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濯枝 3815 2024-11-13 15:16:28

  “你別插嘴!讓小格和落落說。”


  徐格和喬落:“好嘞爺爺!”


  程濯:“……”


  老爺子越聽越懂了,連連點頭:“哦,他就這麼跟那個小姑娘分手了是吧?他也不先回來跟我說說!”


  徐格和喬落:“就是啊,他也不回來給爺爺你說說。”


  程濯:“……”


  那姑娘越聽越乖巧可人,老爺子真有點替孫子遺憾了。


  “我哪知道他那麼上心,心想著誰家孫子沒結婚定下來前,不都在外頭自己瞎談幾個,本來就是沒譜的事兒,剛好他爸知道了不滿意,我想著分了就分了,幹淨利索出國也好,省的像家裡那幾個不成器的,在外頭搞得那些女明星小模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徐格嘖了嘖說:“爺爺那你可想錯了,那小姑娘就跟程奶奶似的,就瞧著柔,出名的犟脾氣,前腳跟濯哥哥一分手,後腳立馬消失得幹幹淨淨,哪有什麼一哭二鬧的。”


  老爺子琢磨著,皺眉搖了搖頭說:“那這脾氣可不好哄,他奶奶那會兒要不是程濯出生,怕是到死也不肯再回蘇城。”


  徐格和喬落:“那可不是爺爺,太不好哄了!”


  程濯:“……”


  本以為自己的忍耐力已經低到迫近地面,沒想到那兩個人硬能在地上挖出一口深坑,叫程濯忍出另一番乾坤來。


  他屏息,稍作舒緩,從陽臺附近走到病床邊,直接伸手道:“行了,可以了,你們說吧,把照片還給我,我先回去了。”


  老爺子把手裡的照片往身前一護,唯恐他要硬搶似的,又見他半點笑都無的冷淡臉色,瞧著就沒喜氣,忍不住說道:“你就圖這照片?你光有這照片有用?你這個性子啊,我都替你急。”


  那是一張膠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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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大去年畢業典禮那天,孟聽枝的室友周遊用一臺富士mini拍出來的,小寸照,跟身份證一般的大小,一直放在程濯的錢包裡。


  在徐格和喬落來病房看望老爺子的一小時內,兩人從他身上搜去,狗腿子地呈到老爺子面前。


  “程爺爺你看看,就是這個小姑娘,是不是白淨又溫柔。”


  照片沒要回來。


  程濯還被老爺子下命令,老實坐在一邊,陪他一起聽相聲。


  ……


  喬落說:“那姑娘現在是真不好追了。”


  徐格說:“是是是!不好追,這把回頭草濯哥哥夠嗆。”


  喬落說:“她家裡好像在哪個路有半條街的鋪子,本地人,又是獨生女,爺爺你也知道的,這種條件的在蘇城,家裡肯定是想找一個入贅的,連我媽都這麼說,寶貝女兒嘛舍不得啊。”


  徐格說:“是是是!她媽的確這麼說,程爺爺,我上頭還有大哥呢,我爸媽孫子早都抱上,我沒所謂的,我先贅了!”


  老爺子又看看相片兒,挺登對的,遺憾又糾結地道:“那不行!那怎麼能行,不興入贅的。”


  喬落提醒道:“程爺爺,現在是贅不上好嗎?”


  徐格應和道:“是是是!那姑娘現在都不理濯哥哥了,沒戲了估計是。”


  那天,徐格宿醉後頭疼欲裂地在酒店醒過來,他坐在床上緊緊皺著眉,看著酒店房間,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過來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咔”一聲門響,就聽見外頭喬落的聲音,客房服務來送早餐。


  他走出來,搞不清狀況地問:“你怎麼在這啊?濯哥哥呢?”


  “走啦。”


  “走哪?”


  喬落一臉難言,坐早餐前沒食欲地攪和一碗奶凍桃膠,“他吧,昨晚幹了一件特別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意想不到?


  腦仁還突突發疼,徐格斷片似的努力回想著昨晚發生什麼,不就是喝酒了?最後程濯也喝多了好像……


  天雷地火間,他記起程濯放出的一句話。


  ——今晚就去把紀枕星暗殺。


  徐格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眼珠睩睩一轉,接著說不清是感動還是害怕,試探地問一句:“濯哥哥……把紀枕星怎麼了?”


