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你送我上去休息好不好？”
她沒有接著鬧起來是好事，傑弗森並不想起什麼衝突，看她這樣，一張臉蒼白如紙，連同嘴唇都沒了顏色，和臉色融為一色一樣。
他遲疑了下，妥協的扶住她的胳膊，“走吧，你的臉看起來有些不好。”
又對餘酒道，“餘，剩下的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討論。”
凱蒂還是沒忍住，朝著她看去，她臉上沒有任何異樣，仿佛看到一件特別尋常的事情一樣，“好。”
這冷靜克制的樣子在她臉上是如此的迷人，就是傑弗森眼中也不由的露出了欣賞，之前他覺得這樣子有些高不可攀一樣，可是現在才覺得這樣真好，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留下體面，不會讓自己過於丟臉。
他和凱蒂剛剛回到房間，凱蒂就忍不住的把他壓在牆上，急迫的去親吻他，傑弗森被她親吻了兩下之後抓住了她的手，“好了，凱蒂，不要鬧了。”
他昨天晚上沒睡多久，哪裡還有精力。
凱蒂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傑弗森，你一定在生氣是不是？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到你們這樣我有些忍不住，我之後不是也沒發脾氣麼？你不要生我的氣。”
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發火，同樣的錯誤不能有兩次，她哀求道，“傑弗森，你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我好害怕被趕出去。你不能這麼對我。”
一向高傲的凱蒂忽然低頭，確實會讓傑弗森受用，之前隻要她這麼開口，傑弗森都會同意。現在傑弗森確實有些心軟，可是他並不是一個會因為一時心軟而壞事的人，再者，看到餘酒之前冷靜的表現，凱蒂這樣的就有些上不了臺面，他道，“我已經說了，不要為這種事情而擔心，我難道會把你趕走？”
他最後還是抱住她，不過，他還是道，“不過，凱蒂，你不要做那些讓我不開心的事情了，好不好？”
“你知道餘現在對我們有多重要，你不要去招惹她。”最後已經是半警告了，不說他的聲音柔軟，更像是誘哄。
而凱蒂的身體在他懷裡一僵，感覺到之後，他抱的更緊，“凱蒂，你一向是最懂的不是麼？”
感覺到她僵硬的點了點頭，他滿意的摸了摸她的頭，“好女孩。”
從房間裡出來，傑弗森去找了餘酒，“餘，我知道你和凱蒂之間有一些誤會，放心，我已經告訴她了，她以後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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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酒道，“那就真的太好了。”
口中說著太好了，可是她的神色還是沒有多少變動，傑弗森這個時候才似乎發現，她的現在神情和他之前看的那些貴族小姐越來越像了，非常吝嗇於自己的表情，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維持自己的從容和鎮定。
可是沒讓他看多久，餘酒就已經微微偏了偏頭看向他，他意外的讀懂了她的意思，還有事情麼？沒有的話麻煩出去。傑弗森有些尷尬的的走出去，剛剛出去就看到了朝這裡探頭探腦的小伙子，正是那天去房間叫他的人。
他眼珠子一轉，對著他招招手，“你知道餘之前是做什麼的麼？”
那個人本來看到他出來就要走的，卻看到他這動作，不得不過來，尷尬的道，“傑弗森。”還以為她要問他為什麼會在餘的房間下徘徊，誰知道卻聽到這一句。
