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明芙拿著杯子的手緊了下,“嗯。”
和楊銘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都沒給明芙留下什麼好印象,尤其是上次他還碰了她的臉,這讓明芙很是抵觸。
但畢竟寄人籬下,打個招呼把該有的禮貌表達到位就可以了,她也沒想著和楊銘處好關系。
“我先上去、了。”
捧著杯子朝門口走,她聞到了彌漫在空氣中的酒味。
手腕驀地一緊,杯子掉落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音,玻璃碎成一片。
男人的手掌緊箍在她的腰上,帶著酒氣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
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
明芙被迫緊貼在男人身上,她瞬間掙扎起來,她感受到楊銘不輕不重的揉捏著她的腰,充滿挑逗的舉動,很色情也很惡心。
煙草味和濃重的酒味混合在一起湧入她的鼻腔,讓她胃裡一陣作嘔。
都到了這種地步,明芙不可能不知道楊銘想幹什麼。
她一邊推搡著男人一邊大聲呼救。
但是佣人房在別墅後面,入夜之後就不會來主樓,根本不可能聽見她的喊聲。
推搡掙扎間,她打了楊銘一巴掌,指甲劃過他的側臉,很快就出了一抹血痕。
楊銘動作頓了下,眼神驀地沉了下去,反手重重的甩了明芙一巴掌,她的臉頰很快腫了起來。
“臭婊。。子,還敢打我?”楊銘託著她往一邊走,把她壓在餐桌上,一手攥住她兩隻手反剪在身後,另隻手從她的衣擺往裡面探:“裝什麼假清高,你媽是個會往男人床上爬的婊。。子,你能好到哪去?不是喜歡進我們楊家的門麼,給我操一回我也把你娶進來怎麼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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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的話鑽進明芙耳中,她沒理會,因為楊銘的手已經碰到了她的內衣邊緣。
牙齒止不住的打顫。
她抬起腿,卻被男人先一步按住。
“想踢我?”
楊銘居高臨下的看著被他壓在身下的明芙。
少女發絲凌亂,皮膚白皙,綴在臉上那兩顆黑亮的眼眸裡充斥著驚慌,頰邊印著一個巴掌印,保守的睡衣因為剛才的掙扎,最上端的扣子崩掉,領口敞開了不少,更是引得男人欲。。火高漲。
“沒看出來啊,胸還挺大,沒少給男人摸吧?”楊銘看著她因為慌亂呼吸急促而起伏的胸脯,“你那小男朋友給你摸大的?”
聽他提起陳嶼舟,明芙眼眶瞬間變紅,她控制著發顫的聲音:“滾開。”
楊銘嗤笑了聲,手扯著她的褲子往下拽。
頭頂是晃眼的白熾燈,明芙卻隻感覺到一片黑暗。
她的心止不住的往下墜,好像永遠落不到地面。
玄關處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響,明芙心猛地一跳,下墜的速度放緩,腦子開始嗡嗡作響,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喊了聲:“媽!救救我!”
“明芙?”徐欣榮的聲音裡帶著遲疑,循著聲音快步往聲源方向走,“怎麼了這是?”
等看到廚房裡的情形後,腳步猛地頓住。
楊梟群也緊跟在後面走了過來,然後把楊銘從明芙身上拽開,狠狠給他一巴掌:“你個畜生,明芙是你妹妹,你想幹什麼混賬事兒?”
明芙立刻從桌子上起來,跑到徐欣榮身後,抓著衣領的手抖得不行。
楊梟群的力氣是明芙沒辦法比的,這一巴掌打過去,楊銘往後退了兩步,扶著桌子穩住身影,抬手蹭了下嘴角:“妹妹?又不是親的,想幹什麼不行?”
“你不是不喜歡我帶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麼,我在自己家裡找,您總滿意了吧。”
楊梟群氣得臉色漲紅:“混賬!”
楊銘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歪頭看了眼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徐欣榮,又慢慢把視線挪到楊梟群臉上:“玩得挺開心啊楊總,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楊梟群臉色一僵,他沉著張臉:“滾出去。”
“誰稀罕留在這兒。”
好事兒被打斷,楊銘也沒了留在這裡的必要,踹開面前擋路的椅子,走了。
門被重重拍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屋內的氣氛有片刻的凝滯。
楊梟群嘆了口氣,轉身看著明芙:“明芙,今天這事兒叔叔給你道個歉,你——”
“他這是、故意侵犯。”明芙打斷楊梟群,一字一句都是從牙關裡擠出來的:“我會報警。”
楊梟群沒想到明芙會這麼說,不滿的皺起眉:“都是一家人報什麼警,你哥哥他今天隻是喝多了,再加上今天是他生母的忌日,叔叔忘了,他心情肯定不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等我過後好好說說他,讓他給你道歉。”
到底是親兒子,生氣歸生氣,罵歸罵,該有的袒護不能少。
明芙很堅定:“不需要。”
她憑什麼要為他們的錯誤,他們心情的好壞買單。
楊梟群身上那點微弱的親和消失,恢復了一個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態:“你以為報了警能怎麼樣?報了警後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你也不想被別人扣上勾引自己繼兄的帽子吧,別太天真了。”
徐欣榮這時候也從剛才的震驚裡回過神來,她看見楊梟群面色不善,連忙出來打圓場:“明芙,你楊銘哥哥不是故意的,你楊叔叔也替他跟你道歉了,你就別因為抓著這點小事兒不放了。”
明芙不可置信的看著徐欣榮:“這是小事、嗎?”
