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聞砚桐下意識看了池京禧眼,見他臉色沉著,說道, “小侯爺, 咱們要不先進去吧。”
池京禧愣了下,還沒來得及說話,聞砚桐就把抓住他的手腕, 將他往樓裡拉。
傅明義見他要被拉走,明顯急了,於是加快腳步喊他。
聞砚桐卻愣是厚著臉皮裝聾作啞,像沒聽見似的,將池京禧拉進了樓。路沒有停歇的走到了池京禧的座位旁。
池京禧的身旁有個空位,聞砚桐幹脆就在旁邊坐了下來,小聲對池京禧道,“小侯爺,可以把板慄還給我了吧?”
池京禧的眼有看得不是很分明的笑意,他將板慄還給了聞砚桐。
程昕側頭過來,“去何處了,第二場就快唱完了。”
“出去轉了轉。”池京禧輕描淡寫的回答。
程昕看了看聞砚桐,笑著道,“原來是帶著人出去買東西了。”
池京禧輕哼聲,“我可沒去。”
程昕聽就明白這話的意思,對聞砚桐道,“下次再去,就把單禮帶上,不用自己付銀錢。”
聞砚桐愣愣的點頭,心道還有這種好事。
池京禧用手撐著臉,姿勢變得懶散,面上的笑意卻更濃了,眼眸裡映著燈芒,時而看看臺上,時而看看聞砚桐。
聞砚桐倒是看得認真,袋子板慄不會兒就吃完。吃完之後手指頭黏黏的,她兩隻手搓了搓。
抬頭對上了池京禧有些嫌棄的眼神。
聞砚桐心裡痒痒的,捏著他垂在手邊的袖子揉了揉,而後就被池京禧捏住了臉頰,“膽子越來越大了。”
Advertisement
聞砚桐道,“是小侯爺先嫌棄我的。”
池京禧道,“所以你就拿我的衣袖擦手?”
“不敢不敢,我那是看見你衣裳上有褶子,給你撫平嘛。”聞砚桐費力道。
池京禧松了手,順道把她嘴邊的碎屑抹了下來,拿出方暗色的錦帕,把自己的手擦了之後,然後遞給聞砚桐。
聞砚桐樂呵呵的接了下來,把手指頭擦幹淨,然後把錦帕折,塞進了自己的懷,“就當是小侯爺送我的東西了。”
池京禧看著她公然把自己的東西據為己有,也沒說什麼,嘴角帶著輕笑。
時間過的很快,三場戲很快就唱完了,臺上的戲子謝了幕之後,頭頂的燈再次亮起,樓的人陸續散去。
牧淵還在座上睡得香甜,傅盛起身從他身邊走過,腳尖故意撞了下他的腳,把他驚醒。
傅盛笑道,“牧將軍,戲散場了,你回家睡去吧。”
牧淵迷迷糊糊的揉了把臉,這才發現已經結束了,帶著困乏的站起來,打了個哈欠道,“有勞丞相費心了。”
程延川等人也陸續起身,走到傅盛邊上。傅盛便道,“聽聞太子要在百花園辦宴?”
程延川便笑道,“確有此事,單禮的二哥生辰,所以想叫上些年輕孩子起聚聚玩玩。”
牧淵聽了便道,“如此也挺好,年輕時自當風流盡興,隻是酒水要少喝,喝酒太誤事了,楊兒也會去吧,倒是好好看管他,莫讓他惹出事來。”
程延川無奈的笑笑,“將軍放心。”
他又轉頭對傅盛道,“丞相府上的三位應當也有時間,我想並叫來,丞相應當不會阻攔吧。”
傅盛笑容不變,“明義和小顏這段日子有事要忙,小六倒是闲來無事,讓他跟去玩玩。”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傅子獻愣了愣,神色沉穩的點點頭。
聞砚桐站在邊上,不禁疑惑。傅盛這是什麼意思?這次太子辦的百花宴自然是要宴請所有府的嫡系,也是個結交的大好機會,傅盛竟然會把這個機會讓給傅子獻?
難不成她對原書劇情有誤解?其實並沒有讀懂傅盛和傅子獻的關系?
程延川倒不在乎誰去,笑著應了。
傅盛又問道,“宴上的戲演,太子可定好了?”
程延川道,“還沒呢,丞相看起來倒是愛聽戲,不若給我介紹個戲班子?”
傅盛道,“今兒聽的這個不就挺好,太子可以考慮考慮。”
程延川道,“既然是丞相推薦的,那我自然是信的過。”
不對不對,有點問題。
聞砚桐眉頭下子沉下來。
傅盛竟然會主動推薦這個戲班子?!難不成這批戲子殺手,並不是傅盛的人?
她原本以為宴會上殺程延川這事,是傅盛在背後密謀。可下毒的那方書很明確的寫了是三皇子,戲子殺手這方竟然不是傅盛,那會是誰?
若是傅盛的話,他絕不可能在此推薦這個戲班子,如若程延川被戲班子的人殺了,第個要問罪的就是傅盛,他不會傻到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那就表面,傅盛也不知道這批戲子是殺手偽裝的。
想殺程延川的另有其人!