他疑惑的道，“什麼？”餘之前是做什麼的？傑弗森改口道，“那你知道她最近和什麼人有接觸麼？”
這變化似乎是從她那天找上門後才發生的，每天發生一點改變，之後就變成現在這樣，那人撓了撓頭發，冥思苦想，“餘之前在外面租房子，最近才搬過來，可是她很少出去，也沒有見什麼人。”
傑弗森以為自己要無功而返了，就要讓他走，卻見他眼前一亮，想起來什麼，“我想起來了，我之前確實有一次看她坐上了一輛馬車，我當時就在附近，聽說是去咖啡店。”
說完後，他不由的又撓了撓頭發，去咖啡店而已，凱蒂之前也去過，沒什麼好說的。而傑弗森眼睛微亮，之後他注意了餘酒的動作，在一個周末，他果然看到了她穿戴整齊的走出去，他沒有驚動她，看著她登上一輛馬車，他也叫了輛馬車跟上去，之後就看她停在了流西城最昂貴的那個咖啡店旁，從包裡拿出錢來給車夫，自己朝裡面走去，玻璃窗可以讓人輕而易舉的看到裡面的情形，她走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而她的對面坐著一個古板嚴厲的中年女人。
她穿著深色的衣服，從頭發到衣角都一絲不苟，坐姿非常標準，臉上讓人覺得嚴厲而威嚴，傑弗森又眾多的貴婦情人，也算是貴族的常客了，見過無數這樣的人，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是貴族的管家，估計地位還不低。
餘酒怎麼會和她見面？看他們這樣子，似乎不是第一次，十分的熟稔，他沒有貿然的靠近，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見他們從咖啡店裡出來，才悄悄的到了柱子後，聽那個女人恭敬的道，“小姐，我無比真誠的幻歡迎您盡快回去。”
隻一句，他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
第236章 236
小姐？
這當然隻是一個稱呼, 隻是他知道她這樣的傳統貴族家中, 對於他們這樣“下等人”是相當鄙夷的, 雖然會恭敬的說先生小姐，但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畢恭畢敬。
他按下了心裡的疑惑，沒有跟著餘酒一起回去，而是又等了許久, 這才慢吞吞的回去, 第二天他就去打聽那個女人的身份，他人脈還是有的，很快的就找到了線索, 這是流西城一個已經要沒落貴族的管家，這個貴族家族在流西城也很有名氣，不是因為財富，權勢, 而是因為這個這位侯爵風流名聲很盛, 他娶的夫人是一個已經沒落貴族的女兒，給他生下了一兒一女。但是他似乎並不滿足，私下有很多情人, 而這些情人給他生下了不止一兩個私生子私生女。
打聽到這後, 傑弗森想到了更多，他不著痕跡的觀察餘酒的相貌, 之前他一直覺得她的五官扁平，沒有凱蒂那樣深邃的五官和個人風格，這讓他曾經一度記不住她的相貌, 可是現在仔細看，她的五官確實不如凱蒂深邃，沒有深刻的輪廓，可是比起一般的東方人，她的輪廓似乎更加深刻，皮膚也不是暗黃色，而是珍珠一樣的白，眼睛就如同黑珍珠一樣，坐在那裡，隻是從背影看似乎就是一位從小接受良好教養的貴族小姐。
他又想起了之前那個女管家怎麼稱呼她。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難道……
這並非沒有可能，憑借那位侯爵風流成性的性格，有一個來自於東方的情人並不是那麼難以理解，至於他什麼有的，那就更不用想了，聽那位女管家的意思是，她可能要回侯爵府了？
在現在奉行的法律中，私生子私生女並不能享受同樣的財產繼承權，也不會有什麼體面的身份，可能他們最後得到的也不過是一份廉價的嫁妝或者其他，可如果得到承認那就不同了，那就有了體面的身份，也有了通向上流階級的通行證。
在這座城市當中，如果隻是有錢，那是得不到尊重的，在這裡能夠得到敬重的，隻有血統和身份。