徐欣榮溫柔的給明芙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跟她商量著:“你楊銘哥哥好不容易接納了媽媽一些,你懂事一點好嗎。”
作者有話說:
我前面鋪墊楊銘和徐欣榮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應該都有準備了吧......
第30章
明芙當晚就從楊家的別墅搬了出去。
她從來沒把這裡當成過自己的家, 東西不多,收拾的也快。
楊梟群給她的錢她原封不動還了回去。
徐欣榮也沒攔她,隻當她是小孩子脾氣,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從楊家出來的時候, 明芙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早就應該搬出來的。
哪怕這裡有她的媽媽, 也依舊不是她的家。
明芙也是個膽子大的, 大半夜拎著行李箱出門打了輛車,讓司機隨便往哪裡開。
三更半夜總不能露宿街頭,她在網上訂了家在經濟條件以內的酒店,讓司機開過去。
辦理好入住手續後, 明芙進了房間就去了浴室。
在裡面待了一個多小時才感覺身上那股讓人作嘔的味道沒那麼重了。
她看著鏡子裡自己腫起來的半邊臉,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垂下眼。
她當初好像就不該來京城, 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陌生了。
車水馬龍的街道, 聳入雲際的高樓。
這裡不是她的家, 也沒有她的親人。
準確的說, 在爸爸去世的那天開始,她就已經沒有親人了。
她抬手按了按眼眶, 把那股子酸意壓下去。
長舒了一口氣,走出去。
隨便訂的這間酒店環境還挺不錯的,有一扇飄窗, 窗外是繁華的街道,對面的商場掛著當紅明星的巨幅海報, 漆黑的夜空點綴著星星點點的光亮, 預示著明天是個好天氣。
明芙打開窗戶, 跪坐在窗臺上看著外面發呆。
什麼也沒想, 大腦空蕩蕩的一片。
她沒有報警。
既然徐欣榮那麼珍惜她現在那個家, 那她就成全她。
也算是還了她的生育之恩。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叮的一聲響喚回了她飄散的思緒。
麻木的眼睛轉動了下,她本來不想理會,後來想到了什麼,從窗臺上下去拿手機。
屈著腿坐了半天,現在突然起來兩條腿麻的不行,習慣性的往下跪去,膝蓋磕到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
她沒管,撐著桌子站起來,走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了眼。
【C:睡了沒?】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明芙突然就感覺到了委屈。
她第一次主動給陳嶼舟打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男生含混的笑聲混著有些嘈雜的背景樂一起傳進她的耳朵:“難得啊,你第一次主動給我——”
“你在哪?”
明芙打斷他。
陳嶼舟沒怎麼反應過來:“嗯?”
她重復了一遍:“你在哪?”
“跟程裡他們在外面呢,最後一場,以後就天天帶你出去玩。”
“我想去找你。”
聽筒那邊沉默了一瞬,明芙好像聽到了其他人問陳嶼舟去哪,緊接著嘈雜的背景樂消失,她清楚地聽見了陳嶼舟的聲音。
“你怎麼了?”
“沒。”明芙咽了咽嗓子:“就是想、去找你。”
“我過去接你。”陳嶼舟問她:“在家?”
“不要。”明芙拒絕,堅持她的想法:“我想去找你。”
“行。”
陳嶼舟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兒,也沒再跟她對著幹,報了個地址給她,又叮囑她:“打到車把車牌號發我,我在門口等你。”
掛了電話,明芙從書包的夾層最深處摸出了那枚胸針。
翻過來,胸針後面刻著三個字母——
CYZ
她把胸針牢牢地攥在手心,拿上房卡戴上口罩出了門。
幾個小時前的結論被推翻。
她該來京城,不來京城就不會再次遇到陳嶼舟。
不來京城就不會讓他認識自己,更不會跟他發生那麼多故事。
總歸還是有好處的。
她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也不想在乎誰先說,她想告訴陳嶼舟,早在她轉學來長立之前,他們就已經見過了。
明芙從來沒有這麼迫切的想去做一件事,去見一個人。
凌晨街道上的車很少,明芙等了半天終於打到一輛車,她不斷催促司機快點開。
司機師傅見她這麼著急,忍不住打趣:“小姑娘這麼急,是要去見男朋友啊?”
明芙臉紅了紅,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沒反駁:“嗯。”
到了陳嶼舟說的酒吧門口,明芙把錢給司機掃了過去,迫不及待的從車上下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陳嶼舟。
少年穿著簡單的白T黑褲,身後是霓虹閃爍的燈光。
明芙覺得神奇的是,陳嶼舟身上永遠都有一種幹淨明媚的少年氣,但這種少年氣又夾雜著些許斂了鋒芒的痞勁兒,導致他好像站在酒吧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顯得不太搭,卻又有種別樣的吸引力。
陳嶼舟也看到了明芙,兩三步走過去,剛站定,明芙就靠到了他懷裡。
身體僵了一瞬,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因為戴了口罩,明芙的聲音有些悶:“你不抱、抱我嗎?”
“抱。”
明芙的那句問話像是給陳嶼舟下了什麼命令一樣,他人都有點傻,完全是憑借著本能攬住她的腰。
陳嶼舟現在的心跳有點快,他覺著自己得說點什麼緩緩:“怎麼還戴上口罩了,不悶?”
明芙不想告訴他剛才發生的那些惡心事,隨便扯了個借口:“被蚊子,叮了一下,醜。”
“醜什麼啊,你什麼樣兒我都覺得漂亮。”
說著就要去摘她的口罩。
明芙躲開他的手,擰了下他的腰。
磁沉的笑聲的從胸腔蔓延開,陳嶼舟本就是逗逗她,攥住她的手包在手心,問:“出什麼事兒了麼,這麼晚非要跑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