  喬落一口桃膠嗆到喉管裡,連咳好幾聲才緩住氣,瞪大眼,先是難以置信,最後就跟貓被踩尾巴似的火大起來,瓷勺“啪”一聲撂回碗裡,一副要算賬的架勢。


  “你怎麼回事?我說分手那就是分手,你動不動就提紀枕星有意思麼?還能不能處了?不能處趁早散吧!”


  意識到自己可能猜錯了方向,徐格瞬間頭大如鬥,狠揉一把頭發,上前伏低做小地哄著。


  他那張嘴,比陰陽怪氣能生生氣死兩個沈思源,什麼場合接不來話,唯獨戀愛後在喬落面前,她一變臉色,他就結結巴巴。


  “能啊……能啊,這,這不是,處著呢嗎?你二姨上回帶我去開那中藥,我都喝兩個療程了,我說什麼了我,我這,我這不全程配合麼?”


  喬落也不是真要跟他吵。


  徐格那副“老子都已經任你欺負了你還要怎麼糟踐我”的委屈架勢一出來,喬落就氣消了。


  可能也是她太敏感。


  喬落就坡下驢,語氣也跟著好起來,招招手說:“行了行了,你現在頭疼不疼?我給你點了清淡的粥,過來喝吧,待會兒我讓我助理送點藥過來。”


  粥喝到一半,徐格暗中觀察喬落也沒真生氣,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口氣一松,緊繃的神經剛得到一絲舒緩,他又想到程濯昨晚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再問及。


  喬落嘆氣,“他用我的手機給枝枝打了一個電話。”


  徐格難以置信:“哪個枝枝啊?”


  “孟聽枝啊,除了她還有哪個枝枝啊?”


  腦子跟著話轉,問題說來就來。


  喬落忽的眼神狐疑起來:“唉,你是不是想起來你那第幾個女朋友也叫什麼芝芝了?徐格,剛剛心虛了是不是?”


  徐格大喊無辜,一副欲跳黃河以證清白的樣子,指天誓日地保證:“真沒有!我不可能想那麼多,我怎麼可能,我……我真的有一個叫芝芝的前女友嗎?”


  徐格懷疑這是虛晃一招的試探。


  然後,實實在在被一片西柚皮砸到臉上。


  “艹,你真打啊?”


  喬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納悶地一字一頓道:“孫羽芝啊,是叫這個名字吧,我都記得,我在國外跟紀枕星鬧分手那次,我打電話給你,讓你幫我訂機票,她那天在世騰國際中心拍廣告吧,你晚上去接她下班。”


  徐格大驚:“你記這麼清楚?”


  “對啊,那天你沒票訂成,人也沒接到,出車禍了嘛,胳膊脫臼,等我回國,你石膏還沒拆呢。”


  徐格全想起來,果然喝酒誤事,他到現在都沒徹底清醒。


  話題不能再朝前女友的方向深入,徐格及時調轉話鋒。


  “濯哥哥真給孟聽枝打電話了?”


  “真的,通話記錄還在我手機裡呢。”


  徐格納悶,程濯回國後就沒跟人提及過孟聽枝,一身六根清淨的孑然,沈思源起初還說這把回頭草程濯估計不會吃了。


  “但……”喬落撇撇嘴,挺同情的說:“孟聽枝掛他電話了。”


  哦,不是不會吃,是不一定能吃上了。


  徐格早能猜到那姑娘脾氣倔,但能掛程濯電話,也是出人意料。


  他自己從不吃回頭草,但一直都以為男女之間談戀愛,實際上很容易分分合合,重蹈覆轍,喬落和紀枕星就是例子。


  也沒想程濯真會那麼喜歡。


  不能就這麼看著發小愛情碰壁,他跟喬落一合計,就跑來醫院吹風了,說的老爺子最後怎麼著也想見那小姑娘一面。


  程濯不肯打這個電話。


  她沒理由過來,他也不肯诓孟聽枝過來,她來了知道事實,是他爺爺想見她一面,以她的性子不可能當場走人,肯定溫溫柔柔的。


  不想騙人,也不想叫她那麼被動。


  收回照片,重新塞回錢包裡,程濯鐵了心不打這個電話。


  可攔不住徐格答應了老爺子之後,盡職盡責幫他暗中牽線。


  除了喬落,徐格騙起別的女人來,臉不紅心不跳,假話一套又一套。


  “就這兩天吧,他那個傷,我不細說你應該也能猜到,你再不去看看,估計你之後去醫院,也就見不到了。”


  孟聽枝一愣。


  “怎麼突然就住院了?是……那天晚上淋雨的原因嗎?”


