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嗯,所以我幫你洗啊。”段宵親她親不夠,又笑,“別人都是起床氣大,你是上床氣大。”
第61章 彩禮
窗簾拉得不算嚴實, 罅隙處滲出幾縷日光,夏天的早晨總是格外明亮。早上8點半才醒,對段宵的生物鍾來說算晚。
他一向比常人自律, 極少有賴床的時候。大概是昨晚太瘋,在浴室折騰到太晚才回臥室睡下。
頸側被張柔軟的臉貼著,還能感受到她平緩勻稱地呼吸。
段宵放下遮光的左手手背,偏了下腦袋,唇落在女孩緊閉的清薄眼皮上。
夏仰睡得很熟, 每個從他床上睡醒的清晨都是這樣的,連他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她穿著他的一件白T,領口松松垮垮處露出白皙鎖骨。再往下, 有點被吮吻過後的泛紅痕跡。
他沒急著起床, 黑眸微動。
粗礪的指腹不自覺地撫上她的唇。
有東西在摸自己,在睡夢裡也能感覺到痒。
夏仰本能地往熱源黏近了些, 臉也埋進他頸窩。柔軟的胸脯和溫熱柔軟的唇瓣都緊貼著, 喚醒了一匹蠢蠢欲動的狼。
於是被鬧醒也在意料之中。
隻是夏仰沒想過是以自己的腿架在他肩上醒的。
哪有早上也弄的, 他不去給她準備早飯居然在這吃她。
夏仰緩了一下神,對發出的聲音感到羞恥。腳尖繃直了蹬他臉,在這種狀態下生氣也顯得像撒嬌:“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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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宵見她醒了。
欺身而上, 要親她。
“你舔那了就別來親我…”她身體熱又燙, 手無力地推拒著, “好累。”
他掃開她頭發, 扣住她肩頸貼著親, 低聲笑:“自己的味道也嫌?”
和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夏仰羞赧又困地往旁邊躲,卻被他強勢地扯住腿拉了回去。
“再躲?”段宵抬起那道纖細腰身, 勾頸咬她唇,不忘輕飄飄撂下威脅, “把你銬床頭,今天不用出門了。”
泛海公寓這裡的冰箱是空的,什麼都沒有。兩人都畢業之後,也不會特地跑這來住。
夏仰從車庫出來就是被他面對面抱著的。
電梯直達14樓,就他們兩家住戶,倒也不會遇到其他人。
她眼皮到臉頰都是潮紅,窩在他肩頭溫吞吞地說:“渺渺還在家。”
段宵抱著她進了自己屋裡:“放暑假了,她要一直在?”
“對,她有實習,當然住我這。”她想了想,又說,“這個點應該上班去了。”
他把人放沙發上,手撐在椅背那:“你搬我這來。”
夏仰尷尬道:“我不要…渺渺會亂想。”
“她都多大了?”段宵渾不吝地託著她臉,親了口,“能不知道你昨晚沒回去是和我幹了什麼?”
“…”
“那也不行,感覺怪怪的。”夏仰打了個哈欠,困恹恹的趴在抱枕上,“我下午還要去錄節目,都怪你。”
他想著給她去煮個面:“在這躺會兒,醒醒神。”
剛轉身,就看見門口站著個穿著高跟鞋的紅唇女人,是段姒。段宵愣了下,顯然在想她是怎麼進來的。
這間公寓並不在段氏旗下的任何一家地產公司內。
夏仰腦袋正背對著大門那,見他站著不動,又扯了扯他手:“好餓,你說了給我煮東西吃的。”
門口段姒像是第一天認識自己兒子,表情十分精彩:“我倒不知道,你還會進廚房。”
“??”
一聽這聲音,夏仰立馬鯉魚打挺般坐起,往大門那看過去。在心裡罵了一句段宵又不關門的同時,窘迫地站了起來。
步子扯大了些,腿間疼得龇牙咧嘴。
她站在段宵身後邊,隻覺得更赧然了。
從泛海那邊回來後,夏仰身上套的還是件他的男士襯衫,臉上更是顯而易見的事後嬌懶。
“您下次跑人家裡來之前能不能提前通知一聲?”說完這句,段宵突然反應過來,“段近晴那拿的門禁卡?”
說完,往後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夏仰。
意思是這可不賴他不關門。
段姒不請自來,緩步走了進來:“開會找不到人,仇助說你有事,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讓你連每個月的集團會議都能推開。”
段宵立在那像堵牆,不耐煩道:“我在香港連軸轉了一個月,請一天假的權利都沒有?您有事兒沒事兒?”
夏仰聽著他那衝人的語氣,忍不住拽他衣角提醒。
他會錯意,對段姒的目光熟視無睹,轉過頭問:“你想在這待著還是去我臥室?”
“…”
“阿姨好。”夏仰從他背後探出個頭,硬著頭皮開口,“你們聊吧,我先回去了。”
段姒把包往茶幾上一丟:“走什麼,我就是來找你談談的。”
夏仰拘謹地問:“找我談什麼呢?”
段宵捋了下她有點亂的頭發,牽住她手,想把她直接先送回去。
“行了段宵,你怕我吃了她?”
