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淡淡的氣息靠近,聲線低沉略帶蠱惑,“比如,有求必應怎麼樣?”
——
婚後幾個月,紀寒程再度坐實了付千姿前幾天對他下的定論:人騷,嘴壞,花樣多。
什麼叫“有求必應”,隨便品品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面對妻子的小不安,這狗男人居然想到用隨時交公糧的辦法來解決?
關鍵是仔細一想還無法反駁??
付千姿羞得不行,當場就啞了火,到後來回到臥室上..床睡覺,也是全程背對著紀寒程。
她甚至有種挨了“現世報”的感覺——九年前她明目張膽地撩了紀寒程,全被這人在九年後變本加厲地報應了回來。
想想真的冤死了,她那會兒頂多隻能算是“未遂”,紀寒程可是得逞了一次又一次好嗎?
——
關於“出軌”的討論就暫時告了一段落,事後付千姿想想,她不過是被李珺華給刺激了加上晚上文藝小心思作祟,才心血來潮地找紀寒程聊了些有的沒的。
結果沒撈到半點好,反倒身心都在狗男人那裡遭受了不小的損失。
真是虧大發了。
有這次的教訓,付千姿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拒絕跟紀寒程進行思想上的交流,生怕一不小心就又被他給套路進去。
加上紀寒程工作繁忙,每天她沒醒的時候,他就已經出門。兩人的見面時間大多在晚上,聊天辦事兒,商業聯姻的塑料夫妻,就這樣過上了炮..友般的安穩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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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北城迎來了夏季的最後一場暴雨。
這雨來得急促而突兀,謝氏集團的二十周年慶典酒會正在進行當中,一道刺眼的白光沿著玻璃炸開,引得不少人驚呼。
片刻後雷聲轟鳴,夜雨突襲。
豆大的雨珠像密集的子..彈,,將容格藝術中心玻璃頂窗砸得噼啪作響。
臺上,一位歸國新晉鋼琴家正在進行演奏。
她約莫二十五六歲,身材苗條,穿一襲紗質白裙,柔順的黑發盤在腦後,靈活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正在彈一首戈多夫斯基爪哇組曲裡的《甘美蘭》。
付千姿靜靜地坐在臺下。
她穿了條水綠色的鑲鑽長裙,還特意戴上了許久沒戴的結婚戒指,方才挽著紀寒程的手,又完美地cos了一場恩愛夫妻,這會兒正是休息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配合多了的緣故,兩人之間的甜蜜氛圍越來越能以假亂真了,雙雙並肩往那一站,就自成虐狗氣場,周圍各界名流無不稱羨。
紀寒程有事離開,付千姿一個人百無聊賴,隨便應付了幾句小姐太太的搭訕,又打發時間地接受起了鋼琴藝術的燻陶。
今晚的東家謝音端著酒杯輕晃,在她身旁坐下,朝陳列紅酒的方向示意:“坐這兒幹什麼,看上哪一瓶了,貼個名字帶走。”
付千姿的注意力落在臺上,問她:“那彈鋼琴的是誰?”
“周家二小姐,周沐迪。”謝音看了眼,“她前陣子剛在德國萊茵河音樂節上拿了個國際比賽第一,好像是準備回國走職業演出這條路了。怎麼,你認識?”
