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去洗手間,確認了下洗手液。
很好,白色液體, 粘粘滑滑,跟想象的差不多。
昨天是右手,那麼今天, 就改成左手吧!
顧先生拿起瓶子,對準她的手心擠兩下。
然後,又故意塗抹開來,悠然離去。
沒過太久,隔壁就傳來了恐慌的動靜。
陰謀得逞的顧先生,忍不住翹起嘴角……
是噩夢吧,一定是噩夢吧!
蘇明月對著手上可疑的殘留發出慘痛哀嚎,她把水龍頭打開,一邊哭一邊衝洗。
發泄完畢後,她覺得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藍柔說的沒錯,酒後亂性這個說法本身就不可信,更何況對方還是那個狗男人!
蘇明月決定,要去找對方問得清楚。
臨出發前他又把手洗了一遍,然後才去敲隔壁的門。
“顧……顧先生,是我,請問您現在方便嗎?”她努力不讓自己聲音顫抖。
“什麼事?”男人冷冷道。
“我想跟你確認個事。”她是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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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允許後,蘇明月推開房門。
發現顧先生依然躺在床上,一副很悠闲的模樣。
不過盡管如此,他身上那股威嚴氣勢仍在。
看到她,男人也沒動。
“什麼事?”他問。
“……我今天中午是不是喝醉了?”蘇明月問。
“你醉不醉,自己心裡還沒點數?”顧先生仍然沒有好態度。
他咄咄逼人的樣子,反倒讓蘇明月心虛起來。
“對不起,我大概喝的有點多。”她紅著眼睛說。
“所以呢?”顧清風盯著她。
“……”蘇明月感到難以啟齒。
她低頭看向腳尖,根本不敢跟對方有任何視線觸碰。
顧清風知道她想問什麼,也不著急。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過了很久,蘇明月猶豫著開口。
“我想問問……後來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她不敢講的太直接。
“有。”顧先生說。
見他坐起來,蘇明月連忙後退。
“你抱住我,推都推不開!”顧清風說。
“啊?!!”蘇明月震驚。
“你拒絕跟李嬸上樓,指定非要我抱著。”
“……!!”
“進了房間以後,你還拼命的親我,喏,看到沒?都快破皮了!”他伸手指向嘴角。
“……不是吧……”蘇明月欲哭無淚。
“怎麼,不信?我可以把當時的監控畫面調出來。”顧先生板著臉說。
“不不不!不必了!”蘇明月連忙擺手。
“你還有什麼疑問嗎?”顧先生問。
“我剛才醒過來時,發現手上好像……有點不對勁兒。”蘇明月縮起脖子。
“你吵著說要洗手,擠了洗手液胡亂搓,都忘了?”顧先生挑眉。
“洗手液?!!”蘇明月直接懷疑人生。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顧先生咄咄逼人道。
“……我以為是漿糊什麼的。”她陡然心虛。
“問完了嗎?”顧先生問。
“問完了,您歇著,我先回去了!”她連忙說。
“等等——”男人叫住她。
“請問您有什麼事吩咐嗎?”蘇明月僵硬地擠出一絲笑。
“就這麼走了?”他語氣不善。
“诶?”蘇明月愣住。
“強吻我的事,還有要我抱你上樓……”
“謝謝顧先生!真的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我保證,下次絕對不再喝酒,更不會發酒瘋!”
蘇明月反過來安撫他,然後渾渾噩噩的走了。
回到臥室後,她壓著聲音給藍柔打電話。
“我本來打算要把他痛罵一頓,然後給自己討個公道回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就變成這樣了……”
她很沒出息的拍自己腦袋。
“是洗手液嗎?”藍柔問。
“我哪兒知道!你知道那件事對我來說陰影很大,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手上有異物感,看起來跟那東西差不多,就匆匆忙忙去洗了,現在根本沒辦法求證!”蘇明月煩惱。
“那你為什麼要跟他道歉?”藍柔困惑。
“我沒辦法呀,你是沒看到那家伙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我佔了多大便宜似的!”
“那男人,看起來確實不好惹。”
“是吧?他真的特別兇,尤其是對我!”
“也許……你當時應該看一下監控。”藍柔說。
“不不不,我要去看了,事實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那男人以為我惡意揣測他,事態估計會更嚴重!”蘇明月堅定道。
“那你現在……還好嗎?”
“怎麼可能好得了,我感覺現在兩隻手都已經廢掉了!我已經決定了,明天請假去看心理醫生!”
“需要我陪同嗎?”
“不用!”
