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能跟我志趣相投。」

李穆風輕笑，被我捧得高興了，跟我碰杯。

還好祁川在那裡悶頭喝酒，並沒有過來打斷我。

李穆風又給我倒了一杯酒，遞給我：

「羨魚，喝完這杯，我們就去酒店，別讓那小姑娘久等了。」

「好。」

我喝了一口，感覺有點怪，但還是喝完了。

13

我一進門，身後的人就抱住我，貪婪地嗅我頸間的氣息。

我忍著反感，假裝喝醉地推開他。

我踉蹌幾步來到床邊。

床上昏睡的女生臉色有些不對勁，她眉頭緊鎖，呼吸急促，好像很難受。

我嚇了一跳，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試探她的呼吸。

李穆風湊上來，笑道：「這麼心急幹什麼？」

「這不是好奇嗎？」

我幹笑幾聲，卻覺得體內有些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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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視線變得有些扭曲，我連忙扶住櫃子。

頓時，我笑不出來了。

兩杯威士忌，不至於讓我醉成這樣。

那酒裡肯定加了料。

我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緩呼吸。

「怎麼樣，是不是很熱？」李穆風饒有興致地欣賞我的臉色。

「為什麼這麼對我？」

「這不是為了我們能玩得更開心嗎？」

李穆風徹底撕開那層斯文的外衣，壞笑著伸手要脫我的襯衫。

我退後一步，靠在墻上。

「等等。」

「等什麼？」

「等我男朋友來。」

他一愣：「你還想四個人？」

「……」

我張嘴，臟話還沒冒出來，房間門被踹開了。

祁川帶著警察闖了進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周羨魚，你怎麼了？」祁川扶住我，擔憂得手都在抖。

我深呼吸一口氣，費勁地說：「快去看床上那個女生，她好像有哮喘，快點叫救護車。」

祁川連忙點頭。

警察送我們一行人去醫院，經過李穆風時，他沖我陰柔地笑著。

「羨魚，你以為這樣就能對付我嗎？你真是太天真了。」

「……」

我聽說過，李穆風家庭背景好像挺雄厚的，但具體不清楚。

祁川沉著臉，上去給了他一拳，警察皺眉，連忙把他拉開。

「嘚瑟什麼，你他媽能從警局活著出來再說吧，混蛋！」

14

醫院裡，我在輸液，體內的燥熱緩緩消下去。

祁川在一旁碎碎念，挨個給他的老爸、叔叔、伯伯打電話。

「喂，爸，有個叫李穆風的惹我了，還差點打我，你不是認識公安局局長嗎？你跟他說一聲，幫我『好好關照』一下那小子。」

「叔叔，有個叫李穆風的欺負我，他現在在城南警局，你幫我治他一下。」

「大伯，一個叫李穆風的人瞧不起咱們家。啊對，李家的小兒子，罵咱們罵得可難聽了，你幫我收拾一下他唄，他就在那個勝佳集團上班。」

警察從病房裡出來，告訴我們，那個女生已經脫離危險了。

我跟祁川都松了一口氣。

兩個警察拿著本子來找我們做筆錄。

年輕小哥一看，樂了。

「又是你們？」

「怎麼，又去捉奸了？」

「……哪有，我們是去抓壞人了。」

祁川撓了撓頭，老老實實交代了一通。

按完手印，年輕警察低聲問祁川：

「所以，你們和好了嗎？」

「當然和好了。」

警察笑了笑，誇了我們幾句，叮囑我們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走出醫院，祁川將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

「好點了嗎？」

「嗯，沒那麼難受了。」

「那小子真是卑鄙，居然做這麼缺德的事情，我到時候要把他的『光輝事跡』發到他的學校和公司裡，讓大家好好看看他是個什麼爛人。」

祁川氣憤地捏緊拳頭。

說到這個，我正好想到了之前在群裡看到的那些照片。

「你發布的時候，順便召集一下受害者，讓她們聯名起訴李穆風，這樣可以要求賠償，順便讓李穆風判重一點。」

「嗯。」

15

不知道是不是祁川的家人幫忙了，李穆風在局子裡待著，好幾次都沒被家裡人撈出去。

不少受害者聯名發聲，聲討這種人渣，以及那些不良群。

這件事鬧大了，媒體報道，平臺整治。

一時間，很多類似的群被封了。

希望這樣的事情能夠越來越少。

祁川終於能好好跟我談戀愛了，每天一有空就纏著我。

晚上，祁川還在球館訓練。

他是校羽毛球隊的，下個月要代表學校去打比賽。

我走出實驗室，打算約他一起去吃飯。

去球館的路上，經過一條沒人的小徑。

這裡過了十點就熄路燈了，隻有草叢裡的綠燈隱約亮著。

我平常抄近道經常走這裡。

可今天，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身後隱隱有些腳步聲傳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卻又沒人。

不對。

我故作鎮定地回頭，連忙給祁川發了消息和定位。

剛發完，身後一腳踹過來。

我踉蹌幾步，狠狠摔在地上，手機砸得四分五裂。

我還來不及爬起來，被一個人踩住後背。

四個男人走出來，一臉不好惹。

「你他媽就是周羨魚是吧？把李穆風送進牢裡的那個？」

「……」

我沒吭聲，為首的男人叼著煙，狠狠地踹了我一腳。

我吃痛得蜷縮住身體，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你是誰？」我喘著氣，艱難地抬頭，隻能依稀看到他的下巴。

