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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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洪爽離家時冷陽瞧出她神色有異,悄悄跟蹤而來,看完關佩珊的表演已掐準她的動機,針對她來了一場即興演出。
關佩珊措手不及,強笑著問好。
冷陽也報以無懈可擊地微笑:“關小姐,剛才我無意中聽到你和我太太的對話,令弟關少凱的所作所為對我們家造成了嚴重傷害,正如你所說實在不可原諒。現在我代表家人懇請你協助我們向警方指控關少凱,希望你不要推辭。”
他一出手便將軍,關佩珊窘促道:“對不起,這個忙我可能幫不了。”
“為什麼?”
“我是聽朋友轉述的,不具備做證條件。”
“那就煩勞你請那位朋友作證,如果害他丟工作或者遭受其他損失,我保證十倍賠償。”
“……這也不合適吧,我是關家人,關少凱是我弟弟,我不能不顧親情呀。”
“你剛才不是說已經跟關家鬧翻了嗎?他們連立錐之地都不給你,還有什麼親情可言?”
“關家畢竟對我有養育之恩,如果我那麼做了,就等於忘恩負義。”
“既然你這麼重情義,割舍不下對關家的感情,幹嘛專程跑來通風報信?難道這就不算出賣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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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佩珊知道這男人的手腕,生怕落入彀中,反問:“冷陽,我了解阿爽,以她的性格絕對會追查到底,所以才想告訴她真相。可你好像誤會了什麼,這些話太不友好了。”
冷陽看看猶在愣神的洪爽,鋒芒不減。
“你的確很了解我太太,以她的性格知道元兇是誰,鐵定會動殺心。你想看她變成殺人犯,順便替你解決關少凱?這招借刀殺人未免用力過猛。”
關佩珊驚慌嗔怒:“你別胡說,我從沒這麼想過!居然用這種惡毒的想法猜疑我,你實在太過分了!”
又向洪爽申辯:“阿爽,你已經和我絕交了,你的事可以說跟我沒有任何關系。而我還要與關謝兩家人共事,犯不著給自己找麻煩。今天來找你純粹出於良知,說出實情就算仁至義盡,總不能再讓我為了毫無關系的外人冒險犧牲吧?我隻是個普通人,你們不能用聖人的標準要求我!”
洪爽憤恨填膺,吸收不了她的話,仍由冷陽代為迎戰。
“你的話應該反著解讀,你和關家謝家互為眼中釘,關少凱是謝美蘭的命根子,又是你繼承養父遺產的大障礙,要是能借洪爽的手除掉他,那就是一箭雙雕,不,應該說一箭三雕。洪爽也是你記恨的對象,你對她的報復欲一點不輸給關少凱,隻不過手段比他高明。”
“你這是血口噴人!”
關佩珊老羞成怒,表情漸漸失控,冷陽緩步逼近,讓她的恚忿轉為慌惶。
身高帶來的壓迫感還在其次,最叫她發憷的是他難以描述的笑意,明明風輕雲淡甚至混合一絲豔麗,卻散發著莫名的邪惡,仿佛一條隨時會咬人的毒蛇。
冷陽正代入天敵的視角,湊近審視她,然後微微探身在耳畔嘲謾:“你的演技不錯,可惜手段套路太陳舊,還有這寫在臉上的惡意,光靠粉底是遮不住的。真正的聰明人隻會高估對手的智商,並且永不招惹比自己更聰明的人,這兩點你都沒做到,想為非作歹還得多努力。”
關佩珊已輸了氣勢,急忙撤退。
待她走遠,冷陽轉身來到洪爽跟前,神氣柔和下來,牽住她的手想帶她回家。
洪爽如同挺立了一千年的石像般僵硬,拒絕邁出腳步。
看到她體內湧動的瘋狂殺意,他開始用力拽她,抵抗更強烈了,不出三秒被她掙脫。
“洪爽,我已經當面揭穿那女人的用心,你明知是陷阱還想往裡跳嗎?”
