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得了保證之後，魏老板便把始末說了一遍。
“不久前那次聚會你還記得嗎？就是我認識萌萌那天，我拍了張大家伙兒聚會的照片，並將它發到了微博上……”
然後，魏老板的噩夢就來了。
之前，魏總微博評論區的畫風是這樣的：
【哇啊啊啊啊！好帥！】
【哥，能再給我們發張人車合一的自拍麼，超帥的！】
【魏總搞什麼遊戲啊？哪有當明星賺錢！快點出道，買海報的錢我都準備好了！】
【每天打卡，圍觀美貌與智慧並存、俠義與英雄化身的人生贏家，貧窮使我努力奮鬥……】
……
後來，評論區淪陷以後，魏總下面畫風變成了這個樣子：
【三天換一個女朋友，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自從知道你學歷造假後，就覺得老哥的氣質越來越猥瑣了。】
【魏總我畫了幅棺材，裡面並排躺著你跟顧先生，你看還有哪裡需要修改？】
【快快進場，圍觀高素質精英魏總噴髒，門票兩毛，留支X寶賬號100年後打給你們洗眼睛！】
【是男人就把評論區一直開著，不心虛你關什麼！】
【拼上第23個小號不要，我也要再問一句：顧先生他媽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老封號禁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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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板越說越來氣，越說越憤慨！
“他媽的，我這兩天胃病都要犯了，嘴上還長泡，都是被那幫狗東西禍害的！”
他掏出手機，把截圖調出來拋給顧先生。
“你自己看吧，這還隻是昨晚評論中的一部分而已！”他咕咚咚灌了大半杯水。
【哇卡卡，評論區好熱鬧啊，魏總又用一毛錢十斤的腦袋跟網友對噴了，嘖嘖。】
【魏總這換女友的速度，擱古代能撐起半個京城的青樓吧？】
【據說魏先生跟顧先生關系是真鐵，不亞於一起扛過槍，同過窗的情誼！】
【認識魏總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認識魏總以後，哇X，我的世界全黑了！上大學有什麼用？看看人家，學歷胎教照樣能創業！】
【看到條去年的新聞，說魏總想跟顧先生合作，打造國內的一流娛樂產業……冒昧問一句，兩位是否贊同色.青產業合法化？】
……
顧先生微微皺眉，魏永南還真沒撒謊。
評論裡倒沒有太多髒話，卻是一水兒的奚落與嘲諷，心理素質差點的人都頂不住。
而且幾十條留言裡面，跟顧先生相關的話題，就高達十二條。
這頻率，絕不是偶然。
顧先生不喜歡把隱私暴露在大庭廣眾下，很少對外公布個人資料。
闲暇時間，他會偶爾在網上瀏覽信息。
但是卻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這麼招人惦記。
“找人查了嗎？”魏先生問。
“查了，但是現在還沒結果，King說這不是團體行為，但我不信！你也看到了，評論時間那麼密集……我懷疑，這是一場有組織和預謀的行動，對方就是蓄意抹黑，破壞你我兩個的公眾形象！”魏老板振振有詞道。
“你今天過來，就是想告訴我這個？”
“當然不是，你剛才也看到了，這幫人可不僅僅在針對我。說真的，我一直有預感，這人就在我們身邊，離我們非常非常近……”
魏老板說到這裡，下意識做了個掃視的動作。
然後，他看到了坐在懶人沙發上蘇明月……
“嗨，魏、魏總好。”女人笑容勉強地打招呼。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魏總有點尷尬。
“就，一直在。”蘇明月心裡小鼓咚咚直跳。