周沐迪啊,付千姿在心裡冷笑,我可太認識了。
不就是小時候死乞白賴非要追在紀寒程身後跑的那個周沐迪麼。
作者有話要說: 姿寶:我醋勁兒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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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以滿頭秀發在此起誓:這是本文最短的一章,下一章三千起步,下一章四千起步and掉馬倒計時。(看到我溢出屏幕的求生欲了嗎)
ps周沐迪不是搞事女配,算半個助攻吧,雖然她本人並不想助攻(周沐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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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Kusu橪 28瓶;復又 16瓶;小讀者 3瓶,麼麼噠
第16章
這一連串的修飾詞,足以說明付千姿對周沐迪的討厭。
當然了,她現在又不喜歡紀寒程,這種討厭並不是出於對情敵的討厭,而是周沐迪這個人情商非常得低。
或者說,是在她面前,故意顯得情商很低。
付千姿隻比周沐迪大兩個月,但高中那會兒,周沐迪每次看到她,都一口一個“姐姐”叫得特別歡。
而叫紀寒程就不一樣了,周沐迪會用一種甜得發膩的聲音,親親熱熱地喊他“寒程哥哥”。
雖然說哥哥姐姐聽著好像挺般配的,沒什麼大毛病。
但是隻要品一品周沐迪那語氣,就知道她壓根不是在搞cp,而是暗搓搓地把付千姿給叫老了,又故意營造一種跟紀寒程的很親密的感覺。
如果說跟何绡的那點兒不對付,是擺在明面上的水火不容,那付千姿跟周沐迪就屬於表面粉飾太平、私底下較勁的那種了。
畢竟兩家長輩交好,也不可能真的撕破臉。
不過,大學周沐迪就出了國,算算兩人都多少年沒見了,估計往後也根本不會有什麼交集。
想到這裡,付千姿輕撫了下裙擺起身:“我去洗手間。”
巧的是,臺上周沐迪也在這時候站起來,朝臺下微微鞠了一躬。兩人起身的動作神同步,而後各自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
藝術中心的洗手間離主會場有一層樓的距離,付千姿對著鏡子補完妝,沿著長廊慢慢地走過去。
這座建築的原身是20世紀中葉建造的鋼鐵廠,如今改建成了藝術中心,保留一部分原先的工業風貌,又添了些古典元素,鐵線灰牆,呈現出濃濃的復古工業風。
在黑夜裡,無端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走廊外夜雨如注,古舊的建築和樹影隱匿在雨後,漸漸模糊不清。
付千姿收回視線,迎面就看到了周沐迪。
“欸,姐姐,好久不見了!”周沐迪眼裡露出驚喜,一邊朝她揮手,一邊甜甜地笑,“姐姐今晚也在嗎?”
跟臺上給人的感覺不同,私下裡的周沐迪是比較甜美活潑的那種女孩子。
她五官精致柔和,笑起來唇角有淺淡的梨渦,不說話的時候勉強能像個亭亭玉立的小仙女,一說話就讓人想套個麻袋打她。
付千姿“嗯”了聲,簡略道:“我陪朋友來。”
說這話的時候,她想的其實是謝音,畢竟紀寒程隻跟她一起出現了那麼一小會兒,就談公事去了。
“哦~”周沐迪嬌嬌地應了一聲,顯然對她的回答不甚在意,後一句才是重頭戲,“我剛才看到寒程哥哥了呢,好多年沒見,他都差點不認得我啦。”
付千姿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又雙叒叕來了。
讀高中的時候,周沐迪看著她追紀寒程,心裡急得不行卻又不肯擺上臺面來跟她爭,就喜歡用這種貌似單純無知的語氣來膈應人。
現在比那會兒多吃了九年的飯,段位卻絲毫不見長。
隻是……
付千姿的視線落在她笑得燦爛的一張臉上,心想,她不知道他們已經結婚了?
“你學業挺辛苦啊,都沒什麼時間關心新聞。”付千姿語氣淡淡,意有所指。
周沐迪沒聽懂她話裡的潛臺詞,還順杆爬了起來:“是呀,我到今年六月為止,都在美國茱莉亞進修,後來又去歐洲巡演。其實也是昨天才回的北城呢。一回來就被謝叔叔抓壯丁。”
她壓根沒注意付千姿的提示,話裡話外不忘秀一秀自己在事業上的成就。
跟這種腦回路不同的人,吵架都要費點勁兒。
付千姿倒也沒說什麼,假裝隨意地變換了一下站姿,一隻手輕輕地搭進臂彎。
這個動作簡直是在邀請周沐迪看她的手,周沐迪順著一瞧,一下子就發現她的無名指上戴了枚戒指。
橢圓形的鮮彩粉色鑽石,顏色濃豔,無暇剔透,在女人白皙的指節上熠熠生輝。
周沐迪對奢侈珠寶簡直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這枚鑽石戒指正是去年在蘇富比拍賣會驚豔亮相、後以三億高價被一位神秘買家買下的無暇粉鑽“Rose Star”,玫瑰之星。
也就是說,付千姿結婚了,老公還是個大富豪?
