亦有壽命,要想活到千歲萬歲,談何容易。”


曲道知很不服氣。


師傅說過,她的天賦在當今獨一無二,比所有法修都強,凡是她想破解的術法,無一不是迎刃而解、手到擒來。


要是能一直一直研究下去就好了。


直到某天,曲道知終於知道自己並非無所不能。


魔族的七殺陣法詭譎繁復,她與師傅被困其中,直至剩下最後一柱香的時間,也沒能把它解開。


師傅說,出去之後好好鑽研陣法,莫要讓師門蒙羞。


師傅說,不要一意孤行,把自己同旁人隔開。多笑笑,多出門走走,多與同門交談心得,有空幫她去喂喂城裡的貓。


“你的學識來源於我,我則是自幼跟隨你師祖。許多人已經不記得你師祖的名字,但說起聚靈陣、飛花訣、摘星術,定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想那些孑然一身的散修,他們死了便是死了,什麼也剩不下,我們卻是不同。”


師傅還說:“你看,就像天上遙遙相隔的星星,串連成片,才有了星空。我們亦是如此,人生雖短,總有薪火相傳的時候。”


那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的記憶了。


直到如今,曲道知已經記不起師傅的模樣。


視線所及之處,趴在地上的姑娘仍是聚精會神。


姜之瑤薄唇微動,雖然沒發出聲音,曲道知卻知曉她的意思。


東南景門,正南死門。


生門……位於正北。


要是能一直一直研究下去,那就好了。


她曾無數次這樣想過。


那日的魔族來勢洶洶、毫無徵兆,滿城百姓倉皇逃竄,在連天火光裡,曲道知推開房門。


可她終究沒有出去。


樓閣之內,藏有無數自古流傳的書冊典籍。一旦無人看守,要麼落入魔族手中,要麼付之一炬,盡數埋葬於火海。


那是從師祖一脈傳承而來,屬於他們的星星。


也是……師傅贈予她的星空。


她必須守住這裡,直到援兵趕來。


天邊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響,隨著七殺劇顫,湮墟裡的執念亦在消散。


隔著一道模糊的、不為人知的牆壁,跨過千百年漫長的歲月,兩道翠色的影子靜靜對峙。


好在她守住了,直到魔族齊齊發動殺招,也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古書被風沙侵襲,紙頁發出哗哗響音,曲道知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呀,這個拿著她筆記的小孩,居然也喜歡綠色。


廢墟之中,白紙上的毛筆倏然頓住。


緊隨其後,是愈發快速的疾書。


真是不可思議,天道想。


本該斷絕的學問傳承而來,本該背道而馳的人們齊聚此處。


以一抹異世魂魄的到來為引子,凌散的命運串連成形。無論是書冊學識,還是那些看似毫不起眼的善意,似乎都擁有了傳遞的意義。


這是違逆了天道法則的蝴蝶效應,一滴滴水珠凝成浩瀚江河。


無數因果匯集,仿佛隻為了這一刻。


隻為這一刻。


水鏡之外,江逢月哽咽說不出話,不去理會眸中噙著的眼淚,死死握住秦止掌心。


水鏡倒映的影像之中,龐大的食鐵獸現出真身,身形挺拔如山,一掌拍飛洶洶魔潮,從喉嚨裡發出更為兇猛的嘶吼;鼓聲笛聲交織而起,秦樓斂眉拔劍,身後的陸望亦是凝神,江星燃的蓮花燈衝開一片燦然亮芒,白也揚刀,斬碎姬幸頭頂的一團黑煙。


湮墟彌散如煙,謝尋非始終將女孩護在身後。


第186節


秦蘿的長發被簌簌揚起,身後龍魂散開清光。她心有所感,恍然仰頭,在魔氣大作的至暗之刻,指尖觸到一縷溫和的風。


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相克相生,三合四長生。


七殺震顫愈烈,曲道知轉身垂眸,最後看一眼身旁的一冊冊古書。


她眼眶雖是泛紅,唇角卻揚起微笑。


九宮飛星。


身邊的一切皆在無聲消逝,女修在心中靜靜說,逆轉乾坤。


“九宮飛星。”