“哦，沒事兒，你坐！曬你的太陽，我們繼續聊我們的！”魏總故作輕松道。
在美人面前，他總是格外顧及自己的形象。
剛才好像有點失態了……炸炸呼呼的，不成熟也不穩重。
想到這兒，魏總有點小尷尬，他輕輕嗓子，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人就在我們身邊，對我們兩個人的行蹤也非常了解，所以這件事千萬不能拖，必須得盡快把幕後黑手揪出來！”他揚手，做了個強有力的抓握動作。
隔著七八米遠，蘇明月聽到了格崩格崩聲。
她心肝兒亂蹦，摸索著站起身來。
“幹什麼去？坐著！”顧先生冷聲說。
這女人，總是戰戰兢兢畏畏縮縮的，沒有半點骨頭與氣勢。
她以後得跟著自己出席各種場合，再這樣下去怎麼能行？
在他的注視下，蘇明月隻好硬著頭皮坐進沙發。
魏老板慷慨激昂的演說，對她而言不亞於酷刑恐嚇！
“揪出來之後呢？”顧先生回到剛才的話題。
“當然是先把他暴揍一頓，然後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我倒要看看，什麼人這麼賤，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網上給我們兩個難堪！”魏老板咬牙切齒道。
“行，那你去做吧！”顧先生狀似隨意道。
“诶……我要能找到人，還來你這廢話什麼？我現在白天無心工作，晚上夜夜失眠，再這麼下去，非得抑鬱症不可。你手段多，幫我想想有什麼法子吧！”魏老板鬱悶。
見顧先生不說話，魏老板便開始變著花樣遊說。
“我知道你不喜歡理會這種事，但是人言可畏啊。尤其是在網上，傳謠一張嘴闢謠全靠腿，再這麼任由他們蹦跶下去，咱們損失的可不僅僅是形象。還有就是，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這麼搞，肯定是有原因的！咱們必須得把幕後黑手找出來，將真相調查清楚，省得哪天突然被人下了絆子，都不知道怎麼栽的跟頭！你想想，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批評你我，這他媽得是什麼人啊？！”
說到這裡，他誇張地重拍了下桌子。
顧清風轉著魏永南的手機，心裡想著那些評論，眼中逐漸浮現出一層冰洌雪光。
要是擱往常，他壓根不屑理會這種事。
可是他最近流年不利，先是遭人背叛，接著又意外頻發，今天這事兒要是放任下去，指不定會釀出什麼後果……
魏老板見他眼神變幻，就知道有戲。
於是，他又添油加醋地把網上言論加工了下，隻把蘇明月聽得心驚膽戰。
“那些人還說你學歷也是摻了水的，全靠你老爸內外打點，自己沒有一點狗屁本事！而且，對方還攻擊你老爸亂搞，說你在外面還有個私生子弟弟！這也就算了，我最不能忍的就是，他們居然還說你弄死過人，還說……”魏老板頓了頓。
“還說什麼？”顧先生臉色陰沉道。
“他們那幫人還說你在國外抽D麻，亂搞男女關系，剛成年就搞壞了腎，所以現在表面上裝作不近女色，實際上是幹不了！最近之所以找個女秘書在身邊，就是為了掩飾這件事！真的，你都沒有看到那些言論，太可氣了！”男人憤憤不平道。
蘇明月被魏老板的卑鄙無恥給震驚了，這混蛋為了拉顧清風下水，也是豁出去了！
她有針對顧先生發泄不假，但都很注意分寸，全是些含沙射影模稜兩可的話，怎麼理解都行……
這些□□的誹謗言論，她可從來沒有說過！
“……他們知道的還真不少啊！”顧先生幽幽道。
很顯然，這男人被激怒了，蘇明月瑟瑟發抖。
魏老板卻越發來勁，神情也更加慷慨激昂。
“誰說不是呢？這些害群之馬，就潛伏在我們身邊！他們留意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甚至對我們公司業務、還有你的隱私過往全都了如指掌！”他極盡誇大之詞。
“如果是熟人，那就好辦了。”顧先生說。
“我就在等你這句話！說吧，怎麼做，你動動嘴就行，其他的全交給我！”魏老板激動拍手。
