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沉默許久，關月說了一句「行」
之後掛斷了電話。
10
回到包廂，裡面的氣氛有些凝固。
我在裡面拿了衣服，沖那群人笑：「剛剛有點急事，不好意思，失態了。」
「我先走了。」
謝喬洛三步並作兩步往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還沒回答我。」
我回頭，沖他笑：「不行哦。
「我有女朋友了。」
場上剎那就安靜下來。
隻剩下雜亂的音樂聲在響。
謝喬洛的眼眶一下子變得通紅。
他不可置信道：「你有……女朋友了？」
我啞著聲音：「嗯，剛交的，很可愛。」
謝喬洛他愣在原地，抬眸看著我：「你……不是不處嗎？」
「沒遇到喜歡的，現在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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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已經傻了，呆愣愣地不會說話。
我看著他，眸中嘲弄：「謝喬洛，玩玩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
他一動不動，卻像是搖搖欲墜：「真的是玩玩而已嗎？
「你的女朋友呢？」
我合了合眼睛：「等下會來，人小姑娘不喜歡這些。」
謝喬洛終於抬頭看我，他的聲音低啞疲倦：「你又騙我。」
謝喬洛喪了氣。
他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我，那裡面的感情混雜不清。
更多的，是瘋狂。
「女朋友在外面等你。」
從我這個視角看過去，外面確實站著一個乖乖的少女。
我抬步而去，邁出幾步又轉頭道別：「再見。」
旁邊有人補了一句：「程哥從不承認關系，這是真的栽——」
他還沒說話，就被謝喬洛一記眼刀止住了。
我突然聽到了一記悶響，是兩物相撞的聲音。
謝喬洛狠狠的錘了墻壁。
頓時。
鮮血直流。
11
我出了門，旁邊的關月有些擔心。
「沒事吧。」
我笑笑，全然沒有在洗漱間的頹廢：「怎麼可能有事。」
關月白我一眼：「沒說你。謝喬洛。」
我們出來的時候，聽到了裡面的悶響。
有什麼東西相撞。
我沉默了一下：「謝喬洛，和我不配。」
關月眨眨眼：「說白了，你是害怕。」
「害怕……？」我咀嚼著這句話，「沒，別想太多。」
關月心下有思量。
她剛剛回頭看了一眼，謝喬洛站在那裡。
那包廂裡面光線昏沉，他半倚著墻，腦袋稍側。
穿著件黑色的沖鋒衣，身材挺直高大，此刻微微弓著身子，右手滲著血，卻完全感覺不到痛，左手若無其事地掐著根煙。
他眼眸漆黑，對視上她的眸子，露出了一個笑。
那笑都是脾氣，還帶著——
瘋狂。
這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關月的眸子轉回了我這邊。
她問得甚至有了幾分小心翼翼：「如果謝喬洛和別人在一起了，你會怎麼樣。」
我吸煙的手頓了一下，那支煙燃到頭了，一下子灼傷了我的手指。
我輕笑：「不怎麼樣。」
我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周身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了的戾氣。
12
從酒吧出來，是一條幽深的巷子。
關月帶著剛剛那個妹子先走了，要將她先送回去。
我心裡沒來由地煩躁，拿了煙卻找不見打火機。
剛剛還點了煙。
應該是放在口袋的時候滑出去了。
我轉身回去拿的時候，便在進門的時候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力氣。
那力氣將我強硬地甩到了墻上，隨後蒙住了我的眼睛。
他扣著我的腰。
是以我下意識地沉默下來：「你想要什麼？」
我看不見人，但是我明顯感覺到了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那人沙啞的聲音傳過來：「程修。」
謝喬洛。
他咬著牙：「程修，你憑什麼。」
「什麼？」
「我追你這麼久，你一句話就全他媽給我堵回來了。」
我罕見地沉默下來，然後哼笑一聲。
「謝喬洛，你當真了。」
我收了戲謔的神色，幾乎是陳述。
「你這都玩不起？」
我剩下的話語被堵在唇齒之間。
學了這麼久，體驗卻算不上好。
他用的力氣又大。
我眼睛被蒙住，視覺丟失之後其他感官無比敏銳——
我想用手推開。
但是我顯然小瞧了謝喬洛的力氣。
我沒推開，反而因為反抗的動作激怒了他。
他的動作越發猛烈，甚至直接將我的嘴唇咬出了血：
