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無明月照錦年 3738 2024-11-13 15:47:44

而他能同意梁爽給他生孩子,也絕不單單是迫於他媽自我了結的壓力吧。


婆媳和睦,子孫滿堂,恐怕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我閉上眼。


我狠狠咬住嘴唇……


報復的念頭,顫抖而堅定。


13


轉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樣為他做好早餐。


出門前,他擁抱了我很久,才依依不舍離開。


他走後,我抹了抹嘴唇。


竟有點想吐。


下午,我去商場買了些嬰兒衣服和玩具,去了我婆婆家。


不過是離我家隻有幾百米,同小區的另一個別墅而已。


真值得祁錦年因為不能跟她住一起而借9澆愁,值得她哭天抹淚委屈?


進了門,和我預想的一樣,梁爽也在。


兩人燦爛的笑臉因見到我而走了樣。


楊秀華一臉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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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爽則柔弱無依地抱緊楊秀華的胳膊,瑟瑟發抖,「月月姐,是你讓祁總開除了我,楊姨才把我接過來的。剛好楊姨自己住很寂寞,我陪她幾天就走,你千萬別生氣。」


我笑著坐到她們對面。


「你辛苦為錦年懷孕生子,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生氣。」


「開除你隻是表面而已,畢竟你月份大了,風言風語傳出去對你一個未婚女孩子不好。」


「昨晚我聽了你發來的錄音,自責了一整晚。你安心養身體,我會讓錦年多過來陪你的。等孩子生下來,咱們一大家人全都住一起,其樂融融的才好。」


梁爽呆住。


她發錄音給我的目的,絕不是想看我這麼「大度」。


而楊秀華打量了我片刻,則把我叫進了她的房間。


「陸希月,少在我面前裝,我才不想跟你住一起!小爽已經懷了我孫子,你到底什麼時候和錦年離婚?」


單獨面對我時,她從來都不屑於偽裝。


我悄然捏緊了口袋裡的錄音筆。


14


「媽,我都嫁給錦年這麼多年了,您當著錦年面說把我當親閨女,可私下裡您不是罵我各種難聽的話,就是逼我離開他。


我從不告訴錦年,隻是不想他難受,可不管我怎麼忍,都換不來您對我半分和顏悅色嗎?」


「少廢話,你趕緊跟我兒子離婚,我自然犯不上為難你!」


「可錦年他離不開我啊,哪怕梁爽懷了孕,他也不想跟我離婚,他說他這輩子隻愛我一個,您真忍心讓錦年娶一個他不喜歡的人嗎?」


我早就看透,楊秀華並不是討厭我。


她討厭的,隻是祁錦年愛上的人罷了。


她喜歡梁爽,也不過是因為她清楚祁錦年絲毫不愛她。


果然,楊秀華聽了頓時胸口起伏,破口罵道,「你究竟給錦年灌了什麼迷魂湯!我一手養大的兒子,卻被你搶走!陸希月你賴著我們錦年不離婚,你還要不要臉!」


我帶著哭音拱火,「媽您消消氣,我知道您不肯搬去跟我們住,就是因為不想看見錦年對我好,那我就讓錦年搬到您這邊,梁爽和孩子你們四口一起過行不行?他隻要偶爾回去看看我就行,但隻要他不提離婚,我是絕不會提的。我和錦年相愛了那麼多年,真的都離不開彼此,請您體諒體諒我們吧。」


楊秀華就像被點燃的火藥,立刻炸了。


各種難聽的話,噼噼啪啪向我罵過來。


和人前那個溫和明理的退休老教師,判若兩人。


我低頭故作傷感,一言不發。


心底卻在冷笑,祁錦年心中那和藹隱忍的慈母如此蠻橫潑婦的一面,會給他多大的驚喜?