“記得我們上中學時玩過的抓鬼遊戲麼？”顧先生給了他一個眼神。
“抓鬼遊戲？啊！我知道怎麼做了！”魏老板恍然大悟。
抓鬼遊戲？蘇明月滿腦子問號。
她可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她隻祈禱自己能平安活下去，千萬別曝光自己的網絡身份！
魏老板把剩下的水一飲而盡，興致衝衝地離開。
“你就等著好消息吧！”他放話說。
別墅裡，又再度隻剩下兩個人。
隻是剛才那股慵懶悠闲的氣氛全都不見了，蘇明月坐在沙發上全身僵硬。
“蘇明月——”顧先生開口。
“在！”她應的急。
“你是不是很冷？”顧先生眯著眼睛問。
“啊？沒有。”蘇明月否認。
“不冷你抖什麼？”他又問。
“尿急……想上洗手間。”蘇明月很沒出息道。
顧先生沉默三十秒，很不客氣地給了她兩個字：滾吧！
今天晚上，蘇明月對著電腦又失眠了。
魏老板再次開放了評論權限，但是下面卻靜悄悄的……
手指頭有點痒，蘇明月內心躍躍欲試。
但是想到白天的對話，她又冷靜下來了。
“這是釣魚執法，你可千萬別上當啊！”她自語。
蘇明月思慮過後，果斷把軟件打包上傳網盤，然後清除痕跡，鄭重地合上電腦。
近日時機不對，需要修身養性，待到明年花開之時，再戰不遲！
她決定，要暫時退出網絡，盡量不碰電腦跟手機了。
姓顧的跟魏老板玩的那個什麼抓鬼遊戲……聽起來好危險！
第18章 如願以償
蘇明月喜歡自由，卻更加珍愛生命。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暫時活得憋屈些不算什麼。
顧先生素來挑剔，樣樣講究。
他瞅蘇明月不上進，所以態度也日漸苛刻，凡事都喜歡摳細節。
簡單要一杯水，也能把蘇明月貶到塵埃裡。
“別整天像木頭一樣杵著，長點眼色！”
“倒杯水過來，非要我把話講這麼明嗎？”
“太燙了，怎麼喝？”
“再讓我看到桌子上有水漬，就把你的外套扒下來擦！”
討厭一個人，連她呼吸都是錯。
蘇明月每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收獲一堆差評。
在顧先生眼裡，三歲小孩都能自己找事兒幹 ，這女人卻要他處處指點糾正，實在不像話。
顧先生怨氣劇增，蘇明月生存愈發艱難。
夜晚，是她最難熬的時段。
那個所謂的抓鬼遊戲，宛如夢魘，籠罩在蘇明月心頭揮之不去。
“魏老板的評論區這會兒多半還開著，他是不是很困惑沒有人搗亂了呢？是不是會進一步聯想到消息泄露，從而懷疑到我身上？”她禁不住聯想。
每每想拿起手機想要求證時，她又把自己給勸住了。
“忍住忍住，這是個圈套，蘇明月你可千萬不能上當。不去看，不去想，這事兒跟你沒有一毛錢關系！”
時間已經進入臘月，很多人都在做春節計劃。
依照慣例，顧先生要給自己放十天假。
“期間公司如果沒有大事，盡量不要騷擾我。”他吩咐說。
“顧先生放心，保證不給您添麻煩。”部門經理齊聲保證。
要過年了……蘇明月有點傷感。
她跟蘇文峰很久沒聯系了，也不知道對方情況怎樣。
老家那邊她是不能回的，但是……年假或許可以嘗試一下？
看著在沙發上喝茶的顧先生，蘇明月鼓起了勇氣。
她磨蹭過去，小心翼翼開口。
“顧先生，您……現在方便嗎？想跟你說個事兒。”蘇明月陪笑。
“說吧！”顧先生悠然道。
“年底了，能不能放幾天假，讓我回趟老家，看看我爸？”她問。
“你爸？把人接到這邊過年，住處我來安排。”顧先生說。
“我爸小地方人……沒出過遠門，也沒見過世面，來這種大城市，生活可能會不習慣。”蘇明月掙扎。
這理由，其實不過分。
寧海那地方，地理位置不算偏僻。
但是民風保守，跟大量輸出務工的地域比起來，他們更喜歡待在老家。
“回去幾天？”顧先生看著她。
“如果能過完正月……”蘇明月糾結。
“別得寸進尺。”顧先生冷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