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清晨,陽光透過窗梢漫入房間,照在了白茵柔滑如緞的皮膚上,她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擋了擋陽光。
昨晚幾番結束之後,已經是凌晨了,她託詞不喜歡跟人同眠,將陳淮驍趕回了自己的房間。
冷冰冰的聯姻,哪裡會有溫情,同床異夢又如何當枕邊人呢。
白茵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清醒。
十九歲那一晚,她已經輸過一次了。
不能輸第二次,也輸不起。
白茵起身來到浴室洗澡換衣服,頸項往下,是一片觸目驚心的嫣紅,像被野獸肆虐過。
但他很有技巧,鎖骨以上絲毫沒有留下痕跡,即便她穿著露肩的裙子,也看不出來任何問題。
隻是鎖骨往下的部分,就實在不忍直視了。
她想到昨晚的滋味…
這場聯姻,在某些方面,她還是賺到了。
白茵洗漱之後,從衣櫃裡取出了素色的旗袍。
新婚嫁人的第一天,她要穿上外婆為她手縫的蘇繡牡丹旗袍,將長長的青絲也挽起了發髻,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如玉的女人。
“外婆,我嫁人了。”她嗓音溫柔:“您放心,是自願的,也是…喜歡過的人。”
“外婆,我不會讓您失望,我會為媽媽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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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茵摸出手機,找到通訊錄裡被她用拼音縮寫藏起來的那個人——chx。
她給他發了條消息:“在幹什麼?”
chx:“開會。”
幾乎秒回。
白茵:“開會你還回的這麼快?”
chx:“有事?”
白茵:“陳淮驍,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chx:“說。”
白茵:“既然我們要保持床伴關系,就請你說到做到,保持‘幹淨’,我不想生病。”
隔了至少三分鍾,白茵才收到他的回復。
chx:“床伴關系?”
白茵:“當然。”
陳淮驍坐在會議廳的床桌盡頭,看著她這條消息,臉色如冰。
周圍西裝革履的手下們察言觀色,看到陳淮驍臉色如此難看,也不敢再多言。
chx:“知道了,你也是。”
白茵:“放心。”
……
白茵下樓,西裝革履的唐卡管家已經準備好了精致的早餐。
“小唐,早啊。”
她順著旋轉樓梯走下來,說話的調子也是吳儂調,讓人骨頭都酥了。
這身旗袍恰到好處地勾勒著她婀娜的身形,多情而風流。
唐卡望她一眼,失禮地挪不開視線了。
他輕咳了一聲:“夫人,請用餐。”
白茵坐了下來,桌上的餐點是中式的,有豆漿油條,還有她喜歡的奶香雞蛋餅。
她驚喜地說:“唐卡,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呀?”
唐卡微微一笑:“我怎麼會知道,是少爺吩咐的。”
“哦。”
“對了,少爺說這兩天很忙,不會回來,您晚上不用等他。”
“放心。”白茵夾起一塊雞蛋餅,隨口道:“我不會等他,最好永遠別回來。”
唐卡又將一張名片遞到了白茵手邊:“這是少爺留給您的。”
白茵吃著飯,淡淡掃了一眼名片,上面寫著——
盛唐集團:李合。
她知道,李合就是《霓裳》的藝術總監,舞蹈選角方面好像也是由他負責。
本來以為陳淮驍一覺之後就把這事拋之腦後了,沒想到他還記得答應了要給她一條門路。
白茵修長的指尖捏走了名片,在陽光下晃了晃。
金色的名片泛著光,她眯起眼睛,透過名片,仿佛看到了自己璀璨的未來。
嫵媚的手勢,迷離的眼神,讓唐卡禁不住胡思亂想。
這樣的妖冶美人,難怪少爺今天早上下樓的時候……腿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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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她一走四年一千四百多天...)
白茵聯系了《霓裳》的藝術總監李合,得到的回復卻是:“抱歉,我們的舞蹈演員已經挑選完成了,不需要額外增加新演員。”
她已經聊到會是這樣的回復。
不過,娛樂圈所有的機會,都要靠自己的爭取,沒人會把肥肉送到她嘴邊。
白茵在網上搜索了《霓裳》的宣傳片,裡面有一段剪輯版的霓裳羽衣舞。
她按照宣傳片裡的舞蹈剪輯,在陳淮驍的運動房裡苦練了好幾天,錄制了一段舞蹈視頻,按照名片上的郵箱,發了過去。
不僅僅是這段舞蹈視頻,白茵還特意去省圖書館查閱了唐代面妝的資料,按照古畫上的妝面,給自己畫了一個飛霞妝。
她化妝的技術出神入化,妝容最大程度地還原了唐代女子的模樣。
她的舞蹈配上這般用心的妝面,郵件發出去的第二天下午,白茵就接到了藝術總監李合的電話。
電話裡,男人極力按捺住語氣的激動,讓白茵立刻來盛唐集團十五樓的舞蹈練習室,進行一個簡單的試鏡。
白茵沒有耽誤,在掛了電話的半個小時之後,來到了舞蹈練習室。
練習室寬敞明亮,裡面有約莫十來位舞蹈演員,正在對著鏡子練舞。
藝術總監李合大概三十來歲,扎著小辮子,穿著黑白小褂,反戴著棒球帽,造型非常有藝術氣息。
他看到門外的白茵,立刻對她招了招手,讓她進來。
白茵一走進練習室,幾個正在練舞的女孩立刻停下了動作,望向了她。
她穿了一身適合跳舞的寬松白T,皮膚冷白細膩,長發烏黑,眸光清透澄澈。
李合看過白茵的舞蹈,實在有夠專業。叫她過來,也隻是想見見她卸妝之後的長相、體態和氣質。
自然,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讓他滿意到無話可說,因此,這位藝術總監一錘定音道:“白茵,《霓裳》的領舞,由你來擔任吧。”
“謝謝李總監。”
練舞室裡,另一個靠牆壓腿的女孩不服氣地說:“李總監,昨天你才說領舞由我來跳,怎麼今天又變卦了呢?”