直到最後她罵累了,喘氣兒的工夫,我才啞聲開口。


「對不起媽,又讓您生氣了。今天要不是想給孩子送禮物,我也不敢到您面前給您添堵。


您多注意身體,我先走了。」


把她的罵聲關在門後,我斂眉快步向外走。


路過大廳,我冷眼看向梁爽。


「還記不記得你的命是誰給的?夜半三更不會做噩夢麼。」


梁爽先是愣了下,隨後瞥了眼桌上我拿來的禮物。


大概是覺得我徹底輸給了她,也就不再裝柔弱了,壓低聲音走近我。


「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嫉妒我懷了年哥的骨肉,就跑來道德綁架我,有意思嗎?當初你爸救我們是他樂意,我們也沒求著他啊!同樣死裡逃生,我們能活下來,他活不下來,那是他命不好,怪我們也怪不著吧?再說,我們一家三口逢年過節都去給他燒紙,一年也沒落下,足夠仁至義盡了!你少來……」


「啪!」


我狠狠一個耳光扇過去,打斷了她的話。


她捂住臉,憤怒瞪著我,「陸希月,你敢打我!」


我索性又扇了個耳光過去!


「梁爽,你就等著遭報應吧。」


我不再理會身後的哭聲和罵聲,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忽然覺得,和梁爽這種喪盡良心的東西捆綁餘生……


才是對祁錦年最大的懲罰和報復。


15


晚飯我隻做了自己的那一份。


祁錦年出門時信誓旦旦說晚上早點回家陪我,可我猜他一定不會。


我窩在沙發裡等著他。


網劇裡霸道男主追妻火葬場的劇情,無聊又好笑。


可越發嚴重的腰痛和腹痛,折磨得我無論坐著躺著,怎麼待著都煎熬難忍。


其實這些疼痛持續了一年多,並不是沒有跡象,隻是因為我摘過一個腎,三年來一直各種隱痛,學醫的人自以為懂行,沒有大驚小怪。


加上我很想給祁錦年生個孩子,各種吃藥調身體,加重了腎臟負擔。


終歸是大意了……


我看著郵箱裡陳誠發來的密密麻麻的診療方案,細心之至,不免動容。


朋友尚且如此珍惜我的命,我沒有理由自暴自棄。


我打起精神,第一次鄭重決定:


我要努力活下去。


……


祁錦年進門的時候,已近午夜。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裝作沒看見,體貼去給他盛夜宵。


他拉住我,語氣裡滿是無奈,「你幹嘛去打梁爽?能不能別遷怒於她?其實她也很無辜,年紀輕輕生個孩子,日後卻也不知……」


他嘆著,沒說下去。


呵,瞧瞧,嘴上說著孩子生下來就不見她,現在就開始憐香惜玉了。


見我垂眸不語,他又抱住我,不耐煩的情緒已經快掩飾不住。


「月月,我隻愛你一個,我絕不會因為孩子的事跟你離婚,你大可以把心放進肚子裡。所以,你能不能別再去刺激梁爽和我媽?下午你去找她們鬧的結果,一個肚子疼,一個心臟不舒服……我真的太累了,月月。」


所以啊,她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他給我的愛,越來越廉價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日後他聽見下午發生的真實情況時,心會有幾分痛?


我並沒回答他,而是苦笑。


「錦年,你還記得我們失去的那兩個孩子嗎?」


16


剛結婚他創業最難的時候,我白天忙醫院的工作,晚上幫他梳理各種資料,一天睡三四個小時都算奢侈,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在那時離開了我。


而第二個,則是三年前,我和他在外吃完晚飯,站在路邊等司機接我們的時候。


一輛因躲避汽車而失控的電動自行車直直向祁錦年的方向撞了上去。當時他正背對著馬路打電話,我毫不猶豫推開了他,卻被電動車刮倒,車輪從我身上和右手腕碾了過去,我不僅右手肌腱斷裂,失去了一個腎,還失去了我的孩子。


