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此等歹事人人喊打,鄭傳香痛罵:“怪道都說物以類聚,你自己德行差,交的朋友也沒良心。謝美蘭再可惡,那孩子總是無辜的,你們這麼做是想毀人一生啊!那後來呢?你們兩個真做了人販子?”
徐玲玉方才說此事與洪巧有關,家人們聽到這兒已有所警覺。洪爽與冷陽互換眼神,雙雙掃視三妹,見她正襟危坐,也是疑慮上臉。
徐玲玉眼珠左右亂轉,咽了口唾沫,心虛道:“我在石家幹活兒,哪有條件照看孩子,放在親戚家寄養了兩天,實在沒處藏了,隻好把她丟在那邊的小巷子裡。”
“作孽啊,那麼小的孩子怎麼能隨便扔在路邊……”
鄭傳香罵到一半陡然驚醒,改口問:“你把她扔在巷子裡,然後又做了什麼?”
“我也怕她凍著餓著,趕緊過來找你,說發現一個棄嬰,讓你幫忙去瞧瞧。”
之後的敘述已是多餘,客廳裡下起雷陣雨,所有人都知道洪巧就是那個被她丟棄的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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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節
第125章
靜默數秒,鄭傳香陡然起身撲向徐玲玉,狠狠揪扯她的頭發,悽厲叫罵:“你這個害人精,盡幹缺德事!既然騙了我們那麼久,現在為什麼又要說出來!”
家人們慌忙拉住老人,徐玲玉抱頭哭嚷:“是你們逼著我說的呀,我見阿巧在你們家過得好好的,以為她這輩子就是洪家的女兒了,誰知會發生去年那檔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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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激憤,洪萬和也怒了,指著她喝問:“去年我們正跟關家打官司,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說!?”
徐玲玉猛捶胸口:“快別提了,去年我就是被謝美蘭抓住,坦白了當初阿紅抱走孩子的事才被她賣去做苦力,在黑工廠困到現在,怎麼跟你們說啊!”
洪爽吃驚:“這麼說謝美蘭已經知道阿巧就是她的女兒了?”
彼時曾淑琴受審,關家突然主動提和解,看來這就是原因所在。
“可不是麼?她聽說阿巧被洪家收養,知道她兒子外甥害了自家女兒,當場就氣暈過去了。哼,這就叫近報自身,遠報兒孫,做壞事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徐玲玉含恨刻薄謝美蘭,冷不防吃了洪萬和一耳光。初嘗前男友的暴力,她又氣又屈,打滾潑哭:“你幹嘛打我呀!”
“我恨不得打死你這個攪屎棍!”
洪萬和還欲逞怒,被洪爽攔住。
“二叔你別鬧了!”
見她一個勁使眼色,洪萬和看到默默哭泣的洪巧,立刻安靜下來。
鄭傳香心如刀絞,抱住洪巧流淚哄慰,生怕她被人奪走似的。
洪萬好也心亂如麻,又不能隨意發火,嚴斥弟弟:“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這害人精弄走!”
洪萬和主意已定,拽住徐玲玉胳膊往外走:“跟我去派出所告姓謝的毒婦!”
