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招惹 3312 2024-11-13 12:03:58

為救治奶奶,我跪下求沈盡洲。


白天是他的保鏢,晚上是他的情人。


他身邊鶯鶯燕燕很多,留下的隻有我。


我以為我是特別的。


直到我親耳聽到他的嘲諷:「我跟他也就玩玩而已。」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聽說沈家的少爺掘地三尺,在找一個小保鏢。


後來,他被我壓在身下:「我是條瘋狗,不要招惹我。」


1


宴會結束了。


不久前沈盡洲叫了珠寶商上門,讓我幫忙挑一條項鏈,說是送給客戶。


如今那條藍寶石項鏈在徐芳桐的脖子上,閃得晃眼。


他摟著徐芳桐,在她耳邊低語。


她噙著笑,目光飄向我,笑容加深了。


我沉默地垂下視線,直到徐芳桐的車拖著轟鳴聲離開。


車裡,沈盡洲抬起下巴,示意我解開領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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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問道:「阿暄,你不高興嗎?」


我的手指搭在他的脖子上,清晰地感受到他衣服下的體溫。


燙得我的脊背發顫。


我想用這雙手掐著他的脖子,聽他求饒,看他流淚,讓他知道有些人不能招惹。


合約的規則還在,我要扮演一個乖巧懂事的「狗」。


每每他用那雙多情的眼睛專注地看我,我的心都在亂跳。


我斂去眼底的情緒,搖搖頭。


沈盡洲抓住我的手,直勾勾看著我:「我和她隻是逢場作戲。」


我熟練地勾起笑容,安撫他:「我知道的,少爺。」


電話響起,他看了眼屏幕,臉上隱隱不悅。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像是隨時要噴發的火山。


我知道,今晚注定不太平。


2


我在沖蜂蜜水。


他喝酒之後就要喝蜂蜜水。


這習慣有五年了。


我有一次無暇抽身,請同事按照配方弄。


結果沈盡洲嘗了一口就摔杯子。


同事打了十三個電話把我叫回去。


沈盡洲從身後抱著我,蹭著我的臉頰。


最近好幾個月都能聞到這個味道。


不知道是徐芳桐的香水味太特別,還是怪我鼻子太靈。


難以忘記,甜膩得惡心。


我把蜂蜜水遞到他嘴邊。


沈盡洲一邊喝,一邊盯著我。


喉頭咕嚕地滾動,跟狼見了肉似的,冒著綠光。


放下杯子,他立馬貼上來,黏黏糊糊喊我。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讓我頭皮發麻。


靈巧的手指拉開我的襯衫,鉆了進去。


滾燙的手掌在腰間遊移,激起我一片雞皮疙瘩。


我回過身,耳邊是沈盡洲粗重的喘息:「阿暄……」


他面上冷清,卻眉頭緊皺。


眼裡是怒火和欲火交纏,宛如狂風暴雨前夕的寧靜。


3


沈盡洲出門了。


我沒想到他這麼早就起來了。


我昨天半夜三點醒來,他還沒睡,煙灰缸裡全是煙蒂。


房間裡煙霧繚繞,我差點以為起火了。


他低頭啄了我一口:「睡吧,我明天有事出去一趟。」


「不需要我陪嗎?」


他慢悠悠點燃一支煙:「不用了,你休息。」


我心下明白。


他很少有行程不需要我陪伴,除了去見徐芳桐。


我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勞心費神地想遮住身上斑駁的痕跡。


他昨天粗暴得令人發指。


電話響的時候,我以為是沈盡洲。


結果是夫人:「過來見我。」


夫人是沈盡洲的母親,眉目溫柔。


她開門見山:「路靜暄,你藥費也快還清了,可以考慮下家了。」


我淡淡道:「少爺才是我的僱主,我會和少爺商議我的去留。」


她微微一笑:「你知道他今天去哪裡了嗎?他怎麼沒帶著你呢?」


我悄悄攥緊拳頭:「少爺讓我今天休息。」


夫人臉色微沉,目光落在我脖子上。


我穿的是高領,明明遮住了痕跡,卻覺得像被她看到了所有。


我忍著羞恥,咬緊牙關,還是低下了頭。


「他和徐芳桐走得那麼近,你還真以為是他的大客戶嗎?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被人趕走,還不如自己走。」


她嘆息一聲,帶點惋惜:「人啊,還是要有點自尊心。」


4


我躲在門後,一言不發。


站了很久,沈盡洲的聲音響起:「媽,你怎麼找我有事?」


夫人輕笑一聲:「你對徐芳桐的感覺如何?婚事準備什麼時候定下來?」


沈盡洲頓了頓:「徐芳桐啊?門當戶對,挺好的。漂亮,身材好,性格也溫柔。」


「你的小情人路靜暄怎麼辦?」


沈盡洲愣了一下,嗤笑出聲:「媽,你在說什麼?我和他玩玩而已。」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腦子嗡的一聲,好似晴天霹靂五雷轟頂,又好像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全身麻木。


