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強吻了一個男人。誰想到他後來成為了我的頂頭上司。
把我一次次地堵在辦公室親破了嘴。
「你就不能回家再鬧嗎?」
「我才二十多歲,就要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1
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我被舍友起哄著到包廂門口索吻第一個路過的人。
大概酒壯慫人膽,喝得迷迷糊糊的我,就站在包廂門口,等待著第一個過路的幸運兒。
「帥哥,嘴一個唄。」是個帥哥,迷迷糊糊的我也沒記住臉,隻記得很帥。
「嗯?」
大概喝得有點多,疑問聽成了肯定,我上去就是一口啃在帥哥嘴上。
後面舍友的起哄聲暫停,大概是怕我被打,跟男人慌忙解釋道歉後,拉著我進了包廂。
再醒來就是在宿舍床上。
「昨天你小子膽子挺大啊,讓你去親,你可真就親了。」下鋪的老高把那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笑得更小了。
「笑個屁,他們呢?」我起身下床去了浴室,宿醉讓我的頭很痛。
「找工作的找工作,約會的約會。昨天你可是真讓兄弟刮目相看,我都怕那哥們要抽你。你昨天竟然親完鬧著再親一口。」
「喝多了,沒有印象了。」我是真不記得鬧著再親一口,估計是喝斷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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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了澡光著膀子坐在電腦前,看著那幾個有回復的簡歷投遞,同學都陸陸續續地找了工作,我也得上點心了。
2
投了兩個月的簡歷,跑了兩個月的面試,要不就是薪資待遇嚴重不符,要不就是薪資待遇好得像緬北詐騙集團,人與人之間都沒有一點真誠了嗎?
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有點數的,待遇好得不切實際的我是一點也不敢去,待遇差的又不想去。
會議室裡面試官坐在對面,我覺得他有點眼熟,大概比我帥的我都覺得眼熟吧。
「多大了?」痩削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翻看著書頁。
「22。」
「畢業了?」
「大四了。」
「有對象嗎?」
「啊?沒有,我目前的精力以工作發展為主,暫時沒有考慮戀愛結婚。」
「行,回去等消息吧。」
大概面試官也覺得我不合適,三個問題沒有一個是關於專業的,看來又得黃。
酒吧裡我想著不行回家繼承養豬場算了,或者回去做個全職兒子,在父母面前盡盡孝,也算是找到自己的一點價值。
「成宥啊,不然你接著我來這駐唱得了,一個月不比你打工少。」酒吧老板漠哥,長了張嚇壞小孩的臉,其實就是個喜歡在身上文 Kitty 貓的東北大漢。
「再說吧,我想著找個安穩的工作,不讓我爸媽擔心,再說了,我學畫畫這麼多年,總得讓我知道學這個的意義在哪吧?」
我搖晃著酒杯裡的冰塊,昏黃的燈光打在杯子上,折射出來的光格外地好看。
「老板,能不能幫個忙,一會我要跟女朋友求婚,還麻煩配合一下。」男人拎著玫瑰花,說著自己的計劃,看起來計劃了很久。
我把最後一口酒幹掉,扯掉領帶,解開襯衫扣子,徑直走向舞臺。
「他……」
「放心,他是我們這唱得最好的。」
總感覺底下那個喝酒的大哥有點眼熟,最近怎麼看誰都眼熟,難道眼睛出問題了?