徐玲玉膽怯反抗,冷陽悄悄捏了捏洪爽的手,暗示她跟隨行動,追上洪萬和說:“二叔,我們和您一塊兒去。謝美蘭犯了綁架、非法拘禁和拐賣人口罪,進了看守所興許能順帶審出姜開源那件案子。”
他們來到派出所,徐玲玉自知仇家眾多,報警以後主動自首過去參與的詐騙案,被警方收押。洪爽預感今晚娘家不太平,留下來陪伴家人,安慰完長輩,夜間與洪巧同床睡,勸她別胡思亂想。
洪巧接受不了被親人殘害的事實,一直傷心不住,任她如何寬慰隻是蒙頭哭泣。洪爽怕她悶著,強拉開被子,苦嘆:“你別想不開,人生在世都會遭遇很多意外,發生了就得勇敢面對,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她猜三妹現下聽不進去,必須說點實在的感化她,狠狠心,自我出賣。
“你別以為我站著說話不腰疼,實話告訴你吧,前段時間我也經歷了類似的事。你肯定想不到,我不是老豆親生的。”
哭聲頓止,洪巧驚奇地瞪著她,疑惑隨著淚珠大顆大顆滾出來。
洪爽低聲說:“夏蓓麗自殺前不是把我約去談話麼,那時跟我坦白,說範瑞明才是我親爹。事後老豆也承認了,說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怕我難過,小心瞞到現在。當時我也差點瘋了,幸好有冷陽陪著,才漸漸平靜下來。”
提起身世,她仍羞辱難耐,眼角滲出淚水。
洪巧以為二姐是家裡地位最高的女兒,給自己的撫慰都是隔靴搔痒,此時方知二人竟然同病相憐,心門登時打開了,疼惜地替她擦淚。
“二姐你別難過,老豆還是愛你的。”
洪爽笑道:“你能安慰我,也該這麼安慰自己。剛才因為你,嫲嫲和爸媽都哭了,你就該知道他們有多疼愛你。我們是你的家人,會幫你抵擋一切傷害,但心理上的障礙隻能靠自身力量去克服,人就是在經受過一次次的打擊後才逐步堅強的,二姐相信你辦得到。”
洪巧點頭應允,與之深情擁抱。令她感動的不是這些人盡皆知的道理,而是洪爽的信任。不惜說出重大秘密為她抒懷解鬱,二姐是真心拿她當親人,這份情義理當善加珍惜,絕不可辜負。
警方接警,在徐玲玉帶領下連夜搗毀了那家黑工廠,解救被困勞工數十人。根據嫌疑人供訴逐個查獲涉案人員,幾天後對謝美蘭實施逮捕。
元旦節冷陽夫婦的日程都用於應酬,做為福滿堂新任董事長,重大節日應該拜訪大股東和合作伙伴。他和洪爽商量有必要去看看姜家兄妹,秘書代為預約,獲得了對方同意。
姜秀娜已通過法律途徑與賀陽離婚,不願回到充滿痛苦記憶的舊居,近期都住在姜承望家。聽說冷陽洪爽要來,她沒反對,等客人臨門,還邀請洪爽單獨談話。
“賀陽好像被關佩珊那個狐狸精給甩了,我派去的偵探說上個月看見他們在一家酒吧吵架,關佩珊拒絕了姓賀的糾纏,很絕情地走了。”
洪爽以為姜秀娜還留戀渣男,勸她看開點。
姜秀娜恨道:“我怎麼會留戀那種黑心爛肺的東西,是不甘心,媽媽生前把香雲大酒店的股份都給了關佩珊,還送給她價值數億的房產,那狐狸精毒害我爸爸,憑什麼得這麼多好處。”
她報復心盛,不克制住還得闖禍。洪爽沒拿她當妹妹,隻怕她給冷陽添麻煩,先打預防針:“謝美蘭都被警方抓起來了,姜開源的案子遲早會水落石出。關佩珊心機很深,耍起陰謀詭計比你想象的還厲害,你冒冒失失去招惹她,很容易吃虧的。”
姜秀娜忙問:“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了解她,是不是也被她整過?”
