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企圖讓自己相信。
沈少寒聽不清那男人聲音,隻隱約覺著熟悉。
他這幾日寢食難安,不得不找個其他理由來緩解這種無法言說的痛苦和折磨。
沈少寒眼睫輕顫,他心中不忍,低聲問杜明茶:“雲茶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杜明茶:“真你爺爺的頭。”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不知不覺又遲了,等我捉蟲蟲。
匆匆補個小劇場。
婚前,沈淮與調侃明茶:“醒了?口水挺多啊。”婚後,醒了、口、水挺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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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手拿甜文女主劇本);
20、密室
(手拿甜文女主劇本);
沈少寒笑了一下,
他的嘴唇因為高燒而泛白,開裂,
臉頰上透著些不正常的暈紅。
沈少寒說:“你就這麼不喜歡和我說話?討厭我?”
杜明茶否認:“沒有啊。”
過了一陣,她又說:“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沈少寒看她。
杜明茶額頭上有些汗珠,絨絨的發在光下有溫暖的質感。臉頰上的疤痕顏色已經很淡了,隻有淺淺一點痕跡,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她果真如她母親一般貌美。
沈少寒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看到地上的樹影。
高燒令他眩暈:“坦白來說,我們兩人結婚對今後大有裨益。鄧老先生缺乏一個可靠的接班人,
我如今也需要——”
“你確定要和我說這些?”杜明茶冷笑一聲,“你將別雲茶當什麼了?”
她討厭別雲茶不假,但更不喜歡這樣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幻想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的男人。
“我如今發現自己對她有許多誤解,
她似乎並不是我想要的靈魂伴侶,”沈少寒慢慢地說,“我會找合適的時間和她說清楚。”
杜明茶說:“那是你的事,和我沒有絲毫關系——忘了和你說。”
她停下腳步,看著沈少寒:“我沒打算認祖歸宗,
也沒打算回去繼承什麼東西,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沈少寒皺眉:“你想做什麼?”
“按照我爸的意願,
做一個優秀的翻譯,
”杜明茶說,
“啊,
還有,
我現在有心儀對象了。對方長得帥身材好品質棒還善解人意,感情史清清白白還溫柔,你說氣人不氣人?”
沈少寒:“……”
杜明茶沒理會他,揚長而去。
姜舒華快走幾步,
挽著杜明茶的胳膊,悄悄咬耳朵:“你幹嘛和他說這麼多?不怕生氣嗎?俗話說的好,‘忍一時卵巢囊腫,退一步乳腺增生’。你剛剛和他說那麼多,不怕氣的胸裡長節?”
杜明茶也悄悄說:“不行,他敢氣我,我就得讓他長個更大的!”
她就是這麼個小性子。
真惹到了,睚眦必報。
誰也別想讓她帶著氣過夜。
拜託王教授帶的學長學姐幫忙修監控也是臨時起意,杜明茶先前聽說過,每當主持人大賽時,都會有監控“莫名其妙”突然壞掉。
這次果然也是。
防人之心不可無。
監控室中,老師和同學齊齊聚在屏幕前盯著看監控。
更衣室是舞蹈室臨時改的,上午和下午都有同學在裡面練舞,隻有飯點才會沒有人。拖動到關鍵的時間點上,輕而易舉地就發現了落單的人。
防止泄露隱私,監控隻錄到走廊和門口一小塊位置,看不清房間內部的情況。
並不是姜舒華。
她進去的前五分鍾,鄧斯玉也在。
姜舒華有點懵:“我當時進去拿了東西就走,沒有看到斯玉學姐啊。”
鄧斯玉蹙眉:“我那時候在裡面換衣服,也沒聽見外面有動靜。”
換衣服的幾個臨時用布隔開的隔間離別雲茶放鞋子的地方很近,如果是姜舒華放的,那鄧斯玉一定會聽到聲音。
“再往後看,”老師排除了她們兩人的嫌疑,“後面還有嗎?”