聞砚桐下子迷茫了,她隻記得程延川是怎麼死的,直以為是傅盛所為,但是在這個書故事沒有出現的劇情裡,徹底推翻了傅盛的嫌疑,這下連她都不知道兇手是誰了。
伙人又闲聊了幾句,紛紛往外走。聞砚桐神遊天外的墜在後面,池京禧見她心不在焉,輕輕提了提她的耳朵,“想什麼?注意看腳下的路。”
聞砚桐回神,抬頭問道,“小侯爺會兒要回去嗎?”
池京禧道,“還要進宮。”
聞砚桐有些失望,“那好吧。”
池京禧將她細小的表情看在眼裡,沉吟了片刻道,“最近這些日子都有些忙,若是你有什麼事,直接派人去侯府知會聲便是。”
“好,我知道了。”聞砚桐道。
池京禧又道,“你若是闲著無事,覺得無趣,我叫楊兒多去找你玩,什麼時候回家也告訴我聲,我給你安排馬車。”
聞砚桐受寵若驚,連聲道,“不用不用,我近日也有些事的,花夫子說明日來找我,應當是有事要我去做。”
池京禧沉默了,沒再說話。
兩人同出了佳人樓,剛出來,就被陣擁擠的人群擠在了起,緊接著哄鬧聲震耳,聞砚桐被擠到了池京禧身上,連連退了好些步。
原來是戲樓的人在扔特制的戲票,五張能換張完整的戲票,像這種免費的東西,老百姓最是狂熱。侍衛即便是奮力阻攔,卻也抵擋不住群眾的瘋狂,幾人瞬間都被擠成了團。
池京禧下意識把聞砚桐攬在懷裡,往後退讓。聞砚桐便趁機將那張紙條塞到池京禧身上。人潮擁擠,池京禧隻顧著別讓人擠到了矮小的聞砚桐,好似根本沒注意懷裡人的小動作。
待人群被疏散之後,池京禧才將她放出來,“受傷了嗎?”
聞砚桐搖搖頭,就是臉方才在池京禧懷裡捂的有些熱,加之有些心虛,便嘿嘿笑以此掩飾,摸了摸池京禧的衣裳,“小侯爺衣袍上的毛可真軟和。”
池京禧垂眸看了眼,也摸了摸胸膛,“別是把口水也留上去了。”
聞砚桐當然沒有,但還是用袖子假意蹭了蹭,“就算是有也擦幹淨啦!”
池京禧忍不住翹嘴角,輕哼聲,“算你有眼色。”
兩人又笑著出門,傅盛和牧淵已經離去,分別帶走了自己的兒子,牧楊留了馬車專門送聞砚桐回家。程延川還在不遠處等著,池京禧看了眼,忽而停住了。
聞砚桐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他,卻聽他聲音低沉,“你可識得聞堰?”
“小侯爺突然問這個作何?”聞砚桐納悶。
“認識?”池京禧眸光微動,視線好似凝住了般,定定的看著她。
聞砚桐揣其神色,見他神色柔和,並沒有什麼壓迫力,想來隻是隨口問問,於是如實答道,“不認識,沒聽過。”
池京禧神色未變,沒再提了,而是道,“快些回去吧,等我闲下來,就去找你。”
聞砚桐點點頭,但還是希望他專心籌備預防太子遇刺的事,便道,“小侯爺要專心忙自己的事,我若有什麼事,會去找你的,千萬不要把我拒之門哦。”
池京禧忍不住笑了,看著她的表情覺得手心有些痒,思及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到底沒有隨意舉動,暗暗握緊了拳頭,說道,“我知道。”
聞砚桐下意識跟他揮了揮手,池京禧有些疑惑,歪頭看了看。不過也沒有追問,轉身離去了。
聞砚桐也上了牧家的馬車,整個躺在馬車軟榻上,長舒了口氣。
而那邊,池京禧撩簾上了馬車,落座之後,程延川便令馬車啟程,車廂內時安靜下來。
池京禧靜坐了片刻,忽而從懷摸出張揉皺了的紙,慢慢展開。
他低眸看著紙上的字,靜了好會兒。
程昕見他直盯著,便伸頭過來看,“在看什麼?”
他將字看了邊之後,臉色猛地沉了下來,“這是何意?”
程延川坐在對面,疑惑道,“怎麼了?”
池京禧倒沒什麼變化,而是抬眼問道,“涉昭哥,百花宴上的茶水會用什麼茶?”
程延川不明所以,卻還是道,“是鄰國年貢的龍井,父皇特批給我,要我用在百花宴上的,父皇對你選妻的事還是很重視的。”
池京禧神色晦暗不明,墨眸深沉,沒再說話,而是轉手把紙放在了桌子上。
程延川見,瞬間明白了上面的意思,沉聲道,“這紙是誰給你的?”
池京禧緩聲道,“聞砚桐。”
聞砚桐回去之後吃了飯,就泡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睡覺了,其他事概不知。
第二日便起了大早,因為花茉說了來尋她,所以也不敢貪懶覺。
花茉來時,她早已等候多時,把人請進了正堂。
“夫子,大早的來尋我,可是有什麼事嗎?”聞砚桐親自奉上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