現在崛起的新貴族為了盡快的鞏固自己的地位往往會選擇迎娶一位來自於傳統貴族的妻子，生下的繼承人就會被上流階級承認，這是最為快速而安全的上升方法。而他這樣的人，雖然在流西城備受追捧，擁有許多的情人，也賺到了普通人羨慕的金錢，但是他知道，這不夠。
如果這樣，他終其一生也不過那些貴族眼中的“下等人”，那些真正頂尖社交圈他是永遠進不去。
他一直想娶一位有貴族血統的姑娘，可是這太難了，新貴族的血統不夠，那些傳統貴族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下等人”。
可是他現在覺得機會來了。
傑弗森心潮起伏。
整整一整天他都陷入了亢奮當中，雖然這件事還有疑點，但是他還是不想放過這麼一個絕好的機會。
傑弗森開始按照常規的方法來追求餘酒——不再像之前一樣輕浮，而是帶上了一點按部就班的感覺，這非常不符合他以往的風格。可是這成功引起了凱蒂的注意力。
她從他這樣的舉動中看到了一點不一樣，她感覺到了比之前更深刻的危機，“傑弗森，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幾日她怎麼撩撥他，他都沒有像之前一樣和她親昵，甚至似乎還在避嫌一樣，她的宿醉早已經過去了，但是現在似乎又開始發作了，她現在正是需要安全感的時候，傑弗森卻偏偏做出這樣的決定，她能想開才怪，她強忍著哭腔，“傑弗森，就是你想要要她，但是我們之前的關系也可以維持啊。”
之前他們如膠似漆的時候，傑弗森都沒有斷了那些和貴婦的聯絡，隻是不在她面前提到罷了，但是現在算什麼？
現在還沒有追到手，就開始避嫌了，有了對比才更能顯出來傑弗森當日對她的真心未必有多真。在這種時候，她選擇後退一步，她都介意了這個了，傑弗森應該能看出她的誠意，當然，如果餘酒介意——那那些貴婦可以好好說說了，傑弗森並不是一個可以容忍自己情人管太多的人，當初她就是因為多說了幾句話就被他冷落了許多天。
可傑弗森卻出人意料道，“凱蒂，我們來談談。”
凱蒂心生不詳的預感，“傑弗森……”到現在她並不想再聽談下去了，可傑弗森卻不想和她再繞圈子了，凱蒂是個不定時炸彈，早點搞定好，他按住她的肩，“凱蒂，我準備正式追求餘，想要結婚的那種。”
什麼——
就是有了點預感，知道他說出的事情可能不會讓她說舒服，可是仍舊沒想到他居然就直接說了這麼一個有震撼性的話題。
還沒從震撼性中回神，她已經怒從心頭起，結婚？他居然說結婚？他居然說結婚？！她和他在一起幾年，也曾經試探過傑弗森，可是他從來都是轉移話題，他本人似乎並沒有結婚的想法。但是現在他說結婚——
說要和那個瘦巴巴的東方女孩結婚——
她甚至都顧不得偽裝，雙目冒出的火焰幾乎要把傑弗森點燃，表情緊繃到了極點。可傑弗森卻先一步的說出了足以扼住她七寸的話，“凱蒂，工作——你不想要工作了麼？”
……
凱蒂自從和傑弗森談話後，就陷入了一種迷茫混沌的狀態，似乎靈魂出竅了一樣，無論是吃飯還是其他活動，都神不思蜀，其他人都假裝不存在，直到她聽到一句嘲諷才從這種混沌中清醒。
“你想永遠這麼一副棄婦的樣子麼？”
這個聲音她此時已經刻入了骨髓，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她陡然轉身，表情已經從混沌變成了兇狠一片，宛如一隻張牙舞爪的獅子，利爪已經露出來了，就等著撲上去把獵物的喉嚨咬斷。
而餘酒臉上卻露出了讓她痛恨的笑容，饒有興趣，“你現在的表情很有趣，如果等你有一天離開了劇院，表情一定比現在精彩百倍，我心中一直很期待，我想那會比任何禮物都讓我開心。”
“你——”凱蒂宛如舌頭被咬斷了一樣，隻吐出一個字，臉上露出了些許痛苦，卻又不想把這種痛苦暴露出來，這讓她看起來有些愚蠢而討厭。
餘酒朝著她緩緩走來，不緊不慢，闲庭信步，而她卻不由的後退了一步，而餘酒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在露出一個嘲諷更加明顯的笑容，“我相信這一天到來的不會太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