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洛小小，咬緊了別松口，讓我知道你沒事。」

18.

我在醫院住了兩天，身體機能逐漸恢復了，穆城就住在我臨床，因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被迫接受治療。

我清醒過來後就聽說了我失蹤後的事情。

聽說碰到了罕見惡劣天氣，老師們都不建議貿然進林子，他們聯系了專業救援隊伍，還沒等救援隊過來，穆城就私自進去了。

他們說，穆城那天像瘋了一樣，誰攔他他打誰。

因為這件事，還背上了處分。

在醫院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穆城都沒怎麼跟我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我實在憋不住了，就拿著手機問他：

「玩遊戲嗎？」

他沒說話。

我：「不玩的話我……」

「玩。」

他迅速上線。

穆城頂著「洛小小的」，我頂著「穆城全網第一小跟班」，全程都被隊友開麥罵，說我們情侶狗，連體嬰兒。

也不怪他罵，因為穆城從開局就跟在我後面保護我，他脾氣這麼暴躁的一個人，被罵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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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覺得他現在心情好像還挺好。

打完一局，穆城突然開口：

「你聽好，我沒追過別人。」

我以為他要說，你不要不識好歹。

正要說啊對對對的時候，他聲音突然就軟了下來：

「所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跟我說，我可以改，但你得給我這個機會。」

我愣住了，轉頭去看他。

卻看見穆城垂著頭沒看我，好像……在緊張。

我心軟得一塌糊塗。

我笑了一聲：「你遊戲名不錯，我認證了。」

去他媽的情感障礙。

我想愛就愛了。

19.

我跟穆城談戀愛了。

原來這才叫談戀愛啊。

我們變成了每晚在靜心湖邊擁抱的黑影，在林蔭道牽手，在月光下親吻。他喜歡等我下課，然後問我午飯吃什麼，每次到食堂點的從來都不是我剛開始說的。

我們成了峽谷裡真的情侶狗，也不再糾結於那一兩顆星星，每天在娛樂局裡打打鬧鬧。

你問我為什麼說這些瑣碎。

我不知道，大概是因為跟他在一起經歷的每件事都很美好。

開學沒多久校園娛樂網站發起了一個cp投票，上榜的都是學校裡很出名的校園情侶。

不知道是誰暗箱操作，把「穆城李巖」這一對頂上了榜首。

我懷疑是於甜，她懷疑是我。

我矢口否認：「不可能，我投的明明是穆城和我！」

她不甘落後：「也不是我！我投的是李巖跟我！」

……

哦吼。

現在都流行瞞著所有人偷偷談戀愛嗎？

我在投票的地方滑到最底下，看到了兩對冷門CP：

「李巖於甜」

「穆城洛小小」

每對各有兩個點贊。

誰贊的可想而知。

嘿嘿，偷偷談也沒什麼不好的，這種隻有我知道真相的感覺太爽了。

20.

放暑假後我準備回家看看奶奶，穆城死皮賴臉要跟我一起回去，我拗不過他，隻好答應。

從機場出來，我在出口等著穆城拿行李過來。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洛小小？」

我僵硬在原地，那人走近了，看清我的臉後聲音裡有些驚喜。

「真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了呢，高三之後你就不理我了，我這幾年還總是想起你來，你有男朋友了嗎？」

我麻木地盯著他，那個把我當狗耍了三年的人渣，喬韋。

這時穆城推著行李過來，看見我跟一個男生站在一起愣了一下，可能以為是我朋友，正要打招呼，我伸手拉住了他。

「揍他。」

穆城跟喬韋都愣了一下。

我重復了一遍：「穆城，你幫我揍他。」

這次穆城沒再猶豫，一拳揮在喬韋臉上，他體格比喬韋好太多，等喬韋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毫無還手之力，我看差不多了就拉住了穆城。

我冷冷看著喬韋：「人渣，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見你一次，就讓我男朋友打你一次。」

我拉著穆城要走，喬韋突然在後面喊：「洛小小算你狠，喂，你以為你女朋友多冰清玉潔，我告訴你，她高中可是舔了我三年，甩都甩不掉。」

穆城二話沒說，回去又給了他一拳，像拎破布一樣把他拎起來，狠戾地盯著他：「就因為你這個人渣，老子追個女朋友容易嗎！」

我心裡的猜測證實了。

穆城多多少少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可能是於甜怕我受傷，私下裡跟他說的。

21.