以她的家世和姿色來說,倒是不奇怪。周沐迪很快丟開對她那枚名貴戒指的豔羨,轉而在心裡得意起來。
看來在追紀寒程的路上,此人已經不戰而敗、out出局了。
“姐姐結婚了呀,”周沐迪難掩高興,“恭喜你呀!不過我以為你會和寒程哥哥在一起的呢!畢竟你以前那麼喜歡他!”
付千姿也笑了:“是啊,不好意思,聽說你人在國外進修,婚禮沒邀請到你。”
“你家人大概是怕影響你的狀態吧,所以沒說——我的結婚對象,就是你的‘寒程哥哥’呢。”
付千姿學著她那甜甜膩膩的聲線,輕輕撩了撩頭發,“所以你現在,也可以叫我嫂嫂哦。”
周沐迪:“……”
她一臉“你說的是中文我聽得懂但是你到底在說什麼幾把玩意兒”的懵逼表情,讓人覺得她可能需要雷劈一下才能清醒。
付千姿保持著那個高貴冷豔的造型,等來等去,沒等到對方氣急敗壞破口大罵,略有點失望,剛想在她眼前揮揮手幫她提神,沒想到周沐迪嘴巴一張,居然毫無預兆地“嗷”一嗓子哭了出來。
那一聲石破天驚,付千姿被她嚇了一跳,繃不住自己的造型了,一時也有點手忙腳亂:“你哭什麼?”
周沐迪哭得非常真情實感,停都停不下來,付千姿估計讓她再嚎幾秒鍾,能把藝術中心的保安招來。
她伸手捂了下周沐迪的嘴,又壓了根手指在唇上:“你想登上明天的熱搜就繼續哭,大聲哭,讓記者們都看看。”
看沒效果,她又加了一句:“把紀寒程也叫來,讓他看看你妝哭花了冒著鼻涕泡的傻樣。”
“……”
周沐迪生生被她這番話嚇住了,方才深吸的一口氣憋在嗓子裡沒哭出來,冷不丁地變成了打嗝。
付千姿輕輕“嘖”了一聲,看來在周沐迪這兒,紀寒程的名字跟“大灰狼”一樣好使。
周沐迪一邊打嗝,一邊抹淚:“你才不會、才不會叫寒程哥哥過來…你巴不得他見不到我,怎麼會,嗝,怎麼可能讓他看到我梨花、花帶雨的模樣……”
付千姿:“……”
她真是長見識了,頭一次見到有人把自己哭得冒了鼻涕泡形容成梨花帶雨,多大臉這是。
她沒好氣地說:“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惡毒巫婆是吧。”
周沐迪沒回答,大概是沒聽見,繼續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中。
付千姿就這麼看著周沐迪一邊哭一邊打嗝,一邊叨叨抱怨幾句,看了足足兩分鍾,最後看不下去了:“要麼我幫你叫助理,送你回家?”
“滾,誰要你假惺惺,你走得遠遠的,”周沐迪“呸”了聲,“黃鼠狼給雞拜年!”
連自己都罵,是個狠人。
付千姿也不生氣:“你是雞?”
周沐迪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又羞又恨,幹脆也不端著了,一邊哭一邊罵:
“哇——為什麼,付千姿,為什麼嗚嗚嗚嗚,為什麼你們就結婚了——”
“你脾氣大成績差又不會彈鋼琴,除了長得好看,寒程哥哥到底喜歡你哪點,嗚嗚嗚…煩死了……”
“你還要看我哭嗚嗚…你走開,你不許拍照啊我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