洪爽想給她點經驗教訓,講述了自己同關佩珊的過往,包括關佩珊利用她追求冷陽。
姜秀娜切齒冷笑:“果然是個不要臉的妖精,看見有利用價值的男人就使勁往上撲,賀陽肯定還以為跟這賤貨兩情相悅呢,真想看看他知道這些事以後會是什麼反應。”
賀陽陰謀未遂,事後便被福滿堂辭退,往後估計很難在國內公司謀求到好工作。新聞曝光,網絡上對他口誅筆伐,現實中的親友也避而遠之,連關佩珊也聲稱接受不了他對姜秀娜的迫害,在上次見面時決然斷交。
人生降到了最低谷,他像畏光的蛇鼠躲在家裡,由內到外地落魄著。
這遠遠不夠解姜秀娜心頭之恨,洪爽走後馬上打電話追加報復。聽到她的聲音,賀陽如聞噩耗,厭惡又惶恐地問她還想怎麼樣。
“聽說你如今足不出戶,我想看看你死沒死,順便告訴你一件新鮮有趣的事。剛才冷陽洪爽來看我和哥哥,洪爽跟我說了很多關佩珊的事。你知道嗎?她曾經當著洪爽的面,非常熱情地追求過冷陽,主動約男方吃飯、看話劇,變著方地討好獻媚。請問這是否是她勾引男人的一貫風格?你以前有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賀陽震驚,下意識怒斥:“你、你胡說!”
姜秀娜明白他被關佩珊的兩面派刺激到了,嗤笑:“你都被那女人甩了,還不肯面對現實?她心裡隻有名利地位,隻中意有錢有勢能幫她步步高升的男人。對比一下她對冷陽和你的態度,就知道你在她眼中不過是個九流貨色,卻把她當女神,還妄想搶奪我們姜家的財富取悅她,真是不自量力!”
惡毒貶損殺得賀陽片甲不留,砸爛手機瘋狂嚎叫。
騙子最忌受騙,小人最惡同類。他憑著一顆功利心不擇手段往上爬,卻將真情錯付於同樣虛情假意,以空手套白狼為目的的女人,為她铤而走險,身敗名裂,自動領受了慘痛的現世報。
臘八節冷陽去嶽父家吃飯,飯後洪爽去洪巧房裡說了好一陣悄悄話,回家後主動知會他。
“我懷疑早在阿巧被謝銳禍害前,關佩珊就知道她是關家的女兒了。前年阿巧去北京參加外語競賽,出發前我曾讓關佩珊幫她買衣服。阿巧今天跟我說,她最近仔細回憶當時情形,關佩珊曾在試衣間裡看到過她背後的胎記,還專門問起這點。阿巧那個胎記形狀像蝴蝶,很特別,她出生時關家人肯定都見過,如果我是關佩珊肯定會起疑的。”
冷陽略一思索,贊同她的猜測:“關佩珊和賀陽勾搭,賀陽了解洪家的情況,一定會向她詳細介紹。阿巧從被保姆偷走,再到被洪家收養,中間隻隔了短短幾天,榕州又緊鄰深圳,這麼多情況吻合,以關佩珊的頭腦不會想不到。”
“所以她是故意隱瞞,沒把自己的發現告訴謝美蘭?”
“嗯,她在關家待遇不好,如果阿巧認親成功,關佩珊從養父那兒繼承的遺產就會減少,處境也會更尷尬,利害當前,自然打死都不會說。”
“要是她早點向關家人坦白,阿巧就不會出事。這女人太自私狠毒了,跟賀陽簡直絕配,搞不懂怎麼會分手。”
“這說明他們不是分不出好壞,自己作惡,心裡還向往美好的人和事物,兩個字,貪婪。”
冷陽不願為壞人浪費心神,一嘲了之後抓緊難得的闲暇時分與妻子親熱。先假惺惺拿來來一摞新助理的應聘簡歷讓她幫忙挑選。
“我身邊人手不夠,得再請個助理,這十個人都通過了初次面試,你看誰順眼我就招誰。”
洪爽認真翻閱,入圍者男多女少,前面兩個都是三四十歲其貌不揚的胖大嫂,看到最後一個眼前一亮。
“哇,這姑娘是北大光華學院畢業的研究生啊,才25歲就拿到注冊會計師證,還通過了司法考試,懂三門外語,長得還這麼漂亮有氣質,就招她吧。”
冷陽以為她在釣魚,挑剔:“她剛畢業,沒工作經驗,用起來不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