“喬欣琪,在正式進組開拍前,你們的位置都有可能隨機變換。領舞是能者居之,你要是在這段時間勤加苦練,跳得比白茵好,自然也可以得到領舞的位置。”
劇裡隻有領舞有長時間的正面鏡頭和臺詞。其他的舞蹈演員要麼側面、要麼背面,即便有正面,時間也非常短。
所以大家擠破頭,也都想要擔任領舞。
喬欣琪睨了白茵一眼,不服氣地說:“你不就是看她長得漂亮嗎。”
“你要是這樣說的話…”
李合走到音響前,播放了《霓裳羽衣曲》的音樂:“不如跟白茵比拼一下,心服口服。”
“比就比。”
喬欣琪為了這場舞,已經排練了小三個月了,她不信自己比不過一個新人。
於是女孩們自動退散開,讓喬欣琪和白茵在中間battle。
喬欣琪的舞蹈熟練有韻味,每一個動作都是信手拈來,跳得出落又自信。
白茵隻跟著視頻學過幾個姿勢,沒有專業的指導老師教授,所以有些地方和喬欣琪跳得不太一樣。
女孩們竊竊私語,篤定了白茵肯定是走了後門。
看李合望她的眼神,如此欣賞,說不定兩個人還有不可告人的關系呢!
然而,最後一個最高難度的胡璇轉圈動作,喬欣琪轉了幾圈,勉強完成了動作,撐著身體沒有偏斜。
當她自信滿滿地回頭去看白茵,卻愣住了。
白茵的轉圈動作婉轉靈動,一圈又一圈,絲毫沒有任何眩暈感。
每一圈,修長的指尖都有變幻,這雅致的古韻,活脫脫便是從盛唐夜宴畫中走出來的唐代女子。
如此高難度的旋轉動作,她跳得如此輕松!
當然,看似輕松,沒個十年以上的苦功夫…是絕對出不了這樣輕松靈動的舞姿!
喬欣琪無話可說,忿忿地走到了窗邊。
……
練舞室外,陳淮驍面無表情地看著白茵翩跹如蝶的舞姿,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那個扎著大辮子的女孩,在黑瓦白牆的四方天下,一圈一圈地旋轉著……
他刻意走近了,女孩便暈頭轉向地撞進了他的懷中,在他白襯衣的胸口蹭了一片汗跡。
陳淮驍素來潔癖,倒也絲毫不嫌棄,揪著她的大辮子,帶她去井邊打水洗臉,笑著問她暈不暈。
“有一點,把哥哥衣服弄髒了。”女孩臉上掛著潮紅,一個勁兒望著他笑,開心極了。
陳淮驍承認,那時候,他愛看她跳舞,的確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抹影子。
但那晚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一走四年,一千四百多天,陳淮驍幾乎夜夜失眠。
夢裡夢外,都是那個愛叫他“淮哥哥”的女孩。
她就像野草一樣,倔強的根須鑽進他心裡,緊緊纏繞束縛,無力掙脫。
他真的討厭透了這種感覺。
……
陳淮驍坐回車裡,收斂了心神,但滿腦子還是想著剛剛她旋轉的畫面,浮想聯翩。
他從來不是一個輕易縱欲的人。
但在白茵身上,實在放縱過頭了。
他內心極力抗拒和掙扎著。
助理沈彬問道:“驍爺,今天晚上還住公司嗎?”
陳淮驍按捺著心裡翻湧的強烈衝動,仍舊說道:“回公司。”
“可您已經一周沒見夫人了。”
他透過後視鏡,冷冷掃了沈彬一眼:“我的私事,需要你過問?”
“抱歉。”
沈彬心頭也是疑惑,這不是如膠似漆的新婚燕爾嗎。
他要是不想老婆,還能巴巴地跑到盛夏集團,宛如做賊一般偷偷看她試鏡。
既然想老婆,又把人家晾在邊上,不聞不問。
這是鬧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