明明一扇門之隔,我仿佛站在沈盡洲的面前,親眼看到那雙多情專注的眼裡露出的嘲諷之色。


我的手指無法抑制地發抖,身上冒出一陣又一陣的冷汗。


我想沖上去質問他,整個人卻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心臟劇烈地跳動。


一直以來,都是我自欺欺人。


我不是沒有見過他身邊環繞的鶯鶯燕燕,唯獨徐芳桐是例外。


沈盡洲會定期送花和送禮物給徐芳桐。


沈盡洲出席重要宴會的女伴都是她。


她身上穿的高定禮服、珠寶首飾、包包鞋子,全部都是沈盡洲親自挑選置辦。


過去五年,我負責他的行程,對他一天的安排了如指掌。


自從徐芳桐出現後,這項工作被取消了。


我還是會跟著他行動,隻是我一個月中多了幾天假期。


我的同事很是羨慕,以為那是沈盡洲對我的偏愛。


隻有我知道,那是他和徐芳桐會面的日子。


每次他都會帶著她的香水味回來。


沈盡洲說的「逢場作戲」。


我想,是指和我吧。


想到這裡,我的心好像被巨石拴住,直直地重新墜入深淵。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開了。


夫人站在我面前。


她笑容未變,遞給我一張卡:「剩下的藥費就算了。這是補償你過去幾年。他虧待你,我不會。你把他照顧得很好,這是你應得的。」


我兩隻眼睛癡愣愣地盯著虛空,仿佛還能看到沈盡洲的背影。


我用盡所有力氣才讓自己沒有追上去。


心裡裝著的惡魔已經在焦躁不安扒拉著囚籠,想要沖出去。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飄:「不用了,夫人。我也隻是按約定辦事。」


5


回去的路上,我的腦子裡不斷地閃過從前的點點滴滴。


我打好幾份工作,不知疲憊地忙碌。


用饅頭和水充饑,窩在煙霧繚繞的酒吧裡過夜。


我需要錢。


有人介紹我去打黑拳,說這是來錢很快的方法。


隻要會打架,不被打趴,就能掙錢。


如果運氣好遇上金主,也許奶奶的醫藥費就能解決了。


我心動了。


打架,我在行。


挨打,我更在行。


從小父親的拳頭就沒有停過,他打跑了我的媽媽,打散了一個家。


奶奶護著我,也會被打。


後來一個夜裡,他醉酒失足淹死了。


奶奶年紀大,節衣縮食地供養我讀書。


但我不知道,原來孩子的天真是另一種殘忍。


他們有各種由頭欺負我,打得我鼻青臉腫。


一味地忍耐和逃避,隻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於是我反抗了。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們也有害怕的時候。


他們怕死。


但我不怕,於是我在拳場上出了名。


他西裝革履,皮鞋锃亮,笑容得體,像是海報上走下來的模特。


和臟亂差的地下拳場格格不入。


他說他缺一個保鏢,問我願不願意跟著他。


我直直地盯著他:「我需要錢,很多的錢。」


他笑了起來:「我給你錢,能買來什麼?」


「我把我給你。」


他抬了抬下巴,笑嘻嘻道:「跪下,你求我,我就答應你。」


我毫不猶豫地跪下,他反倒愣住了。


天之驕子怎麼會懂活在爛泥裡的人掙扎的痛苦?


尊嚴是什麼?


尊嚴能救奶奶嗎?


從此我成了他名義上的保鏢,暗地裡的情人。


我是他明碼標價,買來的一件「玩物」。


沈盡洲偶發善心,救了路邊的一條野狗,換來了野狗的忠心耿耿。


哪怕奶奶離世後,我仍然跟著他。


可我終究不是狗。


被踐踏的尊嚴我也想撿起來。


我也有心,也會痛,也會受傷。


6


沈盡洲路上打來電話,讓我趕緊回去陪他吃飯。


打開門,屋裡沒有開燈,黑暗中有幾縷亮光。


桌上點了幾根蠟燭,沈盡洲笑瞇瞇地看我:「你去哪裡了?」


我把花捧到他面前。


他眼睛一亮,心花怒放地把玫瑰花抱在懷裡,仿佛那不是花,而是哪裡來的寶藏。


他深深地嗅聞,紅色的玫瑰花襯得他的笑容格外嬌艷。


我一怔,我的確不記得了。


沈盡洲在某些地方有著不同尋常的執拗。


比如,各種亂七八糟的紀念日。


他的很多舉動會讓我有錯覺:我們是戀人。


可錯覺就是錯覺,總有一天會被打碎。


買花是我為自己出門找的理由。


反正我送東西給他,不管是什麼,他都樂呵呵地收下。


就像不管他心裡怎麼想,總能對我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他端來牛排:「我做的,你嘗嘗。」


沈盡洲基本上不會碰廚房。


他有潔癖,極其討厭油煙。


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心血來潮。


沈盡洲的西餐禮儀很好,舉止優雅,像個貴族。


他眉開眼笑,滿是期待:「你說有話對我說。現在可以說了。」


我腦子裡在組織語言,刀叉落在牛肉上,像切割自己的心。


一塊一塊,七零八落。


滲著淡淡的猩紅。


明明不愛我。


為什麼要騙我。


惡魔在嘶吼,憤怒地命令我懲罰眼前的人。


我忍了又忍,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話想問,最終吐出來的隻有一句話。


「我想離開。」


「刺啦——」


沈盡洲的刀劃拉著盤子,臉色微沉,一字一句問道:「你說什麼?」


「我不想當你的保鏢了。」


他愣了一下,笑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不想做,那就不做。」


我和他四目相對,平靜地說道:「既然不是你的保鏢,我也就沒有理由留在你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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