他嚴厲警告,想喚回她的理智。
洪爽內心贊同他的意見,可難以戰勝情感上的衝動,神情好似風暴來臨前的水面,隨時會掀起滔天巨浪,正拼命克制。
無聲掙扎讓冷陽無比心疼,拉住她的胳膊,彎腰用左肩頂住她的腹部扛起來往回走。洪爽沒再反抗,順從地跟他回到家中。冷陽倒了一杯溫水,將一粒安眠藥遞到她眼前。
“我知道你現在很混亂,什麼都別想,一切聽我的。先把這顆藥吃了,好好睡一覺,我明天去警隊找張警官說這事,警方對這案子很上心,我們也該對他們多點信心。”
停頓片刻換個角度勸解:“這些天為了阿巧,爸媽和奶奶夠難受了,家裡真不能再出事了。他們把你當頂梁柱,你得給他們力量,而不是繼續打擊他們。聽話,這是檢驗我們值不值得讓家人依靠的時候,而檢驗標準就是能不能抗事,堅韌不屈是一種形式,忍辱負重也是。”
他溫柔的語調封印般一點點壓制洪爽的心魔,過程安靜而痛苦,淚珠接連滾出她的眼眶,浸湿了他的懷抱。
第二天冷陽向辦案警員轉述了關佩珊的話,查案講求證據,警方去找關佩珊求證,這女人矢口否認,反說冷陽無中生有。
等警方拿出冷陽偷錄的音頻,她又改口說:“我知道我弟弟和洪爽有過結,又和我表弟謝銳很要好,所以做了那種推測,並沒有找到實際證據。這件事怪我措辭不當,給警方造成困擾,真的非常抱歉。”
厚顏無恥又油頭滑腦的人不易對付,要揪出關少凱這個主謀,必須先讓謝銳歸案。
受害方在爭取正義,兇嫌也在絞盡腦汁脫罪,幾天後網上陸續出現大量不實爆料,故意將洪歡和洪巧的信息混淆,說她成績差品行爛,專愛結交異性,所謂輪、奸其實是群p遊戲,玩脫了才受傷入院……
被捕的四名嫌犯也突然集體翻供,說洪巧是自願與他們發生關系的,謝銳隻與他們去過現場,並沒有參與性活動。
警方據經驗判斷是有人往看守所傳遞消息,指揮四人竄供。
由於犯罪現場的痕跡都遭到破壞,未能找到疑犯們的dna,在疑罪從無的判案前提下很難定他們的罪。
5月底謝銳回到榕州,主動投案“配合”警方調查,在供詞中否認指使李強等人性侵洪巧,更咬定此事與關少凱無關。沒有足夠證據,24小時後警方被迫釋放嫌疑人。
謝銳大搖大擺回了家,他的父母長輩則繼續進行全方位的洗白活動。竟公然派律師去洪家找洪萬好夫婦談判,勸他們停止對謝銳的“汙蔑”,出於同情可以酌情給予經濟援助。
若非曾淑琴和洪悅拼命制止,那律師又逃得快,已被洪萬好當場砍死。
宅心仁厚的洪家人實難想到世間竟有此等寡廉鮮恥之徒,洪悅給洪爽打電話時哭個不住,說要不是念著兩個女兒還小,真想替父母和三妹殺了那幫壞蛋。
這句氣話說到洪爽心坎裡,這些天收到的消息顯示靠法律很難制裁罪犯,她的忍耐已像熱鍋裡的油脂融化燒焦,復仇之心膨脹到幾將炸裂。
半夜冷陽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手臂搭向身旁,即刻被空撈撈的觸感驚醒。
洪爽不在床上,找遍屋內也無蹤影,他回想她睡前神思不屬的狀態,產生諸多慌駭聯想,急忙出門尋找。在小區裡轉了一圈,再開車來到大街上,沒頭蒼蠅般繞了許久,終於在一條小街上發現妻子奔跑的身影。
“洪爽,你在幹什麼!”
他下車呼喊著追上她,洪爽汗水淋漓,像從湯鍋裡撈出一般,大概一直不停狂奔著。
冷陽猜她想發泄精力,防止自己走極端,既感欣慰又很難過,不再詢問,隻說:“一個人跑步無聊,我陪你。”
洪爽不願受打擾,猛然加快速度,二人你追我趕奔出六七公裡,她跑得太急氣息接不上來,不得不停下歇息。
冷陽毫無怨言,體貼地抹汗慰問:“累了嗎?要是累了我們就回家休息,要是還沒跑夠,待會兒繼續,跑到大天亮都行。”
洪爽情緒沒得到有效的發泄,依然憋著一股邪火,沿著路邊慢慢往前走。冷陽不遠不近跟隨,覺得煩惱猶如腳下的影子,永遠甩不掉。
迎面走來一群小青年,總共五六人,嘰哩哇啦大聲笑鬧。冷陽依稀聽見他們說要去哪兒找小姐,估計是剛離開夜場的飛仔。
這些人看到洪爽,其中兩個不安分地朝她吹口哨,附送汙言穢語。
放在影視劇裡,神勇無敵的男主必定出手教訓調戲女主的雜毛,現實中可不能指望主角光環。冷陽沒有武力外掛,處事理性慎重,知道這種情況小忍方可保平安,牽住妻子的手,想快些遠離這幫危險分子。
現下洪爽就是一包火、藥,給點火星就能炸。聽到飛仔的調戲,應聲止步,轉身投射凌厲視線。
混混們見狀也停下來,懷著歹意挑釁。
“靚女,是不是舍不得我們啊?要不跟我們去爽一爽?”
主權被侵犯,冷陽不能再忍,嚴肅警告:“你們別生事啊,今天初一陰氣重,大半夜在街上闲逛當心撞鬼。”
流氓們圍過來,一人嘲笑:“大哥,你說對了,我們就是鬼,還是看見靚女就發情的色鬼。這漂亮姐姐是你什麼人啊?豔福這麼深,讓我們分享一下啰。”
冷陽打開他撘上來的手,擋住洪爽申斥:“她是我老婆,你們再不走我報警了!”
立時被一個毛躁的混混揪住。
“撈仔你會不會說話啊!跟你客氣你還囂張起來了!”
同伴們冷嘲熱諷起哄。
“阿賢你別急著動手,這靚仔細胳膊細腿的經不起你練拳,打死你還得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