我拎著東西回了宿舍,老高工作確定下來了,昨天找到房子搬走了,這個鬧哄哄的宿舍就剩我一個了。
3
早上睜眼看著手機上的六點,以前鬧得跟養雞場一樣我反而能一覺睡到九點,現在沒人打擾了,反而睡不著了。
「你好,是成宥先生嗎?」
「是的,您是?」
「這邊是乘風工作室,這邊是通知您,您的面試通過了,可以的話,周一上班可以嗎?這邊稍後加您微信,需要的一些材料這邊會發給您。」
「好,好的謝謝。」
沒想到自己竟然通過了,這麼大的工作室沒有復試也是奇怪得很。
周一我入職得出奇順利,我被安排在離老板辦公室最近的位置,看著面試我的帥哥進入辦公室我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天是老板面試的我。
我打開網頁搜索,老板叫晏風,才二十五就得了不少國際上的設計獎項,顏值高,又有能力,人與人的差距咋這麼大。
「來一下。」那隻好看的手敲了桌子我才反應過來,晏風找我。
「坐吧。」
「老板好。」我緊張的腿肚子僵直。
「不用緊張。以後你就是我的助理,咱們彼此也得有個了解。」
「好的。」他這種大設計師,想當他助理的從這能排到巴黎,他怎麼會找我一個還沒有畢業的,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做助理。
「有住的地方了嗎?」
「暫時住在宿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
「公司有員工宿舍,離這不遠,三室兩廳,目前隻有我一個人住,不介意的話可以先搬過來。」晏風把一串鑰匙推過來。
「你可以考慮一下,你剛畢業手裡也沒那麼多錢,這能給你減輕點負擔。」
「謝謝晏總,那我先出去了。」
「嗯。」
我看著門禁卡上的悅府公寓,的確離得很近,前幾天我還在網上看過這個地方的房子,一個單間都要用我二分之一的工資,但是跟老板住好像又挺別扭的。
找了一周的房子,似乎真的沒有比跟老板同居,呸,同住更好的選擇了。
沒有房租,還離得近,環境好,就是有點別扭,但是每天的通勤從三小時變成十分鐘,這個誘惑太大,我還是決定先搬了再說,等有錢了,自己也能早點搬出去。
4
搬來的第一天,除了尷尬還是尷尬,我洗完澡想抽根煙,都不知道能不能,後悔了怎麼辦。
「晏總,家裡能抽煙嗎?」我看著陽臺上的晏風,覺得還是徵求一下意見。
「可以。」
「抽嗎?」
「你抽吧。」
我深抽一口,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晏總,這麼好的房子,當員工宿舍不可惜嗎?」
看著自家老板帥得天怒人怨的臉,不由心裡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咋這麼大呢。
「沒什麼可惜的,房子不就是給人住的嗎?在家就別叫晏總了,叫我晏風就行。」
「叫你晏風哥吧,你比我大,稱得起一聲哥。」我承認我是有討好的嫌疑,但是打工人討好老板,也是很正常的。
「行,餓了嗎,想吃什麼我去做。」
「不好吧,要不我請你,咱們出去吃。」讓老板給自己做飯,自己還點餐我覺得自己不想活了。
最後隻做了一道炒飯。他做飯我洗碗,他手拿著碗湊近我放進水池裡的時候,因為離得太近,呼吸打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隻覺得像是被燒開的熱水燙過一樣,又有點酥酥麻麻的。
等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我覺得我一定是錯覺。
因為都找到了工作,周六我們宿舍的兄弟決定聚一下,路邊燒烤攤上,喝著冰啤酒他們吐槽著自己的老板、自己的上司,我默不作聲。
「柚子,你們乘風怎麼樣?」大胡喝得有點大舌頭了。
「還行吧,除了員工宿舍跟老板住一起。」
「還行,我們老板人挺隨和的,做飯也好吃。」晏風的確算是非常不錯的老板,上班教我東西,下班還做飯。
「不是柚子,你老板不會看上你了吧?」
「我們柚子這一身小奶膘,這白白凈凈的,看不上才不正常。」
「閉嘴吧,我們老板也就是愛護員工。吃完沒有,吃完我去結賬。」
「小的們吃完了,謝謝爸爸。」果然有奶就是娘啊。
回到家的時候我看著站在陽臺的晏風,寬肩窄腰大長腿。
他不會真的對我有意思吧?