我低呼：「痛。」
他的理智似乎被我說的話拉回了，他的動作猛地停了一下。
他的聲音明晃晃地頹廢：「程修，你別和她在一起，行不行。
「她那麼乖，又不浪。」
他沒再說下去。
嘴唇的血腥味直達喉腔，我開口的冷漠讓我自己都顫抖：「關你屁事。
「謝喬洛，別犯賤。」
這句話之後，是異常久的沉默。
空氣裡面有血腥味，不隻是我的，更多的來自謝喬洛。
我知道，我應該給面前的人一個消化的時間。
但寂靜的夜裡，這句話一直刺激著他的神經。
片刻之後，他放開了蒙著我眼睛的那隻手。
入眸的謝喬洛眼睛通紅，他的眼角掛了淺淺的淚珠。
手在身側攥緊成拳。
他手上淺淺包扎了一下，但因為他剛剛的猛烈動作重新滲出血來。
沒有了鉗制，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沖他笑：「這次的事情，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謝喬洛的眸子一下子兇狠起來：「程修，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突然沖了上來，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進入了我的鼻腔，讓我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13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一張床上。
稍微動了一下手腕，便有沉重的束縛感。
手腕被禁錮著。
我抬眼去看，就能看到他的源頭是旁邊的墻壁。
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我睡的時間不短，此刻喉嚨有種鈍鈍的沙啞感。好渴。
我爬了起來，想下床去找杯水喝。
卻因為脫力而快要摔倒。
謝喬洛從外面快步走進來，單手將即將摔倒的我撈進了懷裡面。
他另一隻手端著一杯水，待我坐穩又伸手拍拍我的背。
水被遞到唇邊，卻被我一把打翻。
水杯碎裂，暴出來的水濺濕了謝喬洛褲腿。
我盤著腿，支著下巴：「喲，牛啊」
「搞這麼得勁？」
「其他東西買了嗎？」
他看著我，眸光劃過一絲錯愕，淡淡道：「你得喝水。」
我對視上他的眸子，聲音是我自己都意外的沙啞：「你叫我喝我就得喝，你算老幾。」
他朝著門口的傭人招招手，隨後另一杯水被遞上來。
我哼笑：「謝喬洛……你犯法了，知不知道。」
他沒回答我，捏著水杯的手在半空停住。
我沉默一瞬，笑了一下。
我現在渴得嗓子都快冒煙。
「得，讓我喝。
謝喬洛僵硬一瞬：「你有女朋友。」
我環顧了四周，看看四周布景。
「你……說這些？有說服力嗎？」
「弄我的時候也沒見你覺得我有對象啊。」
他尷尬地沉默一瞬，僵硬地遞了過來：「喝。」
我舔了一下唇：「喂。」
謝喬洛攥了攥拳，將那水喝完，一口氣親了上來。
像當時我給他渡煙一樣。
那水流吞進，在我不注意的時候謝喬洛還舔了舔我的唇。
等喝完，他直了身子。
我笑著和他揮手：「下次再來，我喜歡薄荷味的牙膏。」
14
被關的第三天，我吃了飯，喝了水。
謝喬洛常常坐在床尾看我。
我們不說話，不做任何事情。
我低頭看手機，謝喬洛就看我。
他似乎很羞怯於明明他是囚禁我，卻三番四次被我調戲這個事情。
但是手機有信號。
躺在床上給關月發信息。
【你說我能不能和他說換個席夢思。】
【關月：？你真牛逼。】
【關月：不是說不想再有瓜葛。】
【……其實想了想，他不錯。】
【畢竟。】
我暗了眸子，想到了當初關月提醒我的話。
「你是害怕吧。」
是，我是害怕。
而現在。
他直接給我綁了。
太他媽刺激了。
愛了愛了。
在那杯水之後，我們便沒有了任何交流。
等到第五天的時候，謝喬洛聽到了敲門聲。
這裡是個郊外的別墅，是謝喬洛準備好藏我的地方。
他的手段實在是太過低劣，這個地方我甚至摸了幾天就知道了地址。
所以我點了個比薩外賣。
大份榴蓮芝士比薩，double cheese。
我將手上的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不懂嗎。我找人來。
「你忘記斷掉手機卡了，能打電話。」
他沉默一瞬，看了過來：「什麼人？」
我裝模作樣地想了想：「來，把你喉結給我玩玩？」
他面上平靜得要死，攥緊的手卻青筋暴起。
他沒同意，不吱聲。
我有點不快，有意激他：「還能幹嘛？」
「……我說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太老實了。」
謝喬洛突然飛過來抓住我的手，他抓著我手腕的力氣很大，像是要將他掰斷。
15
他將我抱在懷中，強迫我將頭抬起。
「你說，要教我的。」
「我沒學會，你得負責任。」