這麼丟臉的事,蘇明月隻想獨自承受面對。
這天晚上,蘇明月就跟顧先生提了這件事。
“顧先生,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明天想請假去醫院看看。”她忐忑請示。
或許是因為臉色太差,狗男人居然沒有難為她。
人的性格、想法全都可以掩飾,但是精神氣這種東西卻偽裝不來。
經過左右手輪番遭遇打擊後,她現在是徹底蔫兒了,以至於摸著鍵盤都提不起精神。
次日一大早,蘇明月飯都沒吃,直接出門。
她今天約的,是一位姓李專家。
據說是國外留學回來的,在國內拿遍了各種心理咨詢獎項。
收費800一小時,預約費用另算。
去之前,她已經把大致情況跟對方說了一遍。
李專家說,她這種情況,必須得保持絕對放松。
所以今天要採用天然療法,兩人約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公園裡見面。
根據信息裡面的提示,蘇明月順利找到對方。
李專家五十多歲,身材發型、腦袋禿頭、戴眼鏡、拎著個手提包,符合蘇明月設想中的全部特徵。
他笑眯眯的,給人感覺非常慈祥可親。
在對方的親切慰問下,蘇明月鼓起勇氣將始末和盤託出。
“我現在,不管怎麼洗手,都覺得這兩隻手不幹淨。甚至用它們吃東西,都覺得髒,必須得戴手套,或者用紙墊著。我現在睡眠質量很差,一閉眼就是在洗手,昨晚洗了一夜,感覺特別累。光今天出門的時候,我就洗了整整十二遍……李醫生,請您幫幫我!隻要能讓我恢復正常,不管花多少錢我都願意!雖說,我也沒有太多錢……”她羞赧道。
專家安靜地聽完,又讓她閉上眼,傾聽大自然的聲音,同時用極富生動力的情緒,講了個飽含禪意的故事。
“《壇經》裡有個故事,六祖惠能大師有天在室外講經,突然刮起了一陣風,旗幡隨之舞動。下面兩個傾聽佛法的弟子便由此爭論起來,一個說是風在動,一個說是旗幡在動。兩人爭執不下,便找大師理論。大師解釋說:不是風動,也不是幡動,而是他們的心在動。”
蘇明月皺著臉聽完,非常困惑。
“您的意思是說,髒的不是我的雙手,而是我的心?”
“咳咳——”
正在喝水的李醫生被嗆到了,他醞釀了會兒,重新給予解釋。
“非也,我的意思是說,這件事錯不在你,所以不必對自己要求如此嚴苛。雄性生殖細胞說白了就是水與蛋白質,跟汗液之類排泄物沒有太大區別……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
於是,李醫生又說了一個故事。
蘇明月聽完,還是茫然。
“醫生,我就想知道,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變得跟從前一樣。”她認真又糾結道。
“……有,不過,可能需要一些花費。”對方說。
“錢不是問題!”蘇明月急切道。
她現在,就想花錢買清淨,讓自己可以安穩度日。
半個小時後,蘇明月結算掉費用,滿心歡喜地離開公園。
等她再次回到陽明山時,精神已然大不相同。
“蘇小姐,您沒事吧?”李嬸問。
“沒事!”蘇明月眼神都跟著明亮了。
顧先生坐在沙發上辦公,抬頭瞥了她一眼,視線停在蘇明月的袋子上,心裡隱約浮出些許困惑。
這女人,不知道又在耍什麼花樣……他想。這天顧先生沒去公司,所以蘇明月可以安心在房間休息。
大概下午兩點多鍾時,顧先生接了個電話,對方是警察,兩人簡單交流了幾句。
顧先生聽完後,額頭青筋忍不住跳起。
他直接上樓,去找蘇明月。
敲了半天門,對方才出來開。
她穿著家居服,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不過看到顧先生後,臉上卻一秒鍾出現了警惕。
“顧先生……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她小心翼翼道。
“你今天上午幹嘛去了?”顧先生問。
“看病啊。”蘇明月老老實實說。
“找的什麼人?看的什麼病?”顧先生眼睛裡迸著火星。
“李松江,心理專家……”蘇明月戰戰兢兢的回答。
蘇明月回來之後,就感覺卸下了一塊大石頭。
她決定補個覺,所以把手機也開了靜音。
狗男人氣成這樣,難不成休息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
第68章 與狼共舞
“大夫在哪找的?”顧先生繼續問。
“網上……搜索來的。”蘇明月說。
“確認過資料麼?”他又問。
“沒有。”蘇明月心慌慌。
“看過執照嗎?”
“……也沒有。”
“你給了他多少錢?”顧先生冷冷道。
“預約費、特別出診費, 再加咨詢費……合計兩千八。”蘇明月說。
“還有呢?”顧先生壓著火氣問。
“沒了。”
“再想想!”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到底抗不住顧先生的X光照射,主動招了。
“還有一萬二……”她說。
“做什麼的?”顧先生繼續逼問。
這女人,每次都跟擠牙膏似的!
問一句, 答一句。
就這,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真話!
“買了個納米磁療翡翠镯, 還有一個安心睡眠科技枕。”蘇明月聲音幾乎低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