去我家的路上，我沒忍住問穆城每個女生都會問的俗氣問題：「你為什麼喜歡我？」

他停頓了一下：「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

「當初看到你的遊戲名，我想這個女生有點意思，就開始找你打遊戲。」

「那真話呢。」

「大一開學第一周，那是我第一次見你。」

穆城說他見我第一面的時候是在校門口，可我完全不記得了。

我記得那天校門口發生了一場大型車禍事故，很多路過的學生都在幫忙救援，穆城說他也在其中。

「車禍中有不少人受傷，有一個女生衣服被剮蹭破了，衣不蔽體，我本想把外套給她，就看見你脫了身上唯一一件T恤遞給她，自己隻穿著裡面一件運動背心走了。」

我笑了：「你不覺得奇怪嗎？當時校園網上可有很多人罵我不要臉。」

「你就沒注意看下面有人在幫你反罵嗎？」

我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那是你啊！」

他說：「他們可真沒眼光，我當時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要是我女朋友，我一定把你寵上天。」

穆城的表情有點得意，像是一隻求誇獎的狗狗。

我沒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

穆城開始闡述他發現「偷穆城褲衩」是我後，是怎麼一步步接近，然後威逼利誘，最後軟硬兼施。

他嘚瑟：「我還是很會的吧？」

唉。

我沒忍心告訴他，但凡換個人，他這麼嚇唬使喚人家都會被拉黑。

原本以為他是隻桀驁不馴的狼狗，現在才發現，這貨分明是哈士奇。

22.

我萬萬沒想到，像穆城這麼強硬的一個人，在我奶奶面前竟然慫得像鵪鶉。

奶奶給他遞水，穆城忙說：「謝謝奶奶，我不餓。」

我憋著笑給他使眼色，穆城忙把我們剛買的蘋果拎上桌。

「奶奶您吃刀嗎？我用蘋果給你削。」

我沒忍住笑出來。

穆城覺得很丟臉，說出去買水果刀，我猜他一定是偷偷出去抽煙了。

他離開後奶奶跟我說：「你從哪兒找的男朋友，怎麼傻傻的。」

我笑：「路邊撿的。」

奶奶又問：「你很喜歡他？」

我看向門口躲躲藏藏偷聽的身影，笑意更濃。

「是啊，很喜歡很喜歡。」

於甜番外：

23.

我最近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我嗑cp被正主抓住了。

他現在就坐在我對面找我算賬，怎麼辦！緊急求問。

李巖翻看完我寫的高數作業，嘖了一聲：

「於甜，我看你在學校遊戲打得比學習熟練，正好你媽最近在問我你的學習情況，看樣子，我得實話實說了。」

「你敢！」

李巖默默瞥了我一眼。

好吧他真敢。

我跟李巖從小學開始同校，一直到大學，竟然還是同校，大學以前我媽就總拜託他管我，我對李巖可謂是骨子裡的忌憚。

說好聽點是青梅竹馬，說難聽點就是天敵。

我是老鼠他是貓，我是兔子他是鷹，我是螳螂他是雀。

我本來是打算大學四年夾著尾巴低調做人的，直到我那有心理疾病的室友嗑上了李巖跟穆城的cp。

我想起來開學的時候輔導員對我說的話：「於甜啊，聽洛小小奶奶說，她情感上有點障礙，你作為她的室友，也是我們班的心理課代表，要多幫助同學啊。」

我連連點頭，主要是第一次見情感障礙的人，還真有點好奇。

後來才發現，這家伙情感障礙是裝的吧。

她嗑cp還不夠，還拉著我一起嗑。

的確是挺好嗑的。

所以我也上頭了，立馬跟她把遊戲名改了，結果誰能想到就撞上了正主。

我像一根斷線的風箏，自由地在大學裡浪了一段時間，就被李巖抓住了尾巴。

「我錯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果斷認錯。

「我馬上改名，你要怎麼樣才能不跟我媽告狀？」

李巖上下打量我：「好說，先說句好話我聽聽。」

「哥哥我錯了。」

他一愣，皺眉表示有點不悅：「誰教你喊哥哥的？」

我實話實說：「就是我打遊戲，那些男生都讓我喊哥哥，你還別說，我一喊他們就給我讓資源，真不錯。」

李巖冷臉：「我不告訴你媽也行，以後隻準跟我打遊戲。」

24.