過往種種深愛不悔,如今想來,簡直錐心刺骨的痛……


我含著淚笑,「我隻是想念我們那兩個孩子,所以就買了些嬰兒禮物送了過去。我沒想過會有沖突,不過,以後再也不會了。」


祁錦年沉默了很久,終於面露愧色。


他把頭埋在我肩窩,啞聲說道,「月月,我會補償你的。」


可惜啊,我陸希月愛得起,也放得下。


我從來不稀罕補償。


但他已經不懂了。


17


轉天是平安夜。


祁錦年送了我一串項鏈,卡地亞漸變天然珍珠項鏈,價值過百萬。


他親手為我戴上,說珍珠最配我的氣質,皎潔如月。


我也挺喜歡的。


如果沒有看到梁爽發的那條朋友圈的話。


「最幸福的事莫過於,你喜歡的人,也恰好喜歡著你。」


照片上是一個價值十幾萬的周大福手鐲,和照片一角露出的祁錦年的袖扣。


我猜她隻是故意讓我一個人看而已,但還是忍不住點了個贊。


然後截圖,連同我的珍珠項鏈一起,發到朋友圈,依然自己可見。


「齊人之福:正妻和小妾的區別在於,貴賤有別。我應該開心的呀。」


我想象著祁錦年看到後的心情,忍不住笑出淚來。


18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陳誠定好了治療計劃和住院時間。


我認認真真寫好了遺囑,還給祁錦年寫好了滿滿一抽屜的留言條。


他說要為即將到來的休假趕工作,所以又開始晚歸。


不過,是真是假都沒關系了。


正合我意。


眨眼就到了跨年夜。


他定了最貴的餐廳,買了火紅的玫瑰,點了一桌子我愛吃的菜。


透過浪漫的燭火,我望著他含笑而情深的目光,好像回到了他最愛我的那些年。


飯後,我們牽著手,走在環球影城裡熙熙攘攘的熱戀小情侶之間。


他心血來潮,買了一對可愛的兔耳發箍戴在我頭上。


他捧著我的臉,左看右看,然後笑著吻我的眼睛,說我是他的心上月……


哪怕我已經腰痛得快要直不起來,也依然硬撐著僵硬的身體,努力順著他的步伐。


因為這一刻,我是真的很開心。


我想,坐一次我從來不敢坐的瘋狂過山車,看一場我期盼許久的浪漫煙花,用尖叫和歡笑來給我死去的愛情畫個句號,也算不留遺憾了。


可我臉上的笑容,在祁錦年接起那個電話時,漸漸冷卻。


梁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年哥你在哪裡,你快回來啊!」


「楊姨她胸口不舒服,已經說不出話了,我好怕!」


「年哥求你快回來,我一個人照顧不了楊姨,楊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祁錦年臉色驚變。


「月月,快,我媽可能犯心梗了,我們趕緊回去!」


他拉著我的手就跑。


我被他猛地這麼一拽,本就痛得一直在強撐的腰部,仿佛被刀硬生生砍了上去。


我重重摔倒在地。


他回頭看著我,見我伏在地上遲遲不起來,竟沖著我大聲吼道,「快點走啊!我媽出事了你沒聽到嗎?」


我被他突然的吼聲嚇得心臟一緊,他卻認定我是故意拖延時間。


「陸希月,就算你對我媽有意見,你總不該這樣冷血吧?何況梁爽前幾天被你氣得差點流產,我都沒忍心說你,現在她和我媽都出事了怎麼辦?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他眼底的厭惡,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心,好像一下子被細繩勒成了兩半。


我拼命大口呼吸,就快喘不上氣。


他皺緊了眉,似是發現了我的異樣,伸手把我拉了起來。


可他的電話再次急促響起。


他竟決然松開我的手,迅速接起電話,飛步離去。


我劇痛的腰完全撐不住身體,再一次重摔在地。


我仿佛聽見了後腦磕在地面的聲響……


身邊的路人三三兩兩聚過來,可我已經看不清他們的臉。


「快打120,她流了好多血!」


「好像沒有呼吸了!」


「有誰會心肺復蘇嗎?快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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