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從來沒坐過機車，小心翼翼地跨上車。

他忽的往後拉住我的手，讓我環住他的腰，問：「一會想飛出去嗎？」

「不想。」

「不想那就摟緊點。」

我慌了兩秒，然後死死地環住他的腰，鼻尖蹭在他後背上。

本以為他會把車開到飛起。

結果路上，一個騎共享電車的小伙輕松超過了我們。

那人不可置信地回頭。

似乎不敢信，如此酷的車竟然速度這麼慢。

耳邊風聲呼嘯，我卻很安心。

31.

沈靳恆送我到宿舍樓下。

上了四樓，站在欄桿處往下看，男人還沒走。

夜色濃深，已經是十點半過的光景，周圍也沒什麼人，他的身影顯得修長且孤寂。

他站在樹蔭下，指尖燃了猩紅的點，明滅交織。

「沈靳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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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又下了樓，走到他身側。

李羽潼是膽小鬼。

她也喜歡沈靳恆，明明也對他心動。

卻偏偏要根據主觀的判斷，自己嚇自己，縮回到自己的世界。

沈靳恆回過頭，有些意外：「怎麼又回來了？」

「你能不能少抽點煙？」

「想管我啊？」

我沒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主要是抽煙對身體不好。」

而且聽他說，前段時間他半夜不睡就在陽臺上抽煙。

「沒人能管得了老子，」他低垂著眼笑了下，帶點兒痞。

但說完，他還是將香煙摁滅，扔進垃圾桶，眼皮倦懶地掀起，「隻有老子女人可以管，你還管不管？」

我沒回答。

問他：「你要不要吃顆糖？水蜜桃味的。」

「嗯，吃一顆。」

心跳在叫囂。

我走近他，踮起腳，生澀地吻他。

他怔了瞬，偏頭：「我抽了煙。」

我把他的頭擰回來。

又去親他。

這回他沒再客氣，單手把我摁進懷裡，隨即熱烈回吻我，像拉滿的箭，開弓便不回頭。

如同迅疾的風，席卷我，輕而易舉破開我齒關，勾走我舌尖上的蜜糖。

水蜜桃的甜融化開，勾纏沖撞著煙草辛辣。

我環抱他的腰，有些腿軟。

看他的眼，不再躲閃：「要管的，我想管。」

他笑了：「這是你說的啊，別騙我。」

說完，好似沒親夠，他把我拉到宿舍與宿舍間的秘密暗巷，親了個夠，他垂首，把頭抵在我肩上。

「我他媽真是是栽在你身上了，被你玩得死死的。」他幾乎咬牙切齒。

下一秒，卻又認命似的低頭。

嗓音溫柔得要命：「但我認了，乖乖，真的認了。」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再玩我我不會放過你。」

「老子就賴著你了。」

32.

回到宿舍，不隻臉紅，嘴巴也被親紅了。

承認把李羽潼，從來都不是什麼溫柔人設讓你心動。

讓你心動的，是沈靳恆這個人本身。

也是認清了這一點，我才折返。

他才不是不溫柔，他是隻對我溫柔。

33.

隔天早上，沈靳恆給我發消息。

沈靳恆：乖乖，你給我的兔子晚上在我旁邊睡得挺好的，我也是。

該死的。

這拽拽的男人還能這麼可愛。

我：嘿嘿嘿。

他拍了一張圖片。

是躺在他枕頭上睡覺的兔子公仔，被子好好地蓋在脖子的位置。

某一刻，我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然而，他很快又發來一張圖片，隻看一眼熱意就爬上了我臉頰。

一看就是他剛睡醒的，頭發超級亂。

那張臉又拽又慵懶，小兔子公仔靠在他的腹肌上，滿屏都是男色。

我：大清早的你就秀你腹肌，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

我：羞得沒眼看.jpg

沈靳恆：嘖，我讓你看兔子，你說說自己看哪兒去了？

「……」

34.

沒過幾天，論壇又出現了新的內容。

「報！！我磕的神童CP又死灰復燃啦，我宣布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神童CP？

當事人的我笑了，這屆校友屬實是會想。

「早上帶女朋友晨跑的沈靳恆，中午接女朋友下課的沈靳恆，晚上女朋友陪著打球的沈靳恆，這兩個人甜到爆好不好！！」

「誰上次亂傳分手的啊？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他。」

「來人來人，把那個冒充沈靳恆撩騷的男生拖出來鞭屍，給我哥哥嫂嫂絕美的愛情助助興！」

35.

跟沈靳恆在一起後，我發現他是真的很愛親人。

再對比剛網戀掉馬那會，隻親過兩回，已經算是夠克制了。

我說出心裡疑問。

他痞笑道：「那還不是當時看你膽子小，不然我早摁著你親幾百遍了。」

「……」

快期末了，我在圖書館復習，沈靳恆在體育館運動完就過來找我。

光是圖書館門口角落站著，他這個人都惹眼得很。

見我下來，伸手就把我牽進懷裡。

走沒兩步，低頭摁我後腦勺就要親。

千鈞一發之際，我伸出食指攔住：「停停停，注意影響，這大庭廣眾的。」

沈靳恆笑了笑。

隨即脫下外套，直接蓋住我腦袋，再鉆進來親我。

我：……

外套扒下來時，我發型都亂了。

他卻還很得意：「乖乖，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了。」

這掩耳盜鈴的做法，反而更令人矚目了好不好！

36.