段姒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好聲好氣地過來,倒被親兒子提防得像個大惡人。
“要談是吧。”段宵索性拉她坐下來,劍拔弩張地開口,“您別一大早又讓她不開心,她不開心,我就不想讓您好過了。”
夏仰瞪大眼,懷疑自己聽錯,掐他手的同時低聲質問道:“…剛背著我吃火藥了?”
段宵“嘖”一聲:“你別影響我發揮。”
她小聲罵了句:“什麼發揮?你這是發瘋。”
段姒坐在小倆口對面,看著他倆在那嘀咕著“作戰計劃”,兩人意見還出奇得不統一。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倆小孩:“商量好了嗎?”
“以前的事兒是您不對。”段宵轉過頭,繼續道,“您實在想談也行,先給她道個歉吧。”
“…”
“不是,阿姨!”夏仰暗地裡掐他這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掐得手都酸了。幹脆打斷道,“他沒睡醒…不代表我的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呢?”段姒睨向她,“夏小姐,我說我是來找你談談的。”
夏仰思忖不到兩秒,站起來:“我公寓在對面,您方便的話——”
段姒拎包起身,示意道:“帶路。”
段宵拉住她手腕,擰緊的眉宇裡沒了開玩笑的意思。潛意識裡還是怕她被段姒三言兩語給帶偏,又丟開他。
“你說過給我煮東西吃的。”夏仰重復地念叨完這句,回握了一下他,“等會兒我過來吃。”
不知道算不算安撫,但好歹讓他松手了。
以前總聽說那句俗語“醜媳婦也要見公婆”,沒想到有朝一日她和段姒還要以這種關系對話。
有溫雲渺在家待過,家裡總是整潔到一絲不苟。
夏仰進屋,倒了杯溫水過來,乖巧地坐在茶幾對面。
“段宵和我聊過你,就那一次,表明了他這輩子不會有其他女人的態度。”段姒直言道,“既然如此,我隻能和你見個面。”
夏仰低著眼:“是要勸我分手嗎?”
“兩年前勸過一次了。你給了我面子,或許也有自己的考量。”段姒看著她糾結的樣子,面色平靜地問道,“如果這次我也是同一個目的,你會分嗎?”
她並沒多思考,隻是緩慢搖頭:“不會。”
段姒沒有對她這句話感到多意外,端起面前的水杯,輕抿了一口:“我記得段宵出生那天是晚上11點多鍾…半夜出生的,又正好是元宵節,所以我爸給他取名叫‘宵’。”
夏仰有點愣這個話鋒的轉場。
看出段女士這是要和她講故事的意思。
“他小時候比現在懂事很多。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他以前很乖…”
從段宵長大回到段家也有近10年,母子倆都知道彼此的隔閡在這些年裡從來沒消失過。
最開始那兩年,段姒不是沒試過和兒子談心。
但她那時工作忙,又有了新丈夫和第二個小孩,碰壁過幾次後也難免忽視了男生的叛逆期。
再反應過來,段宵已經是青春期男生裡的刺頭兒。
可他又並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混,在京州這幾個奢靡世家的公子哥圈子裡,甚至各方面都能稱得上是佼佼者。
他很早就見過這個階層的一些陰暗,卻從未沉迷沾染。
不知道是該說他過於清醒冷漠,還是該說他人格底色確實不錯。
“…我以為他就是個很好的孩子。沒有大人在身邊管教,也能成長得很好。”段姒說到這,深吸口氣,“但他上次跟我說,他不是。”
正如他自己所說:黑暗惡劣的那一部分不是夏仰帶給他的,而是他早就有的。
那是段姒沒盡到的責任。
她作為他母親,帶給他的隻有童年陰影。
夏仰聽著她的主觀回憶,突然想到那次段宵發高燒。
原來他害怕被人發現發燒生病,那看來,那次也不是他這麼久來第一次發燒。
難怪囈語裡,都是請求媽媽不要把他鎖進衣櫃裡。
段姒在敘述的某個瞬間,抬起眼:“你哭了啊?”
夏仰吸吸鼻子,擦了下通紅的眼眶,低下眼睫直說道:“我暫時不想跟您說話。”
“…”
段姒苦笑了一下:“你光是聽聽我以前怎麼對他的,都這樣怨我。更別說這些都是他親身經歷的。”
她這些年來,藥沒斷過,心理醫生也沒停過。可是改變了自己,也改變不了已經傷害過段宵的事實。
“他不怪您的。因為您也生病了,他知道不是您的錯。”夏仰抹掉臉上的眼淚,安慰道,“段宵隻是習慣把他自己想得很壞,但他並不是那種很壞的人…您和他還挺像的,刀子嘴豆腐心。”
如果不愛兒子,就不會來找她特地說這些話。
無疑是想讓夏仰諒解段宵以前對她的那些混賬做法,有子不教母之過的緣故。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得到過正確的教導,也沒有好好接收過愛意。
而夏仰給的理由,和段宵說的一模一樣。
他不止一次地回答過“我知道您當時也沒辦法,您生病了”。
段姒笑了笑,驀地問道:“你不是不想跟我說話嗎?”
“…”
她抿直唇線,剛才的情緒顯然已經過掉了。
段姒打趣道:“你的'暫時'就這麼短啊。”
夏仰低眉順眼:“我是這樣的,立場比較善變。”
段姒被她這副樣子逗笑。
眼前這姑娘確實是招人喜歡、也招人疼的好性格,難怪那小子欺負了這麼久還能把人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