我說實話，要是李巖能帶飛我也就算了，可他比我還菜啊。

我嚴重懷疑他連鉆石都是穆城帶上去的。

但我不能說他菜，畢竟男生也是有自尊心的，我懂。

快期末考試的時候我開始臨時抱佛腳，那天我從自習室回來，看到我們班長等在女生宿舍門口，手裡捧著一束花。

我還沒接過來，李巖就冷著臉把我扯到了一邊：「於甜，你們什麼關系？」

我一頭霧水：「你幹嘛？」

「你不能談戀愛。」

他要是好好說話，我根本不會生氣，但他每次都這樣，用這種語氣來命令我。

於是我接花起義了。

我不僅捧著花，還挽上班長的胳膊：「李巖你有完沒完，我已經成年了！你別總管著我行不行？你是我爸啊？」

李巖愣住了，我從沒見過他臉上出現這種表情，一時也有點手足無措。

什麼啊，班長隻是來給我送個明天老師退休典禮要用的花，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這種局面。

其實我也是心裡憋著氣。

我暗戀李巖這麼多年，他總是管著我，自己又沒什麼行動。

憑什麼啊！

我遲到了這麼多年的叛逆期終於來了。

25.

我跟李巖冷戰了一周。

但沒想到能在英語測驗上看到他。

英語測驗前丟了聽力音帶，我這個英語渣坐在最後一排簡直開心得想轉圈，隻祈禱著取消測試就好了。沒想到半小時候後導員滿臉笑意地進來，後面跟著戴著金框眼鏡的李巖。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雖然咱們音帶沒了，但我把錄原音帶的人給你們帶來了，大家開不開心？」

李巖目光在教室中掃視一圈直接固定在最後排的我身上。

他推了推眼鏡：「最後一排的同學可以坐第一排，後排可能聽不見。」

在導員的注視下，我灰溜溜地跑到第一排，並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罪魁禍首。

「這場考試跟平時成績掛鉤，你要是給我開個後門我就原諒你坑我坐前排。」

我聲音雖然小，但我敢肯定李巖絕對聽見了。

李巖在考試鈴一響就盡職盡責地按照打印稿念聽力題目，我昏昏欲睡，直到聽見那個問題：男孩為什麼不高興？

李巖念的其中一個答案是：because he was angry with some one.（因為他生了某人的氣）

切，不就是說我嗎，小氣！

考試結束後，我看到李巖等在教室門口。

「怎麼樣？」

我翻白眼：「你是在嘲笑我嗎？」

「男孩為什麼不高興？」

我反應過來他問的是那一題聽力的答案，猶豫著開口：「因為生了某人的氣？」

李巖搖了搖頭：「那是錯誤答案。」

「正確答案是：Because he hasn't seen the girl he likes for too long.」

他很長時間沒看見他喜歡的女生了。

我的心跳猝不及防地快了一拍。

李巖注視著我的眼睛問我：「上初中的時候你每天遲到，我每次都等你一起上學；上高中我的成績明明每次都能選到好位置，但每次都坐你旁邊；我明明不喜歡打遊戲，因為你喜歡，所以也讓穆城教我了。

「於甜，你真不知道為什麼嗎？」

我現在好像知道了：「你這是……」

李巖目光灼灼：「在表白。」

於是在情人節的前一天，我脫單了。

26.

發現洛小小在偷偷跟穆城談戀愛那天，我跟她很嚴肅地討論了一個問題。

當初我倆嗑的cp到底逆沒逆。

她堅信她家穆城是攻，我不服，於是我去問李巖了。

用她教我的旁敲側擊的辦法。

「你跟穆城的褲衩哪個尺碼大？」

「……」

李巖表示會用實際行動證明。

我錯了，我真錯了。

不說了，腰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