他低頭去看我，皺著眉，整個人顯出一股邪氣。
他俯身而下
他研磨得及其認真仔細，眸光溫和。
我看不見他的眸子。
卻知道他親得認真。
我抬腿去踢他：「放開。」
謝喬洛看了我半晌，眸子壓抑著瘋狂：「程修。」
「我給你個機會，你現在說愛我。」
「我放你出去。」
我垂眸，看著被我踹倒在地上的謝喬洛：「你信嗎。」
「謝喬洛，你信嗎。」
「別自欺欺人哈。」
「我信啊。」謝喬洛張開雙臂，像是在邀請我，「你主動親我，我就信你。」
……學花了。
「程修, 你親我一口, 我放你走, 這買賣來得是不是很劃算。」
我看著他，沒說話。
我不是很想走。
說真的。
這裡太舒服了。
16
我沉浸在我的思緒中。
屋內片刻的安靜之後。
謝喬洛突然翻身而上, 強迫我看著他。
他抓著我的手。
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我發了狠, 想將他弄下去。
他看著我, 眸子裡面的溫軟不再，全然被戾氣取代。
他左手扯著手的力道大得出奇, 右手又輕柔地摸著我的臉。
脖子上傳來了金屬冰冷的觸感, 那個時候我才發現, 他手上拿著把刀。
他不會一刀捅死我吧。
我想將他摔下，他卻一口咬在了我的手上。
拉扯之下，那裡很快地出現了一個血色的痕跡。
手腕上也出現了一層紅痕。
他用刀在我的胸口部分比劃。
我看不到刀，卻被感受得到刀的動作。
他用刀一個一個將扣子割開，那把刀鋒利得要死。
我隻能聽到扣子一個個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他瘋狂而癡迷地看著我，眼裡透著毫不掩飾的炙熱。
「程修。」
他喊著我的名字，親吻淺嘗輒止。
直到他不小心碰到了他剛剛咬出來的傷口。
我痛呼了一聲。
他像是突然驚醒。
翻身而起，伸手扔給我衣服。
17
他慢條斯理地系著領帶，看向我的眸子冷冷。
「你好好待著。」
「你打算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他蹙眉想了想：「大概……等你喜歡上我？」
他沖我笑, 那種神情像極了當時和我要聯系方式時那個陽光的笑。
隨後抬步走了。
門口的敲門聲停了下來。
面無表情的謝喬洛將我點的比薩拿了進來。
他冷冷的，但是有點尷尬：「要什麼和我說。」
18
我不是沒想過逃出去。
但是說實在話，謝喬洛給我請好了假, 每天三餐都安排好。
要什麼和他說一句。
甚至還讓我打電話。
說句不好聽的。
我像是在度假。
謝喬洛忙了起來，綁了我，有他好受的。
我無聊地給關月發短信。
【在嗎，打個 facetime，謝喬洛給我買了新的席夢思。】
【關月：？你還敢給我發信息。】
【關月：我上次給你找的那個妹子，她現在被謝喬洛全城通緝。】
【？通緝。】
【關月：謝喬洛瘋起來，我們哪個招架得住。】
謝喬洛端著飯從外面走進來。
他穿著白襯衫，將託盤放在床頭。
他很沉默，像是去餐館, 吃完就把我盤子收走。
然後一天都不過來。
但是我知道，他晚上會偷偷來。
親我。
隱秘的快感。
……
他低頭看我：「吃飯了。」
我看著他：「你對我女朋友做了什麼。」
他周身的戾氣一下子就濃重了：「……女朋友。」
我抬頭看他：「嗯。
「別為難她。」
他沒說話, 隻看著我：「那你能別為難我嗎？」
我被他說得莫名其妙。
「我是什麼時候為難你了。」
「我做了這麼多, 你還是想著你那個女朋友。」
他看著我，將襯衫解開兩個扣子。
「你什麼時候喜歡乖的。」
「她有我浪嗎？
「那個乖乖女有什麼好的？程修。」
我的喉嚨溢出笑。
媽的真可愛。
謝喬洛抓著我的手腕用力至極。
我梗他一下：「喲，乖乖仔發怒了？」
「現在要幹什麼？咬人？」
我的手去摸他的眼睛。
手輕輕搭載他的睫毛上面。
他的眼睛因為癢意而忽閃。
「你應該知道了吧。
「你關著我的人沒用。
「毛都沒長齊, 搞什麼花裡胡哨。」
像是被揭開了偽裝，面前的人一下子的氣勢就傾頹下來。
他看著我，眼淚一滴一滴掉在我的臉上。
他委屈道：「學長……我沒有辦法了。
「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明明他自己做了錯事，他一哭倒像是我做錯了。
「學長。」
我啞了聲音。
「……謝喬洛, 你別哭了。」
……過火了。
我抬手去抹他的眼淚。
「學長, 抱抱。」
他癱了下來, 將頭埋進我的頸脖。
眼淚掉進我的衣領，有幾分癢癢的難耐。
「謝喬洛……有點重。」
謝喬洛忽地彈了起來：「對不……對不起。」
他有點慌, 「學長——」
我抬頭，看著這人水汪汪的眸子。
「看你了。
「我不是一直在教你親嘴？
「如果我不願意。
「你還能憑這部還能打電話的手機，困住我？」
「嗯？小廢物。」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