姜舒華離開後不到一分鍾,鄧斯玉也走了出來。
後面人就多了。
把監控視頻再往前拉了十分鍾,負責清理衛生間的阿伯伛偻著腰走過來,左看看右看看,背著一個書包,忽然進了女更衣室。
拉近了看,他背包側面的網格兜裡就是碎玻璃一樣的東西。
“啊……”
有人不敢相信,捂住嘴巴。
負責文體館的這個阿伯平時笑眯眯的,人很好,就是有些耳背。
老師盯著屏幕,臉色沉下來。
足足五分鍾,阿伯才從女更衣室出來,他的背包明顯鼓起來,拉鏈隻拉了半截,能夠清晰地看到裡面鞋子和衣服的邊緣。
背包側面的那一袋疑似碎玻璃的東西沒了。
“沒想到阿伯竟然幹這種事……”老師嘆氣,她叮囑門衛,“現在給後勤部的打電話,趕緊處理。明天就該比賽了,不能再出意外……”
排查出真正的“幕後黑手”後,腳心受傷的別雲茶也拄著臨時做的拐杖來了監控室。
她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急切地拉著老師的胳膊:“光這個監控也說明不了問題啊,說不定就是姜舒華和鄧斯玉串通好了一起往我鞋裡放玻璃——”
“別同學,”鄧斯玉也惱了,皺眉,“監控上清清楚楚,你能不能別為了一己私欲往明茶身上潑髒水?”
老師也不悅了。
她深深看著別雲茶:“同學,我能理解你受傷的心情,也知道你很難過。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懷疑同學。”
別雲茶哭聲停了。
周圍其他同學也都上來勸,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躺在地上打滾兒撒潑的小朋友。
“是啊,雲茶,別計較了,這事真和舒華沒關系……”
“回去休息休息吧,睡一覺就好了,想開點……”
老師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回頭贊許地看了眼杜明茶。
從一開始,別雲茶歇斯底裡,杜明茶一直很冷靜,沒有給老師添什麼麻煩,還主動解決了問題。
再加上她本身的優異表現,老師還是很欣賞她的。
她難得安慰人:“杜同學,別因為這事影響比賽發揮,好好準備。”
杜明茶笑:“謝謝老師。”
決賽安排在明天,今晚彩排還得繼續。
老師離開後,杜明茶剛想出去,就被別雲茶拉住胳膊:“你不能走。”
“你說,”別雲茶無理取鬧,“你看我受傷是不是很開心?”
杜明茶把她手推開,下巴稍稍一抬,費解看她:“你哪裡來的自信,覺著我會害怕和你競爭?”
別雲茶呆住。
“初賽時,我比你高出278票,分數多25分,高5名,”杜明茶問,“你吊車尾進了決賽,怎麼感覺我會害你?我圖什麼?圖你票數低還是圖你分數少?”
周圍的同學安靜下來,有人忍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
杜明茶說的不假。
杜明茶初賽第一,別雲茶倒數第一。
原本就不是一個分量上的人。
別雲茶的臉刷地一下紅起來:“你——”
“專業素養差,就該好好想怎麼提升自己,”杜明茶看眼旁側的鄧斯玉,後者仍舊如木頭美人般,側身,看到別雲茶紅透的脖頸,“別想著把別人拉下水自己就能上位,優秀、努力的人多得是。”
別雲茶臉更紅了,她聽周遭小聲的笑,眼睛一紅,拄著拐杖,灰溜溜地離開了。
沈少寒就站在陽光中,他凝視著外面的天空,有些出神。
別雲茶紅了眼眶,叫他:“少寒。”
沈少寒微微轉身,卻沒有立刻扶她。
他偏了偏身體,問:“雲茶,當初在播音室裡和我一起翻譯詩句的人,是你嗎?”
別雲茶眼眶紅紅,掉了眼淚:“你這是什麼意思?沈少寒,你在懷疑我騙你嗎?我們之間連這種信任都沒有了嗎?”
她的淚流的多。
沈少寒嘆氣。
“你哭什麼,”沈少寒走過來,扶她,“……大概是燒糊塗了。”
他自嘲一笑。
字跡一模一樣。
值班表上也是別雲茶的名字。
怎麼可能會是其他人?
隻是,就在方才,他看杜明茶不卑不亢反駁的樣子……
像極了他誊寫那些詩句時、想象中的筆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