姜之瑤筆尖微頓,看向近在咫尺的古書,右掌於七殺大陣劃出弧度,空出的左手輕輕壓上書頁,深吸一口氣:“——逆轉乾坤。”


一剎之間,風沙狂湧,白芒四溢。陰影覆蓋的角落裡,天道倏然抬頭。


七殺陣……破了。


第95章 狐狸,熊貓,龍和小朋友。……


低吟的法訣彌散於風中, 伴隨姜之瑤右手畫符,瑩白靈力流瀉而出。地面上的七殺陣法劇顫不休,倏地, 從正中裂開一道長痕。


最牢不可破的鎖,破了。

作品推薦

  • 深情淺淺談

    周時安和漂亮的轉校生告白那天。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破防,跑來哭鬧阻止。 可一直到告白結束,我都沒有出現。 周時安并不知道,當時我正套著他室友的衛衣,坐在他室友的床上,一臉無辜地問: 「我把你床弄濕了,晚上怎麼睡啊?」 梁聿深移開視線,喉結滾了滾,扔給我一條毛巾。 「去吹頭發,我換好床單你再睡。」

  • 戲精影帝,在線釣妻

    我是娛樂圈走清純人設的女明星。由于白天太壓抑,我晚上在被窩里就開始發瘋,看各種戀愛視頻。 還陰陽怪氣地轉發給經紀人的微信小號: 「你看這個場景刺激嗎?我什麼時候可以談戀愛啊? 「這接吻接得我心動了,那吻技賊 6 啊。 「嘶哈嘶哈,我也想嘶哈啊~」 后來,頒獎典禮上,影帝薄祁在更衣間堵住我: 「不是想接吻嗎,這里夠刺激。」 救命,我轉發錯人了?

  • 胡三娘子只想成仙

    "成親三年,我夫君許仁山帶回家一個姑娘。 那姑娘自稱天師門人,她說我是狐妖,還要許仁山休了我。 我問許仁山:「自我嫁入你許家,孝順婆母,教養弟妹,操持家務,未得一日清閒。你真要為了外人的一句話就休了我嗎?」 許仁山不敢看我:「三娘,人妖殊途,你我本非同類,且好聚好散吧。」 那姑娘也說:「胡三娘,你雖是狐妖,可我念在你不曾為惡,今日便放過你一碼,你快走吧,莫要再與許相公糾纏!」 我樂了:我是來報恩的,原本需要報七年,現在才三年就可以走了。"

  • 無謀而婚

    娘親說大姐知書達理,可嫁宗親侯府,支應門庭。二姐伶俐討喜,可嫁名門望族,開枝散葉。至于我,干啥啥不行,臉還生得圓潤多汁,配個書生舉子,只求將來不拖累兩位姐姐便好。 我本深以為然。 可秦王府幼子秦之凡,一等一的功勛之后,卻看上我,將我堵得沒有法子。 「什麼時候跟你爹娘說?」 我嘴唇都快咬破皮,聲音弱的不能再弱:「求你,別逼我了。」 「呵!爺逼你?」秦之凡倔得九頭牛都拉不住,「行!明日就上你家提親。」

  • 離婚后豪門千金不裝了

    老公的白月光回國了,他拿出支票作為補償。 婆婆嘲諷我這只不下蛋的母雞要滾蛋了。 小姑子和老公的狐朋狗友笑我好日子到頭了。 我嗤笑,直接給首富哥哥打了個電話。 「哥,結婚游戲不好玩,我還是回去繼承家業吧。」

  • 落跑小丫鬟

    少爺不懂風月之事。 我身體力行地把他教會。 他從此食髓知味,每晚都要我伺候。 卻在我懷孕后,跟旁人炫耀: 「不過是個下人,玩玩而已,爺以后要玩的女人多了。」 我心如死灰,徹底從府上消失。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