想想覺得也不太可能,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5
公司組織團建,去海邊度假,租了一排海邊別墅。我發到宿舍群裡的時候,他們紛紛表示一定是我上輩子走了狗屎運,這輩子才有這麼好的老板,進入這麼好的公司。
我吹著海風,喝著啤酒覺得有幾分道理。
「小成,來唱一首。」這是人事李姐,剛剛一首大花轎,讓我瞬間從夏日海邊過渡到東北冬天。
「姐,你唱得這麼好聽,再來一首唄。」
「咦,那行,那姐姐再唱一首。」李姐又點了一首自由自在,我感覺又從海邊到了草原。
「怎麼不去唱?你唱歌那麼好聽。」是晏風,那路邊買的三十塊錢的花襯衫,被他穿成三千塊的感覺。
晏風坐在我旁邊,腿比我長了一大截,風掀起他的衣擺,腹肌整齊地排列著。
再看看我那小肚子,捏一捏那圈肥肉。
「你聽過?」
「酒吧那次別人求婚我在場。」
「怪不得。我駐唱是因為要掙錢,這不掙錢自然不想唱了。」
「那我買你的歌,一首五百。」我看著他燈光下忽明忽暗的臉。
「真的?晏總可別開這種玩笑。」
「我這個人從來不開玩笑。」晏風看著我,我看著他那像大海一樣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我忽然想起他們說的,你老板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話在嘴邊兜兜轉轉也沒有說出口。是或者不是對我來說都是一個很難解決的事。
「那晏總要大出血了。」
我唱著歌隔著人群和晏風對視,他好像就在那站著,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我的眼裡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海風星光海邊人群是很偶像劇的場景。
我覺得我的心裡有什麼在變化了。
我唱完被起哄著再唱一首,我連忙推脫掉。
「怎麼不唱了?」
「不唱了,海風這樣好,我得走走吹吹海風,才不負這大好時光。」
其實我隻是想理一下我的心情,剛剛對視那一下,好像我心裡的某根線松動了。
6
晏風給我發了紅包,我沒有點開。
我坐在秋千上,煙頭落了一地,仔細想想,其實晏風對我真的挺好。
我也似乎不再把他當老板,這半年每天住在一起,我開始習慣他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了。
他做的飯很好吃,他給的意見總是一針見血,他很尊重我的想法,有時候他看我的眼神,有點讓我有種他喜歡我的錯覺,我不會是感染普信男病毒吧?
想不出來,我收拾好地上的煙頭回去。
我最近都躲著晏風,早飯也不在家吃了,中午也盡量跟別的同事一塊吃,晚上在漠哥那待到十點之後再回去。
躲了一個星期,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躲晏風,還是在躲自己的心。
「回來了?」我看著坐在客廳的晏風,沒有開燈,但是總覺得他身邊氣壓低低的。
他放下酒杯,酒杯落在茶幾上的聲音,仿佛敲在了我的心上,讓我一顫。
「嗯。」我脫了鞋子,站在玄關不敢再往裡走進一步。
「成宥,為什麼最近躲著我?」
我看著逐漸靠近的晏風,整個人貼在門板上,恨不得和門板融為一體。
「沒……沒有。」我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算了。」他仿佛泄了氣,近一米九個子的人這時候的背影顯得無比落寞又無助。
「你覺得喜歡男人惡心嗎?」
7
「當然。」他聲音沉沉的聽不出情緒。
「是啊,是挺惡心的。」
我躺在床上,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也不嫌丟人。
我不再躲著晏風,盡量跟以前一樣和晏風相處,不過肯定還是回不到以前了。
我這半年也攢了一些錢,除了打給家裡的,還有不少。
「晚上回家想吃什麼?」已經收拾好的晏風,拎著包在等我下班。
「啊?」明明是經歷過很多次的場景,現在忽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想吃什麼,啊什麼啊。」他把我的頭發揉得亂糟糟的。
「都行。」我手忙腳亂地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那就火鍋吧。」
我覺得我的心亂糟糟的,像是一團揉亂的麻繩,解不開理不清。
「唱歌的人都很注意嗓子,你怎麼煙酒不離,吃火鍋也隻吃辣鍋。」
「人生本就很平淡無趣了,吃喝再不能順著自己的心意,那豈不是更無趣。」
我被辣得滿臉通紅,不小心喝了晏風的水。
「這個,喝錯了。」
「沒事。」他接過杯子非常自然地喝了一杯,完全沒有尷尬的樣子。
我覺得我現在的臉不是辣紅的,是羞紅的。
8
八月十五我考慮幾天還是回家了,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
家裡小孩的玩具車扔得到處都是,我爸媽正在屋裡逗我那個比我小二十歲的妹妹。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