很快，我接到了高中班長通知的同學聚會。

是沈靳恆送我過去的。

還說他就在隔壁包廂等我。

「大家好久不見。」進去時，社恐的我露出了假笑，被以前的同桌扯到座位坐下，才總算松了口氣。

「哇這美女是李羽潼嗎，真的認不出來哈哈哈。」

「羽潼，你來了啊。」班長走過來，坐在我另一邊的位置。

他們在瘋狂「憶往昔崢嶸歲月」，而我埋頭幹飯。

高中時獨來獨往的我，沒有太多故事可講。

一男生突然道：「哎，李羽潼，還記得你以前在日記本裡寫班長名字的事情嘛？哈哈哈哈你現在這個形象再告白，說不定班長那時候就答應了。」

這人是當時班上最混的混子，名叫宋凱。

當年也是他帶頭起哄的。

班長淡聲道：「你們不要開這種玩笑。」

宋凱呶呶不休：「要不要再試一次？」

我攤手：「我有男朋友了，過去的事你們不提我都忘了。」

他們不信。

「你是不是故意編的？別害羞嘛，愛要大聲說出來。」

其餘人附和：「說出來！說出來！」

好像回到了那年高二，那個無助又驚惶的自己。

但較之那時，我也沒那麼膽小了。

我大聲道：「別起哄了行不行？這樣真的很沒意思。」

「那你要不然就叫你男朋友過來，讓我們看看是真是假。」

「行啊。」我給沈靳恆發了消息。

包廂門很快被人推開，沈靳恆進來那一剎那，所有人都齊刷刷向他看去。

沒人會認不得他，他當時比宋凱混百倍。

宋凱震驚：「喲，這不是咱們的恆哥嘛？！」

「乖乖。」

沈靳恆對我笑笑。

眾人又驚了，何棟梁幾個也先後湧進來。

宋凱：「恆哥最近在哪裡混……」

他沒說完，就被沈靳恆冷著臉提起來：「我她男人，你再他媽開李羽潼玩笑試試？」

周圍的人噤若寒蟬。

宋凱滿臉驚恐：「恆哥別別別，我們就開個玩笑，我叫人給你騰個位置。」

「跟你們這群人吃不下，」沈靳恆松開他衣領，看向我，眉眼戾氣驟減。

他朝我伸手：「乖乖，走吧。」

「好。」我把手放在他掌心，多年的尷尬魔咒，這一刻被破除。

走到門口，班長叫住我：「李羽潼，不吃完再走嗎？」

我說：「不了，吃不下。」

何棟梁喜滋滋出聲：「嫂子，恆哥在隔壁點了好多你愛吃的菜，都上齊了，咱們快去吃吧。」

37.

吃完飯後。

沈靳恆帶我去買我愛喝的水果茶。

等待的時間，我竟然接到了班長的電話。

「羽潼，當年拒絕你是我對不起你，當時我注意你的自尊讓你難堪了。」

「班長你沒有錯，你本來就不喜歡我，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都過去了。」

「嗯，你不生氣就好。但不是我多話，你的…男朋友是我們高中那個校霸，這個你應該不知道吧？」

「……」我默了會，「知道啊。」

「那種人你覺得會好好談戀愛的嗎，真不是我多話，他那種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你覺得對你是真心的嗎？」

「班長，你好好地操心這個幹什麼，我男朋友在是什麼樣的，我比你了解得多，你沒必要當著我的面詆毀他。」

「我是男生，也有學體育的朋友，很多人你別看他們像這樣……」

「班長你別再說了。我要掛電話了。」

「再等等，那我想最後問一句，如果我說，我也喜歡你，我和他你會選擇誰？」

我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沈靳恆。」

「沈靳恆。」

「我無條件選擇沈靳恆。」

說完，就看見沈靳恆站在不遠處。

他邁著長腿朝我走來。

伸手，示意把手機給他。

「喂，有什麼事以後打我手機，別來煩我家乖乖。」他報了一連串數字，掛斷電話。

沈靳恆問我：「他微信怎麼處理？」

我：「刪了吧。」

徹底跟過去道別。

沈靳恆才不壞。

很多人都說他壞，我知道其實他很好，也有在為了我變得更好。

38.

看了下時間，才發現已經過了宿舍門禁時間。

學校沒法回去了。

沈靳恆問我：「你想去哪兒？」

「哪裡都可以，跟你在一起就好了，不然感覺好危險。」

他笑了聲：「跟我在一起就不危險了？」

我納悶了：「你是我男朋友，危險什麼？」

他笑而不語。

最後，他帶我去了他家，然後牽著我去了二樓。

我有些不敢進去他房間，在門口躊躇了會兒。

上次是來這兒送禮物。

這次性質，好像又不同了。

沈靳恆倚在房間門口：

「乖乖，進來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磨磨蹭蹭走進去。

一眼就看見那隻小兔子，還躺在他枕邊。

沈靳恆睡得那邊被子掀開，而兔子身上的被子還蓋得好好的。

看到這可愛的一幕，我莫名放松了很多。

沈靳恆給我翻了條他的T恤，「拿去洗澡穿。」

他的T恤穿在我身上，跟裙子似的。

洗了很久，浴室水汽燻得臉色通紅，有些忐忑不安地走出浴室。

沈靳恆倚在床邊，眼神一直跟隨著我。

我極不自然地扯了扯衣擺。

他拍拍床：「過來乖乖。」

我走過去，他一把抱過我。

讓我側著坐在他腿上，隨即低頭吻我。

我被他親得暈乎乎的，現在才後知後覺，他說的危險是什麼意味。

末了，他親了親我鼻尖：「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都有我在。」

「嗯。」

我粗略跟他提過跟班長告白那件事。

沒講太細，他卻仿佛和我心靈相通，抱著我，無聲向我傳遞著安全感。

嗯，這次是真的不在意了。