  徐格心想,隻聽說你倆打電話了,什麼時候淋雨這種新劇情也安排上了?程公子這個人真的是的,做事能不能知會兄弟一聲?


  這也太考驗他徐格的臨場反應力了。


  “我估計是……十有八九吧,你也知道他那個人,什麼事都放自個心裡,淋雨這個事吧,也不能單方面就怪你,雖然可能是你造成的吧,但也不能就說全是你的責任,你要是有點過意不去的話,就這兩天來看看吧,別的我也不想多說了,畢竟我也就是一個外人。”


第57章 嬌氣包 他到底是什麼人間嬌氣包……


  電話掛斷。


  徐格明明說了一大段話, 但孟聽枝腦子莫名其妙就隻抓住了三個重點。


  “就怪你。”


  “是你造成的。”


  “全是你的責任。”


  畫室的輔燈壞了一個,孟聽枝前幾天在網上買了適配的燈泡回來自己換,A型梯是問隔壁方姐借的。


  方姐來送梯子, 孟聽枝拿了一盒自己做的手工蠟燭讓她挑。


  方姐聞聞選選, 最後挑中了兩個拿在手裡, 一轉頭看見了接完電話的孟聽枝, 身影纖細,發呆似的坐在梯子頂上。


  方姐仰頭笑道:“怎麼著, 上層空氣還新鮮點兒,你坐那兒發呆幹什麼,小心摔著, 趕緊下來吧。”


  剛剛徐格的一個電話,完全叫孟聽枝分了心,她不確定新燈泡扭緊了沒,又探手確認了一遍,手機放進口袋裡,這才扶著梯子慢慢下來了。


  “我就要這兩個了啊。”


  孟聽枝點頭,“嗯”一聲, 方姐沒走遠,又被她喊住。


  “方姐,你說人會因為淋雨生什麼需要住院的大病呢?”


  對於徐格的話,孟聽枝保持一定的懷疑。


  好歹她之前關注徐格微博那麼久, 對他的多任前女友都如數家珍, 很知道徐少爺這人屬性有點瘋,滿嘴跑火車也是常規操作。


  方姐回頭,乍然之間有點懵。


  “淋雨能生什麼病?”忽的,方姐想起來什麼, 神色凝重地補充:“一般生不了大病,不過要是他之前就身體不好,那是很可能出大問題的。”


  孟聽枝眼眸一蹙:“哪種?”


  “好多年前的事了,方舟他有個舅姥爺,原先身體不好,不知道在鄉下趕什麼集會,淋了雨,回家之後也沒注意,先是發了幾天燒,再送去醫院看的時候已經轉成肺炎了,他早年肺就不好,好像有病根來著,最後治來治去,一年不到人沒了,可不就是那場雨淋的,不然哪有後頭這些事啊。”


  說完,方姐看著臉色忽然發白發怔的孟聽枝,擔心地走上前問:“怎麼了枝枝,剛剛就聽你電話裡說什麼住院,誰住院啊?”


  前男友麼?孟聽枝不想說。


  搖了搖頭,她勉強露出一個算不上笑的弧度:“沒什麼,就是一個……普通朋友。”


  方姐順口道:“那你是不是要去醫院看看吶,走不開是吧?方舟現在放暑假,我闲,我替你看著。”


  “……”


  孟聽枝還沒做好決定,去不去呢。


  她一邊上樓一邊為自己開脫地想,就算真的淋雨生病又管她什麼事呢,又不是她叫程濯暴雨天來梧桐裡散步的,又不是她叫程濯冒雨幫她去捉小咪的。


  這樣的話,在心裡數遍重復,都難起安撫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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