那人冷哼一聲，毫不遮掩。

「李穆風是我弟弟，你說老子是誰？」

「就他媽因為你搞我弟弟，我家股價也跌了，鬧得我兒子以後都考不了公務員了，你知道有多麻煩嗎？草！」

說著，他不解氣地又踹了我幾腳。

我用手擋住腦袋，五臟六腑都快被踢傷了。

太疼了。

有他這樣的哥哥，李穆風難怪會長歪。

他們這種人永遠都不會反省自己，隻會責怪他人。

荷花池已經凋零一片，但一旁「水深危險」的警示語仍然很明顯。ȳʐ

「既然你搞我弟弟，那我也讓你上頭條試試。」

李穆華沖手下瞥了一眼，那幾個人上前，掏出幾個瓶子給我灌酒。

全都是烈酒，一個比一個嗆喉。

「咳咳……」

我被捏住下巴，狠狠地灌了兩三瓶，瞬間眼睛發紅，難受得要死。

「差不多了，把這死同性戀扔進池塘裡洗洗。」

我身體一動就疼，那幾個人上前，直接把我扔了進去。

高校男生醉酒落水溺亡。

我都想到自己死後的標題了。

16

不遠處，一群人跑了過來。

祁川帶著一群體育生趕來了。

他聽到池塘裡撲通一聲，心沉了下去。

「周羨魚！」

他隻看到一片漆黑，根本沒人回應他。

祁川捏緊拳頭，沖兄弟們喊：「給我揍他們，別讓他們跑了，出了事我負責！」

說罷，他脫掉衣服跳下池塘。

李穆華看著一群學生，冷笑。

「一群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沖身邊的手下點頭，示意他們上。

兩邊人打了起來。

我落水的地方不是很深，被嗆了幾口水，努力朝上遊去。

中途，一隻手緊緊抓住我。

祁川把我撈了上去，一臉擔心地看著我，嚇得聲音發抖：

我咳嗽了幾下，躺在地上喘氣。

祁川以為我呼吸不過來，低頭要給我做人工呼吸。

我推開他：「咳咳……我還醒著。」

他的眼淚落在我臉上，怪燙的。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讓他別哭了。

幾分鐘的時間，李穆華跟那三個人被揍得鼻青臉腫，捆在樹上動彈不得。

學生們圍著他們，拿出手機拍下他們的嘴臉。

「大叔，一把年紀了就別學別人當黑社會了，我可是跆拳道社的。」

「我扔鉛球的，嘿嘿，沒想到有一天還能派上用場。」

「我還以為你們有多厲害呢，個子還沒我肩膀高，一腳下去人就倒了，沒勁！」

一群體育生挖苦著，給學校保衛處打電話。

祁川抱起我，對他們點頭。

「感謝兄弟們，你們一個月的飯錢我包了。」

「不客氣，趕緊帶著你男朋友去醫務室吧。」

17

酒被灌得太多，我去醫院洗胃。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渾身都好疲憊，剛想起身，腹部傳來一陣疼痛。

祁川被驚醒，連忙讓我別動。

「你要做什麼跟我說，別亂動，你身上傷還沒好。」

「……我想上廁所。」

祁川一頓，起身扶我。

我費勁地到了洗手間，他就眼巴巴地看著我，甚至還想幫我脫褲子。

我憋得臉發紅，把他趕了出去。

重新躺回床上，祁川問我想吃什麼。

我搖頭, 沒胃口。

「昨天那幾個人怎麼處理了？」

「學校記錄了他們的信息，以後禁止他們進學校, 然後他們被警察拉走了。」

祁川攥緊拳頭，還是不解氣。

「你放心，我到時候讓我爸去收拾他們。」

「不用那麼麻煩，你跟那些同學去論壇上發照片說這件事，然後聯合李穆風的事情用輿論引起來, 到時候肯定會影響李家的公司。」

李穆華那種人最在意的歸根結底還是利益。

隻要能影響他們賺錢, 這比脫他們一層皮還難受。

蛇打七寸，經久不衰。

「好, 聽你的。」

祁川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生怕我消失似的。

18

我出院的時候, 李家正是卷入輿論風暴之時。

學校新聞社幫我寫了一篇報道, 譴責這種黑社會行為。

這篇文章被官方媒體紛紛轉發報道。

聽祁川說，現在好多合作方為了聲譽，都對李家避之不及, 搞得李家的產業資金鏈斷裂，焦頭爛額地想辦法彌補。

可輿論的威力是無窮的, 李家一旦被汙名化，以後就難改眾人的印象了。

希望李穆風在監獄裡看到這個消息時, 能夠意識到——

他以前所做的一切,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法律也許不能懲罰每一個壞人, 但正義不會缺席。

……

一個月後，祁川去參加羽毛球比賽, 拿了金牌。

他高興地拽著我和隊員們去慶祝。

這段時間的訓練讓他們很疲憊, 終於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餐廳裡, 趁著他們點菜, 我送給祁川一個禮物。

「祝賀你啊, 祁川同學, 拿了第一。」

「謝謝寶貝！」

「你給我戴上。」他高興地推我。

我拿出來給他扣上，周圍的男生看到，露出艷羨的眼神。

「哇，飯還沒吃上，就吃上狗糧了？」

「就是啊, 老祁, 你這不厚道啊！」

「狗的命也是命，臭情侶什麼時候才會明白？」

祁川嗤笑著，嘚瑟地摟住我。

「別嚷嚷了，今天大家想吃什麼, 我請客！」

「好耶！」

「祁哥萬歲！」

趁著人群哄鬧, 祁川低頭親了我一下。

酒足飯飽, 幾個人都在閑聊。

我瞥見斜對面那桌的男生動作鬼鬼祟祟的。

我假裝不經意瞥了兩眼，發現他趁對面的女生離席，往她杯子裡放了點粉末。

那女生從洗手間回來, 還在跟他談笑。

男生催促著讓她把飲料喝了。

我皺眉，立刻起身。

祁川按住我的手，微微一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